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冷御绫喘着气,整个人差点直接背过气去。这把泰瑟枪比冷御绫想象的还有恐怖。电流虽然没有原版的激烈,但持续的时间却不是一般的强。她印象里的泰瑟枪放电时间是毫秒级的,但这把泰瑟枪的放电时间竟然硬生生的持续了数秒。
“电离子泰瑟枪听说过没有?”女人用手轻轻的捏着冷御绫的脸颊,身体前倾,整个人的脸凑到了冷御绫的脸前,另一只手撑着冷御绫的扶手,声音有些飘逸的说道:“即使射击到人的身上也不会留下疤痕。”
“哈……你白浪费了一发子弹……在我的身上……哈……”冷御绫大喘着气说道:“你的泰瑟枪……已经没用了……”
“哈?我的泰瑟枪没用了?”女人装作惊异的样子说道:“我的老天,这不是三发子弹的泰瑟枪吗?”
冷御绫紧皱着自己的眉头——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刚才让我有些吃惊啊……改装的人说这玩意能持续个10多秒,看来这改装的有点问题啊。”女人不屑的把电击枪又插回了自己的腰间:“好了,现在,你知道些什么,就直接说吧。”
“咳咳……取决于你问什么……”冷御绫似乎稍微缓过来了不少,于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十分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对,就是这个眼神。”女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起来:“久闻冷调查官的嫌弃颜十分可爱,今日有幸见到,看来没有白绑架您一次啊。”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冷御绫淡淡的说道:“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们闹来闹去。”
“为什么?”女人有些不解的问着,随后站了起来,双手插起了口袋。
“调查总署第二条:如出现突发案件,调查总署成员应第一时间到案发现场维持秩序。如果情况允许,该人员需负责案件的前期侦破工作。”冷御绫顿了顿:“这件事情既然出现在我的身边,那我就要负责,并且负责到底。”
“看来你是要为这个烂摊子负责到底啊。”女人冷笑道:“我也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俩是真的情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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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咳咳。”
冰冷的厕所里,沈凌翊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表情扭曲的男暴徒,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真是说谎话不怕嘴抽筋。”男暴徒说着用鞭子又一次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在椅子上已经近乎于失去意识的沈凌翊:“人人都知道冷御绫是单身主义者,怎么,为什么你们要假扮情侣?”
“咳咳……我们,没有假扮咳咳……假扮情侣……”沈凌翊十分费力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大喘着气:“大哥……我真的真的……没有编瞎话。”
“这个理由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言啊。”男人轻蔑的笑了起来:“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再说谎?”
“你凭什么……以为我在说谎咳咳……”沈凌翊无力的摇了摇头,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会有相关的小道消息曝光的。”男人捏了捏自己有些生疼的手腕,看这眼前的这个已经接近于失去意识的沈凌翊,狠狠的咬着牙说道:“老子当过兵,头一次遇上你这个硬茬!你当年是我的部下就好了,不然的话老子也不至于现在这个鬼样子!真特么可惜。”
“可惜?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凌翊上气不接下气的费力说道:“要是有这样的人成了你这个混蛋的下属……那他妈真是屈才了……”
“你小子!”
猝不及防的两鞭子再次甩在了沈凌翊的胸口,留下了两道血红的血痕,逐渐渗出了在了沈凌翊的白大褂上。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老子要好好教教这小子做人!”男人打手一挥,只见剩下的这几个暴徒全都默默地走了出去。
“小子,你不是牛B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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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御绫回答完了女人关于自己信息的问题。虽然都无关紧要,但毕竟是无关问题,可以拖一拖时间。
其实,她很清楚,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可能让沈凌翊受刑的时间变得更长。
“你比我想象的平常很多。”
“这很正常。因为我就是个身为调查员的普通人罢了。”
冷御绫缓的已经差不多了。
“你说,我们同为人,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女人依靠在讲桌旁,似乎站的有些累了,此时正用自己的胳膊撑在讲桌上,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很简单,因为我为自己努力过。”冷御绫冷冷的说着,将自己的头撇到了一边。
“屁!接着放屁!”女人说着,狠狠的用手锤了一下讲桌:“因为你们!你们这些正常人!因为你们对我们能力者的歧视!”
