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个餐桌现在分为两派人,首当其冲的是以名为多琳的老年人的稳重派一直持续的强调事情的不稳定性,另一半则是多洛雷斯·加西亚的军部派,一直在主张打杀手段。
该死的咒清轩作为第三方一直在时不时的插话表态想要让我参与进来发言,却又没趁着这个功夫给我叙述更多的可靠的信息。
不过我自己也算是听出来这其中的一二三四来了。
起因大概是我还受困于黑牢期间,安德森·罗文自作主张的接手了一桩魔具兜售案件。这次行动官方并没有表态承认,但是有所谓的秘密教人士协同参与破获。
说是斩获颇丰,其实就是在除锈镇展开了一场平日警察都不敢干的的大屠杀。
无数警察与黑帮那场大屠杀之中丧生,这个数字的比例大致呈现为1:4的状况。也就是说,平均每牺牲一位警员就有四名犯罪分子被成功抹除。
一时间治安官队伍,警察,街区维和部队,以及近期新秀斯达汀安全局都参与了那场战斗。只是现在看状况来说,前三派系的人貌似都是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下才参与进来的。这无疑给安全局披上了一层浓浓的政治色彩。
根据我对安德森·罗文的了解,他可能应该现在自己都是个懵逼状态。
而且值得让人深思的是,所谓缴获的魔具,斯达汀任何一家官方机构都不曾有权利收缴过,而是在多琳口述中全部进了秘密教国的腰包内。
除锈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就是不知道死的是不是西瓦尔的手下。
所以说现在的这一点,在座的各位都是见到除锈镇不可铲除的事实已经成为历史之后,才想着互相联合起来背着自己所工作的总体系,仅以自己个人所管辖的部署来参与行动,这样很容易能避免因腐败问题而导致之后的工作出现阻碍。
说白了就是自己带着自己的工作单位的小组,和其他有同样意愿的政治机构多家合作抛开政府纪律来进行扫黑行动。
初衷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是否会违反当地法律。
况且···我也实在是不清楚咒清轩作为一个私人个体在这场聚会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看着众人对他的态度,好像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重要到即便是这种谈话也能允许这样一位出身自东陆的商人在场,我没有看到阿妮莎至少能说明这点是对的,他···很重要。
而本场聚会中的聚会,很明显就是坐在主坐位置上一直默默切割肉片咀嚼的泰勒·格吉尔,除了只顾着翻看手册他并没有参与这些人的争吵,偶尔只是会抬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观望一圈,然后突然停在某个人的嘴上接着自嘲一笑后就继续在吃饭。
“好了,我已经受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听一听咒的提议呢?”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会愿意相信自己人?”
“喂,多琳婆婆,这话说底可真的是伤我的心呐。在这么说···我可要撤资了哦。”咒清轩没教养般的把双腿抬上桌子,并持续不耐烦的用餐具敲打着桌面。看得出他有点开始着急了。
“撤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还可以去清安德森家族的人帮忙,我就算是舍弃这把老骨头,丢了脸面我也要在入土之前搞掉这群社会人渣。”
“让我去求安德森?做去吧。呵呵呵。”沉默不语的泰勒终于发话。
这是必然的,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二人不合。还是因为父辈的一部分关系,虽然我没有接触时事政治,不过现在看起来泰勒本人应该可以说算是被罗文使劲压上一头了。
我有预感应该是魔剑跟安德森·罗文之间有过什么合作,或者有个类似的中间人,促使他们达成合作从而出卖了整个国仙馆体系。
只不过我现在还找不到被逮捕的其他同事,无法证实这个猜想,如果直接去问他本人那就是摊牌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那么做的好。
也就是说,罗文想必是通过这种手段向政治高层展现了所谓国家安全局的重要性。
并被至少副部级的大佬提携并照顾,加之本身家族就有一定政治威望。很容易就能获得很多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挑选人手也自然不为过。
看今天那些在门口拦截的便衣党,想必就是安全局旗下的鹰爪。
