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在词典上有一层解释是,没有被公认的传说。如此看来, 这也是为什么神话和宗教不被定义为谣言的原因。
说到底,只要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一件事,即使事情本身是假的,也会被冠以神话、童话、信仰等美化的名号。
然而在我15年的人生中,如果说我坚信着什么真理,那么有且仅有一个的就是——谁也不比谁傻多少。
当人们愿意相信一件事时,说明相信这件事比不相信更能带给他们好处,这里的好处或是精神上的愉悦,或是实际利益的获取。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这件事有足够多所谓的证据让人们愿意相信。
具体到我,在我发出那一条充满嘲讽的回击短信之后,荒谬之神的回信让我骇目惊心。
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你确定你的恋爱不是被你遗忘的部分吗?
——荒谬之神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来,第二条信息接踵而至。
神,往往意味着全知全能
——荒谬之神
我立马点开来件号码拨了出去,结果令人失望却并不意外,电话那头等待我的只有忙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忙,请稍后再拨。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没等人工语音播报完我就急躁的按下了挂断键。
我没有再固执的继续重复拨打号码,而是走出教室,来到错所洗了两把脸冷静了一下。之所以需要冷静一下,是因为我真的希望这只是山子无聊的恶作剧,不然事情将变得毛骨悚然。
因为是放学时间,又是在错所,所以我没有什么顾忌的拿出手机给山子播了过去。电话在短暂的嘟嘟声之后被接起。
“刚给我讲完荒谬之神的传说就恶作剧搞我?你这也太假了。”我尽量以放松的口吻调侃,心里默念千万别得到否定答复。
“啥?我这跟话剧社进行入社考核呢,什么恶不恶作剧的?”电话那头的山子语气听起来一脸茫然。
“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我不敢相信的问。
“啥短信?你脑子出啥问题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啊,考核马上轮到我了。”
“等一下,喂?!”还没等我回话,山子就挂掉了电话。再次拨过去也无人接听,应该是手机调静音放兜里了。
“看山子这个状态真的不是他?”我边自言自语边拉开错所门往回走。“可是那个秘密确实只有我和山子两个人知道啊。”
“什么秘密呀?”
“哎?”我被发问的清脆女声拉出思考,才发觉到我将心里想的内容说了出来。随即抬头发现竟然是刚刚拉我进音乐社的阚云兮学姐。
“噢没事儿学姐,我自言自语呢。话说学姐怎么在我们年级这层?”这个问题其实是在转移话题,我对她为什么在这层说实话没有兴趣,不过找的理由也不算生硬就是了。
我上的这所高中有两栋教学楼,教学楼一是高三,教学楼二有高一和高二,据我这两天的观察,应该是高一在1、2层,高二在3、4层。
而我所在的班级是7班,在二层的的正中央,按理说不会碰见其它年级的人才对。
“我是这周的值周生呀,过来班级卫生的。”阚云兮倒也没深究,回答了我的问题。
“噢噢好的,那学姐忙~我先回家啦。”
但就在我刚刚走出两步后,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随即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对阚云兮问道:“学姐,不会是你给我发的恶搞短信吧?”
