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月五日,下午5:38

从都内电车中下来时,放眼望去,只有两个字会出现在心中。

杂乱。

不同风格的建筑就像是强行缝合起来一样并立在街头,伊斯兰风格的圆顶建筑旁边是罗马风格的餐厅,它的对面则是和风小吃店。

只不过杂乱并不代表毫无章法,就繁华程度来说比G区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是I区中心,也是趁着周六休息日的时候,刘舜飞来到了这里。

说到底,明明周五,也就是九月四日的时候就可以来,为什么刘舜飞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在本周周四,也就是九月三日,那一天的下午刘舜飞和同样在场的天步无跟着到警察局去做笔录,美名其曰为名义上的受害者,也就是刘舜飞讨回公道,用法律制裁打人魔。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当刘舜飞和天步无被分开到别室的一刻,前来询问自己的大腹便便的油腻地中海就用力拍了桌子,怀疑一个高中生和打人魔是一伙的,不然的话是不会知道他就是打人魔本人这件事。

看起来刘舜飞之前对于G区警察的预测非常正确,无能狂怒,坐吃山空,就连这次的事件都是由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解决的。

不过这些先不说。

刘舜飞当然是完全把审问自己的警察的话当屁放,坚持自己只是被找茬,正当防卫才发生这种事。而当然,由于刘舜飞引诱帕切斯特的胡同里没摄像头,警察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好在是先让天步无收集了一波证据,当那群油腻的家伙看到天步无手机的录像时,那表情简直比吃了蟑螂还扭曲,有意思至极。

“看来有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只是一个路过被找茬的高中生,而恰好那个人就是打人魔,而又那么恰好的有人暗中拍下了这一切,证明了我是正当防卫。现在呢?如果警官们还要坚持想抓一个替罪羊挽回面子的话,大可无视证据,甚至销毁它把我关进劳改院,不过万一事情败露的话被舆论抨击的可就不是我喽。”

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更何况还是三次连续的巧合。可惜的是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从引诱打人魔到重伤打人魔为止全部是刘舜飞的计算。现在,警察没有任何一个罪名可以名正言顺安在自己身上。

当然,那天从警察局出来后,被有名的莫里柯西记者抓住问了很多问题,大多都是作为打人魔事件的解决者,如何看待G区警察无能,G区政府却毫无作为这件事。她的目的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当然,也顺着她的意思,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也许某一天可以看见自己被报导在网上了呢?

在这之后,被天步送回家,自然少不了挨姐姐刘千冰的一顿臭骂,但她一边骂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刘舜飞的脸上抹药,搞得刘舜飞真的在愧疚自己让姐姐太担心这件事。

可能以后姐姐会贴自己贴的更紧。

在第二天打上小固定板,去学校时都听到了警察来校长室。但当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回去时,差不多可以确认这件事以及彻底结束了。

刘舜飞的事迹也传遍了学校,咏宛和索娅莉一个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另一个就像是失去哥哥的兄控妹妹一样,简直可爱到不行,回忆起来就和姐姐脸红的表情一样可爱。梅里特对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这个人好像有其他目的一样,问了关于我在打斗方面的一些问题,和帕切斯特打斗的细节等等。

所以,经过昨天一天身心的调养后,刘舜飞才得以如愿来到I区。

“22号路,369号楼。。”

因为自己肋骨骨裂的原因走路速度不能太快,所以刘舜飞只能像老大爷散步一样慢慢找着天步无告诉他的地点。

夏天下午阳光正挂在天上,虽然已经到了傍晚,但灼热的天气属实让人心情沮丧。

自己接下来要去见的可是称得上是幕后黑手的人物,万一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那只能祈祷自己的尸体能被找到。

嗯。。又或许说是一个漂亮的成熟女性也说不定?

在经过了像是夜店一样的地方后,有一座建筑的正面挂着三个字。

百事屋。

“这里的老板不怕被猩猩寄律师函吗?”

没想到在这里也有看过X魂的同好。

正好地址也是这里。

“百事屋的老板不是喝着草莓牛奶的帅大叔而是不知身份的幕后黑手吗?谢谢有被笑到。”

建筑的外观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朴素,通体暗黄,外加几点黑色。

看上去就不是个好地方。

甚至整座建筑只有二楼属于百事屋。

这布板真的不是模仿过来的?

进入大门,踏上楼梯,眼前出现的是一扇门。

就和普通家庭的大门一样,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到了住宅楼里。

刘舜飞深吸一口气,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中等大小的房间,一张桌子,两张张椅子,一台电脑摆放在座子上,一个沙发,沙发的对面是一台电视机,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而坐在桌子前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性。

先前的幻想已经破灭。

男人注意到了有人进入后,站了起来。

“啊啊,这可不好,想要取得他人协助时得先自己表现出相应的礼仪才行,如果这里是正常公司的话刚刚未经敲门就进入的情况可是要减分的。”

男人的声音中充斥着嘲笑,但是可以感觉出来这并不是他对刘舜飞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特点。

“不过,我这里也并不是普通公司,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而苦恼的小市民所开设的小店。我叫诗岛.普吉亚,到我这里来是想寻求什么帮助呢?”

“看你说着日语,但名字却不像日本人啊?”

“啊,我并不是纯粹的日本人,是一个混血,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韩国人,多亏这样我对于自己的外表还是很有信心的。至于名字,原谅我并不能告诉你真名。”

“当然,我能理解,毕竟是这样的工作,为了不让自己附近的人牵扯进来用假名是常态,这和我记忆中的某人一样。”

“那么?我可以怎么帮助你呢?虽然高中生来我这种地方能提出的要求。。。”

“让我们无视客套话,直接坦诚一点吧,普吉亚先生。”

刘舜飞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帕切斯特能知道我的名字就是因为你。”

诗岛.普吉亚看着刘舜飞,嘴角渐渐上扬。

“请坐,刘舜飞同学。”

刘舜飞坐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在普吉亚的对面。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的呢?”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和谁在一个班。”

普吉亚苦笑了一下,双手摊了摊。

“你不是日本人吧?虽然你说着中文,但还是保险起见。毕竟那个家伙已经把我的PTSD搞出来了,几天前直接闯进来把刀扔到我脑袋旁边,你得知道那把刀可以轻易切开水泥地。”

“那么沙布里.唐的刀果然就是从你这买的。”

“恭喜你说的正确。不知道那个小鬼从哪里知道我这里,在八月二十八日过来和我说要买一把刀,用来防身用。他知道我这里有比市面上质量要好得多的东西。不过刀子真正的来源吗,恕我保密。”

