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绫草稿)

眼前的少女正是名为冷御绫的名人。然后沈凌翊就对她没有什么评价了,因为他认为没有什么好评价的。

“我没有生气,更没有生气的理由。”

少女冷冷地说道,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暴露出了她真实的感情。

那就是真的生气没跑了。女人们几乎都口是心非。这是几年前自己老爹因为没洗衣服而被老妈罚在家门口罚站的时候,顶着一筐换洗衣服的老爹亲口告诉自己的结论。

不过很显然,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也就正好印证了这一点。随着他将这句话放入自己新中那本名为《人生观》的人生格言中的同时,他也决定换一个话题来缓解一下目前令人感到十分尴尬的氛围,不然的话,自己今天都可能有被迫吃官饭的风险。

“所以,您在大街上找我搭讪的原因是什么?”沈凌翊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斥着不适感的长椅:“我可不记得报纸上写过您有当街撩汉的习惯。”

嘴贫,就是沈凌翊的秘密武器。

“如果我想撩汉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这里与你拌嘴吗?”冷御绫十分冷静并且理智的回怼了沈凌翊的直球攻击。

好一个全垒打。

随即,沈凌翊停止了自己的作死行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只是单纯玩火而已。不过好在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你找我这个陌生人聊天干什么?令堂没教过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想到这里,沈凌翊无奈地问道,一边坐了下来,一边揣测着少女的想法。

他对冷御绫找自己对话的原因一无所知。事到如今的他也只能猜测出自己被这位少女盯上的缘故应该只是因为自己适当的询问了一下福尔马林气味的来源而已。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说罢,冷御绫抛出来了个让沈凌翊当场失去思维逻辑的疑问:“对于你来说,我是陌生人吗?”

她的话音刚落,听闻这句话的沈老师当场愣了下:他的逻辑彻底乱了,她不理解冷御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准确地来说算是,因为我们这么对话应该是第一次。”沈凌翊十分中肯又缓慢地回答着冷御绫抛出来的反问,随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先说好,我不认识你,即便你跟踪我多长时间,你的想法都是你单方面施加于我身上的妄想罢了。所以说,如果是暗恋或者跟踪之类的缘故的话,请你如实招来。放心,介于你职业的特殊性,我不会向那些无良媒体曝光这件事的。当然,除非他们加钱。”

“你见过我的样子吗?”少女认真地询问着沈凌翊,但心中已经因沈凌翊这种臭不要脸的话语感到有些厌烦了。

“见过,报纸和电视上。不然还能是哪里?灵媒吗?”沈老师无奈的回复着。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女再次用冷冰冰的语气质问道。

“知道,你叫冷御绫。调查总署的高级调查员,长期跟踪我的偷窥者……”他再次回复着冷御绫的话语,但愈发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除了最后一句话之外,其他的信息都没问题。既然如此,你就算是认识我,那我们就不算陌生人。”冷御绫一笔带过了所有本应该解释为什么不是陌生人的证明阶段。

“这倒是真的……等一下,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沈凌翊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然后及时表示出来自己的不满。

虽说看上去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沈凌翊一细品,好像从“认识”的定义上来说。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认识”才不是“陌生人”。被玩了一把文字游戏的沈老师心态瞬间崩了。

自己好歹也是人民教师,竟然在咬文嚼字上输给了个斜对街调查总署干员?

“真令我惊讶,你我认识的人中最快发现问题所在的人。”冷御绫的眉头微挑,似乎对沈凌翊的反应时间之短感到有些惊异和带着几分嘲弄,但即便如此,她的语气依旧冰冷着,表情没有什么大改变。说着,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环,在手环上面的全息屏幕上用手指圈点着什么,一边圈点着,眉头也随着圈点的频率加速而紧皱了起来。

看来,这么偷换概念来玩弄当事人的行为应该不是第一次被她使用过了。否则这一招也不会用得如此行云流水般的顺畅。赶明儿自己也试试,看看能不能说服自己班里那几个垫底学生周六周日来学校无偿补课。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若是讲道理就能让他们就范的话,那这帮家伙早就被自己送到公检法司去了。

随后,沈凌翊陷入了沉思。

被这位麻烦精盯上就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发现了异常并适当的调查了一下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找事,然后碰上了个生活中本来没有机会碰到的“神奇彩蛋”?可以说自己的运气很背了。

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自己也比较幸运,因为能在这种地方被自己的同行……准确的说是半个同行搭讪,而且是个大美女,从字面上来看沈凌翊是幸运的。

但沈凌翊不会感到自己很幸运,因为搭讪他的人是冷御绫而不是别人。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字面上幸运”的缘故了——