本想继续根据这个想法继续侧写一下罗文的路径和仕途,却被那讨人厌的声音再一次叨扰到。
“那么···这位新来的女士···我想咒竟然敢担保你进来,肯定你也算是有点东西的人。我虽然没有听闻过你的事情,但我还是挺好奇你能带给我们什么帮助。恐怕在来之前我想,咒,已经跟你说过了相关的事宜,并且你也深沉的听了很长时间。真是不知道你是羞涩还是秉承着高深莫测的态度看着这场辩论,也许你是个有点本事的人,不论如何我觉得有必要听听你的看法。”
发起人不愧是泰勒,虽然年轻,却有不俗的气场与交际上的手段。即便是怀着不满的心情看待他,且在假装素未谋面加持下掩饰的我,也在短时间内因为这一席话变得开始对这个人有点好感。
所有人皆因他的表态开始闭嘴,就连看似德高望重的多琳女士也闭上了嘴。
咒清轩则是侧过脑袋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一面捂嘴掩饰着傻笑,另一边故作渊博的假装摇晃酒杯,就好像他懂怎么醒酒一样。
我没功夫离他,而是用一种复杂的情绪看向众人。
尽管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有点不适应突然的视线都抛向我这边。
好吧琉璃,大家都在看着你呢,虽然没有什么炫彩夺目的发言可大家都在看着你呢。这个时候···随便说一点什么啊都可以都行的。
“咳咳,额好吧。”我轻轻咳嗽两声算是做了一个开场白。“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简单说两句吧。”
“瞧,简单说两句。哈哈哈。”多洛雷斯耸耸肩指了指我,将杯中佳酿一言而进,还不忘在涌进之后挤压周围的垫子。所有人都无视了他的这些行为。
“就仔细说说你是干什么的?从哪来,又要到哪去?你跟咒的关系就不用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儿女情长。然后就是你能帮我们些什么,我猜他这么说肯定是你能提供跟除锈镇有关的东西。”
泰勒·格吉尔抢过话头,并恰到好处的打消了多洛雷斯营造的气氛。
让我猜猜,肯定是事后是不是还得跟政府签署所谓的保密协议?我有点抵触,要在这方面露馅了,那可就糟糕了。
“请把。”
“好吧。我的说,你们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听说过黑牢这一名词?”
在做所有人听到黑牢一词之后,除开咒清轩以外的人,均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看着这群人有多少在装蒜,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呢?
“简单来说所谓的黑牢就是一座位于除锈镇地下的监狱体系,或许可能也不只是到除锈镇范围人,也有可能已经延伸一样的出现在首都街区,斐南迪,帕廷恩,洪湖,甚至港岸。”说到这里我做了个请求的手势,听得津津有味的泰勒立刻心领神会的叫住了过往的侍者。
很快,在几秒钟内隔壁看似富丽堂皇的阴暗小屋内被他们搬出来一张硕大的白色画板,跟着附带的还有几根记号笔。
“首先是这里。”我简单标记了一个位置,看了看咒清轩。因为目前为止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让我公开黑牢的事情。
“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西瓦尔这个人吧?除锈镇这么大点,总会出些像刺头一样的家伙吧。想想看,如果一个性情古怪,外貌滑稽的家伙这群刺头的领袖你们怎么看待的?”
“这家伙我塑有耳闻,手下匪帮不计其数,甚至还被他们奉为传说。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疯了吗?还是傻了?没区别,每年因为他所沾染的冲突会死无数人,大概几百人?就算是这样。依旧还是有些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和其他街区的保守性帮派源源不断地加入或自称归属他的门下。”多洛雷斯道。
“你从哪得到这些信息的?你怎么知道死了几百人?乖乖,死一个就必须出警更何况死的还是几百那岂不是弥天大案子。”一个名为小波尔多的青年突然站出来反驳,之所以说是知道他的名字,那是因为他的胸口上的胸牌已然出卖了他。
“安静!我不想薇尔莉特女士再一次被打搅,还有我对西瓦尔不感兴趣。”
他敲打桌子试图让整个饭局开始安静些,以防止因为某些人的新话题延伸从而达到一次不可遏制的争吵。方法确实有些不错,我上小学时候所教授我的老师真应该学学这一招。不过他强调了我这个词,让我颇为反感。
合着在作者的各位都被你给自动否认了?
