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两难境界,黛芙妮找到芙蕾雅可能会让我走,也可能不会。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可用战力,也同时想要一个向导。
正规军人对于这种事还是会跟着己方可靠的情报去走,多余出来的就当作参考而已。
但可惜她们不是这种人,她们是雇佣兵,要钱不要命的群体。
埃德蒙指挥的进攻还在继续,有更多的烟幕弹射而出,震撼弹、火油喷射装置、机枪
“黛芙妮,黛芙妮!出事了!洞里不对劲,可能来了大家伙!”
这边刚铺设好炸药,还没等爆破,马上又有了新的情况。有佣兵就从道路尽头跑过,来到黛芙妮面前说道。
“别那么着急,调整好状态在继续说话。”黛芙妮看有人打岔,只能把头转过来应对这边的事情,她轻声细语的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可我更感觉这是她生气的节奏。
“有东西过来了。”蒙面佣兵喘着粗气,“有很大的东西要过来了,就在隧道里。”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一直一个东西又是这个东西的,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要我想的话,他既然能这么讲,就说明里那里面来了不少载具。看他那慌张的样子,至少也是坦克级别的。
“水箱……不不不,应该说是装甲车!”蒙面者本想说是坦克的,可想了想还是又纠正了一下。
“停,你打住。老兄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看清楚了吗?那东西是轮子还是履带啊?”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魂疑闵立即就来了精神,状态完全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看了看他现在的脸,又想了想之前的他。虽没有什么特殊的面部褶皱波动,但也总给人感觉唰的一下像是系统性的刷新。
气场上拿捏得很到位。
“你还是让他仔细想一想吧。”黛芙妮听了双方的话,两手一掐腰开始默不作声。随后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着的无线电,试图联络某人。
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链接频道,变得稀里哗啦的。
这是低级通讯设备在被干扰下的常见状态。
她先是重新调试,发现这个方法并不管用之后开始变得脸色有些难看。
“这不可能。”
黛芙妮想着重新开关机来刷新通讯器的状态,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记耳光。她手中的电话第三次重启之后便不再听从她的摆弄,任由手指如何滑动,手机就是不听使唤。
“我们有伴了。”我抬手看表,小声对着魂疑闵说道。
出现这样的事情,魂疑闵也深知幕后可能有更大的危险即将来临。
只是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事情就发生了预告。
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了一个视频网窗口,因为配置以及优化的原因画面还没有调节好,一句穿透力很强的话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愚蠢的反叛分子!你们好啊。”
这声音率真的很到位,不只是黛芙妮本人,就连周围几个同样使用手机通讯的雇佣兵都收到了这条视频信息。
我和魂用的是东陆自产的独立式间谍通讯设备,自然是没有哪个“福分”收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只能凑到就近的成员周围,偷偷窥探里面的一丝画面。
屏幕上的人是一个纯正的西域人,他的面容十分憔悴但这并不能掩盖住充满贵气的瓜子脸。
看背景,他好像是坐在某个物体之中,我跟魂看到这一幕之后,互相挑了挑眉毛。这样的眼部肌肉交流不言而喻,我们都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一头金黄色碎发前有着一撮白毛,此人正是先前尚早时分资料中披露的人—“白月亮”欧文•肯尼,这次护送新概念武器的押运总负责人,也是最高长官。
先不说他是怎么出现在黛芙妮本人的手机屏幕上的,他的出现正是宣告了一个好的兆头。至少现在有一半可以打包票,车队可能是与情报不符,至少是已经提前出发过了。这就表示国王军旗下的骑士团根本不可能等到这支预定要绕道的车队。
“你是什么人!”
