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第二代气瓶的研究非常顺利,而且在这几天,陳瀚璘也准备画好气铳的第一代蓝图。而在升龙节这天历局放假,陳瀚璘也不用天未亮就要早早起床去历局,于是原本自然醒的他破天荒的睡到了接近中午。
起身,洗漱,去白莲组的食肆吃过午饭,来到训练场中的木棚中准备与在这的弟兄来几场娱乐性的木剑打斗。在白莲组,升龙节也是会休假,部分成员会回到家陪家人过节,但未加入白莲组就无家可归的成员,白天会在白莲组做喜欢的事情,而晚上就会抱团组队出去玩。
【来了啊,瀚璘。】一个成员对陳瀚璘说。
【几乎每次休息都会来了啦。】
陳瀚璘找了个地方坐下,而一同坐在木棚的,有十几人。
【今天第一场是先谁和谁打,老李和我先?】那个成员再次说道。
【不如就让旁边的两个新人先打吧?新人优先嘛。】在一旁吃着糖炒栗子的老李说:【下一场在和我打也未迟吧。】
【也对,就你们两个新先上吧。记得带上护具。】那个成员对着那两个新人说:【我先讲一下规则啊,首先不能使用元素能力,然后用剑击到对方胸部与头部就是胜利,不过还是那句话,都是兄弟别对对方太狠,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两个新人拿起木剑就挥向对方,打的不分上下,在打斗中。陳瀚璘走到老李身旁,手伸向老李手中的糖炒栗子。老李见到是他,便将袋子移了过去,让他能够拿到。
【今晚你也不出去吗?】老李问陳瀚璘。
陳瀚璘思考了一阵,说:【不知道,可能又会像往常一样吧,毕竟外面那些人还对我有阴影。】
【那,今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捎回来。】
【是嘛,我要米糕,龙须酥……】陳瀚璘一下子就把他脑海里的东西说了出来。
【只能一样。】老李又说。
【啊?那就龙须酥吧。】陳瀚璘在他脑海里迅速的选了一个。
【龙须酥,就这个了啊。】
【嗯!】
台上两位新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但这个下午还有无数场对弈,陳瀚璘在这天拥有一个较快乐的下午。
这个下午谭叶也有一段愉快的时间,她正在与家人吃着自家做的米糕,瓜糖聊着天,与家人度过了又一个快乐时光。
今日,水波城,不,整个乌梁都充满了升龙节喜庆的气氛,人们吃着甜食与家人或朋友都愉快的度过了白天。夜晚很快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下到来,夜色渐渐笼罩了天空,但今晚的宵禁钟并没有敲响。街道上的人渐渐密集,乌梁又久违的热闹了一番,这次节日,无疑给了在战乱压力下的人们一丝慰藉,天上的点点繁星依衬着水波城的灯光。
这便是升龙节,升龙节原本是农民祈祷龙王今年能风调雨顺,为能够粮食能够丰收而举办的一种仪式,但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升龙节成了乌梁每年无论男女老少都过的节日。而龙灯,就是孔明灯的变种,由手工匠制成的纸龙,长十几尺到几丈不等,里面安有烟花,由一个巨型孔明灯吊上夜空,这种孔明灯可以拉几个人上天,纸龙就更不用说了。而在孔明灯内的灯芯燃的差不多了,就会点燃烟火,为百姓献上一场烟火表演。而头戴猫面具,其实是先民发现在部分瘟疫爆发时,养猫的人家明显更少人得病。人们就认为是妖猫为这户人家驱敢了瘟神,所以在升龙节时人们会头戴猫面具,祈求平安。
