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正是一天中最宝贵的时间段,尤其今天还是难得的国庆假期。
从有些拥挤的公交车上走下,繁华的市中心大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本以为大家都会呆在家休息的,结果却与理想截然相反。
唯一能令人感到稍稍放松的,也只有远方那片蔚蓝而高远的天空。
“与杨皓约定好九点半在…书店门口碰面,时间应该还算充裕。”我再次打开手机确认了时间。从站点到书店步行的话大概需要10分钟的时间,自己肯定是能早一点到的。我一向习惯提前或是早一些去做事,因为让别人等待自己什么的实在是不合适。
【上一次和朋友一起出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通往书店的街道上，人流比之前稀少了许多。有些怅然若失地望向道旁载种的两行银杏树,我突然意识到像这样出门赴约的情形,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当然，并不是特指与女同学的约定。并且要说的是，今天和杨皓一起买书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和女孩子同行。但实际上我的确没有激动或是兴奋一类的感觉——首先，这并不是只会出现在小说和漫画当中的恋爱约会。更重要的是，只要是和和杨皓呆在一起,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如履薄冰的状态,天知道她会提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
【但愿这些会慢慢好起来吧…】
看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
（杨皓视角）
书店和我家的距离和到学校并没有太大区别。从七点半上车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离书店门口的站点大概还有两站左右的距离,看着红绿灯之前簇拥成一团的轿车，我此刻的心情和这混乱的十字路口一样糟糕。而且,这拥挤的车上既没有空调也没有座位，真的是有够烦的啊！
两条腿站的都已经有些发软了，额头上的汗也腾不出手去擦。
【该死的,怎么一到假期人就这么多啊?】
耳机里有些不巧地响起了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音。由于昨晚忘记充电的缘故,原本仅剩不多的电量在这两个小时的车程中也几乎是消耗殆尽了。
“叮咚——”
手机QQ信息的提示音有些不识趣地响起。果然,是隋林夕这家伙在发信息催了。不就是晚了点嘛,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十点之前应该能到吧。】
有些烦燥地回了句信息,我将手机锁上屏,放回书包里连上充电器充电——堵车的事我也没办法啊?我倒是希望这条路一直都是绿灯。
【早知道就再早一点走了啊……】
看向窗外的车流，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隋林夕视角)好吧,我估计她是堵车堵在路上了。
看着手机上“十二点应该能到吧”这样飘忽不定的回答,我脑海中大致能浮现出她此刻所处的困境——
没有座位,只能站立的车厢；因为拥挤和闷热而满头大汗。同时由塞车而移功地极其缓慢的,眼前那令人厌倦的景物…
自己也是经历过那种情形的,所以自己还是再稍稍忍耐一下吧。毕竟我并不觉得她会故意迟到。
大概在十点十分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头戴浅蓝色压舌帽的少女急匆匆地向书店门口小步跑来。从外观上看，应该是杨皓没错了。
“喂，是楊皓吗?我在这边!”
