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拜访的国度是“文明国度”。虽然在外偶有听闻这个国度有多么的美好,国民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但我在上一个国度又听闻这是一个病态的国度,正常人根本无法生活。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就去感受一下吧。
“好像穿过这片森林,就是‘文明国度’了。”
我看着眼前的森林,想起了上一个国度国民告诉我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就能看到护城河,通过连接城门的吊桥,就到达了。
虽然眼前的森林乍看是没有入口的,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个口是没有被植物所遮盖的,我想这大概就是通往文明国度的起点。
于是,我骑着我的摩托驶入了这个口,果不其然,在行驶不到百米之后就看到了一条明显由人工铺成的路,向着北边笔直的延伸出去。
行驶了约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了护城河和吊桥,我沿着吊桥一路行驶,随后停在了城门前。
城门之上设有瞭望塔。
“你好!”
我向着瞭望塔挥着手。
不一会之后,城门的小门打开了。
“你好,欢迎来到本国。”
大门前迎接的是一位穿着军服的少年,他微微的笑着,脸上还留着些许稚嫩。我想大概是毕业不久,刚进军队。
“你好,我想在贵国逗留几日,不知有什么要求吗?”
“可以的。啊,看你的装扮,你是旅人?”
他打量着我,眼中闪烁着好奇。
“是的。你好,我叫吕悠。你是新上任吗?”
“啊,你好,我叫祺德。是的,今天是我上任第一天。”
他微微的挺着胸膛,显得有点自满。看样子他对于能为自己的国家效劳感到十分的骄傲。
“是吗?恭喜你。”
“谢谢!”
“喂!你在干什么,有什么问题?”
上面传来了声音。看样子是稍微拖太久了,以至于上面的官兵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忙抬起头,大声回应道:“啊。没问题!我这就带他过来!”
“不好意思,光顾着闲聊了。进入本国的话,基本上和其它国差不多,先办理一些手续,再填一些资料。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进入城内,办理手续,填写相关资料。
我大致看了看手续和资料需要填写的内容,确实和其它国差不多,而需要遵守的法律规定也一样和其它国不一样。所以这次也出现了让我从未见过的法律规定。
“请问,这个‘日常对话之中不能出现妈、爸、爷等单字亲属词汇’是什么意思?”
我向祺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啊,这个啊。‘妈’用‘母亲’,‘爸’用‘父亲’,‘爷’用‘伯爷’。”
“为什么?”
“这是为了避免对话中出现侮辱亲属的情况,因为从简略单字变成尊称的话,侮辱的话语就会变得很奇怪,这很好的制止了辱骂亲属现象。”
“那,这个‘不能出现提手旁喿字’,也是为了避免辱骂的出现?”
“是的。这份协议是本国最重的部分,如果你同意的话,签上名字,画上押就行了。”
不说脏话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因为我本来就不说,但这份法律规文中所锁定的文字实在是有点多,其它的例如还有“女字旁干字,上龙下衣字,干字”等。就连同音字的“吗”也不能出现,因此,我对于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踩雷,还真有点没底气。
可能是见我有点犹豫,他带着打趣的语气和我说道:“没事的,只需注意辞藻,基本上都不会踩雷,如果真的每说一句话都踩雷,那我们国家岂不是每天都有人被扣押?”
先不论他说的,我确实需要补充物资了,身上的粮食已经撑不过一天了,到达下一个国家,起码需要三天。尽量注意言语措辞,在这里过上两天吧。
“嗯。”
就这样,我签下了这最后一份协议。
“好的,这样就行了。”
“对了,我的摩托车怎么办?”