因为,除了字面上,沈凌翊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但你不认识我啊。”沈凌翊立刻反击回去:“我的姓名你都……”

“沈凌翊,17岁,遗传病患者,目前就读于政法学院,就职于政法学院刑侦教育科和犯罪心理教育科,无感情史,不良记录一例,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冷御绫冰冷的话语敲打着沈凌翊的内心,似乎有一把铁锤狠狠地敲在了沈凌翊的心上。使得本来就缝缝补补的那颗心又一次地被击碎。

“看来数据库里果然有冤案。”

冷御绫的话语让原本最好被补刀的沈凌翊突然愣住了。

“不,这说的是真……”

“怎么看都有问题,从资料上看你不像是会主动杀人的人。”

沈凌翊看着眼前的这位紧皱眉头看着手环的少女,突然间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翻案的希望了。追诉时效期都快过了,即便听到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为什么?”沈凌翊顿了顿:“你凭什么信任我?就是因为那些可以随意修改杜撰的数据吗?”

“凭直觉。”冷坚定地站在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一丝不信任的神情。不过,这家伙似乎原本就是个面瘫,即便有这样的情绪,估计也看不出来。

“大名鼎鼎的冷御绫调查官推理靠的是直觉吗?如果凭直觉能破案的话,那我直接下岗得了。满腹经纶比不过胡诌?!”

沈凌翊是教罪案调查和犯罪心理的,所以自然对于直觉什么的感到不屑。

“虽然不是,但不得不承认,直觉有的时候很重要。”冷御绫的一句话彻底封住了沈凌翊的后话。

“别开玩笑了,好了,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签名的话五块,拍照的话十五。不开票的话再加一个签名。”

“不要把你这种偷税漏税的构想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只要你涉及到有犯罪性质的事件,我就完全有权利让你在五分钟之内喝上调查总署的热茶。”

名为恐吓的威胁似乎本身就不是为了威胁自己而存在的。这一点沈凌翊深刻的意识到了。与其说这是冷御绫在警告自己,不如说是在试图让自己能放下对她的戒备罢了。

沈凌翊终究还是松了口。是因为他听到了那句相信自己的话。虽然不知道冷御绫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但不得不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想找到我偷税漏税把柄的冷御绫调查官想让我帮助些什么呢?”

“和我一起找到福尔马林存在的原因。”冷御绫说罢正了正胸前的蝴蝶结,然后冷眼看了看眼前听罢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凌翊。

“为什么找我?我又不是咨询侦探,别找我啊。”

沈凌翊的戒备心还是没有放下。即使对方没有恶意,但对方最基本的目的性肯定是有的。对于他来说,除非自己弄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和原因,否则自己是没理由帮助眼前的这个“熟人”的。

冷御绫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的不少:“因为你是在场当中唯一一个职业与罪案调查沾边的人。其次,你也是问题的发现者之一。”

都说智商越高的人越没有戒备心,现在看来是真的。

“能选一个有前科的人帮助你调查,看来你没有把选举放在心上啊……就不怕我临时反水报复社会?”耸了耸肩的沈凌翊看着眼神透露着坚定的冷御绫,他意识到了,看来自己无论如何劝告眼前这位目光坚定的少女,估计都不会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还真敢说啊。不过这不是问题。”

在柔和的日光灯下,少女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被她用一条淡蓝色的绸带所束缚在身后,已经松开眉头配合着微翘的嘴角,因天气的缘故而解开的领口的扣子而无意间露出的锁骨,使得休闲的感觉油然而生。

应该是她解下了自己胸口处的蝴蝶结后把丝带当成了头绳吧,沈凌翊猜测道。

“只要将案件解决了,就没有这些所谓的问题了。毕竟你就算临时反水,在我这里也活不过三秒。”

轻飘飘地回答却像千钧般地落在了沈凌翊的心头。不是说自己活不过三秒,而是她这种把荣誉往身后垃圾桶里扔的这种行为让他有些震惊。

看来不得不陪着这位“推理女王”候选人瞎闹一回了。

不过,即便自己强行不同意,也没有意义吧——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那位名为冷御绫的少女啊。

当然,既然是冷御绫发现的问题,那么至少可以说明问题很大。

随着眼前这位少女的步伐,沈凌翊跨入了下行去地下一层的扶梯。

“关于福尔马林气味的原因,你有几种猜测?”冷御绫冷冷地问道,然后把身子侧向了沈凌翊,准备倾听沈凌翊的猜测。

“有人闲的没事洒了一地的福尔马林,然后福尔马林升华了,就这么简单。”沈凌翊淡淡地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天井的正中心。

