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
...
*砰咚...*
黑暗中的心跳声。
...
“艾...”
...
“艾尔芙......”
我呼唤着她。
...
“让开!都给我让开!!”
我看见,两名医生推着担架,推开围堵在走廊间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飞速冲向急救室。
...
“她的心脏停止跳动一段时间了!把除颤器拿过来!”
我看见,衣着白大褂的大夫们在担架边手忙脚乱的忙碌着。
...
“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了...器官衰竭,脑细胞死亡...”
我看见,白大褂医生望着旁边的医用显示仪,双目失神。
...
我看见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戴着针织帽的红发少女冲了进来——
“医生!!医生!!!她还好吗?!她还好吗?!!”
她带着哭腔,抓着医生的衣领,视线瞥见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面部已然失去血色。
“克洛丝小姐...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
我看见,白色的急救室内,金发的女孩半张着嘴,静静的躺在堆满输液管的医疗台上。瘦小的身躯,僵硬,冰凉。像是躺在急救台上的雕塑,永远的静闭着眼。
女孩身边,红发少女埋头趴在她身上,声嘶力竭的大哭着。地板上一大片深色的湿痕,那是她干涸的眼泪。
“沃尔顿博士,不,沃尔顿博士,等一下,您还不能出去!”
病房门口,年轻的医生着急的拽着主治医师的衣袖,
“听我说,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他紧张的咽下口口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门,“现在在这外面,挤满了等着宣布结果的AEK媒体人员,由您一手负责的病人‘布兰克史贝丝·朵莉’拥有极大的关注,现在他们都等着您去宣布她的生死!”
“所以我就向他们宣布结果——她死了,死透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举世闻名的‘神医沃尔顿’,对于这场意外...您必须给他们一个合适的交代,至少一个解释!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您的!”
“听着,”
主治医师面向年轻的医生,直直的盯着他,
“布兰克史贝丝·朵莉,的确给我带来了极高的关注度,我接手了这名病人,使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指望我能治好她那奇怪的疾病,他们把我美化成‘神医’——呵。”
他取下口罩,露出年近半百的面孔,
“神医?!你看看我!看着我的脸!我像是‘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我就是个人!该死!”他愤怒的指向急救台上的尸体,“我要抢救的病人,在被送过来的四小时前,就已经停止了心跳!昨晚的抢救不过是程序上的必要步骤罢了!做做样子!懂吗!我唯一可以给出的回答就是——哦,我很抱歉,没能救活一具尸体!”
说完,他沉沉的吸入一口气,推开房门,朝病房外走去。
“等...等等!沃尔顿博士!”
年轻的医生仍不死心的追了出去,跟着他冲出病房外——
走廊的光芒映入两人眼中。
白色的医院走廊,挤满的人群,不计其数的长镜头相机,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两人身上。
记者。
挤满了医院走廊的不是逝者亲属,也不是医院护士,而是来自各种媒体的记者。
望着无数的镜头,主治医师深吸口气,把手中的文件夹在腋下,埋着头向人堆中走去。
“‘神医沃尔顿’!您没能拯救‘艾因顿的女孩朵莉’,是吗?!”
打破沉寂的第一句话,引爆了整个人群——
“沃尔顿医生!您是否可以透露‘艾因顿女孩’患上的究竟是什么疾病?就连您也无能为力?!”
“沃尔顿先生!朵莉的病症明明在您的医疗下有所好转,为什么会在昨晚突然病逝?!”
“‘无病不医’的神医沃尔顿!这是您从医生涯来的首个死亡病例!请问您对此...”
“沃尔顿医生...!”
“沃尔顿......”
主治医师彻底没入了记者们的采访声,他使劲推开一个个包围自己的记者,脚步越来越快,背影在交织闪烁的闪光灯下,逃也似的飞速向走廊尽头跑去。
突然,尽头的楼梯口,一人从侧旁冲出,堵住了他的去路。
“沃尔顿博士!幸会幸会!”