看来自己被误认为是正常人了。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必要去摆明自己的情况了。
“你是正常人!你压根就不知道能力者的苦衷!你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活在完美,没有异常的世界里!你们倒是活的很好!从小就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而我们呢?”
“那你就把这份痛楚施加在了zf上?它们什么都没做错,它们出台了保护能力者的相关的规章制度。”冷御绫冷声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怨恨zf?”
“呵,在人种歧视方面,zf的规章条例照样是一张废纸!”女人似乎是真的把持不住情绪了,说罢再次掏出来了泰瑟枪瞄准了冷御绫:“呵,《能力者保护法案》简直就是个笑话!它保护任何人了吗?它的存在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我们能力者和一般人不是一个物种!哈?现在好了?明白了?你TM明白了吗?”
女人的话语,犹如冰锥般敲击着冷御绫的心,但又瞬间消逝不见。
这些苦,她何尝不知道?
小时候的自己,因为自己身为能力者的身份而歧视自己,自己的老师带领着班里所有人冷暴力自己的时候,自己的感受也不怎么好。若不是自己的那个“朋友”一直激励着自己,自己或许也不会支撑到现在这个地步吧。
而那个朋友,现在却成为了金字塔模型摆在法医中心的解剖台上。
要比绝望,她才是最绝望的。
如果说这个女人还有一群理解她的人——虽然做法不对,但至少可以让她心里好受些,但冷御绫则是身处正常人的人堆里,但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档案或被正常人看到,被当做异类再次被孤立。
她恐惧,她害怕。
她怕自己的情况被发现,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可以避开社交,以免自己的真实情况被发现。
冷御绫皱着眉头。她冷淡的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语气里是满满愤怒的蒙面女暴徒。同样是受欺凌之人,却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冷御绫!你的道路十分的宽广!但我告诉你!你的道路是建立在无数遗传病患者的基础上的!”女人愤怒的说着——这回听上去不像装得了,与此同时,她的食指也再次扣在了扳机上。
看着已经空着的一个槽,冷御绫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自己消耗了对方两发泰瑟枪的子弹。也就是说,至少可以少让两个人质受到泰瑟枪的折磨。不过,对于这些人质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泰瑟枪击中的价值。所以,她这么做,也只会让两个人减轻痛苦。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沈凌翊了。
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是否遵守了与自己的约定?
“他怎么样了?”冷御绫沉着的问着,似乎已经忽视了自己的眼前有一把泰瑟枪的事实。
“谁?”女人皱了一下眉头,气也不见消。
“沈凌翊。”冷御绫冷冷的回应着,但语气却比刚才平缓了不少。
“呵,他?”女人看了一眼门口,不屑的说道:“正在楼下男厕所被那个虐待狂用鞭子抽着呢。”
“嗯?”冷御绫突然间愣住了。
“呵,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被抽了那么多鞭子到现在还没有吱一声。”女人瞥了眼门口:“哦,那个男的来了。”
“呵,什么事真是瞒不过你。”
手拿鞭子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只见他的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怎么了?”女人似乎有些在意男人的情况:“怎么流血了?”
“哦,你搞错了,是那家伙的血。”男人说罢拿出了鞭子过来示意了一下。
冷御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后突然倒吸了口凉气:原本棕色的鞭子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色了。只有鞭子离握把比较近的那一端还勉强看得出原本的棕色:“那小子真有意思,被我抽那么多下都没有没有吱一声。”
原来……没有声音仅仅是他不希望我为他担心吗?冷御绫突然间意识到了楼下一直没有声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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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们到时候肯定会被分开审问。到时候最好我们不要联络。毕竟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两人之间互相担心。这也就是囚笼战术的一个优势:我们不会因对方的情况而出现心理上的战术失误。懂否?”