当然,对于沈凌翊来说,这只是个玩笑般的猜测。

“有漏洞。”冷御绫当场驳回了沈凌翊的猜测:“如果是这样,就不会只是休业半天了,而是休业全天,还会有一群保洁人员在洒福尔马林的地方清洁。还有,这是在进行现场勘查,请认真一些。”

沈凌翊也想到这一点了,否则也不会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天井中心。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工作的时候,我不习惯开玩笑”冷御绫说着侧了侧头,用十分冷淡的目光瞥了一眼沈凌翊,似乎在警告他认真些。这眼神虽然十分平淡,但所造成的杀伤力却让沈凌翊不禁打了个寒战——“请见谅。”冷御绫道。

沈凌翊心说这哪是解释,分明是警告。

他想了想,在冷御绫眼神的催促下,思索着说道:“有人把解剖用的尸体运到了这里。”

“思路不错,继续。”冷御绫点了点头:“还没有分析到点上。但应该不是解剖用的尸体。因为如果是的话,这家商场的经理一定知情。但在你刚才对导购的询问中,这位经理对此似乎也不知情,故排除这种可能性。”

“无非就是通过某些方式半夜潜入商场里藏尸对吧。”沈凌翊撇了撇嘴:“如果是光明正大地把尸体运进来,老板就不会歇业半天了,而是催促运进尸体的人把尸体运出去。全世界老板都这么一个德行,有文化的老板也这样,万恶的资本主义。”

狠狠损了一把诸葛家。刺激。

“难以置信,你比我想象得要机灵很多。”冷御绫听罢挑了挑眉毛:“继续,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尸体。”

“如果是担心我会拖后退的话那大可不必。”沈凌翊直了直腰板:“怎么说我还是个教罪案调查的,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的推理能力。况且我还是教刑侦的。还有,如果我是藏尸者,我会把尸体藏起来,藏到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比如直梯的最底层的电梯门内电梯的底下,这样的话即使有异味也没人会搜索那里,毕竟没人想得到,所以这也是我首先排除仓库的原因——还有,快到底层了,小心点儿。”

关于是否真的有一具尸体被藏在了这里,沈凌翊压根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在意的是冷御绫为什么要对素不相识的自己报以信任的态度?

“你忘了一件事情。”冷御绫扭过头去踏过了扶梯底层的钢板:“福尔马林挥发完后,尸体还是会腐烂。届时,尸体因为气味还是会被发现。将尸体浸泡于福尔马林中只是为了拖延尸体腐败的时间。如果是为了隐藏尸体的话,完全没有去给尸体浸泡福尔马林的必要。”

“或许我可以这么理解,你的推理涉及了这个问题的根本。”沈凌翊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不赞同‘凶手是刻意隐瞒尸体存在’的观点。”

“理解得很很到位。”冷御绫走到了“天井”的正中央,转身面向了沈凌翊冷冷地说道:“我的观点是‘凶手希望人们发现尸体’。”

出乎意料的分歧,亦是合情合理的分歧。更令沈凌翊惊叹的是,说是分歧,但在某种层面上,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

“但现在你无法证明在这家商场里有一具尸体。”就在冷御绫说完自己看法的那一刹那,沈凌翊立刻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点:“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我的观点。准确地说,没有发现尸体之前,我们无法确定这些思路是否正确。”沈凌翊看着天井另一侧被黄色护栏围住,被全息告示牌注明“已故障,维修中”的另一对扶梯叹了口气。

这不是抬杠。两人很清楚这一点,所谓的猜测都是基于这些不切实际又合乎逻辑的推理而存在的。仅仅如此,又不光如此。逻辑虽然是一条直线,但没有证据的基线,逻辑就会像虚线一样虚无缥缈在通向真相的道路上无法落实、被抓住。

“已经够了。”

冷御绫严肃的表情让沈凌翊突然间的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够了?够摊饼子吃了?”

沈凌翊有些犯懵,问题才刚推理到一半,准确地说连一半都没有。

“用‘里世界’系统就可以了。”冷御绫说着,拿出手环轻点了一下。

“‘里世界’的原理只是量子干涉的所产生的世界的复制品,说白了就是人为制造的另一个空间而已,根本找不到尸体好吗?我说你还好歹有点文化,净扯这些……”沈凌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又不能像看回看一样回看过去发生的事情……”

“你都说了,这个空间是人为制造的空间。”

冷御绫说着,嘴角微翘,看着眼前突然顿悟的沈凌翊。

“但是你这个想法绝壁是错误的啊!旧时代爱因斯坦通过相对论证明出时间只能无限接近静止,但不能倒退啊!”沈凌翊焦急地为自己辩解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拿桃木钉把爱因斯坦的棺材板儿镶上了?”