因为不在闹市,此时的白莲组与此时节日气氛相比显得十分幽静。谭叶已经来到白莲组的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猫咪面具,而陳瀚璘早已在门内,倚在门边等着,待听到谭叶敲门的声音时。他就走出去,但光线幽暗,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谭叶,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哼哼,面具我拿来啦。】然后谭叶将面具拿起,递给陳瀚璘,让陳瀚璘带上。
【合适吗?】
陳瀚璘绑紧面具的绳子,【嗯……刚刚好。】
【那,我们走吧。】谭叶拉着他的衣角,向光亮的街道走去。陳瀚璘也渐渐看清了谭叶,谭叶穿上了淡蓝色的齐胸襦裙,与平时身穿制服的她略微不同,头上戴着的是一柄带有花纹的玉制发髻,不过和平时一样,笑容始终洋溢在清秀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小诡计。而陳瀚璘穿着汉服中较朴素的深衣,再加上猫面具,显得他略微有点神秘。
不一会谭叶拉着陳瀚璘来到了街道,陳瀚璘在原地呆住了,这是他自科举后第一次在解放宵禁时来到街区,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商贩们在人群中游走,手里拿着一个小鼓,另一边挑着担,一般吆喝售卖他们的商品,什么糖画,瓜糖,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等等。在街道两旁的商铺屋檐下悬挂着灯笼,照亮了街道,而天空,无数孔明灯已经升到了天上,与无数繁星相衬,好似与与夜空的繁星融为一体,好像为之后龙灯升上天空布置舞台。
而转头望向谭叶,谭叶正在捂着脸,轻声的笑着,见陳瀚璘回过头,告诉他说:【刚刚的样子像一个书童似的呆在那里,走吧,我们去前面。】
陳瀚璘刚想反驳,但看到谭叶开心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随着谭叶来到了走到街道各处,虽然陳瀚璘有点感到无聊,其实主要是因为面具盖住了脸吃不了美食,但他一直都在谭叶身边陪着她。现在他正跟着谭叶来到了一个手工摊贩前,而摊贩正在摆卖着小饰品。
【这些都好好看啊,连这些发髻上鸟儿都做的栩栩如生,老伯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谭叶问摊贩,摊贩是一个老人,看他满是茧子的手就知道是一位手艺精湛的老师傅。
【当然啦,选一个吧。哟?你们俩是一起的吧。】老伯对谭叶与陳瀚璘说。
【老伯你怎么认为就是什么关系吧,我呢?就选这两个了。】谭叶边说边选了两个发饰,都是蝴蝶,只是颜色不同。
此时在谭叶旁边的陳瀚璘正望着街上的胡人正在结合元素在街头表演。然后谭叶轻拍陳瀚璘的肩膀,让他转身。
【陳瀚璘,带上这个,嘻嘻。】谭叶拿着蝴蝶发饰,想让陳瀚璘别在头发上。
【嗯……】陳瀚璘自己刚想一字带过,表示抗拒。谭叶就踮起脚尖,给他别上了,然后她自己也带上了一个。
【配上面具,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喵。哼哼~】
【好吧,就先戴着吧。】
【嗯……街也走完了,美食你吃不吃,噢,你戴着面具,嗯……不如我们去放孔明灯。】
【你喜欢去哪就去哪吧。】陳瀚璘回答道。
【那就去升灯吧。】接着,谭叶就把陳瀚璘拉到了升灯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寺院,在升龙节的时候就会有手工匠来这里卖孔明灯,龙灯也是在这种寺院放的,水波城大约有五六个这样的寺院吧。】
【那龙灯也是在这些寺院升起来的咯。】
【嗯,这些寺院有多少个,就有多少龙灯。】
之后陳瀚璘买了两个孔明灯,一个递给了谭叶,走到空地上,准备放灯。谭叶见到陳瀚璘向工匠借了一支笔,然后在灯纸上写了什么,问他:【你在写什么呢?】
