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的废弃汽车挡住了道路。有的侧翻着，有的车底朝天，有的燃烧殆尽只留下了外骨架，附近的地面到处都是尸体。而这些尸体貌似都是已经死透了的，并没有复活过来。
“主人，我们只能到这儿了。”
“是啊，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前进了。”
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直径比较狭窄的巷道，路标上写着“尼仁街”三个大字。
“冰，我不认为我的判断是准确的。所以，接下来，我不确定究竟会遇上什么...”
“主人。”冰用双手把辛天材的左手捧起来像似饱含真情，实际上却冷若冰霜地盯着辛天材的眼睛。“无论主人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主人的身边。”
辛天材一时语塞，用微笑代替了他的谢意。
“尼仁街”属于商业街。
两旁销售各种商品的小店都敞开着大门，路道上空无一人。各种衣物，用品，食物等散乱一地。随风一吹，各种纸屑，轻薄物体漂浮移动，也扬起了灰蒙蒙的尘埃。
在这里，没有见到血迹的残留，也不见一具尸体、残肢。朝着任意一间门店里望去，十分杂乱货物，被推倒的货台，以及被烧焦的桌椅。
幸运的，在门口捡到一张C卡，里面也许还有一定点数数值。
“银行云端系统遭到了瘫痪，C卡的身份验证失效，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了。”呈现在辛天材脸上的喜悦顿时僵硬，发呆地望着拿在手中沾满灰尘的C卡。“它应该还有价值吧。”
盯着C卡上显示的数额，默默地将它揣入裤兜里。
“主人。有行动体。”
“在哪里。”
“就在前面。主人。”
话音刚落，几只怪物便出现在辛天材的前方视野中，在游荡着。好在辛天材先发现了他们，连忙躲在了门柱后面，距离也比较远，并没有被察觉到。但这足够说明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会非常危险。
“主人，让我去干掉它们吧。”
“别冲动。跟我来。”
这条街上的左右两边还有许多小岔路，更加地狭窄，向身体两旁撑开双手的距离都不够。
“把周围的怪物位置都告诉我吧。”
“明白了，主人。”
越是窄小的小巷，一旦遇到危险，几乎很难脱身。也很难确定这条岔路里会不会有静止不动或者移动缓慢的怪物，而无法被冰的听觉感知捕捉。
“主人！有行动体在靠近。很近...”
从机械复合钢板的墙面发出“咚咚”的敲响声，放肆挥动的多条白色肢体划过，持续高频率刺耳的尖音。一个五官不全，腐臂烂腿的尸体突然从角落里钻出。脑袋朝着辛天材扭去，下一秒则像是见了猎物一样狂奔追去。
“这边。”
带着惊慌的话语脱口而出，辛天材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躲进了一间服装店。灯光四溢，杂物满地，散落着各种款式的服装。
能够从挂着服装的衣架杆挨着地面的缝隙里看见两双鞋子，店里安静得连一根羽毛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能够听见。
充满粘稠的脚步声缓缓入耳。在怪物的视野中，并没有看见它的猎物。
直到任何声音都彻底地远去。
辛天材趴着身子，从下面的缝隙中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保持着警惕，推开一点，探出半个脑袋探视。
好几只怪物都还围在外面，应该是因为那一只怪物发出的响声把其他的怪物都吸引过来了。
辛天材赶紧缩回脑袋，用眼神告诉了身后的少女，两人静悄悄地躲进一间像是仓库堆积满了盒子与纸箱的房间里。
“主人，抱歉。”
“为什么道歉？”辛天材疑惑地问道。
“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而导致现在这种局面，主人。”冰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感到愧疚。
“当初把我救回来是只有你一个人吗？”辛天材忍不住反问道。“我想也应该不是，就算你知道了我家地址，你肯定也不知道怎么走吧？”
“主人，你说得没错，还有芙月。”
“果然，亏我在她生病的时候还替她感到担心。”辛天材小声自言自语道，接着用温和地语气告诉少女。“没事的啦，要感谢的是你啊。冰，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也就不会活到现在。还让你跟着我冒死去救一个人，明明自己都救不了，感觉挺好笑吧。”
“主人，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冰抬起头，冷淡的面孔里像是充满了一丝好奇心。
“这个你就没必要去知道啊啦。”
辛天材轻轻笑了笑，笑容逐渐凝固，表面沉默了下来。
死，是怎么样的感觉呢。他也想知道啊。是在被所有人遗忘的那种感觉吗？就像自己从未存在过的那种感觉...