按照他那点身手来看,就算用那把刀子对上了帕切斯特,下场也只会更惨。

“先给我说说关于这里,伊维加的事吧,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

“这个开门红可有够劲爆的。”

“我只是被缠上了,只是正当防卫。”

刘舜飞随意得说着,他知道这谎话普吉亚不可能相信。

因为从头到尾,普吉亚都协助着帕切斯特。

诗岛.普吉亚看着刘舜飞的眼睛,说,

“既然你想知道,那这次就算免费,差不多已经有较长一段时间了吧,没想到还会有人专门到我这里来问关于这座城市的问题,虽然不清楚你是被人介绍来的,还是自行找到这里,亦或是你怀有某种其他的目的到来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毕竟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而我在回答你的问题。”

2. 九月五日,下午6:01

每周六的这个时间点莫里柯西都会来到G区的一家芬兰小酒馆休息。

这里有整座城市里最好的啤酒,以及芬兰的名产。

“欢迎光临。”

酒馆内的光头店长发出低沉冷静的声音。

莫里柯西坐到店长前面的桌子前,打量了一下菜单。

“来一杯马斯基酒,加一份蓝莓派和炒鹿肉,谢谢。”

“小姑娘不来一份咖喱蔬菜吗?你很久没吃过家乡的菜了吧?”

“我今天想吃芬兰菜,卡凯拉,满足我每周一次的愿望吧。”

虽然这里是芬兰酒馆,但是身为店长的奥尼.卡凯拉并不是只会做芬兰的食物,欧洲全地包括部分亚洲的食物都可以来这里品尝到。

周六的下午六点,虽然正好是饭点时间,但今天却没有什么人。

“每到周末愿意来我这个不好相处的老头子的店里的人只有你一个了,小姑娘,你的马斯基。”

“因为我就是趁着没人才来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远离报社那群烦人的东西,趁机清净一下才是好的选择。”

莫里柯西喝了一口端上来的酒,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紧闭双眼,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唔——真刺激。”

“说说你的报导,我记得你采访过那个解决无差别伤害事件的小鬼了。”

奥尼.卡凯拉手里一边制作着莫里柯西点的食物一边搭话。

“是啊,一个高中生独自解决了困扰G区警察一个星期的问题,有了这则报导舆论就能更有效地整改警察的风气,说不定还能做出更大的改变。”

“我记得犯人是个练家子,那个小鬼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比起犯人算好的,究竟是下手多狠才能把一个人打成那个样子。”

莫里柯西在九月三日采访完刘舜飞后,前往犯人所在的医院。

只不过似乎无法采访犯人,据医院方面所说,犯人的肋骨一断三裂,横膈膜破裂,左臂折断。在恢复意识后仿佛僵尸一样,除了紧盯着天花板就是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而现在,犯人在接受最低限度的治疗后,被遣送进了警察局。在起诉到法院,在法官判刑之前,由警局进行拘留。

“只不过。。”

“怎么?”

“那个学生好像知道我采访他的目的,他给我的回答正是我预想的抨击警察局无能的最好证词。”

“难道不是他想趁机火一把?”

“谁知道,不过现在也不在意这些了。听说A区总政府现在派遣了新的警察局长,打算这两天将G区警察局重新整改。”

“希望新警察局能够把那个叫【冰灵飞】的暴力团体端掉,多亏了他们我有几个常客再也没来过。”

“说到底暴力团体代替警察变成义警本身就很离谱,多亏了G区的无能,民众都认为他们比警察靠谱,甚至有人说出G区不需要警察这种话。但警察变的无能也是因为他们。我也希望这样的团体赶快消失,让民众认清事实啊。”

“记者的正义感真是不得了,你的鹿肉和派。”

散发着热腾腾蒸汽的炒鹿肉和如同蓝宝石一样的蓝莓派摆到了莫里柯西的面前,香味刺激着味蕾。

“这座城市总是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

奥尼.卡凯拉停下手里的工作,点上一支烟。

“比如上周有一个阴沉着脸的家伙,什么都没点,替身旁的两个上班族付完钱就走了。”

“我只是希望能够过上好日子才拼命的取材,采访。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嘛。”

然后刀子切下蓝莓派的一块,

果酱喷到了隔壁的桌子上。

3. 九月五日,下午6:01

“那么,伊维加,听起来真是个好地方。”

“只有不被接受的人才会来的地方,不觉得莫名浪漫吗?”

“告诉我,你来这里多少年,接了多少活了?”

刘舜飞将整个身子放松在椅子靠背上问道。

“你想从我这套出什么东西?”

“哦,很抱歉让你误解了,事实上我根本不需要套出什么。”

刘舜飞掏出手机。

“和我加个好友怎么样?就当交了个朋友,没准我还会找你帮些忙什么的。”

“很不错,下次开始我就要收全额报酬了。”

手机中传来“咚”的一声表示操作完成。

“哦对了,你电脑技术真的强,能直接通过数据库了解到我的名字,想必很多人会看重你这门技术付钱请你帮忙吧。”

“任君想象,原谅我不能把客户的信息告诉你。”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普吉亚稍稍皱了皱眉头。

这个小鬼到底在说什么。

自己明明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电话要接。

“3次。”

“什么?”

“在我进入这房间到现在,你看你左手边的电话一共三次。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某个人谈吧。”

刘舜飞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在电视机前晃荡。

“我本来想的是,帕切斯特伤人目标的标准并不是那么容易到达,但是他在短短几天内却非常顺利地找到了符合标准的人物,第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巧合不会出现三次或四次。”

“也许这次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你这个协助者又可以完美地了解到他的行踪,监视警察的进程,告知逃跑路线?如果目标是他所定下的,那么为什么在行凶前,监视摄像机却完全没有拍到可疑的行踪?就我和帕切斯特打了一架后的观察来看,他可不是那种会做好万全计划的类型。”

普吉亚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双眼一刻不停盯着刘舜飞。

“然后再一想,帮助他的人又会获得什么好处,但可惜的是,前提如果是‘协助他的狩猎’这一点,我看不出对你有任何好处。”

“当然有,好处当然就是我觉得很有趣。”

“啊,你又想误导我的思维,普吉亚先生。会冒着被反侦察的危险帮助那个蠢蛋的人只有不顾自身安危的疯子,但是你,普吉亚,就我对你的观察,你靠兴趣,本能行事,但行为的结果必然要产生的是对你实质的好处。你虽然狂,但不疯。”

诗岛.普吉亚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那么,只要把前提改变就好,并非是‘诗岛.普吉亚协助帕切斯特进行狩猎’,而是‘帕切斯特协助百事屋进行委托的完成’,你们并不是协助关系而是利用关系。既然这样,违和的地方就全部解开。你首先将自己确定的名单中筛选出符合帕切斯特标准的人选,再将摄像头角度,受害人所在地点,将这些告诉帕切斯特,并监视着警察的动向,毕竟G区是这个德行,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根本不需要想的太复杂,如果思考的根据,问题的前提无法进行分析,就换个角度看。

诗岛.普吉亚依旧看着刘舜飞,刘舜飞也看向了普吉亚。

“而帕切斯特所导致的随机伤害,打人魔事件的热度,也成功掩盖住了其他的某些东西。”

“。。说说看?”

