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救援（抢劫）
碧海蓝天之中，一艘不大不小的帆船正破开波浪，稳当航行，不过其上的人到不是那么的平静。
夜涟手操着船舵，时不时瞥一眼再一旁踱步思考的月弦。艾德莉薇儿则站立在月弦身旁，双手垂下于腹前，双眸微阖，静候着主人的命令。
两人关注的焦点，月弦则是一副苦恼的模样，似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一般。
“那个......”
“一切交由你做决定。”夜涟重复着这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
“那我们......”
“利与弊我都和你分析过，决定权在你手里，我不会干涉。”
“......”
月弦望向海洋远处的一个小点——那是两艘紧贴在一起的大型帆船。
一般海洋上，能够遇到帆船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情，不过当两艘船靠的如此之近的时候，要么是其中一艘出了问题，他们在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引渡船员；要么就是他们遇到了那罕见中最常见的事情——海盗。
以几人那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在这两艘船还未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两艘船的身份，而这也是让月弦如此困扰的原因。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不救，什么都不会发生。
救，名正言顺的把身份确立下来，而且还可能借由此获得她们一直想要的地图以及别的东西。
而以那艘海盗船表现出来的实力，哪怕是艾德莉薇儿一个人上去，也能够团灭他们，几乎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然而让月弦纠结的最主要原因却是夜涟突然和她就此事论证了一番利弊，这番可疑到令人发指的举动让她觉得这会不会是什么未来的关键转折点，这才犹豫到现在。
但月弦一问，夜涟只会摇头不语，然后由月弦定夺，显然是决心让月弦自己拿主意了。
“还没好吗？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撕票了哦。”夜涟往那两艘船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漠的说道。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月弦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的放弃了思考，怒气冲冲的跑到夜涟身前，把他从船舵前拉开。
“快点给我去救人！快点快点快~点！”月弦用着不可商量的语气冲着夜涟大吼道。
“明白。不过你也没必要吼这么大声的”夜涟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出发。“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二选一而已，本来就没必要纠结这么久。”
说罢，还未等月弦的数落传入耳中，夜涟的身形便以化作一缕黑雾消散。
远处，商船上。
“就这点东西，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是出来做生意的？打发叫花子呐！”一名凶神恶煞的海盗指着被围住的人群中的一位富商吼道。
“这......最近生意不景气，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说着他还一脸心疼的看着被那名海盗踩在脚下的木桶，里面装着的可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市场里买来的贵重香料和蔬果种子，为了这次远航，他倾注了几乎所有的家产，可以说这些货物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少废话！快点把你们藏起来的金银珠宝都交出来！不然就把你们统统扔下海里喂鱼！”随着海盗的话语，周边海面上一些肉食的鱼类纷纷探出头来——它们发现只要这艘挂着骷髅旗的大木头挨上别的大木头，不一会就会有很多食物从天上掉下来。
“这......我们真的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啊！这些东西都被国家高度管控着，我们这些小商人哪来的勇气去走私金银啊。”
“行！喂鱼去吧！”
“这...这...”