“事实上,此黑牢与西瓦尔确实有一定的联系。我不知道各位有什么针对除锈镇的计划,但是如果近期有实质性行动的话,真的真的请尽快。他们的帮派构成我暂且不说,但是这所谓的黑牢,我打十二万分的态度告诉各位它的存在···是个十分难缠的威胁。”
“那就具体说说这是什么组织吧。”
“不,他不是组织,确切的说他更贴切的可以被称作某个部门。”
“部门?你是指类似···机构一类的产物?”多琳婆婆轻抚眼镜开始询问,“要我猜你一定有线人吧?要不然为什么知道这么深层的东西?就连老人家我这么多年都不曾听说过。”
“他们有专门的军事组织,全部以黑牢为据点藏匿于此,并且囤积了大量的弹药,战术甲胄,胸挂这些都是其次,更可怕的是有一条组装性质的医疗器械流水线现在正在斯达汀首都城的地下源源不断地运转着。说到这,我想岔开一下,还请各位不要打岔,我想说的是斯达汀平均每年失踪人口的数额在座的各位能否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当然我要女性失踪,这是必须的。”
“这不太妥吧?薇尔莉特,这些都是政府数据,你一介商贾,怎么有权知道这些呢?”
“那我换个说话,你们没发现近几年女性失踪的频率很大吗?”
“没多大感觉。”
“这个我不是这个部分的,所以我···不太清楚。”
“我是说年轻女性。”我强调似的敲了敲白板,并画了一个Q版的姑娘。“年轻···失踪···且未找到尸体,之后查无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这又如何?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名为小波尔多的年轻政客问道。
“你傻吗?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直接证据说这些失踪人口与除锈镇脱不开关系对吧。”
“你看,加西亚,你自己都说有直接证据,那么证据呢?”
“先生,面对你的疑问,恐怕我要让大家失望了。”
“怎么?没有。”
我点点头。
“是的,确实是没有。”
“没有你说个毛。靠。”这家伙听到这算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刚刚预作势刚起的动作也舒缓了起来,现如今整个人整软塌塌的躺坐在椅子上。习惯性的将桌子上所有他能触手可及的饮品一个个一饮而尽。
在座的各位也都皆因我这句话愣了起来,这顿饭变得索然无味。
“等等,我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像是思考了很久泰勒又开始了。
“怎么还要来?要我说就按照原定计划给他们来个大的就行了。”
“你的言行跟那些土匪有什么区别吗?你竟然这样说。”
“我怎么了?我又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个样子不太好。”
“等等,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发话呢。什么叫原定计划,我不太明白。”小波尔多问。
“原定计划就是咒本人作为出资方,在斯达汀国内设立多个类似的反黑基金和资金链,多洛雷斯出兵,由埃尔希少尉带队指挥,我本人作为检察机构抢在那些黑警有动作之前该收拾的收拾,该打点的打点。”
“什么叫该打点的打点,这话你能解释清楚吗?”一直不说话的咒清轩也因为此时此刻的一句不起眼的话语来了精神,“喂,我说,泰勒,你不是公检法的人吗?怎么对付不了警察?”
“我首先要强调的一下,我的工作是以审计为主,加之结合了检察官职能,由于斯达汀首都城没有具体的检查机构目前还是我所在的单位所担任。”
“也就是说你跟警察平级咯?”
