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阳光依然耀眼,但是温柔的薄雾消散了阳光里的刺眼。到底世间还是美好的,尽管它带给人们数不清的苦痛与残忍,但是依旧公正无私的降下新一天的太阳与热爱。

站在单元楼门口的我深深吸进一口清新的空气,丰富的氧分子瞬间遍布我的五脏六腑,滋润了干涸的倦意。此时我真的感觉自我毁灭究竟是多么的天真,那意味着再也无法得到阳光的眷顾和空气的安抚,虽然人们经常会去忽视它们,

翎黯此时也做着电梯下到了一楼。毕竟今天是周六,所以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穿着秋季校服出门,还是去看一位很有名望的心理医生。翎璨已经提前去拜会对方了,只等翎黯带着我随后赶到。

经过几天的相处此时我差不多已经可以正视对方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惊异的发现原来翎黯的身材比我想象的更加完美一些。真是的,本来翎璨就已经够帅气的了,再加上一个充满元气的妹妹,我感觉相较于我来说,他才更应该是轻小说的男主角。

莫非我上辈子真的和翎家有着过不去的交情?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能够迅速令我感到“友善”的人都是姓翎的。也许这真的就是缘分吧?

“走吧,我骑车带你。”翎黯向我挥了挥手中的电车钥匙,我没有辩驳的余地,像一只即将拔毛的绵羊一样乖乖上了她的电摩。

只是······第一次被女生骑车带着,总感觉有点······

察觉到我的正襟危坐,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用那么紧张的吧?”她轻轻理了理被风抚乱的发梢。“别嫌丢人什么的,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要是让他们搭我的车子我还不愿意呢!”

我挤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脚下的力气稍微放松了一些。毕竟谁也不会放心把车把交给一个,一个看见人就害怕到动不了的家伙手里去。

她一个跨步骑上了电摩,飒爽的长发飘逸的甩在身后,一缕缕的发丝碰触着我郝红的脸颊,搞得我脸上痒痒的。

“抱歉我的头发可能有一点长。”她向后仰着,手上已经开始用力。“但是如果你是害怕的话,你可以抱紧我哦?”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不过这句充满俏皮的话语如果放在之前,很可能会令本就十分尴尬的我更觉无地自容,但是神奇的是,这句话一旦从她的嘴里跳出来,就好像拥有魔力一样,把我像是兔子般上窜下跳的心脏老老实实的安稳在胸膛里。

而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只有在翎璨握紧我的手时才会发生。

莫非翎家人都是魔法师?只要小小的一个动作,就可以抚平躁动的心灵?如果是的话,那么翎黯估计就得是公主级别的人物了,回眸之间天下都为之倾倒。

我把帽子拉了出来,直接遮住了我的额头,然后摆出了一个较为规矩的姿势将视线向下瞟去。

或许路上的人会惊异于我的穿着打扮,明明夏天还没有结束却提前穿上了卫衣,但我只是贪图于帽子里的那一方净土。只要看不到对方的视线,就很不会去绞尽脑汁思索对方对自己的看法,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摆脱“活在别人的眼里”的状态,做回一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怪人。

或许是由于社交敏感的缘故,我脆弱的神经却异常充满着想象力,只要从对方身上的一点外貌我就可以联想到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出来。但我一直没有尝试去写小说,因为我并不是那种可以坚持好几个月来打字的那种人。

随着车子的不停运转,我的眼里倒映出一双又一双不同的鞋子来。它们有的暗淡,有的光彩夺目,有的高贵,有的卑贱。从华贵的名牌上我可以看出对方生活的滋润,或是为了“追赶潮流”心甘情愿成为时代的牺牲品。朴实无华的鞋子透露出对方的不慕光鲜,脚踏实地。而粗制滥造的仿品则难掩主人的虚伪与从众心理。

地上时不时出现陈年累月的粘的拉丝的口香糖,洗不净的泥土,与令人作呕的污迹。或许我就是从不知哪一块充满污浊的土地里挖出来的棺材,只配被夜幕的单调埋葬。

电摩慢慢悠悠的穿过了一个交叉路口,或许是察觉到交通的拥堵,翎黯毅然决然的扭转把头,拐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不得不说翎黯对这片区域是真的很了解,在这座四通八达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便捷通道。随着路上坑坑洼洼的颠簸,我的额头不自觉的靠上了对方的身躯,温软的香气又一次的降低我心中的警惕。

好久没有这么依靠过别人了。我想。

早在三四年级的时候,我的父母就以“独立”为由迫使我一个人上下学,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们都有家长来来往往接送,而只有自己一个人漫步在校门外的草地上。虽然学校离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不假,但是只有我一个的事实也不是虚构。

总感觉现在和他们住一起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样子。我嘟嘟囔囔。

但是我的思绪又一次的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所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向上看去,却只能看到翎黯带有一丝愠怒的黑色双眸。

“呦,这不是翎同学吗?怎么?和你那瞎着一只眼,还是恶心的妹控的“哥哥”分手了?又找了一只羸弱的小奶狗?”令人厌恶的粗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昭告着这事故的一切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