“就先交由我们保管,待你出城时,开走便是。”
“好的。”
之后,祺德领着我来到了镇中。说真的,我有点吃惊。
小镇面貌很朴素,没有特殊的装饰品,也没有各式各样的招牌,就连人也是十分的朴素。
镇中的每个人穿着几乎是一致的。他们的上衣都是长袖衣,上身除了双手以外,都被布料严实的遮盖着,就连脖子也被布料所包着。而裤子,用的布料虽有些不同,但差不多都是运动裤的款式。服装的颜色也大同小异,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偶有和黑色相近的藏青色。
现在可是五月份,虽说还不到炎炎夏日,但也绝不是什么凉爽的时节。我虽然也穿着包裹自己的旅装,但也不至于将自己包裹的如此,而且,我的旅装是为了防晒和防虫蚊叮咬而设计的,我想在城镇生活的他们应该没有这个需求才对。
而他们的言行动作,表情也和他们的衣装一样严实,他们交流很短,而且交流时都是摆着一张扑克脸,偶尔会出现没有感情的营业用笑脸。
“那个,你们国家服装都是这样的?”
这时,我仔细瞧了瞧着祺德身上的服装,他的服装是很正常的军装,没有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是的,差不多都是这样。除了我们军人和官员的服装稍有不同外。”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对了,既然你在这个国家,那你也需换上这个衣服。等会领你去旅馆,旅馆中有这些衣裳的。”
我有点哑然。
“哟,这不是祺德么?”
迎面走来了一个头圆肚大的中年男性,他穿着虽也和镇上百姓的差不多,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衣服是敞开领口的。
“伊镇长,您好。”
祺德对着这位伊镇长行了个礼。
“这位是?”
伊镇长点了点头后,把视线转到我身上。
“这位是今天刚入城的旅人,吕悠先生。”
我微微点头示意道:“你好。”
他眯着眼看了我一下,没有理我。我感到有点奇怪,这不是文明国度?为什么我向他搭话,他都不理我?
祺德道:“不好意思,伊镇长,他刚来,还不懂我们的文化。”
“没事,大人不记小人过。即便他衣衫褴褛,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好好招待他罢。我就先走了。”
说完,伊镇长就晃荡着他肚上的大水袋走开了。
我疑惑的看着祺德,等着他的说明。
祺德对我解释道:“我们国家是这样,只有地位高的才能向地位低的人打招呼,地位低的人向地位高的打招呼会被视为不礼貌的行为。一般地位高的人都不会给予理会的。”
“这样的么?”
人与人之间互相打招呼不是基本的礼貌吗?而在这个人称文明国度的地方,连打招呼这种基本礼貌都不能平等行使吗?我虽有疑惑,但看着祺德理所当然的模样,我选择放在肚子里不说出来。
接着祺德领我去了餐馆。
我们站在餐馆外,我窥视了一下餐馆内,里面很朴素,可以说没有任何布置,光溜溜的桌子上只摆着筷子和调料瓶。零零散散的食客安静的吃着面。
“记住,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祺德突然正色对我说道。
“为什么?”
“这是基本礼仪。”
听到基本礼仪二字我就明白了,我点了点头,一下就接受了。
餐馆中走来了一个人,他的穿着上相比镇上的人,就是多了一件围裙套在外面。
“您好,两位么?”
“是的。”
“这边请。”
我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踏入餐馆之内。餐馆十分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同时也安静的可怕,食客们虽然都在吃饭,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这是小店的菜单,请问点些什么?”
服务员领着我们入座后,递给我们一人一个木板,木板上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菜名。这个餐馆看样子是面食为主,上面有着各式各样有关面食的菜名,价格很便宜。由于不懂到底哪个才好吃,我选择和祺德点一样的面。
在等面的期间,祺德向我询问有关旅行的事。
“你去过几个国家了?”
“我刚起步,这里是第五个国家。”
“欸,这样么?那其它国家和这里有什么区别么?”
“嗯,我想区别蛮大的。因为每个国家都有着每个国家的习俗,也有着不同的法律法规。”
“说的也是。”
祺德点了点头。
很快,面到了。祺德对着服务员点头示意,服务员也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走开了。
用餐期间,我们一言不发的吃着,就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在用餐时,我特别注意了自己的咀嚼速度,以及夹面速度,为了不发出大的声音,就好像在操作着精密仪器,生怕出错一般。我想,这顿饭应该会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拘谨,最小心的一顿饭了。
待吃完面后,天色已经渐黑了。
祺德向我推荐了一家旅馆之后,就向我道别了。
我进了旅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自己的房,洗了个澡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个国家好奇怪啊。”
说话的是我背包里的玩偶机器猫,它叫安迪,是我不想旅行太孤单而特意带上的。
“你今天好安静啊。”
“这个国家给我的感觉怪怪的,而且不是不能说错话吗?所以,我就干脆不说话了。”
“倒也是。”
我表示赞同。
“你打算在这留几天?”