“如果把空间情况转化为数据的话,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导出数据就行了。”

冷御绫说着看了一眼天井上空天花板的那层薄薄的玻璃,似乎在想象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谁都有这么做的可能性,唯独她不会有,更不可能有。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调查总署的占地空间那么大。”她淡然道。

冷冷的话语,被冷御绫甩出了一个震撼我沈的结论。

“你的意思是!”沈凌翊怔住了,他根本想不到竟然还可以这样!

“调查总署在保存每时每刻里世界原子和分子运动数据,随后将这些数据保存在调查总署的数据库里。当然,只要通过手续,我们可以立刻抽调出一定时间内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三四年前引进的老东西,如今也算是派上不少用场。”

某人似乎叹了口气。

“头一次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准确地说,要不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你的话,或许我会立刻给精神病院打电话。”沈凌翊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周遭后,十分认真的小声对冷御绫说道:“不过,在没有上级批准的情况下,你如何调取那个时间的里世界?”

冷御绫听罢,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环:“虽然需要递交申请,但我们知晓这件事情的高级调查员是可以随意抽调里世界的时间的。还有,精神病院的话,我刚从里面调查出来,如果需要床位。我会给你预约一个的。”

沈凌翊的捏着下巴想了想:“废话先不说,也就是说,你们提交手续只是为了留一个调取的记录,如果不提交手续的话,上面也不会知道。”

“不,会被发现。”冷御绫说着,往沈凌翊身前逼近了一步,微起的胸口贴近了沈凌翊的身躯。

香气,犹如百合花般的香气弥漫在沈凌翊的周遭,就像不知在哪里盛开的百合花被莽撞的自己撞见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使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思维的连续——紧急情况,却又令人感到心动。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毕竟冷御绫她再混蛋也是位面瘫美少女,这谁顶得住啊。

冷御绫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沈凌翊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在的绫的的逼近下,沈凌翊的冷汗也在不经意间流了不少。

“调查总署里世界数据库的安保程序在无时无刻搜索着入侵者,但因为数据库内容庞大的缘故,一个搜索周期核算下来大概有五分钟……”

正说着,冷御嘴角微翘,一把拉住了沈凌翊黑色的领带往自己身前一拉——沈凌翊的身体前倾,头正好被拉到了冷御绫头的侧面。

感受着冷御绫长发触感的那一刻,沈凌翊的耳边传来了少女的低语: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进入‘过去的时间’,找到真凶的信息。”

少女的低语,犹如恶魔的呢喃,回荡在沈凌翊的脑海里久久没有停息。

“你疯了!”沈凌翊惊异的小声说道:“如果被发现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断送的可是你的竞选生涯!”

“我记得我说过,只要把案子破了,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问题。”冷御绫将手搭在的沈凌翊的肩头:“听着,我可是把自己的政治前途搭在了你的身上,一切就看你了。”

“你为什么信任我?”听完冷御绫的交代,沈凌翊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问:“你就这么信任一个‘杀人犯’吗?”

“如果你硬要把自己降格为杀人犯的话我也不反对。”冷御绫说着,从隆起胸口上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口袋本,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纽扣放到了沈凌翊手心:“进入里世界后通过调整纽扣外圈的轮换来调整时间的进度,懂了吗?我相信你135的智商不应该傻到连这句话都不理解。”

“我知道了。”沈凌翊小声回应着着冷御绫的嘱托。

“还有,到时间之后我会把你强行抽出来。里外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一会儿我会给你耳麦,方便我们随时联络。”冷御绫说着松开了沈凌翊的领带,随后又往沈凌翊的手心里塞了一个量子通信耳机样式的小物件。

“你还有一分钟的准备时间,准备好。”冷御绫点开自己的手环,在全息影像里圈点着些东西。

“等一下,我是遗传病者,是不是要注意在里世界里尽量不使用遗传病?”沈凌翊有些心里没底。

“嗯,最好不要使用能力。”冷御绫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冷冷地说:“你使用能力留下的熵值波动是会留在里世界里的。所以除非遇到你本不该遇到的情况,否则最好不要使用能力,听到了吗?”