见她渐渐离得近了,我向她挥手示意。
“呼,呼,呼，路上,堵车了,所来得,晚了点…”
终于跑到了我的身旁,杨皓有些狼狈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解拜着迟到的原因。
“啊啊,没关系的,一路上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由于离得非常近的关系,我甚至能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身上原本清秀的白色连衣裙也稍稍有些凌乱。
顺带一提,从这个俯视的角度,我看到了一些本不应看到的东西,譬如白色的……咳咳,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什么也没有。
“先擦擦汗吧,天气凉了,这样容易感冒。”
出于本能的关心,我取出一小包面纸递了过去,而杨皓只是一把抢过过,抽出一张,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随后毫不在乎地把揉成一团的纸球丢在了地面上。
“那个,乱丢垃圾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感受到路人,尤其是负责这一区域环境卫生的清洁工大妈那极不友善的目光,我不禁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估计他们又在讨论“现在的年轻人素质真是越来越低下了”这样的话了吧？
我甚至都有点庆幸，幸好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穿校服,不然连带着学校也会被一块议论。那样的话我们两个的罪过可就真的有点太深重了。
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人，就算“我认为我所说的是正确的”也是如此。每个人对自己的生活和行为都有自己的习惯,所以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看着顺眼什么的而去改变别人的意志。那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但眼前破坏环境这种涉及原则问题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两句。就算她不听我说的,我自己把垃圾捡起来就是了。就算是清洁工人也是应该被尊重的职业啊。
“啊?反正有人清理不是嘛,走吧走吧。”
杨皓微微皱眉,招招手示意我往书店里走。
【好吧。我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
看起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我将那个纸球弯腰捡起,扔到了旁边的绿色垃圾桶里，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对了，你今天打算买多少书，有没有大致估计预算啊？”
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要买什么辅导材料，我昨晚确实认真计划过。而且是把自己代入到杨皓的学习状态——假设自己什么都没学过来思考应当选取什么材料合适。但高中的教辅资料可都相当贵啊！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钱的话…肯定不会不够。”
杨皓毫不在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此刻我突然有些相信传闻中所说的【高中的女孩子永远不会缺钱】这种话了。要知道就算是闭着眼睛随便从书架上拿下来几本教辅材料，需要花费的金钱也至少要在一百元以上了。
这家伙不会是把教辅材料当成是小说读物那种两百块钱就能买一整套的东西了吧？但愿不是如此，否则的话结账的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同预想当中一样，书店里并没有太多人，偶尔能看到几个孩子或者是中年大叔翻阅一些杂志或者是读物。能来这里的除了买书的学生，也就只剩下看书养生的中老年人群了。年轻人应该都在外面的商业街闲逛吧？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喂，隋林夕，这里怎么没看到有卖教辅材料，只有卖一些有关政治和经济学的书啊……这明明是市里最大的书店啊？”
杨皓环视了这整个楼层，盯着墙上的介绍牌，满脸疑惑的看向我。
我跟着杨皓在书店一楼完完整整的兜了一个大圈子。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之前还以为她打算买经济或者是政治方面的书来着，哪知道其实是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教辅资料其实应该在三楼！
“我说，你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教辅资料一直都在三楼的啊……？七年之前这里可就是这个布置了。看你转悠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买有关政治和经济学的书来着。”
“你不早说啊，真是的。我怎么可能会去买那种书啊？而且今天带路的人不应该是你吗？还有啊，你离我不要那么近，至少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听到没？”
又是这种大小姐脾气，我可真是应付不来。刚才用我面巾纸的时候可没听到她抱怨这些事情啊？
无奈的笑了笑，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通往楼上的电梯。
“哎哎，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
……
三楼的教辅资料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眼花缭乱。不过好在我所熟知的那些品牌的产品都还在，果然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
而一旁的杨皓关注点却全部放在了这些书籍的包装以及内部的插画数量与质量上了。拜托，这又不是来选购轻小说，那些东西怎么可以作为评判其好坏的标准啊？难道不应该是应该先看内容和性价比吗？