是啊,你是什么人?这是所有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
这家伙的突然出现,确实吓到了一部分人。至少我觉得那个小妮子肯定被惊到了,虽然她表面上十分稳重,给人镇定自若的牢靠,可我还是技高一筹地捕捉到了她在刚看到欧文出现时候的面部微表情。
她的下眼皮明显抽动了几下,我不认为这是神经衰弱的表现。
“你们在等车对吧?”欧文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作势一笑,随后又道:“很抱歉地告诉你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车队已经提前出发了好几天了,而且还是分批出发的。这比预期要早很多不是吗?呵呵。”
面对统一的问题,白月亮本人并没有给出回应,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人家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你他是谁。
“难以置信,居然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了。”我暗自嘀咕了一句,看来任务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宣告失败了。
“不过嘛。你们实际上还没有白等这么长时间,我猜你们应该在玩士兵攻城的小游戏。不得不说,山林上的游击战你们打得非常漂亮。漂亮到让我看清我们组织里大部分人都是好吃懒做的废物蠢才。”
“我猜你们也觉得这种游戏十分无聊对不对?不过别担心,我本人一会就到。就是先给你们提个醒,当心眼前哦。”
话说到这视频链接就显示已被切断,所有的人手机都强制性的退出了这个软件,并且强制性的恢复出厂模式。
桥头的爆破作业现场足足愣了有十多秒,一直寂静无声。
“这个神经病。”
黛芙妮气地拿出了自己的配枪,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在地上,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屏幕碎裂,机壳四散。
“马上准备爆破,我们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至少我们要……”
“轰隆隆。”
“轰隆隆。”
眼瞅着她还没说完,远处的隧道就闪烁出几发火光,弹射出的枪弹射中了防汛沙袋的土堆处,烂成一片。
是敌袭,眼下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闪身一个侧跑迅速移动到路边草堆处,快接触到草堆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滑铲翻滚匍匐着身子快速躲避到最近的树林。
这套快速反应的动作魂疑就是跟着我一起照搬着做的,我们都受过类似的突发反应训练,看样子他也是被这几枪打得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跟着我一起来滑了过来,虽然不是很美观但是很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至于其他人?一些还呆愣在原地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要是说刚才打烂沙袋的枪弹是警告、是热身,接下来就是大杀特杀的进行时。
一排排火力线三三四的节奏快速划过,然后击中桥头要害,几个没来得及跑和爬下来的人一瞬间胸口被打出大片血雾,更有甚者连中三四弹身体直接被拦腰打断。
我眼看着一个人被打烂肚子,肠子混着淤积出来的血浆面缓缓留了过来。
“有多少口径?”我躲到一棵长在路边的大树后望了望远处的火力点。
“至少35mm。”魂疑闵使用手上的狙击枪对准隧道口处认真观察了一番,才将这一信息传达过来。
“这也太狠了点,要是再加个几毫米这玩意都能称之为炮了。埃德蒙到底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打仓库那个位置?”
现在我还想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用,炸桥才是最重要的。
“埃德蒙他们正在重新集合队伍……让我看看……装了高射机关炮的坦克。有点意思。”
“石勒喀河?”
“老古董了,虽然差的都不大,但在我看来显然还是有些区别战力。至少她要比你说的型号要先进三个点。应该属于艾森边江级的坦克。”说罢,他向我扔过来一个副单筒望远镜,迫于防空坦克车的火力压制我是伸着脚把望远镜拨弄过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数据结构是从哪学习的,但我猜你说的那个意思就跟远古时期那些业余人士在面对卡拉什尼科夫枪族的各色家庭成员中傻傻分不清,是一样的吧。”
“说得一点都不错。”
扫射和压制仍然在继续,只是现在已经不见得会有人继续死在这么大口径的枪弹之下。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续几声“轰轰”巨响连接河面上的大桥被瞬间炸毁。
雇佣兵在几个关键点上设置了过量的药来保证炸毁工作顺利进行,实际上桥跨结构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样的举措有点杀鸡焉用宰牛刀的韵味。
随着几块废铁与支座、桥墩一齐坠入河中漂浮而下。彻底宣告了铁桥这边的绝对胜利。
35mm防空车开火的频率比以前更加凶狠,像是在对桥梁被炸毁这件事上喧泄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除了对桥头沙袋附近胡乱扫射之后,它时不时地对仓库周围的树丛里来上三四发,也许是反馈没有桥头那种卓见成效的结果。它更多的时间是把矛头对准我们。
这期间,除了魂疑闵拿着狙击枪一直监视着战车,活下来的人都趴在路边草堆之中不敢动弹。
国家军的突击车队不止这一辆,后面随后又紧跟两辆防空车,当第一辆车子射击完毕装弹之后,紧随其后的坦克车就会跑上前去接替它的位置。
这种火力网左右分布,一直打了将近三十分钟,才稍稍有消停的迹象。
“你说,欧文肯尼会不会就在这几辆车里面?”
“我觉得不会。可能他随大部队走国家军埋伏的那条道了。”
“你怎么知道?你有情报?”我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样做会让面部风水的运气不好可这话还真就刺激到我了。
一个排的装甲单位编制,分开之后很有可能是运送剩下的东西避开战火纠纷区。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算他们走运。
“没有确切信息,也不会有后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靠我们情报人员的直觉。既然你的任务可能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如果你有好的办法弥补,或许我会选择听你的。”现在来看只有这一个方案了,一下子不小心身陷泥泞,战局未定,双方均有可能会成为赢家。
“我的任务很简单,目的就是让埃德蒙指挥赢得这场战斗。”
他还未开口之前,我就大致猜到他会说类似的话。
“这我知道。但是,为什么?我不认为一伙不专业的野蛮佣兵能起什么作用。”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所以,也别问我为什么,这件事也不过是达成某一战略上的小计划而已,东陆的高层自有他们的决定。”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是隶属于那个部分的人吧。”
他的名号我在国仙馆未曾听过。
“齐鲁地界,威震剡之海以东,我只说这么多。如果猜不出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装什么谜语人?你说的不就是威海卫吗?”
