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 漆黑的海洋——
黑暗的大海,无边无际,仿佛要将自己包裹住一般。
莫里斯在这片漆黑的海洋里飘荡着,自己并没有下沉入海底也没有浮在水面上,而是如同鱼儿一般在浅水区游荡着。
不过自己和鱼儿的区别就是自己无法行动,紧闭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在这片海洋里飘动。
能感受到水流穿过了自己的胸膛流动,啊啊,自己的胸口还开着这么大个洞呢,真是有够狼狈的,莫里斯心想着。
自己还有事情想做,还有高考要准备,还有游戏想买,还有新番要追,不能就这么离开原来的世界啊。
但是在这片黑色的海洋里自己感受不到悲伤,感受不到快乐,虽然心里想着原来的世界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后悔或不甘的心情,留下来的只是平静。
如同死亡一般的平静。
这就是自己的灵魂吗?在身体死去后被这份冷漠的可怕的平静包围,不由得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什么也不用去考虑了,什么也不用去关心了,自己只要平淡的接受这个事实就行了。
莫里斯安心地放松了身体,露出了微笑。
“来,吧。”
又来了,那一股奇怪的女声,再次从无限遥远又极度接近的地方传来,在黑暗的海洋中从四面八方袭来。
“来,吧。请拯救,艾芙林大陆。”
熟悉的女声伴随着一点光亮照亮了这片海洋。
莫里斯闭着眼睛,但是依然能感受到这份阳光。
为什么要唤醒自己?让自己就这么沉没在海洋里就不用思考了,不用烦恼了。
光芒刺过来,混乱,不甘,恐惧,迷茫,错愕,这些感情涌入大脑,让莫里斯重压到几乎无法呼吸。
快乐,憧憬,梦想,害羞,勇敢,希望,这些感情刺入空洞的胸膛,让莫里斯那已经消失的心脏再次跳动。
这就是生命的重量吗?莫里斯心想着。
那么,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尼尔特历490年1月13日 中午 尼尔特王国东北部 洛卡镇——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嘈杂的敲门声将莫里斯从睡梦中拉了回来。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天花板,莫里斯还没有回过神来。
黑色海洋的梦,奇妙的女声。
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莫里斯从沉眠中苏醒,浑身酸酸的没有力气,刚打算伸个懒腰下床,一转头就发现了白发的少女一脸愁容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呜哇——!”
莫里斯一个机灵差点从床上跌下来,“缇娜?怎么在我床边?”
“已经中午了,莫里斯先生。”缇娜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咚咚咚咚!”敲门声依然不绝于耳。
中午了?自己睡了那么久?莫里斯惊讶于自己的瞌睡完全忘了时间,赶忙套上了家里翻出来的外套下床向门口走去。
“为什么不叫醒我呀,缇娜?”
“不,不好意思叫醒您。”缇娜似乎脸红了一般低下了头。
难道缇娜就这么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看了一个上午?!莫里斯小脸一红,赶忙小碎步来到门前打开了门锁。
“喂!!!莫里斯!你这家伙去哪了啊!”
不出意外,门口站着的是不耐烦的考夫特,双手抱胸靠着门框盯着自己。
“抱歉,睡过头了。昨天的事情太累了。”莫里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向远处的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半空中了,似乎已经到了晌午。
“中午的训练你都放鸽子了!害我一个人在训练场锻炼了好久,人家都是两两组队的!”考夫特明显满脸黑线,歪着嘴巴抱怨着,“你应该庆幸今天不是你当班去站岗,不然老大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唔!”一直躲在莫里斯身后的缇娜惊叫了一下,考夫特才发现缇娜也在。
“哟!缇娜!不用怕,就扒这家伙的而已。”考夫特立刻变脸,笑嘻嘻地对缇娜打招呼,“话说你们都睡过头了吗?早饭吃了没?一看就没吃吧!”
考夫特一脸嫌弃地把一个篮子塞到了莫里斯手上,“路过集市买的面包,赶紧吃完来骑士团集合,马上下午就要考试了!我们可是搭档,要是你拖我后腿,看我怎么收拾你!哦还有,缇娜我给你买了牛奶哦!多喝点能长高个!”
考夫特咧嘴笑道,随后离开了。
为什么只对自己就这幅臭脸嘛,莫里斯抱怨着,提着篮子回到了房间里。
“哇,牛奶。”不过看着缇娜两眼放光好奇地盯着手中的牛奶瓶看,莫里斯倒也欣慰了不少。
“吃完之后我就要和考夫特一起去了,缇娜就乖乖待在家里好吗?”
“嗯,要早点回来哦。”缇娜有点不放心地看着莫里斯,老实说莫里斯自己也心里没底,拖着这样的身体能否不被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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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站好了!见习骑士们!”在莫里斯的面前,一位穿着铁质骑士铠甲的女教官踱着步,巡视着眼前的四个菜鸟。女教官戴着标准骑士的铠甲,看不透面容,但是根据身材来看应该是一位非常健壮的女士。
“今天,我们将举行骑士团一年一度的骑士试炼比武!这代表着尼尔特骑士的荣誉,也是为了检测你们至今为止所学到的东西!”
莫里斯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人,除了考夫特之外,就只有先前见到过的德尔与一位不认识的女骑士,看来这四个人就是洛卡镇全部的见习骑士了。
莫里斯四人聚集在了骑士事务所后院的巨大空地之上,这里也同莫里斯的后院一般无人打扫,繁多的杂草已经快到了半腰高了,似乎许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不过这样看起来倒挺像真实的森林战场一样,也许是故意而为之。空地旁边竖立着诸多练习用人偶,同样也在角落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木质武器用以日常练习,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初来乍到的莫里斯也有了一点归属感。
不过在这片空地上只有四位见习骑士与眼前的教官,并无其他骑士在场,根据先前考夫特所说似乎其他的正规骑士都有着站岗与巡逻的任务,再加上洛卡镇本身就是个小村庄,驻守的骑士并不多,所以在这次试炼中就只有眼前的教官这一位工作人员。
“那么,接下来开始点名!”教官拿出了一卷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德尔·萨谢!”
“到!”在莫里斯左侧的德尔向前一步走,随后站定。
“马琳·班托斯!”
“到!”名为马琳的骑士也同样向前一步走,站定。
“你们二人为一组!”
“是!”
“接下来,考夫特·迪兰!”
“到!”考夫特上前一步站定,看起来十分的坚毅。
“莫里斯·萨克特!”
“到,到!”莫里斯因为过于紧张一下子呛住了,赶忙上前一步站定,却又发现好像多走了几厘米,慢慢朝后挪了挪与其他人对其。
“干什么呢!那么没精神!没睡饱吗!”教官对着莫里斯训斥道。
“噗嗤。”左侧的德尔忍不住轻蔑地笑了,斜着眼睛看着莫里斯。
“德尔!保持严肃!”
“是!”
“那么,考夫特和莫里斯一组!现在分为了两组,根据传统的规则,你们两组人需要互相进行决斗,分出最强者!”
教官说话完毕,放下了羊皮纸,走近了四人一些。
“那么,去拿起你们的武器,然后准备进行二对二的决斗!”
教官一声令下,四人小跑着走向场地角落的武器架。
“放轻松点,莫里斯,你一直在发着抖呢,等会可别吓得尿裤子了啊。”德尔边跑边小声的戏弄着莫里斯。
“闭嘴,德尔,看看等会尿裤子的是谁。”还没等莫里斯还嘴,考夫特就恶狠狠地说道。
为了考夫特,自己也不能输,莫里斯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