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哇哇!”
少女尖叫着从黑色的天空中急速坠下,苍白的月挂在幕布般的天空中,照亮着下方毫无生机的灰色大地。
——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坑坑洼洼的大地在眼中急速扩大,少女眼角的泪水还没有飘到空中,短短数息之间她狠狠砸在地上。
“嗯?”触感有些不对,软软的,粘粘的。自己好像摔进了果冻里,还在不断下沉。
然后理所当然地再次被狠狠弹了起来!
“啊哇哇哇!”她在空中抱住脸,然后失重“啪”一声摔在地上。
“好痛!?”
——咦?不痛?
预期中的感受没有传来,反而好像摔在垫子上一般,一切都很柔软。少女松开捂着脸的手,在自己远方的不远处看到了一团绿色的液体,液体晶莹剔透,如同一块巨大的软糖。
——刚才就摔倒那上面了吧?那是什么东西?
可是摔到这里也不痛啊!少女疑惑地使劲拍了拍地面,手掌立即红了起来,溅起一片灰尘。
——好痛啊!
她连忙站起身来,像刚刚苏醒那样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双手,又回过身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腰肢和裸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腿。
“没有血,没有骨折......怎么回事嘛。”就连地面上的灰都没有粘上。
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少女感觉自己的大脑转不过来了。
——不过起码这是好事。
她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逐渐变得大条,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带着心悸的感觉地打量起周围来。
“这又是哪里?”
少女感觉永远对自己的所在之处感到迷茫,但又毫无办法,只能凭借自己的眼睛和猜想去不断认知周围的空间,如同一个婴儿一样无知。
向左边扭过头:灰色的地面坑洼不平又荒凉无际。视野中没有任何东西,远方的地平线和脚下的空间一模一样,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这片大地被抛石机的巨大石块砸了上百年。
没有水,没有绿色,也荒无人烟。怎么看都是一片死地。
劫后余生的少女怀着沉重的心情向右看去,仍然是一片荒凉的景色。她嘟囔着回过身去,两双猩红的眸子闯入了视线,一身黑袍的纤细身影和燃烧的梦魇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
“哇哇哇!”
少女尖叫着捂住胸口,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们是什么东西!”她伸出一根洁白的指头指着他们大叫道。
事实上女孩本想说:“你们是谁!”但看到对方的样子觉得不太合适,这才乱七八糟地匆忙改口。
梦魇眼眶中燃烧的火焰熄灭了,露出了红宝石似的眸子,这个只有在神话中才存在的高傲野兽仰起头不屑地看着女孩,然后转过身慢慢迈开了步子。
“还真是有活力,交给你了。”梦魇的声音如同一位高贵的妇人,带着对小孩子的嘲笑和无奈。
——哇!和那只乌鸦一样会说话哦!
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梦魇离去,然后看向黑袍——这个东西隐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和肢体,只有深不见底的蠕动的黑暗如同浪潮一般不时穿过袍子所束缚的范围,随后又缩回到黑袍之内。
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的东西,少女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想法还是很单纯的——这玩意好丑!
“艾米莉......”黑袍的生物缓缓开口,声音古老而低沉,“你越来越蠢了。”
——哈?这个东西说什么呢!
少女后退了几步,瞪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咕哝,咕哝”的声音,如同惊弓之鸟的少女马上顺着声音望去:那个巨大的绿色软糖蠕动着爬向黑袍之物,就好像一只小狗寻找自己的主人。
它好像是这个空间内最正常得东西了。
“啊啊啊啊!”艾米莉吓的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黑袍之物冲着它,袖口喷射出漆黑的黑暗,似乎是在指着它。
黑暗组成的怪物冷冷地说道:“道歉。”
“啊?”哑了火的少女看着绿色的软糖靠上黑袍,就如同小狗在舔舐自己的主人。
——它在说什么?
“好心出来迎接你,结果你却摔在人家的身上......道歉。”
就连少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皱着眉头完全是下意识地说道:“啊......?对不起哦......”
——摔在别人身上,那是要道歉的。
“泰克莉莉!”
“哇,说话了!”少女又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的手感受着“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就连胃部都感觉到一阵不适。
黑袍之物发出干瘪而锐利的笑声,蠕动的巨大软糖发出了几声音节相同的叫声,最终缓缓向梦魇离开的方向爬行而去。
——这是梦吗?
少女皱着眉头想到:“或者说在森林间醒来才是梦?现在的才是现实?”
她轻轻摇了摇舌尖。
——好痛!
“别干蠢事了,艾米莉......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女孩畏畏缩缩地看着被黑暗拱起的黑袍,不定形的黑暗攒动着,很难想象把黑袍打开之后会出现什么东西。
“我叫......艾米莉?”抬着细长晶莹的眼睛,女孩小心地问道。
——那些士兵也是这么叫我的,现在它也是这么称呼我......就因为它们所有人都这么叫我,所以我就是艾米莉吗?
黑袍之物在原地一动不动,带来无法言喻的巨大威压感,它缓缓说道:“没错...你是艾米莉,注定......”
话突然钝住了,好像老式的魔晶录音机卡带了一般。
——魔晶,那是什么东西?
思绪一闪而过,少女没有留意。黑袍之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有一百种蠕动的细微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声音太过于细微她无法听清。少女只感觉到心底浮现出一种巨大的恐惧,呼吸不知不觉沉重了起来,她面色苍白地等待着黑袍之物接下来的话语,就好像在裁判席上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审判。
......
“不,突然说让她拯救世界什么的也不会听的吧?我们事先怎么说的来了?直接让她带兵打仗?不行,那更不靠谱,说了不行!笨乌鸦不许说话!为什么伟大使徒在交流的时候会有乌鸦插嘴?那怎么办才好嘛,你告诉我?呵,你来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