“你给帕切斯特名单以外的人,你接到的真正的工作。让我猜猜,你接到的工作是使某些特定的人失去社会自主性,也就是变成废人。帕切斯特的事情刚好掩盖住了因事故失去后半生幸福的人们的事,只不过那些事故同样是你伪装的。”

几天前自己看到新闻的时候,顺便也看了看之前日期的报导,而当然,某地区发生车祸,某地区发生意外坠楼这类新闻也被刊登在上面。

说到这里,刘舜飞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普吉亚从先前的皮笑肉不笑,转变为看着让人胆颤的微笑。

“所以我才说,我根本不需要套出什么,因为你所做过的行动,会把原本的事情告诉我。这是我受过的教导。”

普吉亚的手靠近桌子下方。

在那里,还有一把与沙布里相同的刀。

如果这个小鬼说出来自己的雇主是谁,这里可能就需要善后处理了。

事到如今,普吉亚并不怀疑这个小鬼可能会通过某种方式了解到谁雇佣了自己。为了保密封口,到哪个时候自己不得不出手抹杀他。

他看准了刘舜飞转身的时机——

“啊,对了,如果你想要用你桌子下面的那把刀冲过来捅我的话,最好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比较好。”

“!”

刘舜飞稍稍转过了头。

“唯一知道我会来这里的只有天步无,如果我失踪,你觉得他会第一个想到谁?你应该很清楚他会做什么才对。”

诗岛.普吉亚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何心里泛出了笑意。

“哈。。。真是个了不得家伙,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天步无那个小鬼会因为那把刀差点伤了你过来找我,也对,毕竟能和那种怪物手牵手作朋友的家伙能是什么正常人。”

“。。。那么,今天打扰了,普吉亚先生,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我会联络你。”

“等一下,刘舜飞君。”

称呼改变了,普吉亚叫住了正打算走出大门的少年。

“既然你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你还要故意过来?”

听到这句话的刘舜飞停在了原地,

他摸了摸脑袋,稍微想了想。

“因为兴趣吧,和你一样普吉亚先生,和你一样。”

然后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

独留在房间中的男人放声大笑出来。

笑声并非是带有某种刻意的感情在里面,

而是纯粹的,像看到玩具的孩子一样。

在这时,男人手边的电话响了。

“嗨,这里是百事屋,上到帮助老奶奶过马路,下到抹杀路边的流浪猫,只要给钱,一切都可以谈。”

“你听起来好像很高兴,百事屋的。”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男人的声音。

“啊,阿尔瓦罗.费尔南多先生,恭候多时了。”

在说话的同时,普吉亚拿出来一份文件。

上面全部都是人的名字,住址,以及照片等信息。

“我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普吉亚一页页翻着纸张,划掉名字。

“还请放心,如果还没有办完事的话我是不敢接这个电话的,毕竟做生意信誉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可不像因为撒谎被沉进大海里喂鱼。”

“放心?你让我看着你找的同伙被登上报纸,又看着这个同伙被某个高中生解决,你让我对这件还不如母狗拉出的屎靠谱的人放心?”

“啊哈,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黑手党领袖,情报量果然丰富。”

“别特么和我笑嘻嘻的,被抓住的你的人,尽快给我处置了,否则你别想拿到钱。”

“关于这件事,其实您根没必要担心的。”

“如果你想早点升天的话,可以继续和我扯淡。”

“我是说真的,我有在这种事情上开过玩笑吗?”

“你一直在和我开玩笑小伙子,你要认识到这不仅仅是断手指就能解决的。”

“如果你确认我在开玩笑,可以立刻过来抹我的脖子,阿尔瓦罗先生。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普吉亚看着电视,露出了嘲笑。

“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这里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地方,阿尔瓦罗先生。我来到这里将近十年,在这期间我没有一次感到过失望,不管事情向好处发展,还是坏处发展。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这种不可控力,我想才是我笑出来的原因。”

就天上的烟花迸发出的光芒无法保持在某个特定的方向一样,某个人做出的行动,也无法确保行动会催生出什么结果。

蝴蝶在北方挥了一下翅膀,南方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雪山上的人放声高歌引发雪崩,雪山下的人因为雪崩哀嚎痛哭。

“。。。尽快解决。”

男人说完这最后一句,挂掉了电话。

但是普吉亚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有没有人听,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那种程度的疯子存在,一头扎入事件危险之中只是为了体验活着的刺激感,感受新鲜的腐臭味带给自己的冲击。啊,我当然不会怀疑你的话刘舜飞。”

然后,这个看上去不正常的男人站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双十展开,仿佛接受神谕的教徒。

“你永远想不到你的行为会催生出多少后续的事情,会发生多少故事。我想观察,想观看,因为我同样无法确定,但未知的事才更让人心情愉悦,感到快乐。你是一个在我之上的疯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房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精干的人进入。

“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看到了未来,亲爱的搭档,亲爱的瓦西里。未知就像不知道口味的月饼,只有一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在实际认识前不可能知晓的东西。”

普吉亚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拍着名为瓦西里的人的肩膀。

“所以你怎么回来了?”

“警察局来了个新任局长,他把旧G区警察局的局长替代,我姑且还没被看出来,但他把你买通的那个警察局内应给撤职了。”

所以,看来你的事实并不是完全正确,因为我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刘舜飞。

“那么,愉快开心的新故事就要由某人的手写下第一笔。”

是悲剧?是喜剧?是男人?是女人?是人?是鬼?是怪物?是疯子?

四散的烟花将产生连锁反应,

连锁反应将在不同的时间,回应到每个相关者身上。

4. 九月五日,下午5:53

对于瓦西里和他的内应来说,这是一个没有预想到的紧急状况。

在核导弹警报来临时,地表上的人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寻找就近的地下室,或者对着即将升起的第二轮太阳竖起中指,争取让后人可以看到自己留存在墙上的痕迹。

和那个道理是一样的。

在一名年轻警官跑到办公室大厅大声说:“从A区来的特派警官来了!”的那个时候,他口中那名特派警察就已经带着一名女警察进入了大厅。

“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包括你们那个整天对着电脑打飞机的蠢货局长。”

“你在说什么啊!突然跑到别的地区拽这么大脸你以为你是老几?!”