夜涟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海盗和商人也太过那啥，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一幕是不是某个有钱或者有权到夸张的家伙搞出来的海上戏剧。
不过感知范围中并没有类似观剧台的地方，夜涟便打消了这个最好笑的猜想，毕竟他站在桅杆上，一点隐匿措施都没做，这些人居然都还没发现自己，这着实难以让人确信这不是什么阴谋。
这些海盗们无一例外的穿着差不多的破旧布衣，沾满酒渍的马裤，以及制式的弯刀和燧发枪。虽然和夜涟印象中的燧发枪有很大的不同，但这毫无疑问是燧发枪，无论是那前填的弹丸还是那细长的枪管，无一例外的表明了这把武器的身份——和他左手的武器是同谱系的，虽然差的有点远。
确认自己的武器并不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影响，手中的符文也备份了他们的语言后，夜涟从桅杆上落下，直接踩在那个想要将一名商人丢进海里和鱼儿血肉相连的海盗头上。
嘭！！！！
夜涟有抑制自己下落的速度，让自己能够把那个海盗砸到，但不至于把甲板给砸穿。
突如其来的天外来客造成的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甲板上所有海盗的注意，所有人都警戒的注视着那个突然掉下来的白色身影，尤其是她手上那个看上去十分奇特的燧发枪。
“这，也能算是海盗吗？”
夜涟缓缓摆过左手，右手托着一把造型略微蒸汽朋克的步枪。
枪身经过特殊设计，完全是为了左利手的人设计，枪托和握把结合在一起，其中部分镂空。枪管上缠绕着独特的暗金色纹路，从有着制退器的枪口一直蔓延而下，经由黄铜色的瞄准镜，汇聚于夜涟左手食指扣着的扳机上。
“你tm的哪儿冒出来的！”
脚底下的海盗发现自己居然无法从夜涟的脚下起身，立刻开始了语言攻击。夜涟也没有想继续和他们废话的想法，枪口对准了那海盗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和一般步枪开火时的火药炸裂声不同，一声如同风铃般清脆的响声响彻了云霄。
由魔力凝聚而成的子弹拖曳着一条魔力光带，直接穿透了那人的头颅，在他那没怎么用过的脑袋中打了个对穿，在穿透甲板即将在船底打出一个洞的时候却化作光点消散。
解决掉踩在自己脚下的那个之后，夜涟开始了慢条斯理的挑衅——表现实力仅靠一面倒的碾压是不怎么容易表现出来的，还要依靠对手的配合才行。
就在夜涟还在想着怎么诱导他们开火的时候，一个海盗却已经对着他扣下了扳机。
嘭！
弹丸被火药激发，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向着夜涟袭来，而夜涟仅仅是稍微后仰便避开了这一发，同时左臂抬起至腰间，对着那人又开了一枪。
又是那宛如风铃般悦耳的铃声。
和刚刚不同，威能强大的子弹直接将那名海盗的大半部分身子打成了血雾，飞溅的血液沾染在木质的甲板上，飘荡起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
“杀了她！！！”
伴随着不知何人一声号令，数十支燧发枪齐齐喷吐火舌，但却没有在夜涟身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明明深处包围中，夜涟却慢条斯理的拉开枪栓，将一发发金属子弹填入弹仓中。
“现在投降的话，你们或许还有一条命活，不考虑一下吗？”
回应夜涟话语的是一发划过他发梢的弹丸。
身为一个有礼貌的人，礼尚往来是夜涟的习惯。
转头看向弹丸飞来的方向，手中步枪缓缓抬起指向那名海盗，食指轻扣扳机。
一声与之前清脆悦耳的铃声不同的，犹如惊天雷霆一般的响声贯彻云霄。
银白色的子弹拖曳着一道弹痕，将一切阻挡在其轨迹上的事物贯穿，击碎。
漫天的血雾沾染上黑色的火焰，在顷刻间被燃烧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先是一阵金属机关活动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而这次......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真正的地狱。
被击中的那名海盗被瞬间打成粉末，而在他原先所站的地方的影子却留存了下来，一根根足有半臂粗的尖刺，将周围所有海盗刺穿，而被刺穿的海盗身上，又长出了新的尖刺。
仅仅是在几次呼吸之间，商船上的海盗已经被剿灭殆尽，连带着在船舱里搜刮的海盗，也被从甲板上贯穿而下的尖刺贯穿。
唯一还存活着的，便是夜涟面前的这一个海盗——尖刺没有贯穿他的心脏，而是避开了致命的部位，穿透他的脊椎，然而承受着这惊人的痛苦的他居然还醒者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夜涟用枪口抵着那海盗被刺穿的地方，缓缓向上抬起。伴随着夜涟的动作，一条根微小的尖刺如同藤蔓般，顺着那已经被刺穿的脊椎，深剜着那海盗的血肉。
感受着非人的疼痛，能够回答夜涟的只有痛苦的嘶吼。
“巴...雷......我...我们...是...是...巴雷...的...”
