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黎明军渗透城下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踏上这条路之后。
感踏实多了。
抛开那些粗俗的佣兵，我跟随里飞沙的手下来到一处旅店。
一入大堂，顿感死气沉沉。但好在这里还在正常营业，却没人招待什么客人。
四下的座位都被衣着可疑的黑衣人所占据。
我坚定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继续随那个人往更深层级的屋内前进。这样的跟随有些略显草率。
已经用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进行形容，但冥冥之中总觉得跟下去准没错。
这种直觉告诉我，这并不危险。
他的步调到了一扇木门前停下，那上面装饰着各式各样的碎花形成的基因形状，科技感，古典气息阵阵扑面而来。
“想不到你居然跟了过来。”兜帽男一回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可能见识过我之前的警觉，他不认为我会这样。
“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吗？还有，别装了行不行。实际上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后面的，对吧。话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神秘？甚至还要开个房间来谈？”
“哈哈哈。”兜帽男僵硬的笑了两声又道，“当然，这个很有必要，如果我说让你见见房间里的人。你会不会觉得不虚此行呢？”
说完这些话，他把大门直接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进去。
我没有立即行动，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情景，加之密室效应。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事物。
就比如西瓦尔，或者蜂机关。
见我一直不进，兜帽男也没有过分的勉强，只是走过我的身侧重重的拍了两下后就拖着更加缓慢的步伐离开了此处。
随后发生的事就让我安心的多了。
“是琉璃来了吗？”
屋内传来了一种具有磁性的声音。正因如此，他所念叨的每一个字，尤其是我的名字。
都带有一定的触动性。
难道是他？
不，这不可能。
怎么会呢？
我甚至掐了掐自己，来证明这不是在做梦。结果不错，疼痛的触感所传递的信息就是事实。
手指一划而过，悄悄的握住门把手。内心开始无比的激动，脚也开始不听使唤的向前靠着。
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近乎半年的苦苦等待，最终结果目标却来的如此突然。
现在，我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
“老师…”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现今边缘人门派的掌门，同时也是黎国的国师，正是我的老师，旧爵卿阁下。绝对的货真价实。
在我的印象当中他应该是常年在东陆境内活动吗？就算不是，也应该在学院里面培训当届的学员。
“抱歉呀。几个月前那天给你了那么大的压力，虽然这时候说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想问问最近过的如何。”
“您也还是老样子啊。老师。我想其实根本不用跟您说，您也大概也在私下做足了这方面的功课吧？”
倒不是我搪塞我的老师，能够突然地现身在西域地界的某个国家。还是亲自过来的，这说明他肯定已经实现做足了功课。
几年来，老师的性子我很难吃透。飘忽不定变幻莫测是他给我最大的特点。一定是出现了很大的事故，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过来。
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了魔剑的事情，包括斯达汀所发生的一切。
“说心里话，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都有点快忘记你了。但是，其实我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诺登哈亚的街头，我想我的疑惑你肯定都带着呢。请一定要说是，不然···”
“不然您会失望的。”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替他说了那几句话。“老师您可真会说笑，都快把我忘了，那怎么还能想着给我寄信？如果不是那封信也不会出现这些事。”
“如果不是那些信，你可能死的可能会更快。就算没有那些信，车轮子还是会向前转动。说来也怪，那封信，当初那封信本意并非写了你的名字。既然错误的寄出去了，这也代表外应轮到你这里了，就算交给你也无可厚非。这说明历史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历史。”
“这话还真是伤害到了我了呢。原来，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寄给我的？”导师的思维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愚昧，没问前因后果，就能很快带入这些事情。至少他应该是知道的，斯达汀发生的一部分。
从我开始讲出那封信的时候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他在否认些什么呢？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国内的组织长时间联系不上分部肯定会有所疑惑。派出人手亲自确认在所难免。
