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

在董浮歌反应过来重复这个名字的同时,其他人早已行动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会忽略我们去找她的人......嘁,也只剩一个了。”

领主穿过董浮歌身边,似乎是同前方的张先生和贝利珠对了个眼神,而后便追着欢笑狂的背影也跑向了转角的方向。

“喂,你们等一下——”

董浮歌下意识地追着领主等人跑开的方向抬手,却被沈海晴一把抓住了手腕。

“啧,赶紧跟上去。”

董浮歌也没有再多犹豫,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微妙的瑟维尔,而后便跟着沈海晴一齐跑远了。

此时只剩下了不明状况的威利仍楞在原地,而他在同重新放下银杖的瑟维尔对上目光后也猛地一惊,而后便赶忙追着众人落跑而去。

看到刚刚还同自己对峙的一群人纷纷离开,瑟维尔似乎也没有追赶的意思,而是转了转手中的银杖,沉默半晌后转过身去,慢慢悠悠地绕向了走廊的另一侧。

“沈海晴,难道伊蕾娜已经被梦魇找到了?”

“多半是吧,如果刚刚是伊蕾娜的喊声,那眼下唯一可能袭击她的就只有可能是梦魇了,看来它早就利用瑟维尔的权能找到伊蕾娜的位置了。”

沈海晴这么一说,董浮歌才明白领主早就猜到这一步了,然而他显然也没预料到梦魇的行动会如此快速。

在他们转过墙角后,眼前的状况也很快印证了沈海晴的说法。

靠近楼梯口的走道上,与董浮歌的外貌如出一辙的艾吉尔正将伊蕾娜从藏身的小房间内狠狠拽出。

她将利用刃装权能转换出的枯黄色利刃抵在伊蕾娜的脖颈上,似乎是在借此威胁着眼前的众人。

虽说欢笑狂的确是像焉了一般楞在了原地没敢出手,但随后赶来的领主却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

“对,对不起,主人......”

眼角泛着泪光的伊蕾娜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而不断地喘息着,就连冰寒的刀刃之上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放开她吧,梦魇,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吧?”

虽说明面上似乎是在进行交涉,但领主的脚步却没有任何停滞,径直朝着梦魇所在的位置靠近。

也不知道是对那个词没有反应过来,艾吉尔在愣神了片刻后才重新架紧了手中的配刀。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梦境之主九弦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城堡里了吧?既然如此你当然也想尽快离开这个无意义的循环,不是吗?”

“哼,真是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就算这座城堡已经失去了最初的作用,它暂时也还是有必要继续存在的。”

艾吉尔似乎暗示着还有某些未被梦旅者察觉的事情。

同时她也隐约明白了,眼前的梦旅者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借着循环去尽量消灭他们的计划。

但麻烦的事情在于,梦旅者显然已经意识到伊蕾娜的“凶手”身份,或者说是她与这幕“演绎”之间的关系了。

虽说还不清楚梦旅者们是否知道只有“凶手”可以杀死维珍妮·希尔曼,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唯一一个可以帮助自己开启下一轮演绎的角色。

——毕竟无论是保持自身的安全与存续,又或是要逐步削减这些梦旅者的数量,开幕于这座城堡的演绎也还不能就此终止。

于是艾吉尔借刃装胁迫着伊蕾娜,开始慢慢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移动,打算将她带往不知被瑟维尔藏匿何处的维珍妮·希尔曼身边。

锐利的刀刃不时蹭过伊蕾娜的脖颈,甚至都可以看到鲜血从浅淡的伤口间缓缓渗出了。

眼看近在眼前的梦魇要再次脱逃,领主二话不说快步想要追上前去,却被欢笑狂一把按住了肩头。

“喂,大姐头还被她抓着呢,你想搞什么?!”

领主回过头的视线中闪过了一丝惊诧,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欢笑狂这种疯狂到无法无天的家伙也会有如此慌张的时候。

但眼下也没用放任梦魇就此逃跑的道理,张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摸到了董浮歌身边,伏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董浮歌也心领神会般地点了点头。

此时前方的状况仍旧僵持,尽管艾吉尔似乎想要尽快带着伊蕾娜离开现场,但位于转角处最近的楼梯口却早已被沈海晴和玲玲占了下来。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应该退到后一个转角时,某件重物被掷出的声音突然传来,,裹挟着绯色流光的青瓷花瓶眨眼间已经飞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突然而来的攻击,艾吉尔下意识地挥刀击碎了脆弱的瓷器,而随着无数碎片在一声脆响中散飞四方,原本被遮蔽的视线也重新恢复了过来。

——而当她看到那个奔跃而来的绯红色身影时,一切都已经避之不及了。

“权能展开,刃装!”