“我在填写逗留日期时,是填的三日。”
“三日吗?会不会有点危险?而且,这边的氛围我觉得很差。”
“目前来看还没什么问题,虽然氛围不好是事实,好像每个人都不愿意交流一样。就比如刚才引领我的旅馆服务员,也是冷淡机械的完成了自己的义务,期间连一句喧谈也没有。”
“我都觉得我更像一个人了。”
“的确,你比他们更会吵闹,更情绪化。”
“喂喂,不叫吵闹,这叫活力好嘛。”
安迪转动着自己的身子,故意发出机械运转的声音。
“是是。”
“什么嘛,真没意思。我休息了。”
听着我敷衍的回应,安迪钻回了背包。
“晚安。”
我道了声晚安,关上了灯。
“千万别去北边的小镇,那很危险。”
我突然想起了祺德临走前特意叮嘱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呢?
好困……
第二天早上。
我洗漱完之后,换上旅馆准备好的衣裳,之后用完早餐,来到了镇上。
我叫了一辆黄包车,只不过黄包车已不是人力车,车上搭载着电瓶。
“师傅你好,我想到北边的小镇。”
他狐疑的看着我,道;“你去那作甚?”
“嗯。上头有命令,我…去那公...嗯,上头吩咐的事。”
好险,差点把“要”和“干”字脱口而出了。
“哦,这样啊。”
他很欣然的接受了我这个理由,让我上了车。
北边的小镇实际并不远,沿着街道,十分钟便到了。他停在了巷口的路牌前。路牌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着。
“就放你到这了,接下来我就不送了。”
“等会,师傅。您能在这多等一会么?我一会还回去。”
说着,我多付了一些钱给他。
“嗯…”
他显得有点犹豫,看得出来,他不想在这停留。
于是,我又多给了他一些钱。
“嗯,好吧。”
见他点了点头,我这才走进巷口小路。
小巷斗折蛇行,蜿蜒曲折,但路铺的很好,起来并不会痛脚。我走了约有十分钟,逐渐听到了人的声音。
走出小巷,映入眼帘的是完全不同外面小镇的景象。
小镇的房子上各式各样,有的爬满爬山虎,有的涂鸦着图案。而大街上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的衣服,深蓝色的牛仔套装,印花的沙滩衬衫和短裤,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完全不同于外面小镇居民的穿着。人们之间上洋溢着自然的笑容。
看着他们的衣裳装我不仅看了看自己的衣装,感到一丝尴尬。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看那还略显青涩的脸庞,身着的天蓝色牛仔上衣和黑色工装裤,我想年龄约莫二十出头。
“嗨,兄弟,你是外面来的旅者?”
“啊,是的。你好,我叫吕悠。”
“吕悠,旅游。哈哈,好名字。你好,我叫罗亚德。”
他伸出右手,和我握手。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自外面的?”
“哈哈,外面那些带着套着文明人面具的假君子怎么可能会到这来,会穿着这又丑又土的衣服来着的,往往只有外来人。”
我没记错的话,‘蠢’也是不能说的字之一来着。
可能是见我疑惑,他对我解释道:“没事,放开点,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是吗?”
的确,“开”和“放”我记得也是不能说的。既然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次,那肯定是没事了。
他愤然的对我说道:“在外面憋坏了吧?那群疯子,连‘干’这个字都不让说,导致我们连‘干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只能说‘作甚’这类相的话。怎么不在过分点,把‘爱’这个字也禁了,防止‘做爱’这个词出现。”
“嗯,嘛,确实是过于拘谨了,言论本应就是自由的。”
“就是说嘛。对了,你来这干嘛?”