几个小时前,器材室里的沈凌翊还煞有介事的给自己临时讲述这个囚笼战术的破解方法。不过当时的自己却用了一句“我也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临时战术。”而引来沈凌翊尴尬的解释。
然而现在,他为了不让囚笼战术得逞,却让自己……
但她必须……
“嗯,人死了吗?”冷御绫淡淡的问道。但她心里的某个东西却突然间碎裂开来。
她一直坚持的那份冷静在那一刻突然间崩坏了。
几个小时前——
“冷御绫,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器材室里,沈凌翊十分严肃的对此事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冷御绫说到这里,突然间顿了顿:“无论他们说些什么,你要记住,我沈凌翊永远不会背叛你。至少是在审问的过程中。”
“那好,我们对一下。”听到这里,冷御绫缓缓的出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淡淡的犹如本书般说道:“我们的交往纪念日是六月三十日,见过对方家长,但是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见得。你的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检察官,你在逸思医学院工作,当讲师和外科主任。还有,你喜欢丝绸类的制品。因为你是能力者并且家底很厚实,所以我才和你交往,这样的话方便以后的生活。你的生日是四月十一日,和我同岁但比我小”
“你的父亲是调查官,母亲是检察官,你有一个姐姐,现在是检察官。一年前你因为化妆师案回到国内调养,其实是被保护了起来,期间与我相恋,随后直到现在。你喜欢糖和香水,所以我经常去诸葛家的商场去给你买糖,顺便再玛格丽特香水店给你买香水。你在调查总署的工作门牌号是1204。至于你是否是能力者方面,我就说你不是了。毕竟这件事也没有曝光。”沈凌翊说着叹了口气:“生日二月二十九日,四年才过一次生日的那种。”
“嗯差不多了吧。”冷御绫说着,用纤细的手指摸了摸手里的一块从沈凌翊手里接过来的芯片,淡淡的说着:“我没有眼镜,具体该如何操作?”
“留着备用吧,这东西你可一定要保存好!”沈凌翊特别嘱咐了一句:“你要注意啊,这东西可是量子通讯器的雏形!全世界就五个!别弄丢了啊。”
“该说这句话的我才对吧。”冷御绫淡淡的说着,将它贴在手环的上面,瞬间手环上就出现了一层类似于蓝膜一般的东西:“果然这个手环彻底的坏了,但我猜应该和RSE没什么太大关联。”
“嗯,估计是游戏方的鬼把戏。”沈凌翊淡淡的说道:“对了冷御绫,有件事我要请求你。”
“什么事?”正准备离开的冷御绫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但身子却没扭过来。
“无论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保全自己。”沈凌翊说着,声音突然变得平常了不少。
“你什么意思?”冷御绫微微侧过了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当然语气依旧的冷淡。
“为了保全你,我可能会做出些……可能会影响到你心里防线的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件事发生了,请你一定要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拜托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冷御绫紧皱着眉头问道。
她很清楚,沈凌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味着他在准备着什么。
“因为,你真的很重要。”
冷御绫的心间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你说这些干什么?”冷御绫又将头扭了回去,看着眼前不知有多长的通道,她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不适感。
“你也很清楚,我们就不要再自我欺骗了好吗?”沈凌翊淡淡的说道:“我们两个人活下来的几率根本不大。所以,我认为最多就是你一个人活下来更值得。”
“我是个调查官,沈凌翊。我的本职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平民。我即便死了也是死得其所的。况且,当我决定进来保护人质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面的准备了。”冷御绫淡淡的说着,话语的尾音突然间发颤了。
沈凌翊看到的,是满眼的迷茫和恐惧。
她当然很害怕了。谁不害怕呢。她才17岁,只比自己大两个月而已罢了。她是个女孩子,当然害怕了。如今面对着死亡的恐惧,好友的离去,却要硬撑着自己高冷的人设,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在自己来看,他却摸不透她的心思。但他很清楚,冷御绫的高冷,也只是面瘫和说话感情不明显所致罢了。
“总之,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请不要显露出自己的情感。”沈凌翊说着叹了口气。
“哟,我们的冷调查官真的就不关心他吗?”女人嘲讽般笑着说道,将冷御绫拉回了现实中:“冷御绫,你难道不心疼吗?看到你心爱的人被弄得不成人样,你不担心吗?”