风铃声再次响起。
夜涟转身看向那些已经被惊吓到快要失去意识的商人和水手，缓步走上前，而在他身后，一具残破的无头尸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那艘船是你们的了。”夜涟走到那名富商面前。
“......什......什么？”
“我们并不需要那艘海盗船，如果你也不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炸掉它。”
“等...等等！小子们！干活了！”
该说是商人逐利吗，在听到夜涟将海盗船交给他们处理后，对金钱的欲望居然压倒了他们对于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恐惧——虽然他们的腿肚子还是软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刻后。
菲利浦，也就是那艘商船的主人，满脸笑意的邀请月弦几人到他的船上参观一下。甲板上，年轻的水手们正拿着拖把忙着将刚才战斗沾染的血迹清洗干净。
虽然夜涟的攻击大多都造成了极大的血液飞溅效果，但对场景的破坏却微乎其微，除了那几个洞穿甲板的洞之外基本没有损害。
月弦两人即便远在十几里外，但也是能够看到船上的打斗的。如果换做他们，或许能做的比夜涟更加漂亮一点，但压迫力绝对没有这么强。
最主要是威势，夜涟有着和月弦同样程度的杀气以及魅惑的气息，但相比起月弦那完全的一股脑封死，夜涟却能够随心所欲的收放，将之当作一种真正的被动能力，而不是无法控制的负面效果。
无论是让人畏惧的杀气还是激发人欲望的魅惑气息，对于月弦来说都是一种困扰。前者让她只能一直维持着魔力感知的状态，无奈的封闭双眼，虽说在这种状态下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是始终有种遗憾的感觉。
至于后者......虽然目前来说没有引起什么麻烦，但是这种能力无法控制的话，早晚会引发无法控制的灾难。
就好比现在，菲利浦那双眼睛已经从头到脚打量了月弦三个来回了，而且他双眼中的欲望几乎没有任何的掩饰，就那样赤裸裸的展露在月弦面前，反而是让月弦觉得难为情。
而刚刚还在甲板上大杀四方的夜涟，此刻却像被忽视了一样，默默的坐在一旁擦拭着那把根本没沾上灰尘的步枪。
“。”说着，菲利浦牵起月弦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那双油腻有布满老茧的双手，不停的揉月小姐，您的美貌就如同天空中皎洁的明月那样让人钦慕，我恳请您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旅途中，让我得以陪伴在您的身边搓着月弦的手背。
叮~~~~
熟悉到让人恐惧的风铃声响起，菲利浦立刻吓得缩回了座椅上，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刚刚大杀特杀的家伙也围坐在着桌子旁。
“抱歉，枪走火了。”
菲利浦环视了一圈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子弹留下的痕迹，不由得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咳咳！那个......谢谢你们的相助，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们现在只怕已经是食人鱼肚子里的食物了。”说着菲利浦有些后怕的看向夜涟，看到夜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后，莫名的有些尴尬。
不过身为商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凭借着多年在市场混迹出来的脸皮，菲利浦很快就将尴尬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叫菲利浦，是一个商人，混迹业界多年虽然不算富甲一方，但也算是小有资产！如果有什么我菲利浦能够报答你们的，尽管提出来。”
“地......yi！”月弦刚说第一个字，因为疼痛而拉高的声线便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将靴子从月弦的脚上收回来，无视月弦那快要戳死人的目光，夜涟淡漠的看向菲利浦。
“你们这一趟航行，是打算去哪？”
虽然眼前的一幕有些奇特，但菲利浦并没有多想，老实的回答了夜涟的疑问。
“伍夫斯特港。”
“那你跑来远洋做什么？沿着海岸线航行既快捷又安全，也不会遇到海盗。”
菲利浦一脸纠结的神色，夜涟回身捂住了想要起身说什么的月弦的嘴巴，嘴巴靠近月弦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敏感点收到刺激的月弦立刻软了下去，像瘫烂泥一样瘫倒在艾德莉薇儿怀里。
搞定了月弦这个不稳定因素后，夜涟又看着菲利浦说了一句。
“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的，就是单纯的问一下而已。”
‘信了你就有鬼了！’菲利浦在内心大吼，但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不然等着他的可能就是一发子弹了。