扎着莫西干马尾的时髦男子张着双臂,仿佛要拥上来般迎向他,主治医师猛然后退一步,盯着男子那张溢满笑容的脸——
“约翰尼...!”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大名鼎鼎的男人。
“约翰尼·拜力克,‘AEK传媒’的著名记者,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病人家属,朵莉的义兄...是吧。”
他盯着面前的男子,记者形象几乎快要刻在他那标志的笑容上,
“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采访?!你!难道妹妹的死让你丝毫不为所动?”
“那不重要,博士。比起这些,我们更想得到一点关于您的说法...”
几名摄影师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他们架起摄像机,包围了医生,把一个个摄像头对准了他。
“真是一副‘优秀’的记者嘴脸!...约翰尼。”
他愤恨的讽刺,却只能无奈接受。面前期待的马尾男子,充满笑容的面孔丝毫看不到半点悲伤。
...
【抢救无效!与神秘绝症抗争八年,传说中“来自艾因之城的女孩”朵莉最终离世!】
【神医沃尔顿的失败!万众瞩目的“神医与绝症”持续八年的角斗,最终定下胜负!】
【“艾因之城”究竟是什么?揭秘十三年前火遍世界的未解之谜“世界尽头之影”!】
...
今日的头条以爆炸般的速度挤上天眼之城的媒网,【天眼公司】的上班族们,【天眼学院】的学生,宅在家的,地铁上的,办公室的,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今天的主角上。
“艾因城的朵莉”,与“神医沃尔顿”,以接近百万的【关注度】,占领了整个天眼之城的网络。
——
不断闪烁的摄像闪光灯照亮整个病房,围满病房的媒体拍摄者如饥似渴的扣动快门,趴在女孩尸体旁的针织帽少女只是埋着头,在拍摄中一声不吭的抽泣着。
*咔啦,咔啦咔啦...*
松散的太平间担架被推进医院病房,他们要把尸体抬进太平间冷冻了。拥挤的拍摄者们纷纷让开路,恋恋不舍的退向病房门口。
“小姐,您是病人家属吗?”
少女闻声抬头,布满泪痕的脸显得一塌糊涂。她从地上站起身,向询问她的白大褂点点头。
“请您回避一下。”
两名白大褂把担架推到急救台对面,红发少女松开了女孩一直被握着的冰冷小手,注视着她,失神的后退出病房。
——
“艾尔芙。”
我呼唤着她。
“艾尔芙!”
!——
意识骤然苏醒,女孩开始呼吸了。
看来,我的呼唤终于有了成效,她醒了。
...
“我...我在哪?”
迷迷糊糊的疑问。
朦胧的视线中,艾尔芙看到了不远处两名正在准备担架的白大褂。
“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她才十三岁吧?我们老一辈的都听说过她,传说中来自艾因之城的女孩朵莉,媒网上经常报道她与疾病抗争的实录,我儿子特别喜欢她,因为她还一直和我说想要个妹妹!”
一名白大褂调整下担架的高度,同另一人闲聊着。
“世事难料啊——听说昨天她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
两人叹了口气,把担架拖到急救台旁,走到女孩两边,准备把女孩的尸体抬到担架上去,
“来,你把她抱起来!三,二,一...!”
一名白大褂伸手,搂紧女孩的后背——
*喝——!*
剧烈的深呼吸!
尸体睁开了双眼!从病床上猛地坐起!
脸颊上的血丝尚未褪去,凌乱的金发披散在肩上,血红的可怕双瞳直直的盯着两人——宛如邪神一般!
准确来说——她就是邪神!艾尔芙!她回来了!
两名白大褂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叫着后退——
“医!医生!沃尔顿!!沃尔顿医生!!!”
*砰!!*
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两人手足并用的逃出病房,惊恐的向走廊另一头跑去。瘫靠在椅子上的红发少女急忙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摆,巨大的力道拖着她往前滑了几米。
“喂!发生什么了?!”
