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楠本就是无心的随便一说，但艾琳总是能给她想不到的答案：
“我的确用脚玩过游戏。”
“哈？”
自己胡编的随口一问却得到了艾琳的肯定答复，云墨楠自然是要表现出一点震惊的。
“有的时候两只手都忙不过来，只能用脚玩。”
虽然不太清楚艾琳口中的这个“两只手都忙不过来”到底是指的忙什么，但云墨楠有很大的预感，应该是在她忙着收割人类灵魂的时候。
“但我还从来没试过用脚玩这个游戏。”艾琳补充道，“至少我不记得了。”
“问题不是这些。难道你自己就没感觉吗？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连两只手都会感觉不够用。更别说只用脚来玩了，这样怎么可能能和别人对战啊！”
“我以为我是可以的。”
艾琳似乎也不太确定她到底能不能做到用脚打RTS游戏。
“如果你要这么做的话，至少我也得让出一只手。”
“嗯？”
“把我的左手和你的两只手绑在一起，然后你再用脚来和我对战。”
至于为什么不是分开捆上而是要把两人绑在一块，这其中的缘由云墨楠自己也说不清。
但不知怎么，云墨楠就是想要这么做。哪怕顶着可能会被艾琳讨厌的风险，也要强迫自己说出这个想法。
多多近距离接触可爱的童颜巨R女孩子，才能发自内心地从精神层面了解她们，才能更好地创作出更具有灵魂的画作。
云墨楠如是强行跟自己解释着。
“为什么要绑在一起？”艾琳不解地歪了下脑袋，“这样不会互相干扰对方吗？”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云墨楠同样也想问自己，但同时，云墨楠又莫名其妙地迫切想这样做。
“为了防止不守约定偷偷作弊！”既像是为了说服艾琳，也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云墨楠大声强调着自己的理由，“艾琳你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担心的，但我担心自己到时候会因为想赢，偷偷弄掉绳子，用两只手和你比赛。这样对你是很不公平的！”
“我并不认为这对我不公平，人类，我一开始就希望你用两只手和我比赛。”
“我认为！”
越是理亏的人就越是想在声音上盖过对方。
因此云墨楠的声音显得比艾琳大上不少。
“如果游戏不能公平进行的话，胜负也就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就按照我说的，把我们的手绑在一起吧，就当做是对我的监督了。”
“……”
艾琳无言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
“和我的手绑在一起会让你感到愉悦吗？”
又一次的语出惊人。
最要命的是，艾琳还又一次的说对了。
“唔！”云墨楠一时语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也不能这么说……”
“就像看到我的胸部一样。”
艾琳打断了犯难的云墨楠，替她作出了一个最为贴切的描述。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虽然否定得很果断，但云墨楠的大脑依旧处于蒙圈状态，以致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我同意把手和你绑在一起，你会感觉很好吗？”
“这个问题你刚刚已经问过了，我有点难以回答。”
聊天的气氛对于云墨楠来说，愈发变得尴尬。
“嗯——”
艾琳凝视着云墨楠的眼睛，试图理解这个人类的想法。
人类，一个女性人类，还是一个多年自闭、深入浅出的闷骚“居家闺秀”，这样一个复杂人类的心思，即便是让她最亲近的同类来揣测，也难以判断准确。
更何况艾琳还只是一个严重缺乏人类常识的死神呢。
她对人类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刚发展不过一百多年的电子游戏而已。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就这么做吧。”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嗯。”
艾琳点了下头。
“那太好了！”
既有对艾琳同意的喜悦，也有对自己不用再为怎么回答前面的几个问题而犯难的庆幸。云墨楠理所当然地表现得很高兴。
“我现在就去找根绳子。”
兴奋之余，如同唯恐艾琳反悔一般，云墨楠赶忙溜下椅子，准备出去找条绳子。
“不用了人类，”艾琳将两手背到背后，朝云墨楠伸了过来，“你把手靠过来就好。”
“嗯？像这样吗？”
依照艾琳的意思，云墨楠伸出左手贴在了艾琳的手腕上。
几圈黑色的布条凭空出现，就像艾琳先前凭空撕裂的上衣一样，将两人的手缠绕在一起。
“原来这也可以算作是衣服的吗？”
云墨楠不由感慨一句。
作为死神的艾琳可以随便改变她衣服的形状，然而这个所谓“衣服”的范畴，似乎和云墨楠所理解的有些不一致。
任何只要是出现在艾琳身上的布料都是可以当成衣服来看待的吗？
完全不遵循质量守恒，也不需要考虑材质或是位置的问题。
这样看来，这还真是一种便利的能力。
“这样好吗？人类。”
“至少目前而言，我并没有感到不好的地方。”
艾琳的手摸起来感觉非常柔软，甚至比先前摸过的那次感觉还要更柔软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两人要贴得更近的关系。
“那我们继续玩吧。”
艾琳转过身，抬起双脚将桌子上的键盘放到了地上。
因为手贴手的关系，云墨楠和艾琳两人在游戏的同时差不多还要肩并肩。
云墨楠本以为这样进行游戏最大的难度在于自己只能使用一只手，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于云墨楠来说，现在她所遭遇的最大麻烦还是在于难以集中注意力。
艾琳的身体实在太过柔软了，即便云墨楠自己也是个女生，对方这样柔软的触感也难免会令她产生一种醉人的舒适感。