“嗯,是这样的,我听守门的官员说绝对不要到这来,但我好奇,于是就来了。顺道,我想买点机油。”
“哈哈,那你也算是性情中人了,不能犯的偏想去见识一番。来来,机油的话,我带你去买,我认识一家便宜的。”
我应了一声,便跟着他走了。
“喂,你不怕他敲诈你吗?”
背包里的安迪轻声问我。
“发现不对劲我会第一时间逃跑的。”
我轻声回应它。
“对了,你为什么来这国家?虽然我不知道远处的国家怎么样,但我们国家在周遭的风评绝算不上好。”
“嗯,可能因为我是个旅者,每个国家只要经过了,哪怕一天我都会尽量去逗留一下。。”
“哦哦!”
罗亚德的眼中闪着亮光,有点佩服的看着我。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停留的上个国家确实对这‘文明国度’的评价不怎么样。”
“对吧。”
“但远处的国家大部分对这国家都有着高度评价,都说这是理想的‘文明国度’,人们之间没有冲突,大家都和平相处。”
他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呵。那都是表相,你让那些官员穿上大街上那些粽子衣出去外交试试看?论谁都会对这个国家的穿衣品味充满疑惑。再说‘没有冲突,和平相处?’那是因为言论都被限制了,一有冲突就会被抓走,就这谁还不老老实实的文明用语,和平相处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你见到过街上的人有过多的交流吗?都是简言数语就结束交谈好嘛,那种连相处都不算,连相处都没有何谈和平相处?”
我回忆起之前的种种,确实如此。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吧。诺,到了,就是这。”
店面的装横遍布着涂鸦,若不是店外停着机车,地面上遍布机油污渍,店内摆满了机车零件,我一定会认为这是家经营涂鸦艺术的。
他带着我走入店里。
“嘿,霍德。”
店里有一个正在弓着腰忙碌的男子,他的背影虽说不上虎背熊腰,但绝对是牛背,看上去像一位斗士,好似我在“斗士之国”里见过的斗士一般精壮。店里没有其他人,我想他应该就是店主了。
“亚德吗?”
他头也没回的继续忙着他的事。
“对啊,我带人来到你这买点机油。”
“机油就在那边角落,刚好有一桶,你拿走吧。我在忙,腾不出手。”
“什么嘛,难得我带生意给你,你怎么这么冷淡。”
“拿了快走,我很忙的。”
“切。”
罗亚德咂了一下嘴,便到一边的角落提起了油箱,油箱里的油随着亚德的动作晃动着。
我拿出钱包问道:“多少钱?”
店主突然说道:“不用了,送给你了。”
“诶?”
我有点疑惑。
“来这买东西的一般都是熟人,声音我都听过不下百遍了。没听过的声音,八成都是外来人,一箱机油反正也不值多少,就当礼物送给外乡人了。”
“可是…”
“哎。店主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好了好了,我们走吧。我们走了,霍德。”
罗亚德打断了我的话,急急忙忙的拉着我出去了。
“那个…”
“你还有事吗?没有了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罗亚德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的随意,我知道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这不受限制呢?”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我们不肯屈服。我们不想言论受到限制,我们不想处处受到限制,我们彼此之间更不想成为毫不相干的冷漠路人。这里居住着上万的人,都是在立法时不愿被拘束而团结起来奋斗的人,我们虽然被驱逐到了这个角落,但我们是成功的,我们夺回了自己应有的自由。”
他说的话有一种悲壮感,我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没有多说什么。
“刚才,霍德送你机油其实是想做个告别。”
“告别?”
“是的,因为我们想再一次发起革命,而一旦革命发起,代价必定是惨重的。”
“为什么要发起革命?”
“因为我们热爱自己的国家,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因为受不了被限制而出走,离开国家,我们不想这样,因为这样下去,这个国家会慢慢衰落,毁灭是迟早的事。”
说着说着,便到了出口,他停下脚步,真诚的看着我。
“外乡人,我希望你傍晚能离开这。”
我点了点头。
“那再见了。”
“再见。”
我踏入小巷,往回走去。
“喂,是不是有点不妙?”
