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里的医院引入了一种新的技术，听说是可以让希亚你彻底摆脱助听器，你想要做这个手术吗？”

寻常的早餐后，爸爸像是把文字含在舌尖酝酿了很久才说出口，征询我的意见。

“欸？”

我懒懒地在烤得刚好的面包片上刷上一层甜甜的果酱。

“听说是逐渐改善听力的一种新技术，刚刚被用于临床。带着助听器的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妈妈一边在旁边应和，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瞟到我悄悄藏在衣服里的手腕上，我知道，即使我从未提起，并不代表他们毫无察觉。

“这种疾病已经可以被治愈，只要加装一个人工耳蜗，你就永远可以听到声音了。你不开心吗，希斯特利亚。”她温柔地看着我，“从今往后，你再也不需要带着大大的助听器，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奔跑在阳光下。”

“但是……”

话一出口就像是打了结的缆绳，我的声音如同羊皮草稿纸上小小的油墨点，曾经点下的那支笔却是如此地笃定仔细。

“这是唯一你能回复正常人生活的可能性，尽管失败的概率很大，听说做完也要花好久的时间去恢复，你愿意去做吗？”

毕竟是涉及到脑神经的大手术，妈妈的眼神里有兜不住的担忧。

“好啊，”我坚定地点点头，“在生下来的时候，我没法选择自己的人生，现在有机会了，我当然要抓住。”

拥有正常的听力，对我而言确实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奢望。可是为什么，“迫不及待”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能脱口而出了？又是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人的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