居高临下的态度当然会闹出不愉快,看上去资历较大的警察嘴上还沾着甜甜圈的残渣,站起来不满地反驳。

而按常理来讲,在这个看上去非常糟糕的场面中,第一个带有情绪波动的人通常可以与第一个受害者画上等号。

眼前这个人身高接近一米八五,胡子茬布满下巴让他的脸看上去有股硬汉的感觉,与他对视的感觉像是老鹰在盯着自己,操着一口英腔和那生发剂都救不回来发际线明示着这个人来自英国。整张脸看上去和某个好莱坞演员有神似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

从A区而来的警察指着反驳他的人问道。

“啊?我。。我叫威廉.杰斐逊。。”

“好,杰斐逊,我来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加斯汀.克鲁斯,是A区总政府为了代替这里那个连区区伤害事件都解决不了的成天抱着甜甜圈啃的肥猪而特派下来的特搜警察官。而现在,我要告诉你杰斐逊,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贝姬,把这个人记下来按照退休处理。”

听到长官的指示后,全身裹着制服的红发女性在她手中的报告表上开始写了起来。

“好的,威廉.杰斐逊先生对吧?关于您的离职理由我会按照退休处理,至于离职补偿以及退休金问题,我会在近日拨打您的手机和您进行联系。”

“喂,等等,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

贝姬眯着眼睛微笑着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你们是特派过来的,也没有资格和权力不明不白地开除我这个为G区安全做出这么长时间贡献的人!”

“不明不白?”

听到这句话加斯汀转过头来,用那双和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威廉.杰斐逊,这让他止不住地慢慢后退,在碰到椅子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有资格开除你。威廉.杰斐逊,职业生涯中两次擅离职守导致同事受伤,以自己年纪大为理由转到情报厅,而后因为情报收集不足,执行力下降而未能及时派出警力,直接导致暴力团体【蛇眼】直接造成G区三十名平民受到重伤,而在那之后又未能追查到与【蛇眼】进行冲突的另一个暴力团体【冰灵飞】的任何情报,使得市民对于公安机关的存在价值表示怀疑。甚至连那个惊动了A区的【八合堂】的毒品贩卖事件都没能进行正确的情报追踪,还让不明团体解决。诸如此类的记录在你们这个所谓的G区警察局里数不胜数。你想继续啃你那和布鲁克林路边摊一样劣质的甜甜圈?那我就把你安到另外的养老院啃个够。啊对了,在几天前的【打人魔】事件中,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替你们解决事件的小鬼当作替罪羊来掩盖你们无能的事实?”

鹰眼的男人将眼前警察的“罪状”一条一条罗列出来,将他怼的哑口无言。随后,加斯汀用全身的力气踢翻了身旁的办工桌,上面的文件在空中飘舞。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真正地生气了。

“不止这个倚老卖老的混蛋,你们全局,每时每刻做了什么事我都有记录,而看了记录,我知道了一件事,想要重新拿回G区警察的威信,夺回民众的信任,就必须进行大扫除了才可以。必须得把肮脏的寄生虫全部用滚水冲走,让警察局更新换代才行。”

加斯汀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全警察局的注意,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动静。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助手贝姬警官打开门进入了局长办公室。

准确来说是踹开。

“噫——!”

满脸油腻,大腹便便的警察局长像是看到了恶鬼一样,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而后,加斯汀将一张纸拍到了桌子上,这又将眼前的局长吓的一激灵。

“我不会问也不想问为什么这里会在你的带领下变成这副德行,这是总政府发下来的移交文件,最终正式版本,没有协商的余地。而我被赋予在新生G区警察局在建设完成前对于旧警员的绝对裁决权,我要留哪些人要轰哪些人全都按我办法来。现在,唐纳德。”

像是要吓死别人的架势,加斯汀忍着反胃敢靠近名为唐纳德的男人的脸。

“给我,滚蛋,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

然后,身材圆润的“前”警察局长,在急匆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踉跄着逃出来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你火气太上头了加斯汀,小心你的血压,下次体检时候医生又要强制你住院治疗了。”

“该死的,你还有润喉糖吗?声音压的太低嗓子疼。”

“给。”

加斯汀从贝姬手里接过了柠檬味的糖含在嘴里之后,凉且酸的味道回荡在嘴中,同时也让他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下来。

要做的事情摞起来和山一样高,人员的调配,新制度的制定,目标方针,详细的指派,人才的补充。新上任的局长不得不去考虑这些问题。

“那现在要做什么呢?”

站在身边的美女警察问道。

“现在。。先去把害虫揪出来,那个在【打人魔】事件里一直在给某人提供警方实时信息的家伙,想来也是在监控处或者信息监察部门的家伙吧。先按方法来分辨,然后把确定的那个人以共同犯罪的名义进行审问,查出来他到底在给谁提供情报。之后还要审问转移过来的犯人,进行起诉。。”

尽职尽责的全新局长生活,从今天开始。

不过,这样的话今天可调配的警力可能会下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5. 九月五日,晚上8:58

此时的警察局正在进行数量庞大的更新换代工程计划,对于在两个小时前转到此处看守所的犯人,帕切斯特的处置,血气方刚的英国硬汉是这么说的:

“先把他扔到这块的看守所里面去,监所处的家伙不至于无能到连一个行动能力和残疾人一样的家伙都看不住的程度吧?”

总之就像这样,两名年轻的监所警察拿着警棍站在关押帕切斯特的房间前,时不时可以听到里面传来豹子一样的换气声。

虽然只有两个人在看守,但身处警察局地下一层的看守所布置有5个以上的监控摄像头,就算没有这两个看守人员,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犯人劫持出去。

“你不觉得有点吵吗?”

