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似曾相识
“哥哥，起床了。”清晨，曹远推开了曹永房间，扑到了曹永的身上。
“唔......哎呀，难得哥哥休个假，让哥哥休息会~”
“嗯~”曹远看了看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的曹永，略微露出了一丝失落，但随后便微笑着看了看曹永退出了房间，关好了门。听到了关门声的曹永睁开了眼，望着房间的门发呆。
“说起来，曹远来到这里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还没有带她出去玩过呢吧。”曹永心中想着，不自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曹永将一件棕黄色的制式半截袖套在了充满伤疤和肌肉的身上，踩上拖鞋，打开了房门。
曹永穿过连接卧室和客厅的廊道，进入了客厅，看到曹远正站在露天阳台上。微风轻轻吹动着曹远丝滑的黑色长发，睡衣上淡粉色的丝带随风飘动着，就像小精灵一样围绕在曹远的身旁。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抚摸着曹远有些红润的脸庞，一个黑色的剪影映在了远处地平线正冉冉升起的太阳当中，像极了一幅油画，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曹远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虽然天气回暖了，但是早上的气温还是有些凉的，别冻着了~”曹永轻轻推开阳台的门，将一件夹克衫披在了曹远的身后，站在了曹远的身旁，周围散发着与他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温柔，“腿还疼吗？”
“啊......还有一点~”曹远动了动腿，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双眼依旧望着前方，“不过没什么问题了应该~”
曹永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捏着曹远的小腿以检查曹远的骨骼是否还存在问题。在摁了几下之后，曹永站了起来，“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啊。”
“嗯~”曹远回答着，扭过头微笑的看着曹永，“哥哥......我......”
“嗯?”
“唔......没事了.......”曹远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依旧看着远方。
曹永看着欲言又止的曹远，笑了笑，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曹远的头上，轻柔的抚摸着曹远的头，“你啊，还是没把这里完全当做家啊~”曹永把另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依然抚摸着曹远的头，眼镜望着地平线。而此时的曹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任由曹永抚摸着自己的头，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她貌似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两个影子，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映射在客厅的地板上，一长一短。
其实，曹远这几天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回想曹远刚来的时候，还是那样的自卑。曹永望着远方，回忆着，微风柔和的吹在曹远和曹永的脸上。
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曹远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以至于曹远的动作非常不自然。不过因为腿部打着石膏，曹远只能坐在沙发上。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麻烦过一次曹永，让他帮忙换位置，甚至没有说过自己饿了，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等到了第二天，在曹永主动的搭话下，曹远开始变得不那么不自然了，虽然还是很自卑。
第三天，按照医生的吩咐，曹远要进行复检。复检后的曹远，腿上的石膏被拿掉了，她可以做一些轻微的活动了。不过虽然如此，曹远依然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待着，甚至比第一天还要不自然，只要曹永一靠近，她就很快速的站起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低着头。
等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曹永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找到了曹远，谈了心。那天，通过和曹远谈心，曹永了解了曹远之前的生活。在之前，曹远生活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她的父亲每天都会大骂她，不论是曹远真的犯错了还是曹远没有犯错。长此以往，曹远学会了绝对服从，而这也让她父亲更加过分，曹远每天像一只牲口一样活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曹远在曹永的家里面非常不自然，因为习惯了服从的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往后的两天里，曹远虽然开始改变了，变得非常活泼开朗，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想到这里，曹永的手在不知不觉间从曹远的头部顺着披散着的头发滑落到了肩头，轻轻的将她向后拉去，让曹远的后背抵在自己的胸前。
“主......主人，这个样子......我，我不并讨厌呢~”曹远的眼睛不在盯着远方的地平线，不安的胡乱扫视着。曹远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我说了多少次了，不用叫我主人，你不是谁的奴隶~叫我哥哥就好了~”
“啊......唔......哥......哥哥......”