经过接近三十分钟的精心选择，我在征询了杨皓的意见之后，最终选定了八本教辅材料——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每科两本。
但杨皓这家伙我终究是有些劝不住——她死活非要买一本插画丰富的生物教辅材料，就和小孩去商场总是要抱着自己心怡的玩具不放手一样。
好吧，其实生物教辅插画多一点也算是件好事，毕竟这个学科有很多需要理解记忆的东西，如果说有彩图的话的确是起到提高记忆效率的效果。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本书的价格是一百二十八元人民币。这种价格的辅导材料确实有些贵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而我挑的那八本数加起来也一共才不到三百块钱而已。相比之下显然是要实惠很多。
把这一大堆书如释重负般的放进了可以用手拉着走的塑料筐里，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陪这个家伙买辅导材料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值得庆幸的是她倒没有“选择恐惧症”这种在购物上表现地尤其可怕的“病症”，否则的话我估计作为挑选者的我今天恐怕是要累死在这里。
“我们现在去楼下结账吧？”
看着杨皓很是满意的表情，我苦笑着问道。
“emm……行吧，我觉得这些能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杨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想法。
确实，这么多材料，就算是已经全部学过一遍的我也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全部研究完，而且是把上课的时间也计算进去的情况下。而对于杨皓来说……唉，我觉得三个月都是极其保守的数字了。
拖着塑料筐下了电梯，我们来到了空荡荡的收银台。说实话，我其实对这个书店的运营模式非常好奇——偌大的书店也没见有几个人买书，那它究竟是怎么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啊？
“先生您好，这些总共是四百六十七元八角，请问您是用现金还是电子支付？”
收银员有些机械化的询问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不过，说起来收银员为什么要问我啊，难道说一男一女出来买东西就一定是男士付款吗？这可是不尊重女士的行为。
“呃，那个，你来付钱吧，现金还是……？”
正当我转过头，想把这个问题丢给本应对此负责的杨皓时，却看到了她翻动书包时脸上那愕然而又慌张的神情。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对挑选的书不太满意？”
有些不明所以的向她发问——我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手机…手机没电关机……充电宝也没电了……”
刚开始听到这个回答时我还没明白过来杨皓的意思，甚至还觉得她是不是大脑有些短路。但回想起之前收银员的问句之后，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手机没电的话，就不能使用电子支付了啊？而且一般学生出门怎么可能会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
“呃……没带钱吗？”
“本来是带了的啊！谁知道手机这时候没电了……”
杨皓盯着屏幕漆黑的手机，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钱一定足够来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只好用自己的电子账户付钱。
“谢谢了……钱，我之后转给你……”
她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不过，与其说她脸上的神情像是感谢，倒不如说看起来很不安，甚至有一丝丝惊讶。
啪嗒。
腾空杨皓书包的时候，一个粉红色的钱包从里面里掉了出来。
“哎哎，那是我的，别动别动——”
在我捡起的同时，杨皓慌慌张张地从我手中一把夺过钱包，很是谨慎地抱在怀里。
“好好，不过这么重的包，你能提得动吗？”
比起那个钱包，眼前这个连我背着都略显沉重的书包更加令人在意。
我双手吃力地把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从柜台放到地下，微微皱眉。
“不用你操心了啦，我，我能……哎哎好沉……”
杨皓蹲下身，把书包背带套在肩上，站起来的时候两腿摇摇晃晃的，差点没站稳。
“别逞强啊，实在不行我送你回去。”
“不了……你，你不能去我家里，绝对不行。”
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没说要去她家里啊？而且也不至于这么抵触吧。
咕咕咕。
就在少女倔强的坚持着要自己回家的时候，她的肚子发出了如同鸽子叫声般的，象征着饥饿的叫声。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根据目前对她的了解来看，杨皓确实是那种比较傲娇的大小姐性格。
她应该是饿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身上也没有能用的钱，肯定也不想主动向我开口求助。
“你看，现在也中午了，你要是不着急的话，要不先一起吃点东西，正好给手机也充点电。”
我挠了挠头，按照自己的猜想如是说道。
“……好，好吧。不过先说好，我没带钱。”
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坦率，直接同意不就好了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杨皓说自己中午想去书店对面的西餐厅吃牛排。
点单的时候也是毫不客气，单是她一个人就点了一份西冷牛排，一份虾饺以及一枚提拉米苏蛋糕。
我倒不是担心价格会太贵，偶尔吃一次西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女孩子吃这么多东西的话真的不会担心长胖吗？