绯色的领域在董浮歌的驭使之下飞速地扩张开来,碎裂的瓷器破片瞬间被笼罩其中,幻化成了十数柄利刃直刺向躲闪不及的艾吉尔。

看着同自己的容貌如出一辙的少女抽出一柄青花纹唐刀顺势朝着自己斜劈而来,艾吉尔几乎在呼吸之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败亡。

宛如镜像一般,董浮歌看着眼前面色惊惶的少女,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犹豫,只消咫尺的动作,她就能精确地撕裂梦魇脆弱的脖颈,从她手中夺回作为关键点的伊蕾娜。

“得手了!”

“嘁!”

就在刀刃触及柔软肌肤的瞬间,董浮歌突然感觉手中一空,稍显沉重的触感刹那间归于无物,挥手而出的劈砍也没有任何阻力地划过了艾吉尔的脖颈。

在诡异的落差感之中,眼前镜像般的少女并没有流血倒下,反倒是一记缺乏力量的直拳狠狠砸上了董浮歌的侧脸。

“呜哇!”

突然的冲击虽然没带来多少疼痛,但却让董浮歌在惊叫出声的同时脚下一滑失衡倒地。

好不容易蹲身稳住平衡,董浮歌抬头却只看到伊蕾娜趁着艾吉尔出拳的空隙拼命挣脱了挟持,而梦魇也只能愤恨地扔下伊蕾娜独自逃走了。

此时领主等人已经跟了上来,董浮歌自然也不会坐视梦魇逃走,立刻催动着权能打算追上艾吉尔。

然而在迈步的瞬间,董浮歌就只感到一阵虚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处于权能加持的状态之下了。

领主和贝利珠已经迈步追向了慌忙逃走的艾吉尔,欢笑狂则神色紧张地围转在伊蕾娜身边确认着她的状况。

“刚刚包括艾吉尔手中的那柄在内,所有的刃装全都同时消失了,看来她的确能自由控制这座城堡里梦旅们权能的开关状况。”

张先生在董浮歌身边停下了脚步,沈海晴也走过来扯起了险些一个踉跄再次摔倒的董浮歌。

“啧,能把伊蕾娜抢下来也差不多了,还算你机灵。”

听着沈海晴不情不愿似的称赞,董浮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什么笑,赶紧去逮住那个梦魇,看她的反应多半是战斗力不强的类型,这下事情应该能解决了。”

“不,好像还有一丢丢的麻烦。”

张先生指了指艾吉尔落跑的方向,语气轻飘地否定了沈海晴乐观的想法。

循着他指尖的方向,董浮歌发现先行追出的领主和贝利珠已经停下了动作,似乎被什么人给拦下了。

“抱歉,还请各位暂时留步吧。”

鹰首银杖闪着寒光,琥珀色的视线之外,肃杀的气质宛如涟漪般开始层层扩散。

在他们的面前,不知何时从另一侧绕来的瑟维尔已然伫立于前,宛如无声而致命的夜枭般凝视着每一个妄图穿破他防线的“敌人”。

“啧,真是阴魂不散。”

在沈海晴烦躁地咂嘴声中,先行追出的领主和贝利珠已经缓步退回到瑟维尔的威胁范围之外了,而领主更是不时瞟向后方,显然是没有强行突围的打算。

而董浮歌也完全能理解他们退避的绝断,直到像这般直接面对瑟维尔的杖尖之时,她才总算明白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压迫感”为何物。

纵然是赤狼般摄人心魄的愤怒冲动,亦或是欢笑狂那源自极端自信的暴力情绪,他们所带来的压迫感都无外乎是种昂扬而亢奋的冲击力,是单靠足够强健的体魄或坚定地意志就足以抵御的压力。

但眼前身着燕尾服的金发青年却与之完全不同,举手投足之间没有表现出任何张扬或威慑的意思,甚至优雅地像是端着下午茶的管家一般。

可每当他琥珀色的视线扫过董浮歌,少女就莫名感觉到一股深邃的寒意,宛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越发摄入心底。

他会进攻吗?我应该行动吗?会像艾吉尔那样被刺穿喉咙吗?

如果在过于平和的环境中出现了过于强大的压力,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转移注意力,试图让精神逃开这种极端束缚的状态。

而此时的董浮歌恰恰处于这种状态。

如果说面对欢笑狂或赤狼这类近乎宣泄情绪的暴力压迫感,董浮歌大可以凭着一时的气势与激增的肾上腺素予以应对。

可面对瑟维尔这种不动于色的冰寒压迫感,董浮歌却被迫冷静了下来,冷静会使人思考,而思考这会让人迟疑。

而迟疑,往往就意味着败亡。

“董浮歌!”