“关于，魔剑叛国一事，这其中可能有些蹊跷。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老师。”
“哦？”
“是吗？“
“这也许就应该是他的结局吧。”爵卿听闻此事后面孔上并没有漏出什么异样神色，反而是平平淡淡说出了一句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话了。
这个样子真的是和他的名号如出一辙。
爵卿爵卿，就是绝情。
“然后呢？”这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
这和我预期的见面不是很一样，没有什么感人的开场，更不可能有催人泪下的心理活动。
一般人问都是带着好奇，从他口中蹦出来就跟条件反射一样的应付公事一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难以让人拒绝的行动感开始刺激着大脑的各个皮层。
就算是应对事件过长又难以完整叙述的情况下，受到这种声音的传递。象征着钓鱼一样，完全是不会有人能够拒绝。
本以为会是在卫星电话的跨海谈话，现在居然超神显灵的变成了面对面攀谈。然后我就将事情原委都向眼前这位情报领域的泰斗人物一一道来，从收到那封信开始后为开头，再到被警察追，波尔多的地下黑牢，谋杀治安官，就连包括坐火车撤离这几个记忆片段都加上了，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断断续续的衔接上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等到了结束之后，我都快已经崩溃了。
就这样我瘫坐在老师的身旁，浑身已经软的不行，回忆起这些让人不堪回首的往事真的很消耗体力。
我是个善于思考的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我的最大死门。有时候我会被这种特长耽误的减缓行动，时常发呆臆想更是随时都会有。
嘴巴一顿讲下来之后，血腥暴力的的过往也渐渐开始重新在脑袋中传播。
屋内出于隐秘考虑，被窗帘封锁的一丝阳光都进不来。
一个小时的叙述，导师静静的正座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一直没动。
这样的情景与气氛，真感觉他似乎是在生气。因为，正常下来的他总是会喋喋不休，同他攀谈的正主有时候也会被他抢过话头。所以我不有的怀疑起我的描述在哪一方面让他不满了。
最终故事落下帷幕，聆听者却迟迟没有表态和发言。
“老师…”
我有点尴尬，像是做错事的坏孩子。但是此时此刻恰如其分，又感觉没什么毛病啊。
“精彩极了。”
一段时间后，他只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额外的话语。这一刻本就心有余悸的我突然欣喜，又因这种冰冷的感觉逐渐开始失落。
“只是有点没想到我的学生竟然都死在了异国他乡，这跟我当年的初衷还是背道而驰的。魔剑这家伙居然骗了我们所有人，这还真是走眼。不过你说的安德森•罗文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几年前他还是蹭着破商船东渡到黎地的。没想到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直接飞升到数十个段位了。老实讲，咒清轩和他，你是不是对他还有些好感呢？”
“好感！好什么…什么感觉？怎么会呢？老师您在说些什么啊。”我连连摆手，对此想要矢口否认。竟又被导师钻了空子衔上。
“哈哈，希望你是真的手忙脚乱。有时候动了感情也不是什么坏事，真正的伪装在一定条件下连自己也能骗过。”
“我懂您的意思，只是可惜。我现在已经被列为通缉名单上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诺登哈亚的原因了。”
“是啊，您不也是来了吗？所以说，就算是远在东陆，您老还是对这边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吧。其实信的事情也是真的吧。您为什么之前要那么说呢。”
“唉，只是想听你亲口讲一讲这件事情。同时也是来在事情发生进一步恶化之前，给他拨乱反正一下。你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我来到此地与你接头也是必然。一切事情都是按照它应该前进的规律所划分的，信的事情，给你道个歉，那就是给你的任务。”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从斯达汀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宣告任务无限死机中。只不过，能给我受伤的内心一点点小安慰罢了。就算爵卿这么说，我也都不好意思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都这么长时间了连1331实际地点都摸不透，总是跟着它的影子在跑。
“既然如此，那学生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不明白接下来一步要怎么走？”
我说出了早就想说的一句话，这句话从我开始见到他的那一会就一直憋着没说。那是因为必须要将国仙馆团灭的事情交代清楚才能有下一步行动的打算。
为了这一刻，我从一个满城黑色恐怖的国度来到了一个战火纷飞的烟瘴之地，途中碰壁多次，摸不着头脑的跟着莫名其妙的目标浪费了一些时间，现在正主就在面前，只等着他一声令下，新的行动就会开始。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说声抱歉了。我宣布1331的调查任务现在无限期终止。”