年轻的警官歪头向他右侧的搭档搭话。

“确实吵,到这都能听见新上任的加斯汀局长的狮吼功,那个人到底对这里有多不满啊。”

“也不怪他,实际上和我们同期的一个人在打人魔事件最开始的那一天就想要主动去寻找线索,看能不能尽快抓到犯人,结果就被前局长以会造成警局损失为理由限制了行动,还说什么‘这种事放着不管早晚会解决’这样的话。而且加斯汀局长今天还揪出来一个被别人收买传达警方情报的的家伙,正在上面接受审问呢”

“寄托希望给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怪不得这里风评这么差,理由应该在加上一个腐败才对。当初当警察的想法就是减少犯罪率,慢慢的我也已经感觉责任什么的吃屎去吧,老老实实过好每一天就完事了。”

“你这话被听到可是会立刻开除的,局长也换了,从今天开始就努力改变自己吧。”

楼上的办公室大厅处依旧响彻着加斯汀怒吼的声音以及缭乱又沉重的脚步声。被安排的新工作或者职位的人应该正十万火急地熟悉着岗位,确认着职责吧。

把正确的人才用到正确的地方,刑事科,交通科,治安科,署下的派出所,巡逻队,信息科,法医部门等等。在交付新的职责之后没有预习时间直接上阵,实战就是最好的练习,恐怕是引用了这句话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房间内的帕切斯特依旧没有什么大动静,两个看守人在正式安排结束前恐怕都要站在这里。看起来今天又要彻夜履行自己的责任了。

由于这里没有钟表,两个看守警察也没有带手表或者手机,所以并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不过在楼上一片嘈杂的声音中,有一个脚步正在向楼下的这里走来。

“你们两个。”

一名戴着警帽的警察来到看守房间前。

“晚上好,辛苦了瓦西里警官。”

“辛苦了。”

“别这么拘谨,里面那家伙怎么样?”

名为瓦西里的警察一边询问着情况,一边看向小窗户。

里面的人左手打着石膏,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依旧没有异常情况,还请放心。”

“那就好,你们两个先上去吧,新来的局长貌似要了几个人要把他们转到刑事科去,有你们两个的名字。”

瓦西里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在那个肥。。。前局长的手底下熬出头了,以后就好好努力吧。这里就让我看着就行。”

主动揽下工作的长官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很有可能是单纯地为部下着想,对于这一点两个人并没有想太多。

“那就谢谢长官了。”

“说实话一直站在这里腰都疼了,也不知道局长什么时候才回来审问这个犯人。”

年轻的警官们解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企图让它们变得有活力起来。瓦西里微笑了一下说:

“辛苦你们了。”

对着眼前的长官敬了个礼,把钥匙交给瓦西里后,小步快跑上了楼梯。

“。。。”

瓦西里看着楼梯的方向,待确认两个人已经完全离开了这一层后, 他又看了看房间内部。

“都怪那个被买通的蠢货,轻而易举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搞的我这边行动难度增加不少。”

愤愤地自言自语后,瓦西里用手指敲了眼前的门三下。

“咚,咚,咚”

手指与钢铁之间的响声让内部的帕切斯特有了反应,他看向了前面。

“哼,有反应了?可惜的这不是为了引起你注意力才这么做的。”

手指敲门三下后,瓦西里不顾在监控摄像头的暴露下,打开了铁门,进入了房间。

“?。。”

帕切斯特虽然没说话,但覆着药的脸充满了疑惑。

“想问为什么在监控摄像头下打开了门?我不是说了刚刚并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这么做的吗?”

那也就证明,敲三下铁门是给别人看的,也就是某种讯号。

那么除了帕切斯特,能看到这个讯号的只有看着监控摄像头的那个人。

不要忘了,瓦西里是电脑技术非常强力的百事屋,诗岛.普吉亚的同伙。对于他来说,秘密黑入这里的摄像头并不被察觉到在现阶段是轻而易举的吧。

而在讯号过后,如同商量的一样,普吉亚将会把这里的监控映像处于循环状态。

在加斯汀来之前这里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而现在又处于警察局最繁忙的状态。虽然在G区警察局完全被整改之后,黑入这里就将会很困难,或许是根本就不会对这里有所动作。不过能利用的东西就用到最后一刻。

“居然真被那家伙说中了,马上就有委托到来。该死,这样我花了几年时间潜伏起来获取情报的身份不就没用了吗。今天过后恐怕就不会来这里了吧。”

百事屋接到了某个委托,而内容则是将【打人魔】事件的犯人带到委托人指定的地点去。

想到警察的身份以后就没用处了,瓦西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反正现在他也没有反抗能力,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用刀子顶着他吧,以防突然被反咬一口。

瓦西里抓着帕切斯特的胳膊把他拉出了房间。

“但有些麻烦了啊。。”

在抓着帕切斯特上楼梯的时候,一层的大厅依旧有嘈杂的声音,大多数警察依旧集中在那里,和蚂蚁窝一样乱。

虽然地下的监控还好说,但一层的情况并没有和普吉亚商量过,瓦西里不由得咒骂之前的自己。

也不知道普吉亚会不会看到这里的情况帮助他。但他不报希望,那个人很可能只会带着“感觉很有意思所以就不管他”这种想法在电脑前看着。

趁着混乱带出去也行,但自己一个人没问题,问题是手里抓着的犯罪者。而且没穿警察制服的人被一个警察抓着走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把全警察局的人都引过来就麻烦了。

“嗯?怎么了?”

可以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同时能看到的照明设施不自然地闪烁。好像有人在不停快速的关开电闸一样。尽管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这个现象吸引了全警局的注意力。

然后。

“邦”

将夜晚的建筑物从黑暗中隔离开来的照明设施,完全失去了存在感,处于罢工状态。

全局被黑夜吞噬,大厅的人一时间内陷入了恐慌状态。

就这点程度都能吓着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臭鱼烂虾啊。瓦西里在心里想着的同时,抓住这个好机会,带着帕切斯特在黑暗中向出口走去。

灯泡并没有炸裂的现象,那只有可能是有什么人对供电系统做了什么手脚。

“那家伙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在对待工作上不会那么不正经。”

随着瓦西里渐渐靠近出口,他抓着的帕切斯特也开始有了些许反应。为了不让他挣脱自己一个人跑掉,瓦西里用刀子顶到他的后背,示意他别想趁机逃跑。

然后他听到,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加斯汀下了检查电源状况的命令,接着,就在瓦西里把帕切斯特塞到后备箱的一瞬间,警察局便恢复了灯火通明的状态。

他们恐怕要在将近4个小时后才会发现,原本应该关押的犯人已经消失,监控室的人什么都没发现,两名年轻的警察也会因为擅离职守而被开除,一名警官行踪不明。

到最后,新生之前的G区警察局依旧全盘皆输。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现在被一个穿着像警察的人塞进了轿车的后备箱,行驶途中的颠簸让他的脑袋在后备箱中磕碰。

在恢复意识后,帕切斯特就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回想起来自己能到这个下场全都是因为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小鬼,自尊心荣誉感什么的都已经塞到路边老鼠的嘴里了。