沈海晴的喊声突然从身侧传来,惊醒的少女只感觉眼前晃过一闪白光,而后燥热的触感便如同花朵般猛地绽放于脸侧。

在被一阵急促的痛感唤醒过后,董浮歌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出声,但却宛如哑火般咽声于喉咙之间,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音。

此时的瑟维尔与她不过一臂一剑的距离,锐利的银杖直直刺过自己耳侧,过快的速度甚至带动着空气擦破了她的侧脸。

面对极端危险的状况,董浮歌第一时间却莫名其妙地想着瑟维尔居然会刺歪失手。

而直到下一秒,她才猛地感觉脚下失衡,这才注意到原来是被替换成玲玲后身形幼小的贝利珠在自己愣神时及时扯倒了她,这才勉强避开了瑟维尔致命的一刺。

董浮歌伸开左腿沉下重心,在稳住重心的同时瞟眼右看,试图掌握到瑟维尔接下来的攻击意图。

可当她在视线中并没有看到理应存在于右侧的银杖时,少女已经意识到事有不妙了。

“上面!”

沈海晴的声音及时调度起了董浮歌暂时短路的神经,但刃刺破风的声响已经从头顶传来,甚至带动着周遭的空气都发出了尖锐的鸣响声。

明明片刻前这根令人胆寒的银刺还平在自己耳侧,此时却在自己回头的瞬间从视角的盲区刺了出来。

一切都无比的诡异,但却又仿佛理所当然,瑟维尔就像是早已读穿了董浮歌的每一步行动,在她失衡愣神的瞬间就寻做迅捷的抽杖回举到身侧。

而在她回过神来打算右看提防进攻时,却殊不知致命的一击早已从她移开视线的方向袭来,似乎每一步都被瑟维尔所完全主导在了手中。

没有权能加持的董浮歌此时宛如遭受追猎的猎物一般,根本来不及跟上瑟维尔的进攻节奏。

千钧一发之际,沈海晴的身影闪过董浮歌的视线,而后便是沉闷的撞击声。

受惊的董浮歌在回正视线的同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下个瞬间她就看到银刺已经近乎抵进了她的瞳孔。

如果不是沈海晴鲁莽的撞上瑟维尔逼迫他曲起了手臂,此时的银杖恐怕早已刺入了董浮歌的颅侧,被染成红白相混的恶心颜色了。

条件反射般的想到那种画面,董浮歌在突然袭来的不适感中差点要吐了出来。

还好这种令人反胃的刺激反倒帮助她迅速驱散了受到突袭带来的冲击感,僵硬的肢体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与此同时,受到冲撞的瑟维尔也内翻着左手狠拍在沈海晴的颈侧,同时动作娴熟地伸出左腿绊在了他的脚边,而后肩臂发力猛地将沈海晴向侧面掀去。

失去权能的沈海晴对此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措施,甚至可以说对瑟维尔流畅的动作毫无反应,宛如常人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被瑟维尔单手撂倒在地。

眼看瑟维尔在动作的同时就已经预判着沈海晴倒地的位置高举起了银杖,董浮歌也顾不上多想,下意识地便想要催动权能冲上去拦下瑟维尔的攻击。

而当少女反应过来自己的权能已经失效时,瑟维尔却迈腿踩住了倒地的沈海晴,而抽举起的银杖竟然宛如银蛇般猛地调转方向刺向了她。

看到冰寒的杖尖直取自己错弱的眼瞳而来,董浮歌这才意识到原来瑟维尔自一开始就是以自己为目标的。

从容、淡然而又致命,瑟维尔的每一次进攻都没有任何夸张或多于的动作,宛如手术刀般精准地瞄准每一步要害。

而在他精准又致命的攻击之上,这个老练的梦旅者还完全掌控着整个局势,预判着每一个对手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逼迫着他们依靠本能行动,而后再预读人类的本能去布置下一个陷阱。

如猎人般缜密、如蜘蛛般毒静、如幽蛇般致命——平淡的攻势之中是暴风雨般令人无法喘息与思考的压迫感,而董浮歌对此则毫无可施之计。

该怎么做才好?应该向左还是向右?现在规避还来得及吗?

——董浮歌并没有思考,她也根本来不及思考。

眼看着直逼而来的杖尖根本就躲闪不及,她只能放任自己的生存本能去指挥身体,沉下重心蹲身下伏,这才勉强地躲过了直向面门的一刺。

可就在这个瞬间,董浮歌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陷阱之中,就像是下棋时惊觉自己已经走入了死局一般,无计可施却又无可奈何。

迅如枪弹的刺击将董浮歌钟爱的棒球帽宛如树叶般轻巧地刺起,而后预判到董浮歌规避方式的瑟维尔毫无停滞地微微抬高银杖,再瞬间便手腕发力将它狠狠向下甩去。

蹲身暴露于银杖之下的董浮歌已经意识到自己要闪身躲避,但却已然无法逃开瑟维尔流畅的攻势,只听到“啪”的一声闷响,自银杖而来的强大力量瞬间打散到她的左肩。

少女只感觉浑身一沉,甚至都能隐隐听到肩胛骨碎裂的轻微炸响声,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迅速从肩头扩散开来,她也瞬间脱力地趴到在地上。