“什么？”我表面上大为震惊，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数了。原因是现在闹得这么大事件，想要重返斯达汀几乎不大可能。老师肯定已经有了新的曲线方法。
“无限期终止，但是不代表我和朝廷已经放弃对该计划的作废。现在有更需要我们注意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能不能重新入主斯达特联合城。”
就像我猜到的那样。曲线救国，虽然是老一套，但是这种隔山打牛虽然简单又庸俗但非常有用。
导师的开场曲过后，从沙发旁拿出一个皮箱。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桌面并用手擦了擦表层上面的灰尘。
随着尘土飘落，透过窗户缝隙折射而来的阳光笔直的对准箱子为目标，他不动声色，继而掐起怀表对着上面的时针进行比对，像是在准备着等待什么。
外人看来也许他是在掐准时间，作为学生来讲，我看到的画面是预测未来。
这是一种讲究外应预判，比我所研习的以道观像要更上一层的古老的玄学数术，出自远古代，那个时候的人们在东陆还过着国家社会主义的制度。作者的名号因为一些政治肃清需求已经被永久的抹除，这就是我对此门法为数不多的了解。
“有了！”爵卿笑了笑，把怀表扔了出去。“算是给他们送终了。”我对此举并无诧异，案子里翻了个白眼表示习以为常。
不过十几秒，只听到屋外有人大声喧哗，可能是当地的俚语缘故，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十分连贯的点射。
“啪啪啪。”
点射一共打出三组，屋外又恢复了宁静。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争斗不会再有了，这样的停歇已经说明某一方失败。
至于是死是活那就不是我该在乎的问题了。要问我为何知道事情缘由，那块代表送钟的表足以说明了外应所对应的事情。
“先不管蜂机关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琉璃，这一路走过来可能你也都看到了，说不上军阀混战群雄割据，可也乱的一塌糊涂。新领导人裴斯泰洛齐博士上台以后，国家军似乎是获得了什么人的帮助，这使得原本根深蒂固的王室变得十分疲软。 ”
“您的意思像是说他们勾结境外势力来协助作战？那么此行的目的老师您该不会是就对诺登哈亚王国的内战进行渗透吧？”
老任务中止的干净利落，新的威胁随之就这么过来了。我有预感，接下来的对话，肯定是跟这个背后支持者有关。
“也不全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找到了目前国仙馆唯一仅存的成员。也就是你，加之国联现在怀疑东陆诸子大家之中，有某些国君私下暗自偷偷支援西域。所以就顺便来到这了，两件事情需要的发展都耽搁不得，所以我就亲自下场了。”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能够听到有人提起国联，如果不是他的一番话可能这个组织都快在我认知当中渐渐遗忘；爵卿是一提到国联二字就是两眼放光，顺带着还把那个就在手边的神秘皮箱打开。这期间，他与国联之间给我感觉似乎是有着很复杂的关系。
我还没问他时间金行的事情呢，差点就因为隐藏的严重事态曝光，而把咒清轩给他的感觉记下来了。不知为何他一直没对金行的出现而做出表态。
所谓国联实际上跟字面意思上并无相关性，其实它还有一个更容易让人熟知的名字；全程名为国家管理委员会，一个奇葩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厘头组织。创立时间不详，不属于任何国家与个人。
说他们是一群混蛋也不为过，综合讲就是一群奇异人士自认天下无敌，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走到一起，核心价值观就是凌驾于东陆诸国的所有国家之上。
法律法规不能约束他们，就连军队也难以战胜其麾下鹰犬。相反一些他们看不顺眼的东陆权贵包括某一国之君往往会成为他们的逮捕对象。
想想看，已经贵为国公你控制全国统帅三军之下，突然有人告诉你，因为国联看你不爽因此你就在万军之中被几个人给逮捕，没有任何人能帮你。被抓的王们一般都是被终身囚禁于隶属于国联的移动堡垒之中，是不是很不公平？很不爽？事实上这就是现实。
就我活了这几十年，东陆就有不下三位国家的国君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逮捕。因为这种事被杀的将领少说也都有十多人。军队都已经废掉，警务人员更是连狗屁都不如。
也就是在这样的组织背景烘托之下，导师出现的时机与所说的话，无不让我感觉在东陆，黎国的安危。可他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就像是在说，放心让专业的来，一切都在为师的掌握之中。
顺着老师的手，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与我八竿子把不着的东陆政局，另一边看了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一会他又接着补充道：“这倒没关系，主要是着急跟你先碰个头。多少还是让你有点失望了，没有那么多电视情节的接头。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能好做多了，从明天开始到这个月月底，至少每天朝廷都会派遣一批情报工作人员潜入诺登哈亚。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去处，潜伏在这片土地的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当中。那么···作为我们的第一个间谍，琉璃蝶，这便是你的任务。”
箱子的打开预示着这次任务的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