【哦,在我在莲子寺的时候,我们会自己做孔明灯,做完之后就会将自己愿望写在灯上,然后升到天空,你要写吗?】
【嗯…,要。】
谭叶接过笔,想了想之后,就把她的愿望写在灯纸上。
陳瀚璘有些好奇,问道:【你写了什么呀。】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emmm……】
陳瀚璘用手指捻住灯芯,用火元素一点,不一会灯就徐徐升向天空。他转头望向谭叶,因为她没有火镰,也不是火元素能力者,正不知所措。他伸手,准备要接过谭叶的灯,谭叶只好递给他,不过她故意递了没有字的一面。陳瀚璘用同样的办法将她的灯升向天空,然后他将笔还给了手工匠。
【走吧,我们去找一个位置赏龙灯。】谭叶说道,又拉着陳瀚璘到处走。
【嗯……我们要去哪里看,这里人来人往,视野都不怎么好。】陳瀚璘问道,谭叶已经拉着他走过了几个街道,而离龙灯升起,不到半个时辰。
【我知道,所以我在找。】谭叶累呼呼的说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我得先带你找到地方赏龙灯,龙灯都快升起来了。】
【没关系的,龙灯在哪都可以看,年年都可以看的,只要今晚你开心就好。】
【那好吧。】
陳瀚璘将谭叶带到一棵榕树,坐在边上青砖上休息。而谭叶正坐在旁边闷闷不乐,陳瀚璘望了望她,又抬头望向了天空,他看到那盏盏孔明灯正与颗颗繁星在夜空中相映,它们渐渐以夜空为背景,融为一体,已经分不清哪颗是星星,哪盏是灯,龙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随着各个寺院的锣鼓声响起,手工匠们在检查完毕后,将油倒进一个薄薄的锡制的盘子上,然后点燃灯芯,灯渐渐膨胀,纸龙渐渐被升起。
【呜喵?!】谭叶被惊了一下,无意中叫出了声。陳瀚璘正将谭叶抱起,利用风元素,制造气流,让自己能轻松蹬到的街道旁的商铺的屋顶上,并在各栋房屋的屋脊上疾跑,不一会他们就来到这附近最高的地方——街道中心的钟楼楼顶。他将谭叶轻轻的放下,坐在她旁边,并没有说话。
在二月的徐徐寒风中,龙灯缓缓升起,逐渐升到孔明灯与繁星以夜空为背景组成的舞台。谭叶靠着陳瀚璘的肩膀,数了数龙灯,一个有七盏,各盏灯都画着不同的图案,有双龙戏珠,龙凤呈祥等等,各有各的特点。而这些灯吊着纸龙在风的吹拂下开始旋转,似乎在天空翱翔,在龙灯逐渐升到高空的那一刻,里面的灯芯也点燃了引线,烟火在纸龙口处喷射出来,而烟雾也在龙身周围散发出来,好似真龙在空中腾云驾雾,街上的人都在抬头望着那龙灯,不在四处走动,连刚刚在旁玩耍的孩童也停下了脚步。烟火在夜空上点出了一朵朵繁花,随后转瞬即逝,然后一朵新的繁花又在夜空盛开。在繁花绽放了一段时间后,纸龙也燃烧殆尽,而顶部的那盏灯也继续徐徐飘向远方,直到灯油殆尽。
陳瀚璘与谭叶在屋顶上望着夜空看了好一会,陳瀚璘起身伸出手,说:【走吧。】
【嗯。】
陳瀚璘将谭叶带到地面,街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陳瀚璘陪着谭叶回到了谭府,看着谭叶进屋后,陳瀚璘才转身准备离去。
【陳瀚璘。】
【嗯?】
【今晚,你玩的开心吗?】
【开心。】
【可是你只是一味的跟着我到处走而已。】
【我敢保证,这是让我过的最快乐,最愉悦的一个晚上。】
【那,拜拜。】
【拜拜。】
陳瀚璘走到街上,然后向白莲组走去,顺便,还买了不少吃的……,给部分商贩带来了升龙节中最后一次生意。
确实,这晚,对他来说,是他十几年来最快乐的一晚,而在这晚对乌梁朝廷来说却是血雨腥风的一晚。
(回到白莲组的陳瀚璘在经过训练场时,因为忘记摘下蝴蝶发饰而被坐在训练场闲聊的老李们说笑了一番,说他太无聊穿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