“随你怎么说,但是接下来我们还是要继续下去了。一会我会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操作反器材武器,我最多极限能解决两辆防空车,我猜那时候第三辆车就已经知道我的位置了……”魂疑闵说到这故意慢了半拍,转过头看向了我。
凌晨的夜晚还是有点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隔着这层黑雾中还是能感受到他期望的目光。
天这时候已经稍稍有点开始有点光亮,一大半黑馋着一小半白,要不了多久凌晨三四点左右之后这地方就会阳光明媚。犹豫只会给自己挖坑,倒不如痛快点。
“这活那就算我一个。我去破坏第三辆防空车。”
话一出口,这事就算是拍板定下来了。
魂疑闵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先是原地一愣,转而兴高采烈地在我肩膀上狠狠捏了那么一把。
一系列话是在35mm防空坦克车稍作消停的情况下,我们两个才重新凑在一起说出来的。
有时候他对我的一些肢体触碰像是在一定程度上的骚扰,包括这次也是一样。下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在碰我了,但是目前还是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先解决下来。
就这样,我们俩在进行最后的个人计划规划后,短暂的相聚之后再一次离开。各自向着对方应该走的位置前进。
攻击开始的时候格里芬•黛芙妮不知道在跑哪去了,可能是被射成肉酱了,也有可能是跟着手下逃离了这个地方。
当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让现场变得十分混乱,接着铁桥被炸,周围乌烟瘴气,水花四溅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人都去哪了。
所谓的反击可能已经不会有了,第一次巧出奇兵式的昙花打击,就已经让我看清楚这些人不过也就是比那些杂牌人贩子部队稍稍有点作战经验罢了。
这一阶段,坦克车稍作消停了一小段时间。铁皮罐头里的驾驶员立即离开,拖动着笨重的身躯来到不同的位置上,这一时间,有一些稀疏身影突然出现。他们压低姿态,向前快速奔跑,像散落在地上的石子一样,多而不密,一列队伍不规则前后穿插骄纵排列,又分批次散开前行。
指挥得非常不错,也许,可能还有更多人。因为伪装色的效果,让我看清所有人几乎不可能。
这些人是跟着战车来的,要不是从车后面出来的时候被我看到,这我还真难以在短时间的监测之下看出端倪,隧道里应该停了人员运载卡车,但是那里面太暗我无法估测到底停了多少辆。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这群不速之客的配置,从势力上开始这应该是白月亮手下的人了,因为他刚刚用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告知了我们他即将加入战斗的事情。
导师给我的资料中简略地提到过他们会提前行动,但是还没完全确定有这种可能,加之现在到处都是敌人的步兵,山腰上的雇佣兵还在对防守密集的仓库奋力鏖战。局势上看,格里芬兄妹经营的佣兵团恐有被团灭的可能。
这一批人明显是职业军人,从行军,配合,步坦协同上看至少没有二把刀倾向。
他们的优势一开局就很大,这是事实。我已经看到最右边的防空车对着山坡持续进行长点射,那子弹壳飞的水沟附近到处都是。
它周围少说也有一个班的步兵在火力压制。
这就是标准的协同作战,远处有敌人为了防止步兵受伤,就由战车来打,近处若是摸过来偷袭的敌人,装备了夜视仪的步兵也能及时阻止对方靠近,防止战车受损。
国家军新登场的两股力量,相辅相成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这样的交战打了将近两分钟,双方开始停火,也许是弹药供给不足。我找准机会匍匐前进,利用还未损坏的防汛沙袋作为遮盖掩护向着末端的山脚爬行而过。
整个过程并不顺利,除去泥泞不堪的脏路还有就是持续夜战的不适性。连续来回奔波拉扯,加之刚刚杀了人又认识了新的人。心脏疼得砰砰直跳,我没有心脏病但却十分痛苦。
这还不算完。
附近的残肢断臂,血水脑浆,散落一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尸场。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具之前被我打烂的水兵死尸,有些人没穿救生衣或是救生衣破损。都缓缓沉入河底之中,还有几具尸体负隅顽抗地漂浮在上,随着河水四处游荡。像是在用这种现象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该死,他妈的。怎么回事……”
孤身一人,面对如此惨状不免心有发慌。
“该死,你能行的,琉璃蝶!快啊。”
我压紧牙关狠狠向前爬去,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像是过了十分钟左右。
“终于……现在……到处都是。”
摆脱死人堆后,我大喘粗气。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战车第二次长点射结束后三步并五步,飞跨至一个丘陵。顺着丘陵另一面的坡度惯性成功地来到了仓库附近的山脚之下。
我的任务就是摸到右边的装甲单位附近,伺机摧毁第三辆车。
届时在这之前,魂疑闵会用反器材武器攻击第一辆车子的炮口,让其丧失攻击能力。
如果他们是专业的团队,肯定就面临一个问题,就是步坦协同能否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