“先不说这些没用的。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辛天材打断了他的任何杂念，继续解释道。“就和之前一样，杀死它们，只会引来更多同样的怪物。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那种怪物能不能与同伴通讯，但不管怎么说，杀掉它们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尽量绕开它才是最好的办法。再是之前得出的结论，那些怪物在黑暗中就是一个瞎子，但听觉会变得异常的敏锐。”
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辛天材的说法。
“让我想想。”辛天材抓了抓脑袋，整理好凌乱的思维，再一次说道。“利用声音把它们引开，这是最好的办法。其他的...暂时还不清楚。”
“我知道了，主人。”
辛天材稍微地让自己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后面的纸箱上。没想到是个空心的，压瘪了纸箱，屁股狠狠落地。
“好痛。”跪在地上的辛天材露出惨烈的尬笑，一只手顺着地面摸过去，撑地而起，可手掌却好像是压住了十分冰凉的物体。
凭着感觉，这个形状...是一把手枪。
冰盯着他手中的枪支机械地眨了眨眼睛，扫描出枪支的结构以及材料，并将数据记录保存下来。“主人，这是一把老式的军用武器。”她告诉辛天材。
这早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武器了，辛天材自然也认不得这是哪种类型的武器。不过同现在的能量枪差不多的形状。他尝试几次取下了弹夹，里面已经没有弹药了。
“历史书上看见过这玩意儿，好像它的弹药是一种叫子弹的东西。”辛天材拿在手中上下量了量。“还挺沉重的。”
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呢，居然找到一个老古董。即使没有弹药，带着了身上也不碍事，只是怀有一些疑问。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说完，他四周观察着，用手扒了扒箱子。也没能找到什么显眼的线索，倒是翻出了一堆布料。
冰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全身上下沾满着血，直勾勾地盯着辛天材。辛天材回望了少女一眼，顺手丢给少女一条手帕。
“冰，身上可是有一股血腥的腐臭，稍微清理清理吧。”
少女安静地从辛天材的手中接过手帕，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一段时间后。
“冰，外面的那些怪物走了吗？”辛天材终于忍不住问道。
“外面任何没有动静。”少女确认后回答了他，又连忙接过下句。“主人，可是...”
“停着不动的那些怪物吗？你是想这么说的吧？”辛天材打断了她的话，把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了整理。“这个问题的确稍微有些棘手。”
时间不知道还够不够充足，如果晚一刻说不定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辛天材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这种担忧，在他的心里呈现得非常清楚。
“主人，你说的那个女孩，她还活着吗？”
“不知道。”辛天材眼神凝固着摇了摇头。“但，我也要去救她。”他压着眉头，挺着鼻孔，语气里带着坚定，
打开一条门缝，偷偷观察着外面，视野中没有看见任何异常。撤回身来，坐在地上。“再休息一会儿吧。”轻轻闭着眼，回忆起和冷小雨两人被困在小卖部的那个场景，现在想起来都还挺尴尬的。“冷小...雨。”他微微张嘴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冷小雨的模样，这种感觉一定就是“喜欢”了吧。“等着我。冷小雨...”
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已弄丢。他抬头望向冰，问道。
“冰，过了多长时间了。”
“主人，只过去了3分钟。”冰的眼球晶体中出现一串数字，接着将时间告诉了辛天材。
“那好吧。是时候继续行动了。”辛天材站起身来，走近门口，一点一点推开门，目光扫视着周围，确定安全后，轻手轻脚地穿过服装店，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等等。”辛天材忽然停下了脚步，仔细想了想，在这栋大楼的中上层停车平台，那里一般停放的有飞行汽车，如果乘上那个的话，就不用冒险从地面上走过去了。
可是也不确定那里是否还有完好无损的飞行汽车，能否身份授权。
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都要有一些时间来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