“她!!她醒了!!她醒过来了!!!”
近乎胡言乱语的回答,那名白大褂用力挣开身,仓促的向主治医生沃尔顿的办公室跑去。
“醒...‘醒’,了?!”
...
针织帽少女望着两人跑去的背影,回过头,望向身后敞开的房门。
——
“哼!看来掉下来的过程还挺顺利嘛!也没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艾尔芙兴奋的活动着筋骨,整理整理了自己凌乱的金发,似乎对乐观的她而言,活着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已重振旗鼓!”
艾尔芙挥出手,如海盗的船长般信心满满的手指前方——
“本王!邪神艾尔芙!将卷土重——”
*吱——*
半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艾尔芙转过头,与门外的红发少女四目而视。
...
...这家伙是谁?
没等艾尔芙反应过来,少女突然上前,把她猛地扑倒在床上!
是梅尔!梅尔族的猎人?!
被紧紧的抱住,越抱越紧,像是生怕她再次溜走。
...力气好大!完全动弹不得了!
不...不对!在她体内感觉不到神力的存在...她不是梅尔人,难道...
是人类?
不管了!管她是什么!先把这家伙杀掉!
想着,艾尔芙把手指凑到牙齿边,准备一口咬下去——
“冷静一下,艾尔芙女王。”
我制止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愣了片刻,瞬间——
*哇啊啊啊啊啊——*
哇的一声,洪水决堤般喷出的泪水把艾尔芙淹没在身下,少女抱着艾尔芙痛哭起来。
这...这家伙什么毛病啊?!
艾尔芙使尽的挣扎着,小脚丫胡乱的踢在少女的脸上,顿时从她怀里挣脱开来——
*咚!*
她掉下了床,后脑勺猛地撞在瓷地板上,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眼冒金星。
“朵莉!”
红发少女刚准备上前,她顿时从眩晕中恢复,以极快的速度退到病房的墙角,如小猫般警惕的盯着她,并用窗帘遮住自己的嘴。
“你...你是谁?!”
望着红发少女,艾尔芙厉声质问道。
“我...是谁?”
她愣住了。
——
“所以,电视机前的各位,”
电视上,沃尔顿医生交叉着十指,以专业而官方的口吻向广大人民解释着: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明白一点,朵莉的类心衰病症已经持续了近七年,我们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阻止她的心脏衰竭。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近几日的好转对她而言只是回光返...”
*哐!*
猛然撞开的办公室房门打断了他的话,采访者们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门口,两名白大褂冲了进来。
“大事不好!沃尔顿医生!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先生,冷静一下,怎么回事?”
“病人!病人她醒过来了!她没死!她复活了!!”
复活?
复活???
无人回应,一度冷场。
约翰尼最先反应过来,
“把直播先停掉。”他冷静的命令道,摄影师立刻关掉了摄像机。
“我去确认,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约翰尼拿着话筒,从身边一名摄影师手中抢过相机,向走廊外跑去。
——
“...朵莉?这是本王的名字吗?”
“本王?!你说什么啊!朵莉!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望着缩在墙角的艾尔芙,红发少女惊恐的抱着头,不知所措的来回踱步,
“你说你叫克洛丝?”
“克洛丝·拜力克!和你同吃同穿同住的姐姐啊!你连我都忘了?!”少女带着哭腔道。
同吃同穿同...住?
“我...我想起来了!”
忽然,女孩的眼睛一亮,清澈的双眸望向红发少女,
“我全想起来了!克洛丝姐姐!”
她竟然全想起来了!
顿时,名为克洛丝的少女热泪盈眶,张开双臂向墙角的女孩拥去——
艾尔芙瞬间抓起旁边装满医疗仪器的急救箱,用力扔向了克洛丝的头——
*梆!!*
克洛丝仰面倒地,趁机艾尔芙拔起腿,飞速向病房门外逃去!