更何况，这样接近的距离，不仅是体温上的温暖，就连艾琳轻微的喘息，云墨楠都能清晰感受到。
以这样的状态进行对战，光是准备阶段就让云墨楠有些坐立不安。
更别提待会还会进入紧凑刺激的对抗阶段。
估计这场多半也是会输掉。
只不过这回，云墨楠的心情应该不至于像之前几次那样如此挫败了。
“啊。”
准备阶段进行得都很顺利，直到艾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叹。
“怎么了？”
云墨楠扭头望向艾琳，问道。
“我疏忽了。”
大概是在向云墨楠表示自己的难处，艾琳伸出自己穿着黑丝的右腿，展示地张了张脚趾。
“我的袜子弄得我张不开脚趾。”
“哦，这样会让你按键盘很不方便是吗？”
“是，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脱掉袜子。”
哈？
尽管云墨楠心里对此其实非常乐意效劳，但值得庆幸的是（或者说令人失望的是？），她的感性此时还没有占据绝对上风。
“你不是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衣服的吗？你直接把这双袜子也变没不就好了？”
“不行，我并不能控制这双袜子。”
“啊？”
“这双袜子是诺依送给我的，她觉得我穿着它们很好看。”
诺依，又一个为云墨楠所陌生的名字。
就艾琳的言行初步推断来看，估计应该是她的死神同事或是朋友之类。
不过不得说，这个叫“诺依”的死神确实挺有眼光的。
艾琳穿着这双黑丝的模样的确很漂亮，也很性感（？）。
当然，如果她不穿而选择裸足的话，对于云墨楠来说甚至还可能会更有杀伤力。
可爱的小女孩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搭配黑丝啊。
来自云墨楠的主观暴论。
“所以，这双袜子是实际存在的，你不能把它们变没，需要我帮你脱掉。”
“是的。”
艾琳的回答很干脆，为此云墨楠不禁咽了口唾沫。
“为什么你不选择解开绳子然后自己脱掉袜子呢？你也能看到，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帮你脱袜子其实也不算方便。”
光是和艾琳手贴手、肩并肩接触就让云墨楠感到如此不自在，如果再去做帮她脱丝袜这种涩气满满的事，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怎样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情感上很愿意，但出于理性角度的考虑，云墨楠还是尽可能地选择了拒绝。
“从时间上考虑，我认为这样是最节省时间的解决方法。”
秉持着“我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这样的态度，艾琳完全不经云墨楠的同意，直接转身把腿跷到了对方的膝盖上。
“一定非要这样吗？”
凝视着艾琳纤细的小腿，云墨楠只感自己脸上一片燥热。
“别浪费时间了，人类。”
艾琳的态度非常坚决。
“好吧。”
其实仔细想想，只是帮一个小自己差不多快十岁（看起来）的小女孩脱袜子而已，根本没必要那么小题大做。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带着有色眼镜，所以才看什么都是不健康的。
本来就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只要自己能静下心来，也就是碰碰人家的大腿，扒扒尼龙布料，一点一点地往下卷，最后再一口气扯下来——
算了，还是不要乱想那么多了。
什么都不想，直接上手去做才是最简单直接的。
云墨楠伸出右手，抓住了艾琳大腿上的丝袜。
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并没有云墨楠想象得那么难，事实上她几乎没犹豫多久就迈出了脱丝袜的第一步。
反倒是接下来，脱丝袜的实际操作难度，有些超乎了云墨楠的想象。
她从来没觉得，给别人脱丝袜会是一件这么难且这么累的事情。事实上她也从来没给别人脱过。
但这件事情的劳累程度实在超过了云墨楠的预期，以致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劳累感。
甚至这都让云墨楠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才会感觉这样。
“嘿，人类。”
啊？
云墨楠听到了艾琳的呼唤，但听起来却感觉十分遥远。
即便她的大腿明明就跷在自己的身上。
“人类？”
得不到云墨楠的回应，艾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再度试着呼唤了一句。
但是云墨楠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旋转，身体一片虚弱，几乎已没有维持睁开眼睛的力气。
“艾琳……”
视野逐渐模糊，但至少艾琳看起来还是听见了云墨楠的呼唤。
“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变得好重？”
艾琳沉默了一会，不知是不是会错意，以为云墨楠在说她重这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墨楠尝试回答，但嗓子里已经发不出声。
身体像是要崩溃一样开始往下倒去，眼睛也愈发地睁不开。
“嘿，人类？”
艾琳只是专注地盯着云墨楠，或许是在表示担心的意味。
尽管她的脸看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冷酷而平淡。
“嘭——”
大概是身体摔倒在地的声响，云墨楠已经不太能感受到痛觉了。
“人类？”
隐约间，云墨楠只能感受到艾琳在拉扯自己的温暖触感。
这是她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