从片刻前的愣神到现在,瑟维尔攻势不过一两分钟,失去抵抗能力的董浮歌却已经只能坐等着锐利的银杖夺走自己的性命,甚至连走马灯都来不及放上两张了。

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少女此时才些许理解了沈海晴在梦境中敏感到有些神经质的原因——如果他每每都是以这样的梦旅者作为对手,那几乎没有任何一点可以懈怠甚至平缓心态的可能性。

即便是权能效果毫无战斗性,眼前的梦旅者也已经凭借着战斗技术到达了足以碾压自己的地步,更何况是那些拥有强劲权能的武斗派了。

而像瑟维尔这样的梦旅者在各个梦境之中显然不在少数,如果像此前一样能够沟通合作,尚且还是强力的帮手,可一旦像现在这样相互敌对,董浮歌大概在瞬间就无计可施了。

或许在拥有权能加持的情况下,少女还能凭借全能赋予的战斗本能跟这群梦旅者战上来回,但一旦失去了权能的庇护,她甚至连瑟维尔那种无形压迫感都无力招架。

少女趴伏在地面上,没有感到茫然,没有感到悔恨,甚至没有任何恐惧——或者说她都来不及生成这些情绪。

无力,她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这是突然出现的,十分莫名的情绪。

作为新人的她本就没有任何与这些老练的梦旅者相互抗衡的机会,而她也不应该对此感到失望或出乎预料才是。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人们往往会感觉不曾存在的某种自信在无形之中遭到了粉碎。

董浮歌想到了她的梦境,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为了寻找父亲的线索而草率地决定要成为梦旅者,可这样的决定真的能算作正确吗?

熟悉的感觉不断翻涌,被赤狼咬杀时的恐惧、被荆棘贯穿时的痛楚,董浮歌再次站在了死亡的边缘。

而比起此前的经历,这次更显得如同玩笑般轻巧,失去了权能庇护的她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到,更不用说是抵抗与挣扎了。

死亡的威胁宛如霜寒般不断深入董浮歌的精神,冰颤着她的内心,少女也莫名地动摇起来。

自己真的有能力去踏破这些繁琐而又危险的梦境吗?明明自己连失去了权能,单凭着“技术”来战斗的梦旅者都无法战胜——

——等等,技术?

董浮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某个英武的身影随之浮现于董浮歌的脑海,或许她所掌握的东西本就不止是“权能”而已。

“抱歉,得先请你们休息片刻了。”

银杖迟迟没有刺下,瑟维尔的注意力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分散开了,但那股肃杀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抓住这短暂的空隙,被银杖抽倒在地的董浮歌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撑着手臂猛地冲身而起,甚至都没有在意仍旧抵在肩头的杖尖。

“等等,您要做什——”

仿佛是被董浮歌突然的行为给惊到了一般,瑟维尔并没有继续进攻,反倒下意识般地收回了银杖。

而此时的董浮歌并没有注意到他反常的操作,而是专心在意识中构筑着那个伟岸的形象。

想象,想象银亮坚实的重铠,想象碧翠飘飞的绸带,想象青柄盘龙的长刀,想象不怒自威的气质——董浮歌想象着她所熟知的强者,回忆着她曾领会到的“人之势”。

没错,超出于权能之外,少女还拥有从红黑都市中承学而来的精神与技艺,即便无法变幻出刃装与铠甲,她也仍能唤醒这股寄于心底的气势。

那是大抵可以称作“勇气”,足以帮她抵御恐惧、跨越死亡的气势。

在抽回银杖的下一秒,瑟维尔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女突然出现了某种精神上的变化,但根据艾吉尔的计划,此时的她理应已经无法使用“权能”这种奇妙的力量才对。

于是瑟维尔也没有过多警惕这种微妙的变化,面对眼前弓步开拳拉开架势的董浮歌,他还颇有余心地左右张望了一眼,而后才瞄准她的左肩,右晃一下后调尖直刺过去。

“右......左边!”

董浮歌的视线紧随着杖尖由右至左飞速一拉,而后踩实后支的右脚,同时侧过左半身躲开了刺击。

不做任何思考和犹豫,闪避成功的董浮歌立刻踏步上前,朝着收回身侧的左臂倾注全力,向着瑟维尔暴露在外的右肋狠狠出拳。

瑟维尔根本没有预料到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果决,而且这种坚实的站架与沉稳的打击方式也并不符合董浮歌自身偏向纤瘦的体型。

就像是换了个人——没错,此时的董浮歌就宛如变成另一个人的一般,甚至连外显的气质都从片刻前的消沉疑虑变得英武果敢起来。

“姑且让我再尽力挣扎一下吧,武圣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