“嗯~”就在这一瞬间，此情此景，一个熟悉的感觉就像电流一般闪过曹永的大脑，“曹远......来，到里面去吧，我给你梳梳头发~”
“啊！那，那怎么行!”曹远有些惊慌。
“没事的~你是我妹妹，哥哥给妹妹梳头发怎么了？”曹永拍了拍曹远的肩，转身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两人走进房间。
在曹远的卧室中，两个人一前一后。曹远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曹永站在曹远的身后，手中的梳子轻柔的梳过她丝滑的黑色长发。曹永的手娴熟的摆动着，梳子一下一下的从曹远的头发中间划过。伴随着曹永手部的动作，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的在曹永的脑中铺展开来，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
无意之间，曹永的眼神从书桌上的镜子面前扫过，他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镜子，手中的动作似乎也停了下来。
“曹......曹远......”望着镜子出神的曹永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嗯?怎么了，哥哥?”
“啊！啊......没，没事。”曹永似乎被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继续为曹远梳头发。
很快，头发梳好了。随着最后一根皮筋绑在了曹远的头发上，曹永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看看，觉得怎么样？”
曹远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镜子，一个高马尾稳稳的固定在了曹远头后方，在那上面，是一个天蓝色的宽缎带，配合上曹远本就白皙的皮肤，宛如西施再现。曹远惊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啊，哥......哥哥，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头发能够梳的这么好看的时候......我......我父亲从来不允许我私自梳头发，头发都是任由他摆弄的......”曹远看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辫子。
“嗯，没关系的，只要你喜欢，哥哥每天都给你梳~”
“啊，真的吗！？”
“真的啊~”曹永微笑着，“曹远，那个，去收拾收拾，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遛遛~”
“啊，可以吗？”
“嗯~”
在简单的应付一下早餐之后，曹远快速的穿好了衣服，站在了门口。曹永把一件黑色的夹克套在了身上，来到了门口。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曹远，把穿好的鞋又脱了下来，“曹远，那个，把你脚上的高跟鞋脱掉，跟我来里屋。”
说着，曹永向里屋走去。一脸疑惑的曹远艰难的脱下自己脚上小一号的高跟鞋，跟着曹永走了进去。
卧室里，曹永正在从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曹远乖巧的站在他身后。不大会，曹永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带有一件针织外罩的淡粉色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长筒袜以及一双帆布鞋，“曹远，把你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了吧。把这个换上。”
“欸？?主......哥哥，你家里，怎么会有，女，女生的衣服？？”
“别管这么多了，把这个换上就完了。”
“啊......嗯~”
不大会，曹远从卧室里走出来。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充满了曹永的大脑，他看着眼前的曹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曹永忘记了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着。
“哥......哥哥？”
“啊！啊......”他定了定神，“唔！很可爱啊！”
“哎呀~”曹远的脸有些发红，眼睛向下看着地板。
“怎么样，还合适吗？”
“嗯......就是鞋子有点小。”
“嗯~”
不久，曹永带着曹远走出了房门。随着汽车的引擎发出轰鸣声，一辆黑色道奇消失在了一阵沙尘之中。
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从旁边飞驰而过，留下一道道各式各样的残影。很快，随着曹永擦下刹车，将手刹拉起，拔下了车钥匙，汽车准确地停在了停车位里，曹永示意曹远下车。对周围的一切新鲜而又陌生的曹远慢慢的打开了车门，跟在曹永的后面。
地下车库中，曹永和曹远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车库中闷热潮湿的环境不禁让曹远打了一个冷战，这个环境，她在熟悉不过了。她一边走着一边环视着周围，害怕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情。很快，曹永带着曹远来到了一个“铁门”的面前。曹永快速的摁下了电梯控制面板的上升键，转过头看了看曹远。然而，当曹永转过头，看见曹远站在由几块玻璃板搭成的小隔间的门外，身体猛烈地抖动着。
“欸？？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曹永迅速的走到了她身旁。
“哥......哥哥，我，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但是，我一定会改！能不能，能不能，比把我关起来，我，我......”
“欸？？”曹永愣了一下，“噗，想什么呢傻孩子~”曹永摸了摸曹远的头，随着曹永的手部接触到了曹远头部，她停止了抖动，“哥哥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啊，再说了，你也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啊。这个啊，不是什么‘小黑屋’，这个叫做电梯~”与此同时，电梯降到了地下二层，打开了舱门，“来吧~电梯来了~”曹永拉着曹远向电梯里走去。
“啊！啊~别......”曹远闭着眼，身体几乎缩在了一起，手不自觉地紧紧拽着曹永的袖口。
“来，你看看，哥哥没有骗你吧~”
“啊呜......”曹远战战兢兢的睁开了一只眼，环视着四周。当她确定了周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时候，电梯来到了三层，发出了“叮”的一声。
“啊！”刚刚有些松了口气的曹远，再次缩成了一团。
“哦啦~没事的~这是电梯到达位置的提示音~来吧~我们该走了~”
“啊......唔......”