“对,但是也不对啊。那要看对方是谁,寻常一个治安官略有黑点,只要我想···我就能治的他死死的。还有,这次就算了,你都带的些什么人?自说自话的编了一堆胡诌的故事,你可真是让大家难做啊。一会要领这女人拿着她的身份证明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今天真是不走运,规矩你应该懂得的。”
“你要这么说,可别怪一会点火喽。”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没有没有,岂敢岂敢,我怎么敢威胁我们的检察官大人呢?你说对吧薇尔莉特。”
话风一转,话语权又抛向到我这里。
只有很少的时间够我继续反应,看似复杂的饭局很有可能会因为些简短的对话后即刻间结束。
唉不知道咒清轩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不过我预感可能待会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这是故意用话头迁移至此,给我一个台阶往上顺着走。
"泰勒·格吉尔,你这是想干什么?我怎么你了你就这么说我。"好吧说做就做,我努力让自己站起身双臂撑住桌子,一副资本家数落无产阶级者一样讲话。
原本泰勒本身都打算要走了,却因为我这句话直接直起身板开始凝视我的全身上下。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他身上没有携带名牌一类的东西,似乎对我知道他全称感到十分惊讶。
该死,我居然忘了身份这一点。我现在扮演的人物,泰勒·格吉尔还不认识我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不认识,你不认识我,但我只想说我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来搞怪的,我也不是骗子,现如今正有无数的女人正被困在所谓的除锈镇黑牢,西瓦尔的手下意图以此为据点大量囤积武器装备,训练私兵,待到成型之后锁定给你们所有官员的位置,在同一时间之内斩首你们所有人,想想看吧,整个斯达汀的政客在一瞬间全部倾倒后,那些基层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你觉得你之后还能享福多久呢?”
话糙理不粗,可说完这些之后依旧无法动摇泰勒·格吉尔。
所有人都在冲我摇头,甚至在我还没说完话之后有的人已经离开自己的席位,意图加入自助餐区的某些小团里熟络感情去了。
“一派胡言,等你真正有证据的时候再过来跟我详细说这些吧。她一定是疯了,好了我们走吧。”小波尔多又开始起哄,甚至用强硬的手准备拉起多洛雷斯一块起来。
“别灰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薇尔莉特。”
很快大家都在几秒钟内相续离开了座位,只剩下站在我身后抚摸我后背的咒清轩老板。
“很抱歉没能说动他们,老板。但是尽力还不够···”
“错啦宝贝,你这是在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明白吗?他们不相信那只能说是他们不识货。”
“谢谢,听到你这么说我还算好受点。接下来怎么办?要去签署什么狗屁保密协议?关键我没有能证明自己合法身份的东西啊。”
是啊,会议结束我这才想起泰勒·格吉尔临走之前说的话。保密协议,这可一下子犯了难,我的的确确应该说的更加委婉一点才好的啊。
“想多了···知道本大爷为什么让你参加这个聚会吗?本以为你不会来的,没想到来了···不过···来了更好。”
“不明白。”
难道是这里面有很多我的熟人?有很多熟人他才让我来的?
“想想你上次与胡成豪在酒店的对决,再看看这一次。同样是聚会,好酒,美女,奢靡之风遍布酒店的每一个角落,此情此景此结局,怎么能少的了我们的琉璃蝶小姐呢?如果不能上演那一次的惨案,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什么?你是说!”
果然我的预感没有错,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胡成豪这个东陆特务的消息了。
也就在此时此刻,眼前的讨厌鬼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微微一笑,起开身子正对着我缓缓向后退去,伴随着新时刻的钟声响起,霎时间咒清轩的身子化作浓烟消散不见。
我的天!是东陆奇术。
那是怎么回事?他要去哪?
“咚咚咚。”
三声让人十分不安的声音在楼上响起,一个约有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被电钻摸样的工具钻开,随着钻头的破口三枚冰球大小的铁块跌落在地毯之下,然后就劈里啪啦的闪烁光芒与颤音此起彼伏。
正好也就在震撼弹开花般散落楼层各处之际,在座的宾客们还没预感到要发生危险的时候。大厅正中央的水晶灯悬挂线路突然裂开。
一座气势磅礴的硕大灯具像导弹一样精确的砸向一位正在倒酒的政客。
轰隆一声巨响,那家伙被砸成了肉泥。
“小心!小心!都爬下啊!”杰拉德警官嗖的一下自从人群当中冲去开始维持秩序。
嗯哼,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