“的确,一旦事后被测出来的话,就能直接知道咱们潜入的这件事了。”沈凌翊无奈地挠了挠头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快速找到尸体,快速推理。及时反馈情况给在外面的我。”冷御绫皱着眉头,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环上全息影像里的数据。

看着冷御绫一本正经的样子,沈凌翊有些好笑地说:“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要是进去了,你怎么准时强制拉出?”冷御绫抬眼看了一眼十分尴尬的沈凌翊:“还是你想被安保机制强行拘留在调查总署吗。”

沈凌翊在许久之前体验过被强行拉出里世界的感觉,感觉令他反感到这辈子都不想被拉出第二回……

“等等,你说的强制拉出是指的是……”还没等沈凌翊说完,冷御绫率先开始了倒计时。

“三,二,一,投入!”

沈凌翊感到了很普通的空间穿梭感。先是身边出现了空间撕裂的条纹,然后等到反应过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了。

不,就连灯光都没有了。那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压抑着自己的胸口,黑暗顺着袖口、领子钻进他的身体与衣服的缝隙,舔舐着他的脊背,顺着鼻子、耳朵、眼睛慢慢地流进他的血肉之中。好难受、好难受……

沈凌翊无言,心里却十分的不爽。

“等我出去了,怎么也要电一电这个混蛋家伙。”沈凌翊自言自语着将耳机塞到了耳朵里。

“我都听见了。”冷御绫的一句话让沈凌翊突然汗毛倒竖:“假如你想得到白金复古电击手镯一副加警署三日游的话,出来后你可以试试。”

“姑奶奶我错了。”

“废话少说,刚刚在下到地下一层之后福尔马林的气味增强了,也就是说尸体就在天井下面。你现在所在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的转盘底下,有没有可疑人员。”冷御绫冷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我什么都看不见啊……”沈凌翊无奈地说着。

“连点两下纽扣的话会照亮现场。”

沈凌翊照做了,就在连点了两下之后,强光瞬间刺到了沈凌翊的眼睛里。

“淦!”沈凌翊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眼睛。

“好好调查。”

“你这强光真是‘强光’!”

沈凌翊说着睁开了眼睛,等视线恢复了之后,他便托着纽扣开始了调查。

周围的商铺都静静的关了起来,模特和衣物都静静的摆在那里,莫名的恐惧感在沈凌翊的内心升起。

诡异,恐惧充斥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

耳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使得沈凌翊内心的那份恐惧感和焦灼感逐渐地涌上心头,犹如黑泥般逐渐包裹住了沈凌翊的意识中。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模特会破窗而出、有幽灵会飘荡在眼角余光的角落里。

沈凌翊拿起手里的“强光纽扣”,开始捣鼓上面的外圈。在缓慢扭动外圈的同时,眼前的时钟指针在飞速地旋转着。

当指针指向1点的时候,沈凌翊用余光捕捉到了墙角的一个走过来的清洁工。

“有人。”沈凌翊几乎是被吓一跳般地把话说出了口。

“有什么进展吗?”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了耳机里。

“有一个清洁工,推着一辆推车。”沈凌翊皱着眉头,用十分低沉的语气说:“目测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在往天井的中央走去。”

“就是他了。”冷御绫说着皱起了眉头:“你能闻见味道吗?”

“没有,还没有味道。”沈凌翊无奈地说。

“那很正常,因为系统没有录入嗅觉分子。”冷御绫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凌翊听罢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员工对公司财务软件的吐槽吗?”

“只要财务软件不算错税率,能给员工少添加麻烦就是了。”冷御绫应该是心情不错,所以才回应了沈凌翊的吐槽:“只要系统不会崩坏,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任何影响。”

两人说着,只见清洁工走到了大厅侧面的故障的那个扶梯前,一把拉开了扶梯前的铁板,然后似乎从推车里往铁板下倒进了什么东西。

“找到尸体了,我现在去看凶手是谁!”沈凌翊大声地说着,往阶梯前跑去。

早知道就直接跑到清洁工那里去了!沈凌翊想着跑到了清洁工的面前。发现清洁工的面容被白色纱巾遮挡着。

清洁工就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径直穿过了沈凌翊的身体。

“这样我怎么看他是谁啊!”沈凌翊有些无奈地说。

“敲一下纽扣会让回放暂停。在暂停的时候可以触碰实体了。”冷御绫冷冷地说。

沈凌翊轻敲了一下纽扣,的确,清洁工立刻停住了自己的行动。

“他戴着白色纱……”沈凌翊看了一眼清洁工鼓囊囊的胸口,有些紧张地说:“是个女的。”

“不要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耳机里传出了冷御绫的警告:“否则后果自负。”

“我没你说得那么变态!”说罢,沈凌翊走到了清洁工的跟前去,用手去触碰白色丝巾。但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沈凌翊突然发现有一个黑色的阴影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后。

“欸!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