“嘿!大家好!我是约翰尼·拜力克!让我们继续进行医院实况转播!”
一道人影刹在病房门口,猛然架在病房门口的摄像机挡住了艾尔芙的去路。
约翰尼握着话筒,对着摄像头兴奋道:
“正如大家所见——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艾因顿的少女’——布兰克史贝丝·朵莉,竟然在‘神医’沃尔顿‘宣布死亡’后死而复生!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们的‘神医’真的会犯下‘误判死亡’如此低级的错误吗?还是说‘传说中的艾因顿’真的存在,把可爱的朵莉还给了我们?!现在!让我们访采访一下沃尔顿医生本人对此事的看法!”
病房外顿时热闹起来,几名记者连推带拉的把沃尔顿带到了镜头前。
面对这近乎荒唐的状况,沃尔顿医生表现的出奇冷静,他从记者手中接过话筒,开口道:
“我是沃尔顿。”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镜头,
“从现在起,我宣布,我将从‘天眼中央医院’辞职。”
走廊内一片哗然。
“即日起——”
沃尔顿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本《圣经》,
“本人将尽余生研究神学,我相信,心跳停止四小时、血液停止流动、脑细胞全部死亡的人依旧死而复生,这一定是上帝的杰作,阿门。”
说完,他一把脱去身上的白大褂,露出了黑色的神父袍,踏着神圣的步子徐徐向走廊外走去。
“沃!沃尔顿医生!沃尔顿医...”
克洛丝喊着他跑到门口,但沃尔顿神父早已飘然离去。
面前的始作俑者对此毫无悔意,克洛丝回过头,望向约翰尼——
她话不多说,卯足了劲伸手一把狠狠推在约翰尼身上,那巨大的力道让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大男子都不由得后退几步,她揪住约翰尼的衣领,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今天没心思陪你玩记者游戏,约翰尼,给我滚远点。”
“克洛丝小姐!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再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我就把你这讨厌的嘴撕烂。”
“请您冷静一下,克洛丝小姐。”约翰尼清了清嗓子,几名摄影师上前,拦住了饱蕴杀意的克洛丝。
“你喜欢采访?是吗?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爆料吧,”
克洛丝上前一步,盯着约翰尼,牙缝中的蹦出满载恨意的词句,
“你的妹妹,朵莉,她失忆了。”
全场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房门外,无数的记者和摄影师,纷纷缓慢的转头,望向门口的艾尔芙。
一双双眼睛,一只只镜头,凝视着自己——宛如上古邪神的死亡之眼,让幼龄邪神艾尔芙笼罩在了难以遏制的,深深的恐惧中...
一秒后,人群如炸药般瞬间炸开,记者们不要命的疯狂向艾尔芙挤来——
“艾因顿女孩!有幸见到您本尊!请回答我!您是否还记得被确认死亡后几小时的‘死后经历’?!”
“朵莉小姐!您真的失忆了?!请问您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天使般的小姐!您是否真的受到了‘艾因天神’的庇佑?!难道‘艾因之城的传说’是真的?!”
“朵莉小姐...”
...
卡在狭窄门口的无数记者,朝自己拼命伸出摇晃的手,宛如要将她拽入地狱的冤魂,在惨烈的哀嚎!
艾尔芙毛骨悚然的后退着,双腿开始不自禁的颤抖,眼瞳因恐惧而不断放大,不断放大——
*噫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她尖叫着把食指插入齿间,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滴,嗒。*
...
女孩指尖的鲜血,轻轻的滴落在了医院的地板上——
*砰!!!!!*
病房的房门顿时轰然关上,扣上反锁;固定在地板上的急救台拔地而起,翻过女孩头顶,猛然堵在房门口;门口的无数水泥钢筋破墙而出,如蜘网般封死房门;病房内的仪器,设备,桌台,甚至一部分地板砖,全部如磁铁吸引般,射向病房门口,死死的堵在了门前。
混乱而疯狂,诡异而扭曲,上一秒干净整洁的病房被彻底破坏得一塌糊涂,陷入寂静的黑暗之中。
...