曹永半拉着曹远走出了电梯。来到电梯外两个人瞬间被来来往往的人流包围了起来。其实，这是曹远第一次来大型商场，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人。她战战兢兢的向前走着，警觉的望着周围的人群，生怕会突然有什么人窜出来。拽着曹永袖口的手，力量变得更大了。
与周围漫无目的人群不同，曹永带着曹远径直奔向了位于商场三层的一家少女主题的服装店。店铺的老板似乎和曹永很熟悉，两个人很热情的打了招呼。
“曹远，叫‘姐姐好’。”
“姐......姐姐......好”
“嗯~真听话，曹......”说话说到一半的店主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曹永，“这？！”
“啊~那什么，那个给我来一套那套淡粉色的休闲运动服还有一双大概38码的运动鞋~”曹永对着老板眨了眨眼，把话题扯开了。
“啊，哦哦~”老板立刻会意了，转身去拿衣服，不再过问。很快，衣服被拿了过来，“来孩子，拿着衣服，到里面的试衣间，去试一试~”店主把衣服交给了曹远。曹远抱着衣服来到了试衣间的门前，扭过头看着曹永。
“去吧~”曹永回复着。
在曹远换衣服的时候，店主凑了过来，“老弟，这样好吗？”
曹永笑了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店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店主这才明白过来，“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哎......那还能怎么办啊~”
“也是......”这时候，曹远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曹远慢慢的像两个人走来，黑色的运动裤搭配着白色的半截袖内衫，外面套着一件浅粉色的运动外套，胸前两个控制帽子的松紧带伴随着曹远走动所引起的身体的抖动微微的飘起来又落了下去，好不活泼。在白色内衫的胸部位置印有的“Dark Blue”的英文装饰让本就可爱的曹远显得更加可爱，尤其是头上的浅粉色缎带以及脚上那双运动鞋。
“哎呀~曹远真漂亮~”
“是呢~很漂亮呢~”
“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很，很可爱.......”曹远虽然低着头，但通过耳朵可以看出来，脸已经变得通红。
曹永在收银台交了钱之后，带着曹远走出了服装店。
“主......哥哥，我，我其实可以不用穿这么好的衣服的......”
“欸？为什么？曹远长得这么漂亮~”
“因为，我是......”
“嗯？”曹永看了一眼曹远。
“啊......”
“好啦~买了都买了~再说了，你穿着确实好看啊~要不总穿着你来的时候的那件破床单也不行啊~”
“唔~”
曹永和曹远向前走着。走着走着，曹远似乎被炸鸡店的香味所吸引，愣在了炸鸡店的门前。一滴口水趁着曹远不注意从嘴角滑落，滴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曹永返了回来，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半的位置，“饿了吗？”
“啊......没，没什么......”曹远擦了擦嘴，回复着曹永，有些不舍地看着炸鸡店。
“唔，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今天就先在这里吃吧~”
“啊！唉唉~”曹永拉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曹远来到了店里，等到曹远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店铺中的沙发上了。不过可能是曹永拉的太急了或者是曹远自己没主意，她的膝盖磕到了桌角，曹远略带痛苦的揉着膝盖。曹永叫了服务员，拿着菜单回过头看着曹远。
“欸？怎么了？！膝盖怎么了？”
“刚刚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能动吗？磕坏了没有？”
“嗯~没事~”
猛然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如同电流一般闪过曹永的大脑。他放下了菜单，“远~你先看着，我去个卫生间，想吃什么告诉服务员姐姐就好了~”
没等曹远回话，他就向着卫生间走去了。来到了卫生间，曹永把房间的门锁好，匆忙的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屏幕。屏保是一个可爱的少女的照片。那个人和曹永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曹永死死的盯着屏保，“不可能，不可能，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不过这不可能！不！绝对不可能！”
他疯狂地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之后，一声极具穿透力尖叫声钻透了卫生间的门，传入了曹永的耳朵。曹永愣了一下，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不好！”快速的分辨了一下后，曹永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收起了手机，向外面冲了出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