他输了,而且是惨败。

过程中他给予打败他的小鬼不少威胁,甚至一度将他逼入绝境。但就结果而言,那也不过是他为了将帕切斯特套入自己节奏,处于掌控下的陷阱。

想到这,左手缠绕的石膏下传来阵阵疼痛,折断的骨头与破裂的肋骨诉说着名为帕切斯特的男性的终点。

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归拳坛了。被折断的左手光是要恢复就要花上将近一年,而带有其他伤痛的身体连剧烈活动都做不到。

如果就这么被上诉,判刑,进入监狱,连那些先他一步进入那里的臭虫都可以肆意玩弄他,侮辱他。

没错,如同来到伊维加之前,自己的一切被否定,曾经为之奋斗的目标都向他吐口水。

“哈。。”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映照在帕切斯特眼中的是一双眼睛。

对于死亡视而不见的平静,干涸的玻璃珠内,有着无尽的虚空。盯着它的时候,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就像是人类站在山边,而下方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下。

。。不,那不是平静,而是一种毫无所谓的样子。

就算当时的卡车撞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那个小鬼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变化,心跳不会有丝毫加速。

好像对他来说,与帕切斯特的对抗,身处于危险与死亡之中,

本身就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激起心中涟漪的手段。

在那个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可能会战胜他,但绝对赢不了他,这个事情。

“疯子。”

而自己,就算头一个被吞噬的受害者。

“说着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满足。”

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不会再次碰到那个小鬼,不会有一丝交集。

突然的停顿让帕切斯特知道,这汽车到达了目的地。

关住自己的警察样子的人,他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这里。

“起来,你的接收人就在这。”

他将帕切斯特粗暴的拉了起来,不顾他是否有伤,在一片只有微弱车灯的照亮下,带入了一个小巷。

而在瓦西里驾驶的轿车前方,有一辆面包车停在小巷的入口前,形成勉强只能两个人通过的空间。

“你比估计的要早到一些。”

而在小巷里,有一个。。不对,是一群人,他们带着遮住脸部下半部分的面罩,身形各异,有男有女,而其中一个听起来沉闷的声音和抓着帕切斯特的瓦西里搭话。

“我这边意外的顺利,只不过,你们要这个人做什么?为了他我可是经历了心惊肉跳的冒险。”

抓住帕切斯特的手放开,将他向前推了一下。

而帕切斯特稍稍低下头,用眼球看着面前将近一个小团体人数的人。

是要对我进行私刑吗?还说像那个男人一样和我合作,各取好处?

帕切斯特动用数量不多的脑细胞想着。但不管哪种,自己也只能任人鱼肉。

“我记得。。普吉亚先生说过你们是不会过问委托原因的,瓦西里先生?”

然后,这群人中,站在中间的一个人发出了声音,是中文。

是一个女性,年纪不大,大概十七到十八岁左右,因为四周一片黑看不起体型,但这种人的话就算受伤的自己也可以轻易撞开她逃跑。

“虽然叫瓦西里的家伙在这个城市可能数不清,但那家伙的名字可不是,小姑娘,你是故意说出来的吗?”

“对于普吉亚先生先前做过的事,我觉得一个名字被听见不过是个小利息。”

面带口罩的女性。。女生看向了帕切斯特,

“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机会告诉任何人了。”

“真残酷。委托已经达成了,关于费用问题。。”

“已经转账过去了,确认就好。”

瓦西里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服了的表情,返身走向自己的轿车。

“这附近的摄像头会在十分钟内失效,这是他为了表达对委托人的歉意附加的甜点。”

随着男人的声音变小,轿车的发动机也响了起来,几秒钟后,轿车便消失了踪影。

“接下来。。。”

刚刚的女孩毫不畏惧面前的人是一个犯下了多件严重伤害罪行的犯罪者,径直走向帕切斯特。

“大姐头!”

“别担心。”

看到她接近帕切斯特的时候,身后的所有人都突然有了动作。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

女孩阻止了身后的人群,用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帕切斯特看着眼前低他半个头的女孩,用粘稠的声音说道

“。。你不怕我。”

“我需要吗?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被高中生打败的男人,一个想要将自己偏执般的变态暴力付诸在别人心爱的弟弟身上的咀虫。”

弟弟?

帕切斯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女孩的眼睛充满着蔑视,观察草履虫的反胃感。

接着,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记得吗?几天前,你准备付诸暴力的对象,和我拥有着相似的面容,以及和你正面对抗的胆量。”

帕切斯特看着眼前女孩清秀标致的脸,他好像看到了重影。女孩那有神的眼睛瞪着帕切斯特。

而几天前,同样形状的眼睛也盯过自己。

“!”

整体重心向后移动,双脚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是。。那个混蛋小鬼的。。!”

得到答案的帕切斯特将牙齿磨合发出声响,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传入了女生的耳朵里。

“刘舜飞的姐姐,也是会让你明白来自姐姐的爱情是多么恐怖的人,刘千冰。”

刘千冰的脸上,早没有了面对弟弟与朋友时友善,温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毫无表情变化的脸庞此时看着如同无面鬼的模样,心中燃烧的并非愤怒的火焰而是恶意的瘴气。

帕切斯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同时他内在的不甘,愤怒再次油然而生。

“那个混账。。。让我再次失去了一切。”

“你最开始就什么都不曾拥有,又何谈失去二字。”

“就算是现在,要把你这种女小鬼打趴在地上,毁掉你那精致的脸蛋,折断你自满的双腿也轻而易举。既然他给了我这等屈辱,我也要让他后悔,后悔有一个为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人。”

“。。欸。。。”

刘千冰受够了般地叹了口气。

“果然和小飞说的一样,低水准的东西。”

留下这句话,刘千冰转身走了回去。

“你这个。。!”

气血上头的帕切斯特完全忘记了疼痛,挥拳准备轰击她的后脑勺,他能确定又会多出一个被称为【打人魔】事件受害者的人。

然而。

在帕切斯特的右拳刚刚有所动作时,一个金属物体用力猛击他打着石膏的左臂,将石膏打的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让帕切斯特蜷身在地面上,捂着自己伤处再次断裂的左臂。二次创伤带来的疼痛以至于让他流出来眼泪。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形成包围网,包裹住了在地上蜷缩的帕切斯特。

“阿誉。”

刘千冰叫了一个名字,对他伸出了手,然后,一根金属球棒被递交在了她的手上。

“要不我们替你来,大姐头?”

