第三十八章 天穹（十五）
其他人也陆续进入舱室，这艘飞船与第一艘飞船的内部结构并不相同。第一艘飞船的内部空间完全贯通，所有功能性结构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圆柱内表面。而这艘飞船却将从飞船主轴到飞船外壳之间的空间划分成了好几层同心圆环结构，每一层圆环就相当于一个楼层。他们先前所经过的通道明显是最底层，此刻他们进入到了上一层的舱室中。
高文和四月立刻注意到最关键的东西：“这些液体……”
“最让人不解的还不是这些液体本身，”莉莉丝看着某个舱体说道，“这些好像都是用来存储人体的。”
“人体？”高文上前将某个舱体仔细观察了一遍，他懂得天洛语，明白铭牌上写的是什么，“该不会是林家最初的能力者吧？”
“兰斯洛特少爷，”四月忽然发话，语气有些强硬，“这些东西所传达的信息与本次任务并无太大关联，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去寻找主控室。”
“说得轻巧……”莉莉丝立刻就想反驳，高文拦住了她。
“银虎阁下说得很对，”高文说道，“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莉莉丝不能忤逆哥哥，只能生气地给了舱壁一拳。
西城苍火看着这些舱体，他似乎能从这些液体所散发出的场里感知到某种似曾相识的东西，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这次真的没有白来啊，”一旁的卫斯理忽然说道，“我的理论还是有太多推测，这下很多证据都找到了。”
“你在干什么？”西城苍火立刻拔刀对准了卫斯理的咽喉。
“放轻松，我没打算做什么小动作。”卫斯理伸了个懒腰，“感慨一下而已。”
西城苍火皱起眉头，他顺着卫斯理的目光看去，忽然发现卫斯理面前的那个舱体是空的。这个舱室里大概有几十个这样的舱体，但是空的似乎只有这一个。西城苍火用龙齿逼退卫斯理，亲自看了一眼这个舱体的铭牌。
钟离……
铭牌上能看清楚的就这两个字，后面好像还有两个字，但是被人为破坏，模糊得看不清楚。
“钟离……”西城苍火轻声说道。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关注了最应该被关注的东西。”卫斯理将下巴搭在龙齿的刀面上，“有时候事情会如何发展，真的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
“你给我闭嘴！”西城苍火握刀的手猛地攥紧，偏移少许的刀刃立刻在卫斯理颈部划出一道伤痕。
卫斯理任由鲜血从颈部的伤痕中流出，他一脸微笑，看着西城苍火：“我们应该单独谈谈，你有太多话想听我说了，不是吗？”
正在生闷气的莉莉丝注意到了西城苍火这边的异样，于是走过来说道：“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舱室……你没事吧？”
西城苍火慢慢收回龙齿，没有再搭理卫斯理。
众人很快在舱室的一侧找到了一扇舱门，他们强行打开舱门，来到了一个圆厅中，圆厅中央有一个螺旋楼梯一直通往上方。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莉莉丝忍不住吐槽道，“飞船是依靠自身旋转产生的离心力来模拟重力的，越靠近主轴模拟重力就越小，所以最上面那几层几乎是完全处于失重状态，把那几层划分出来干嘛呢？”
“不管怎么说，当初控制这艘飞船的人做的事明显和控制第一艘飞船的人做的事不一样。”高文小心地看了四月一眼，“我还是希望他们的计划都被埋葬在了那场灭世战争中。”
“彼此彼此。”四月眯着眼睛说道。
西城苍火四下里张望了一遍，忽然沿着楼梯向上爬去。
“你又要干嘛？”莉莉丝喝道。
“内部空间被搞成这样，我都分不清哪边是前哪边是后了，”西城苍火一边爬楼梯一边说道，“先到上边看看。”
“我也去！”莉莉丝已经不想再吐槽西城苍火的独狼行为了。
七世跟四月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跟了上去。
“你们确认方向后可以先去找控制室，”高文叮嘱道，“我和银虎阁下留在这里看着原罪教团的人。”
……
……
螺旋楼梯直接与飞船的主轴连接在一起，西城苍火越往上爬，越觉得模拟重力低，等来到最上层后他已经是半悬浮的状态。随后赶到的莉莉丝和西城苍火一起依附到飞船的主轴上，沿着主轴周围的畅通空间左右望去。主轴周围的空间是一条畅通的隧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楼梯出口。
“沿着这跟主轴就能很快到达飞船的端部，控制室应该就在那里。”莉莉丝说道，“走吧，你选个方向。”
西城苍火沉默了一阵，说道：“分头找吧。”
说完西城苍火起身就要离开，莉莉丝上前把他摁到了主轴上。
“喂，你最近怎么老是说这种话？”莉莉丝狠狠地摁住西城苍火，“这两艘飞船上的东西是不是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了？告诉我！”
这时七世刚好爬上来，又看到那两个正在互掐。她面无表情地飘到一旁，认真地看起来。
西城苍火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你想一起，就一起。”
“我……”莉莉丝愣在原地，这样一来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她生气地松开了西城苍火，“好好好，你选个方向！”
但莉莉丝根本没料到，她刚松开西城苍火，西城苍火就使用意念场加速离开了这里，迅速消失在另一个楼梯的出口处。
“喂……”莉莉丝愣了一下立刻追了过去。
七世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她马上想追上去，但是她的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四月发来的联络，奇怪的是，四月发来的是文字信息，并没有选择与七世直接通话。
看完四月发来的信息后，七世皱了皱眉，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在楼梯底部，四月刚好收起了他的通讯器。
“有些事情还是要单独联络对方，对吧？”高文微笑着问道。
四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和谐，但是彼此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尽收眼底，他们从一开始都没有放松过警惕。
高文的微笑渐渐散去：“再怎么说，我们也得把这个天穹计划好好执行完吧？”
“真的很抱歉，兰斯洛特少爷。”四月脸上的歉意很真诚，“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注定要草草中止。现在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天穹计划已经被我方决策者放弃了。我想，你方的决策者应该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