“无所谓,他只是我的工具罢了。”冷御绫抬眼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冷冷地说到:“他不会到死之前还在祈求你不要加害于我吧。”
“呵,别撑下去了。还以为他对你很忠诚吗?”男人抬眼淡淡的说道:“人没死,你放心,但他没死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冷御绫冷冷的问着。此时的她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既然他没死,那就好。
“他招了,他全招了。”男人轻哼了一声:“看来你们调查总署派出来的人也就一般般而已嘛。”
冷御绫先是愣了一下。
“招什么了?”冷御绫冷笑道:“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捏造出了点东西来吓唬我吧。”
“是否捏造我不清楚,不过他的确说了些什么。”男人淡淡的说着:“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想到吐真剂的功效这么有趣。”
吐真剂?
冷御绫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皱起了眉头。这东西的功效自己见识过,当时可是让一个彬彬有礼又臭不要脸的毒贩松了口。总之这东西可不只是字面上这么恐怖而已。
“怎么?不说话是几个意思?”见到冷御绫突然间不说话了,女人突然间大声的笑了起来:“难道是害怕了?”
“我只是在担心药物的副作用和有点在意这家伙能说出什么关于我的信息罢了。至于害怕,没有一星半点儿。”冷御绫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如果他脑子因为这个出了点问题的话,我会考虑照顾照顾他。”
“公众人物的苦衷啊……不是吗?”女人假装惋惜般的说罢,看了眼男人:“我突然想开枪了,怎么办?”
“先等我把话问完。”男人赶忙说道:“我还有话要问。”
“废话就不要问了吧。”
冷御绫冷冷的一席话让两人突然间愣在那里。
“你,你什么意思?”女人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整蒙了。
“废话罢了。吐真剂这件事不存在吧。”冷御绫打了个哈欠:“沈凌翊的死活不关我事,但是要是想蒙骗我的话倒是真的没用。”
“他招了,他说你们在仓库里对的证词……”
“捏造事实的话讲个证据吧。”冷御绫淡淡的说:“不要以为我们两个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最久就以为我们在那个地方串过供。”
的确,这一点被怀疑其实很正常。因为两人也就在那个时候呆的时间最久。猜也能猜出来。
“你能证明你当时没有串供吗?”
“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冷御绫皱了皱眉头:“对于你们来说,我根本没法证明。”
“那不就——”
“但是你也没法证明我们串过供。”
突然间的,冷御绫竟然笑了起来。不过是嘲讽的笑了起来罢了。
“沈凌翊根本什么都没有招。”她嘲讽着男人说道:“因为他没东西招。他只是医生罢了,正是因为他什么东西都没招,因此你才不得不来这里恐吓我,让我们两人对对方失去信任。不过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罢了。”
“你凭什么这么认定他什么都没有说?”男人用鼻子狠狠出了口气,往冷御绫的方向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威胁她。
“显而易见。”冷御绫歪了歪头:“你直接从门口走了进来,并没有事先把她叫出去而是径直走进来,如果沈凌翊招供了的话,你肯定会把她叫出去一趟说明情况。也就是说,你进来这件事是你们俩事先约定好的。”
“呵,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吧……”
“还有。”冷御绫冷冷的打断了男人的话语。在瞥了一眼男人之后,她的目光果断锁定在了女人身上:“在他说沈凌翊招供之后,你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神情,这只能说明这个桥段是你们事先商定好的。”
“你……”女人看这眼前这个十分得意的少女,心中的无名之火突然间生了起来。
“啧,这就是你们反能力者的领导者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冷御绫继续嘲讽了起来——但鬓角头发遮住的地方依然流下来几滴冷汗:仇恨确实是拉到了,但这一发电击枪肯定是挨定了,那种痛不欲生,能让自己差点小便失禁的感觉她绝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自己的能力虽然是可以预判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对于这种被捆住的情况来说,电击枪是绝对躲不开的。
“哈?找死?”女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将电击枪直接贴在的冷御绫的腹部:“你不是觉得也就不过如此吗?那我就让你试试什么是不过如此!”
扳机直接被女人扣动了下去。
冷御绫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能开枪开的这么快。她更想不到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