黑暗的病房内,暗淡而柔和的晨光透过病房的窗帘,微微照亮了破败的房间。
已经是早上了啊...
*呼...*
披散着凌乱的金发,艾尔芙轻轻吐出一口气,回过身,从地上捎起一张床单,走向病房的墙角,裹着床单,静静的缩在属于自己的墙角。
“好可怕...这个世界好可怕...”
邪神因恐惧而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晨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柔软的金发散发着微弱的阳光。
...
坠入凡间后,这个女孩就已经不再是邪神·艾尔芙,而是转生为了刚刚死去、名为“布兰克史贝丝·朵莉”的人类女孩。
看起来,朵莉生活在这座名为【天眼之城】的城市,她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女孩,人们称她为“艾因顿少女”,以看待外星人般的角度看待着她。
而艾尔芙,她的神力伴随她一起来到了这里,“恰巧”赋予了已死者生命。可惜的是,死去的“朵莉”这一身份对她只是一具空壳,她并没有关于朵莉的任何记忆。
所以,趁现在清净了下来,我要好好和她聊几句了。
“咳咳,艾尔芙,听得见吗?”
我的声音让艾尔芙微微一颤,吓了一小跳,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不动声色的问向我:
“...你是谁?从一开始就听到你在我耳边说话。”
“‘我’?”
我沉默片刻,向她表示自己的身份:
“我是你的【命运引导者】,艾尔芙女王。我的任务是引导你,完成自己的使...”
“我是问你是谁,你在哪,我好杀掉你!我受不了一直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我耳边说话。”
“不,不不,艾尔芙女王,你可以杀掉任何人,但你杀不掉我,请你冷静。”
没人可以杀掉我,毕竟我可是“叙事者”。
但是...该说不愧是邪神吗,在天界经历如此多杀戮的她完全把杀人当作了家常便饭。看来,还是得花点功夫想办法和她好好交流啊...
“你想要找回自己的‘血牙’吗,艾尔芙?”
我抛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诱饵。
“血牙...?!”
艾尔芙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帮助你找到自己的血牙喔。”
“真...真的吗!请告诉我该怎样做!拜托!——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对吧?切!你骗不了我!天上才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听。”
说完,艾尔芙用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堵住耳朵可没用哦,我可爱的女王。”我在她耳边调侃道。
“烦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艾尔芙朝空气挥了挥小爪,“我不想要什么血牙,你能透露下杀掉你的方法吗?非常感谢!”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艾尔芙?”
“我知道我在哪,不用你告诉我...”
“你在梅尔族管辖的‘某个凡界’中,艾尔芙,你出不去的,你应该知道。凡界和天界之间的‘门’是单向的,梅尔人可以从天界上下来,但你永远不能从凡界出去。”
“那...那又怎样?我自己会想办法。”
虽然嘴上逞强,但显然,这个问题难到了艾尔芙。
“我知道你在哪个‘凡界’,而且,要怎样通向其他凡界,甚至通向天界——我都清楚,另外,向你透露一个小秘密:”
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道:
“梅尔众神们已经开始满世界搜查你了喔,不出几天,他们就会发现你,一旦被发现,而且不知道怎么逃出去的话,迟早会被困死在这里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艾尔芙紧紧皱住眉头。
我对她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她现在开始重视我的话了,毕竟我显然知道得很多。但是...伴随着重视的,必定是更深的警惕。小猫般的艾尔芙就是如此。
所以,要让这只小猫乖乖听话,我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艾尔芙,听好了,”
我郑重其事的说,
“如果你真的想从这里出去,就听我的话,千万要按我说的做,”
我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嗓门,悄悄的尖着声道:
“——杀掉你见到的所有‘人类’!亲人,朋友,陌生人,一个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