不过当事人显然完全不担心这一点，她正用着我从机器上租来的充电宝给手机充着电，很是惬意的斜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现在正处于中午的用餐高峰期。我估摸着上菜大概需要不短的时间，点开了手机上的象棋软件，准备下两盘棋消磨时间。
左月尔，业9-3，胜率88%。
这是我目前的棋力等级，已经是相当高的级别了。
说起来，除了输给作弊的玩家以及职业棋手之外，我基本上未尝败绩。
“喂，我在外面吃饭……”
对面的杨皓在打电话。不管了，先来一盘吧。
我打开了棋力评测，开始了对局。
大概十几个回合之后，我已经取得了较为明显的优势，这局只要不出意外，慢慢走下去基本是胜券在握。
“什么？可是我没带钥匙啊？”
杨皓讲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我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她根本不听。
冲着电话喊了一声“烦死了”之后，她愤愤地把手机和充电宝丢在一旁，双手抱胸，噘着嘴，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呃，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平炮将军之后，放下手机。走完这步之后基本上已经锁定胜局了。
“没什么……今天我不回家了。”
“不回家了？”
“家里人出门了，我没带钥匙，晚上自己要找地方住。”
杨皓没好气地应着，眼神瞟到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下棋呢？该你走了哎。”
“嗯，好。”
屏幕之后的对手走出了致命的低级失误，我毫不客气地进车砍士，宣告绝杀。一共只用了不到二十个回合，赢得倒是挺轻松的。
“你刚才说，你晚上要自己找地方住？”
棋局结束之后，我突然注意到了方才杨皓话中的关键所在。
“是，是啊，怎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显然是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不过，还没等我有机会发问，杨皓倒是抢先一步展开话题——
“管的真多，难不成还住你家里啊？”
住我家里……？这玩笑开的，要是被别人知道可就完蛋了。
“我拿身份证随便找个酒店就……”
但说到一半，杨皓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打开自己的钱包翻看着自己的各类卡片。
不会吧，她不会没带身份证吧？
她脸上紧皱的眉头似乎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服务员也真是不识时务，偏偏在这时候把杨皓点的虾饺端上了桌。
“你吃吧，我现在不想吃了。”
杨皓把虾饺推到我面前，有些郁闷的趴在了桌子上。
没有身份证的话肯定是哪里也住不了的，可能只有在黑网吧买通宵过夜的选择了。可这位大小姐做派的家伙估计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过夜方式。
算了，还是由我给她个台阶下吧。
“要是没拿身份证，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家凑合一晚上，正好可以下下棋什么的。”
“你家里人看到你领了个女同学回来，难道不会发脾气吗？可都快要高考了唉，大学霸？”
面对杨皓的质疑，我犹豫了片刻。
要编个理由说自己家里今天也没人吗……？毕竟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双亲已然去世。
以后也不会走得太近，说个善意的谎言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爸妈最近出差了。你来也没关系。”
“什么叫我来也没关系……”
面前的少女带着满脸埋怨的表情却又不情愿地点头。
这种事情可能换成另一个男生都会兴奋不已吧？可是我现在心里所想的，却是“唉，又要多准备一人份的饭菜”这种事。
连我自己都觉得，感受不到所谓名为“恋爱”的火花这件事，问题完全出在自己身上。
……
“嗯，你今晚就住在前面这个房间吧，我睡沙发。房间里有浴室，如果要洗澡的话，我会帮你准备好浴巾和家居服。家里有一套洗过之后从来没穿过的，不嫌弃的话你就拿着用吧。”
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似的，我唠叨着些关心杨皓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也许她走之后她用过的东西我会直接扔掉也说不定。
“你睡沙发？那边不是还有一间卧室吗？”
好奇的杨皓指着旁边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卧室，如是问道。
我家里是两室两厅的设计，两间卧室分别是我父母和我在用。但自从双亲离开之后，那件空置的卧室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只有我一个人每周会按时打扫。
看向前方微微泛黄的白色木门，我皱着眉，微微摇头——
“那是我父母住的卧室，其他人不能住的。”
“还有……请不要在房间里或者外面乱翻，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
似乎是被我有些阴沉的语气吓到，杨皓撂下一句“待会帮我拿一下浴巾和家居服”之后，转身步入了我的卧室。”
……
“真是……洗澡连房门都不关的吗，心真大啊……”
看着面前浴室玻璃泛着橘红色的光芒，我不禁苦笑。
事先是敲过门的，但意外地发现房门开着，在询问没人回应之后，我悄悄把毛巾和衣物平放在床上。
要是能和她一样，做事情能不顾虑那么多，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脑海中被各种各样的杂事填满，我昏昏沉沉地回到客厅，环视周围熟悉而令人眷恋的各种家具，目光最终落在了陌生的外来物之上——杨皓随手丢在门口的书包，那里面装着新买的各种练习册和教辅。
这间房子，过去了这么久，终于有除我之外的人来访，而且是以这样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嘛，希望你能成功吧。”
当我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窗外透入的丝缕光线时，在心里许下了这样的祝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