包里的安迪探出了头。
“嗯,恐怕他们打算在傍晚或是晚上发动革命。”
“那我们得赶快出城啊。”
安迪的语气听着有点着急。
“是的,回小镇之后补充点吃的,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嗯嗯。”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氛围确实比外面舒服多了。大家都很自然。”
安迪摆着它的爪子,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像有点开心。
“嗯。感觉这才是这个国家应有的本来面貌。”
“对对。”
它点着头。
之后,我乘着外面等着的黄包车,回到了镇里。
“师傅,你知道哪有面包店么?能载我过去么?”
“可以。”
到了面包店。店面的装横什么都没有,木制的招牌孤零零的刻着“面包店”这三个大字。
“您好,请问需点什么。”
走入店里,迎面而来的是穿着长袖长裤,外挂着一条围裙的店员,刚从那边小镇出来的我感到了些许落差。
“能帮我打包带走这些面包吗?”
我指着柜台上的面包。
“好的,没问题。”
说着,店员就将我需要的面包都打包起来。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付了钱,我就走出了店门。
“为什么啊!我不就不小心说了一个‘字’,无心之过,连这都不能宽恕?这个破国家是怎么回事!”
大街上一个人被两个警官合力挟住,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
“不行,如果我们饶你了,那么还何以效法?何以戒律?即便你是外来的旅人,既然来了这个国家,那么就应当入乡随俗,遵守法律。”
警官冷漠的说道。
“淦里娘!这也不给说,那也不给说,我真是塔玛受够了!既然破戒了,那老子今天就要骂个够,你们居然想要限制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交流!甚至限制穿着!而官兵却有着特权,怎么,你们以为你们是制止人类创造巴别塔的神吗?!你们这个破国家,塔玛简直就是疯了!我告诉你们……”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晕了。
警官对着附近出来看热闹的人们说道:“各位请散开,异端已经清除,请各位引以为戒。”
见场面平息下来,人们纷纷不再驻足观看。只是,在我看来,他们好像已经习惯这些了,平淡的看着这些,就好像在看一出平淡无味的戏。
我向一旁的店员的问道:“这种事很常有?”
“还好吧,大概一周一个吧,因为每周都有旅人来。”
“这样么。”
之后,我回到了旅馆,收拾好东西,前台付了钱便出发了。
待我到城门时,已经是傍晚了。
“要走了?不是停留三天么?”
今天值班的仍旧是祺德。
“是的,计划有变。”
“是么。慢走,欢迎你再来。”
他的声音听着有点寂寥。
“嗯。”
突然,响起了警报。
“一级戒备,一级戒备。”
挂在墙上的喇叭呼喊着。
“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心里大概有个底,但我仍故作不知的问祺德。
“不知道。”
祺德皱着眉,神色紧张的望向城里。
“不愿被规制的国民们啊!我们是北边自由的国民,同一个土地而生的同胞,我们不应该被限制,我们生而平等,不应活在他人的限制之下!站起来吧,同胞!站起来吧,同胞!说出你内心真正想说的话,穿上你想穿的衣服,拿起你的武器,现在正是革命的时候!站起来吧!同胞们!争夺属于我们应有的,自由的权力!!!”
这些话…喇叭被北边小镇的人入侵了吗。
“站起来了……”
祺德的声音颤抖着。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对不起,吕悠。我不能送你了,你的摩托车停在城外,你骑上走便是。现在,我的国家真正需要我的时刻来临了,为了能让我国会让旅人也想定居,我要去奋斗了。”
我微笑道:“祝你旗开得胜。”
他冲着我笑了一笑,便走了。
“喂,你觉得他们的国家会成功吗?”
背包的安迪探出了头。
“我不知道,但如罗亚德所说,‘革命发起,代价必定是惨重的’。”
听着背后的轰鸣声,我想争斗已经开始了。
“嗯,也是。”
安迪的语气落了下来。
“不过,革命也会带来改变。”
我走出这个国家,给我的摩托车补充机油后,重新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