“我有一个亲戚住在这片海域的一个岛屿上，我是过去探望他的。”
月弦她们此刻所处的这片海域虽然仍就算是远洋，但实际上距离大陆已经不远了，有人在岛屿上居住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
夜涟当着菲利浦的面，枪口如同惊雷般抬起开了一枪，子弹划过菲利浦脸颊上的绒毛，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火辣辣的刺痛感从脸颊上传来，但菲利浦却不敢伸手去碰，只怕下一秒又是一颗子弹射过来。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夜涟的话语在菲利浦耳中无异于死神的钟声。
“这......”菲利浦还在犹豫。
“你要想清楚，这里是海上，而且还是远洋。”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实际上...我们要去的不是狮心王国的伍夫斯特港，而是伍夫斯特港口附近的一个密港。”
“你干走私就运这么点东西？”夜涟遥空对着几个木桶一指，几包帆布包裹的小包破开桶盖飞到了桌面上。
菲利浦擦了擦额头上快要滴落下来的汗液，不敢多说什么。
“放心，我们对你要走私的货物和你的性命没有任何的兴趣。不过......”
夜涟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菲利浦只感觉自己像是坐在冰窖里一样，浑身彻骨的寒冷。
十分钟之后，月弦三人回到了船上，带着菲利浦半数的正经货物、几张地图、一些钱币和一张通商证明书。
“我怎么感觉我最近什么都没做啊。”月弦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如果你能够再聪明一点的话，我会轻松很多。”夜涟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一趟的收获还算可以，这些香料有一部分是夜涟没见过的，研究明白成分后可能可以用在料理或者研究上。
“你是在说我笨吗！？”
“如果刚刚真的让你说下去的话，他可能就用一张地图和一些钱就把我们打发了，而且可能直接把我们送去哪个窑子当作爱玩奴隶卖掉。”
夜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月弦说出了后半句话。
“你应该会是最抢手的。”
“薇儿你放开我！我下手自有分寸！”
“主人！你打不过他的！冷静一点。”
艾德莉薇儿为了不让自己的主人被夜涟再一次摁在地上摩擦，只能架住月弦的胳膊，像是给小孩子劝架一样阻止她。
“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你一直在担心这担心那的，但表现出来的就是这降智的举动。”夜涟走到月弦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吗？”
说罢，夜涟走进了面前出现的空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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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云殇
按照加入顺序，是夜涟的第三位夫人。最初两人之间是师徒关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依赖着夜涟，到后来长辈的关怀逐渐变质，在艾诺娅的鼓动下主动向夜涟表达了心意。外表是四人中最年幼的，虽是最早明白自己心意的，也是最晚才对夜涟表达心意的。
和同样有着血海深仇的夜涟不同，云殇的成长经历几乎被她认识的所有长辈眷顾着，让她能够在怀揣着复仇这一沉重使命的同时，健康的成长，心灵并未因此而扭曲。
也正因如此，她虽然性格活泼好动，年龄也是四人中最大的，但却是最天真的一个。虽说和夜涟是师徒关系，但是她实际上并没有教导过夜涟太多的东西，夜涟的大多数能力都来自于他自己的领悟和月弦的暗（明）中（着）帮（开）助（挂），而云殇的家务能力由于太过低下，反而经常要夜涟去照顾。
在发色五彩缤纷的幽浮中，云殇的发色是独一的纯黑色，和能力激发后的夜涟一样。也由于她的性格，她是在夜涟他们来到幽浮后最早融入进来的——和小女仆们打成一片。
在幽浮，最让女仆长们觉得心累的除了那些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之外，就是云殇这个身份等级比她们要高的太太了，唯一能够训斥云殇的只有艾德莉薇儿和艾诺娅她们了。而且那些小女仆们因为有人撑腰，反而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让她们不得不去寻求当时还是一座冰山的夜涟。
不过这倒是夜涟融入幽浮的一个契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云殇帮夜涟节省了至少一百多年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