接到球棒后,刘千冰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叫阿誉的人回到帕切斯特面前,包裹住他的人让开了道路。

“抱歉你们陪我走这一趟。”

“大姐头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为了伙伴干什么都不在话下。”

听到回答的刘千冰笑了一下,

接着。

手中的金属球棒向着帕切斯特的右腿击去。

“嘎阿。。。。。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与抽搐表示刘千冰造成了有效的打击,然后,她再次提起手中的球棒。

“小飞折断的是你的左手,那我就把你的右腿打断,让它永远不能再爬起来,一辈子趴在地上欣赏老鼠的视野,舔着别人倒下的酒水,安慰自己还可以活下去。”

一边说话一边挥击球棒让她的语调不稳定,而中途企图求饶的帕切斯特则被刘千冰重击后背,让他说不出话来。

“邦!邦!邦!”

球棒砰击人体的声音传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随着挥棒次数的增多,每次击打右腿的声音也变得不一样。

终于,在帕切斯特的右腿传来骨头断开的声音,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他本人也停止了活动。

“还活着,正在呼吸。”

其中一个带着面罩的人用戴着手套的手确认有没有闹出人命。

“叫救护车,顺便把没沾上指纹的球棒扔到这,十分钟还没到?那就趁这个机会走吧。”

说着,一个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剩下的人乘上了过来时他们乘坐的面包车。

“说起来,为什么要故意把球棒给留下来呢?”

名叫阿誉的人坐在副驾驶上问向坐在后面的刘千冰,其他人也看向她,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G区这里不是上任了一个A区来的警察局长吗,那种精英肯定必然看不惯警察局现在的状态,会加以改变,可能整个局的配置都会和以前有极大不同,行动力对比起以前会有很大的提升才对。”

“既然这样,不就应该把那个没眉毛的凸驴扔在那里走人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也许那个警察局长会顺着这个查到我们。”

刘千冰微笑了一下,她似乎很享受与他人讲解的时间。

“阿誉,你还记得为什么我们要组成这个团体吗?”

“G区警察局无能至极,腐败不堪,犯罪事件不能及时得到解决。所以我们聚集到了一起,将近百人的自发性私法裁决集团。”

“那么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在这里呢?”

“因为警察的姗姗来迟,导致失去了亲人或者重要之物的。。不完整的人。”

说到这里,有几个人低下了脑袋,似乎刺中了他们心里最弱的一道屏障。

“没错。我们所有人,能在聚集到一起,都是因为这里,G区警察的无能导致。失去了财产,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亲近的人,被误解,被安上标签,被人带有色眼镜看着。然后,我们在这两年里,代替不被我们信任的警察防止了诸多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事件,将最后的成果展示给警察和民众。但这不意味着,警察是应该被我们代替的存在,我们是由于他们而诞生的一群无视法律,凭自身认定善恶的无端者,我们的存在就是在给他们敲响警钟,如果你们没有成长和变化,我们就会再次履行你们的职务,使用你们不会使用的手段来制裁犯罪者。如果他们真心变得为民众安全,人民利益着想,我们就会退居幕后,暗中协助,如果他们依旧毫无改变,拿着税金坐吃山空的话。”

原先去叫守护车的成员进入了面包车,同时刘千冰做出了宣言。

“那我们就将完全代替他们,取代他们的职务,行使他们的权力。这根球棒就将告诫,【冰灵飞】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啊啊,我可爱的弟弟,

不管你的前方有如何的障碍,姐姐都会替你摆平。

有墙壁的话就炸开,有水洼的话就填平。

知道你心满意足为止,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爱着你。

刘千冰,你的姐姐永远会用她的臂膀守护你,永远欢迎你扑到她的怀中尽情的撒娇,哭泣。

直到你真正打算离开,又或者,

打算与她一同堕落那刻来临。

在行驶的车辆中,没有人发现刘千冰的眼神正迷离地看着某个不存在于眼前的东西。

九月五日,晚上10:21

“委托平安完成了。对方说钱也已经打入指定账户里。”

在I区22号路,369号楼二楼中,瓦西里结束了工作,他把身为潜伏象征的警察服装扔进了可燃烧垃圾堆里,将进入警察局时使用的身份证件以及警官证放入销毁机。

“嗯,我这边已经确认到账,辛苦了瓦西里。”

“这次你可得给我多发点工资,几年的潜伏身份就因为这件事不得不舍弃掉。”

“既然警察局已经不是那个警察局了,那继续潜伏下去的意义也不大了嘛,呆在那里只会引火上身。那个叫加斯汀.克鲁斯的英国人在A区可是个相当有名的警探。破过的基本都是些离奇的案件。”

“警探来当上了局长?这里是要转变成侦探事务所吗。”

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不管话说回来,刘千冰小妹委托我也不是第一次,不过我头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散发着一股不由得我拒绝的气氛,呜~真是恐怖,这就是究极弟控的威力吗。”

“能看出来她确实火气很大,甚至对你都有很大的不满。”

“这点我不否认,因为确实是我告诉了可怜虫帕切斯特刘舜飞的名字,也是我的原因才让他找上了咱们可怜的犯人。不过这方面就是刘舜飞小弟自己的问题。反正阿尔瓦罗先生的委托也完成,手下的棋子也被处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诗岛.普吉亚,这个纤细的男人像幼儿园的孩童一样双脚悬空在转椅上转起来圈。

“别胡扯了,你本来就知道她会委托你吧。”

“没错,非常正确的答案,不过没加薪哦。”

普吉亚冲着瓦西里魅惑地眨了眨眼睛,后者皱起眉头。

“别恶心我。”

“但是瓦西里,亲爱的达瓦里氏,真亏你能从满员的警察局里无伤逃出来呢。”

“多亏了你的辅助,你果然一直都在电脑前看着我不是吗,在我认为自己出不去的时候,你就刚好地把电源切断,帮大忙了。”、

“?”

普吉亚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有点疑惑。

“我没有做那种事啊?我本来想着看你怎么带着帕切斯特从毫无死角的警察局逃出去,带着看电影的心情在观察。”

“啊?”

瓦西里傻眼了,难度是自己记错了?但是那时候警察局的照明系统确实有一段时间失灵了。

“不是你做的,那会是谁?难度只是单纯的巧合?”

