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深蓝之海（十四）
面对夏可兰的质问，阿尔沙并没有太多反应。她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夏可兰说道：“被和蔼的大姐姐暗算，竟然也没有伤感一下，夏小姐的表现很不错哦。”
“你……”夏可兰立刻回想起之前的那个阿尔沙，她与现在的这个冷漠女子简直判若两人，“哼，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讨厌的事情。”
“哦，这样啊。”阿尔沙耸耸肩膀，“无所谓啦，在教团上层的命令到来之前，我劝你跟我们配合一下，这样我可以保证这个变态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夏可兰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教团的命令？”
“是的，”阿尔沙拍了拍手中的电脑，“我把你的一些研究成果发给了教团总部，据我估计，要是教团内部那些学者看到你的研究，一定会坚持让我们把你带回去。当然，等到了教团内部，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洗去你的记忆，让你好好地为神服务。”
“洗去记忆？”一阵恐惧顿时席卷了夏可兰的内心，“我不要……”
阿尔沙取出一条手帕塞住了夏可兰的嘴：“对不起，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还是想清静一些。”
黑蜈蚣一脸不爽：“所以我们就蹲在这里什么也不干？”
“告诉你个好消息，教团安排在伊坦利安居民内部的人刚刚将伊坦利安所有的避难所都暴露给了新罗马佣兵团。”阿尔沙淡淡地说道，“你要是觉得闲，就下去杀几个人。”
黑蜈蚣愣了一阵，忽然不屑地笑了笑：“我不上当！天知道要是我在这种时刻开小差去杀人，教团会怎么处罚我！”
“哦，你知道这一点啊？”阿尔沙故作惊讶地说道，“那就乖乖守在这里呗。”
黑蜈蚣顿时火气上涌，然后又把那股火气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
……
鏖战多时的波塞冬气势减弱了很多，而凯撒的状态也很不乐观。凯撒周身的混合场依旧很充沛，但是他的某些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似乎被榨干了一样。尽管他的伤口都会很快恢复，但是这种状态不见好转。
又一次激烈的交锋过后，两人都暂时停下来大口喘气。
“这就是副作用吗？”波塞冬擦去嘴角的血迹说道，“我再坚持一段时间，你这具肉体就直接废了。”
“果然意念场不合适的话，坚持不了太久，这种层次的战斗还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排斥反应……”凯撒自言自语道，“没办法，我也只能物尽其用了。倒是你，能坚持到这具肉体崩溃吗？”
波塞冬仔细地看着凯撒，此刻正在说话的应该是控制住凯撒身体的那个意识……不，此刻那个意识就是凯撒。当初波塞冬私自召集学者研究蓝色海滩后遗症后，他对“意识侵入”这种说法并不十分清楚，此刻终于看到了一个鲜活的例子。除此之外，意念场的研究，被控制了意识的普朗托教授……他之前的所有调查结果慢慢串起来，最终在他脑海中形成初具轮廓的推论。
“如果神要来到凡间干预人类，那么他需要什么？”波塞冬忽然说道，“一个允许他以凡人形态出现的躯壳？”
凯撒忽然睁大眼睛，看向波塞冬的眼神中竟然多了几丝惊慌。
“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形态的？这个躯体不合适，那么现在你正在使用的那个合适你的躯壳又在哪里呢？”波塞冬连连发问，同时握紧了三叉戟，“所谓的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凯撒脸上那几丝惊慌最终变成了凶狠：“我本来认为你已经足够敏锐了，没想到你知道的这么多！”
双斧再次袭来，裹挟着极度浓重的杀意。波塞冬挥起三叉戟正面迎击，两人的混合场撞击在一起，顿时化成漫天的闪光碎片，随之而来的冲击波瞬间荡开，将周围的碎石瓦砾席卷一空！
“或许还差一点，但这就是这个世界所谓的答案了吧！”波塞冬不知为何斗志高昂了许多，“这么多年，我最终还是找到了答案！”
“人类这令人讨厌的执念！”
凯撒咆哮着抡开双刃斧，裹挟起来的力道直接撕碎地面，朝波塞冬扬起巨大的石块，然而波塞冬还是挥舞着三叉戟迎了上来，附近河道中的水流被吸引过来，从崩裂的地面中窜出，瞬间形成迅猛的洪流，将凯撒扬起的石块尽数击碎。在这纷纷飘落的水花和碎石中，波塞冬大步前冲，他不是要防守，他还是想将对方击败！
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那个丫头，我也算实现了对你的承诺吧，奎恩？
悬浮在空中的水滴猛然朝三叉戟尖端聚拢过来，附着上波塞冬的场后立刻化为一道势不可当的洪流。波塞冬低吼着刺出三叉戟，随着庞大而汹涌的水流一穿而过。这一瞬间，凯撒匆匆张开的场能护罩直接破碎，地面上被犁出一道深沟，无数的碎石伴随着水滴一起飘到空中，凯撒的一条手臂已然脱离躯干，给万千水滴染上一抹鲜红。
“断肢总接不回来吧？”波塞冬脸上除了冷酷别无其他，此刻他仍是那位海神。
而就在波塞冬准备回头确认凯撒的情况时，他忽然发现伊坦利安的某个方向出现了硝烟。波塞冬对伊坦利安再了解不过，他知道那几个方向分别对应着几个避难所。
“混蛋……”
就在波塞冬迟疑的这一瞬，一道疾风突然从他背后袭来。波塞冬迅速转身，抬起三叉戟架住了单臂凯撒斩下的双刃斧。
“就这样？”凯撒落地便是一个膝撞，正中波塞冬腹部，巨大的力道拖曳着波塞冬飞了出去，让波塞冬撞碎了好几堆乱石才渐渐消失。
波塞冬立刻翻身跃起，却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都到这时候了还强行爆发，受内伤不说，又不能干掉这个躯壳，很不划算。”凯撒冷笑着说道，“我可以不在乎这具躯壳，你就不行了。”
断臂处的伤口还在冒血，凯撒皱了皱眉头让创口自动愈合：“断肢接回这种能力教团里倒是有个例子，不过还没研究出来怎么应用到别人身上。不过无关紧要，一条手臂就够了。”
波塞冬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凯撒说道：“喂，新罗马佣兵团的大部分决定也跟你有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