“啊?什么短信?”阚云兮一脸茫然的看向我。
其实不用阚云兮回答我,我就已经为我无厘头的提问开始感到后悔了,毕竟自称“荒谬之神”之人所知道的秘密,眼前这位刚刚认识的学姐是不可能知道的。
“啊...没事,再见啦学姐。”我敷衍着直接迈开脚步,想快速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嗯,拜拜~周五别忘了来参加社团活动哦~!”好在身后传来了阚云兮清甜的告别声,并没有继续追问我。
“好嘞!一定不会忘的!”我积极的回应着,快步向楼梯走去。
“所以真不是你?当初被医生告知可能会产生部分记忆缺失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除非你告诉了别人。”时间来到当天夜里十点,写完作业的我依然被那条莫名的短信困扰着,于是再次给山子打电话确认。
“我服了大哥,这是您今儿问这话的第三遍了,我像是干那么无聊的事情的人嘛?”山子在那头显得颇为不耐烦,听筒里隐约传来“defeat”的声音,显然是他打英雄联盟又输了。
“行行行,你接着在排位赛俯冲吧,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挂断电话的我基本已经确定,这场恶作剧的幕后主使并不是山子,这个嗜游戏如命的家伙确实没什么兴趣来搞这种恶作剧。
“难道真的是神?”我仰身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随即猛地摇头。“哪跟哪啊!怎么连我也开始相信这种无聊的东西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两条莫名其妙的匿名短信,动摇了自己作为无神论者的坚定信念,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可笑。
不得不说这个自称荒谬之神的人有点东西,懂得用一些巧妙的话语来为自身增加可信度。仔细一想,其实那句“或许是你忘记的部分呢?”代指的范围可以很广,并不一定就代指我的病症。而且,他可以广撒网式的发送这条短信,就等着我这种有类似经历的人对号入座,然后让我们这种人散播消息,增加他的可信度。
然而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
首先,这个人是如何掌握大量学生手机号码的,尤其这些学生还来自不同的学校。如果说了解到一个学校大部分学生的手机号还尚有解释,例如这个人是学校学生会的人员之类的,可以收集到一些学生的信息。可如果是很多不同学校的大量学生姓名与手机号,难度就非常之高了。可以说不排除是多人联合恶作剧。
其次,虽说可以认为他们广撒网的进行活动,然而目前根据传说来看效果很好,没有出现因为接收到讯息的人太过泛滥而降低神秘感与可信度的情况出现。
最后,这个自称荒谬之神的人做了如此多的骚操作,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玩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为了好玩,他也不能抛头露面的炫耀,享受这份将其他人蒙骗的快感。这样做的意义到底在哪?
“得了,谁爱无聊谁无聊去吧。有这功夫我不如多刷两道题。”将这些疑点整理出来的我,并没有继续深究,而是两腿儿一伸,起身准备去洗漱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或者过一阵再想。是我15年来颇为得意的人生信条。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五,今天是音乐社第一次活动的日子。内心还是挺期待的,毕竟我之前所上的初中比较一般,并没有这些丰富的课余活动。
在这周过去的几天里,荒谬之神并没有再次发来信息,我也就将这件事当做我某个朋友临时起意的恶作剧。
放学铃声响起,我立刻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学楼向综合楼走去。顺带一提,城北一中的放学铃声是那种欢快的音乐,并不是简单的几个音,或许校长觉得放学是件快乐的事吧,尽管对于当下课业繁重的学生来说并不适用。
综合楼是全校最高的一栋楼,有9层,音乐教室在6层,对于我这种中考完,不,准确说是体育中考完就再也没运动过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艰辛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音乐教室,推开门,发现只有阚云兮一个人在整理课椅,看样子是想将椅子围一圈摆放,将中间空出地方来。
由于是音乐教室,是没有课桌的,椅子的侧边有一个小桌板用来放书,虽然不用搬课桌轻松不少,但椅子的重量也随之增加了。
“下午好!学姐,我来一起帮忙搬吧。”我说着走到了教室的另一端,准备照着阚云兮摆好部分的样子挪动椅子。
“嗯!下午好,那就谢谢可爱的小学弟啦。”阚云兮的语气很是轻快,似乎没有将手里的活视作负担。当然了,就短暂的接触来讲。她的语气总是活泼撩人。
“社团的其他人呢?还没有来嘛?”我对阚云兮问道。
“嗯还没来,我们年级的那个被老师留下背古诗了,还有一个你们年级的新社员好像说是有点事,要稍微晚一些。”
从阚云兮的回答看来,这个社团现在一共有四个人,应该是有高二的老社员因为学业退社了。
“哦对了。”阚云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回头看向我说道:“你后来,给荒谬之神回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