九月五日,晚上9:26

本来应该在家里待着的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外出了,整个房子现在只有刘舜飞一个人。

想着回家就能吃上美味晚饭的刘舜飞在回家时没看到人的那一刻着实有点绝望感涌上心头。

“。。算了,我做点简单的饭等姐姐回来吧。”

虽然小固定板让他做饭时候不方便,但是简单的炒饭还是可以做的。

但一切,都先等到洗澡之后在说。

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找到了伤害事件的罪魁祸首,甚至知道了他在干着什么样的勾当之后,不去报警反而隐瞒。

但是作为与多方有所交流的百事屋,他手中掌握的情报量自然是不会少的,更别提与他有利益牵扯的布满伊维加全城的人。表面上诗岛.普吉亚只是一个小楼里的贫穷老板,但那只是伪装,既然他能游刃有余地和各方面的人对等交流,证明他的本事非常大,如果暴露是自己向警察告密,并且没能成功抓获他的话,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安全会受到威胁。

天步无虽然是游离于人类常识外的超能力者,但本身并没达到超人那种程度,超级听力和究极感知力什么的想必为了正常生活处于时常关闭状态。

或者有必要怀疑他能不能做到这些事。

但是,真正的原因想必存在于刘舜飞的心中,

【有趣】

有他在会更有趣,更加容易让自己找到自己追求的“刺激感”。

仅仅如此而已。

在小心翼翼不碰到伤口的形况下脱下了一衣服,在进入浴室之前偶然瞄到了镜子一眼。

说起来,除了平日里天天看着自己的脸以外,还没怎么仔细审查过身体方面,也就是躯干。

并不是说自己这个人很自恋,喜欢看着自己那副身材姣好的肉体。不如说,身上的肌肉根本就不是通过正常健身手段获取的,自己有这么个印象。

“咦?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基本都是和帕切斯特的打斗中诉说的光辉战绩。刘舜飞不禁秀起来自己的肌肉。

等到身体转到能看到自己肩膀后方的角度后,

“嗯?”

刘舜飞看点了一些东西。

那是刀具划伤的痕迹,再转到另一边,有着受到电击和烧伤的痕迹,而且看伤口状况是相当久远之前留下的。

看不到自己的背部,所以不能确定有没有别的伤痕。

“这些伤。。。是什么时候受的?我完全没印象啊。”

6. 那么,到现在为止应该都知道了一件事。

事件将会引出另外的事件,而下一个事件又将引发新的故事。

连锁反应已经形成。

就先将时间倒回一段时间吧,

暗中观察着这件事的人,或许在某些时候会成为事件的核心也说不定。

九月三日,下午6:04

破碎的卡车,鸣着笛子的警车,以及围绕的众多人群,以及构成了会将路人吸引过去的三要素。

站在人群身后,透过缝隙,分辨出了两个高中生,以及倒在地上的成年人。

咏宛只是看着,完全没有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打算。

“果然是这样,和以前一样,下手的话不将对方身心一同击溃就不会停手。”

他只是无奈地笑着,也不顾地上躺着的是自己刚刚离开的俱乐部的成员。

自作自受,他在内心骂着。

“真是毒辣的手法,本来以为会不会连带被训练的东西一起从记忆中抹去,看来是我多心了。”

稍显落寂的面庞在一瞬间露出了些许温柔的表情,接着,他感觉到某种感情。

“忘记了那些时间,只记住了这些。。。这更加让我难受啊。。。”

他向后退一步,向空中扔起手中的硬币。

“啊。。”

后脑勺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非常坚硬,钢铁一样,应该是路灯。

但是咏宛记得刚刚身后没有任何东西才对。

硬币没能被接住,掉在地上转了起来。

“你的东西。”

接着身后传来了听上去非常沉稳的声音,如同一座山一样从头顶压了过来。

“啊?!咦。。谢谢。”

咏宛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个激灵,有一瞬间让他以为是不是电线杠由于某种原因变成了人。

然后转过头去,一个身高与李.科林相同的男人手里拿着刚刚弄掉的硬币俯视着自己。

“啊。。抱歉。”

“没事。”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必须要道歉的氛围,咏宛挠着脑袋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男人也没在意自己,他只是向着事件发生地点看了一眼后,走向别的地方。

咏宛看了看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硬币。

“唔。。。”

自己原先预测是花面朝上,现在,毫无意外性,一元硬币的花朵对咏宛绽放出笑容。

就算被他人干涉,这依旧不会改变。

但说起来,自己也只有这点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永远比其他人要幸运,做任何事的结果都会对自己有利。

“我倒是真的希望有人能来证明这个幸运是一件好事啊。”

男人路过了事件的现场,笔直的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他双手插着兜,一副不满的表情,向周围散发着不允许他人轻易接近的气息。

走了一小会儿后,男人拿出了某个东西,那东西乍一看像智能手机,但却没有屏幕,正面只有一个蓝色的像是正方形充电口的东西,周围有几个按钮。

他按下了第一个按钮,将物体放在了耳边。

“你到哪里了?”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非常标准的德语,语气中带有这一丝疲惫。

“正在向你那里去。”

“那尽快,这边还指望着你帮忙搬东西呢。”

“博士。。我看到了一辆卡车停在在毫无障碍物的大路上,车头凹了进去,车身也破烂不堪。”

“你想说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头,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这里难道还有其他漏掉的。。我的同类吗?”

电话那边的人声停下了一段时间,翻找纸张的声音传出。

“伊维加内部,以及外部的所有改造人都被你摧毁了,一个不剩,都被你捏爆了心脏。”

被称为博士的人冷静到不可思议的语调,让男人意识到他所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复存在,成为了过去式,变为了纸张上冰冷的记录。

“。。。”

“不安吗?”

“不。。我只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将自己的同类。。只为战斗而存在的战争兵器屠杀殆尽后,心里却没有半点我做了正确之事的感觉,我自己本身也曾是这样。如果还有类似的存在,我该怎么做。生命。。活着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么?我在想这个问题。”

“但是,你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就在距离今天并不遥远的过去,你已经决定了今后该走的方向,那就不要怀疑,在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前,带着这份心情走下去,戴斯莱斯。这是你在自己新生之日,取下的名字。”

男人沉默良久,挂断了联络。

脑海中,闪过那一天的景象,想起了传达到耳中的话,脸上的阴霾好像散去了一些。

紧接着,手中的物体响起来尖细的警报声,男人按下了第四个按钮,从正方形充电口处出现了一张像是地图的全息影像,在上面,某个地点处有一个高亮的点。

下一秒,

男人已不在原地。

在巧妙的时间点,原本不会有交集的角色产生了相遇,某人的行动,导致了更大的改变发生,形成链锁式反应。

巨大改变的源头,起先仅仅是一个少年寻求刺激感的念想。

毫无章法,随心所以去变化自身的烟花,在天空爆炸,衍生出各种结果。

下一次会发生什么,就请不抱期待的期待着出乎预料的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