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说是要请我吃顿饭，自那刻起我就对这个男人筑起了心防。
毕竟他肯定不会没来由地给别人占便宜。
8月20日，请客的日子选在了今天，我提议去一趟火锅店。
于是两个人现在就坐在座无虚席的火锅店。
这是家“网红店”，据说是因为店长是个三十左右的美女才能爆红。不过火了之后，店长露面的频率似乎就大大降低了呢。
我环视了一下店内，确实没看见美女店长的身影。
「阿临。原来你要来这里吃火锅，就是为了看美女的？」
「那是自然，顺便来尝一下味道而已」
见我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他也就此打住。
「哦，阿哲。这回这么费心思请我来吃饭，是为了什么？」
「......阿临。你知道我喜欢玩游戏对吧？」
果然是这样啊。
一个月以前，我抽中了“南柯计划”的测试资格。
“南柯计划”，是一个国际性的科研项目。大概是一年前左右，人类在脑科学领域终于是获得了阶段性的突破，某位研究者成功扫描并将脑冲动解析成数字信号存入容量巨大的储存器内。半年前，一支由各国科学家组成的团队向外界公开了其最新项目，该项目通过扫描人的大脑将记忆与人格录入，经过超算实时处理后再进行反馈，能够产生“梦境”一般的效果，中文名称“南柯计划”。
不过从南柯一梦的典故来看，这还真不是什么好名字呢。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一切和游戏有关的动向啊，硬件的新旧迭代也好、厂商的新概念也还，我都在等着第一手资料，我知道你参加的那个南柯计划很有前景啊」
被我猜对了，但是也很伤脑筋，测试是要确认本人身份的，并不是说想转让资格就可以这么干的。
服务员把点好的肥牛端上桌面，红得发亮的汤底在电磁锅里翻滚冒烟。
为了我的火锅，我只好再拖一会儿了兄弟！
「那个项目最终会放在游戏上吗？我不那么觉得呀。毕竟参加测试几天了，并没有感觉到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那！能先细说一下测试的内容吗，哦......应该是有签保密协议的吧，那就大概描述一下游玩之后的感受吧！」
真是个忠实且狂热的游戏迷啊......
「没有保密协议哦——」
「呃......啊？没有签保密协议吗」
「是啊，没签那种东西，只是签了一份测试次数保底的合同」
我没有为了一顿火锅出卖自己的合同精神，而是真的没有保密协议这种东西。
「奇怪了......按理说这种测试不是应该尽量对外保密吗？不对，本身这个项目就是对外界完全公开的......」
「要说奇怪的话，肯定还不止这一点，你不是说这个项目要投放到游戏领域，但至少我看来，它的第一目的不是如此。虽然我不清楚外国那边的情况，反正我国这里的工作人员一眼看去全是科研人员，而且看上去也不会有设计游戏的那种氛围」
「有可能设计师没有亲临现场，大多都是在总部里分析日常传回来的测试数据吧。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不存在保密协议的话就赶紧聊聊游戏里面的情况了」
都说了应该不会做成游戏了，这家伙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游戏迷。
「哦、好」
我拣起火锅的锅边挂，把涮好的肥牛片和金针菇倒进碗里，点下蘸碟后就入口了。
「那我就从头说起了。初次测试时就会分发这个手环。」
他凑上前去仔细看着我手腕上的手环。
「感觉没什么特别呀。」
「是的。甚至性能已经比不上市面上大部分的手环了，只有定位和监测体征的功能。」
「监测体征我能明白，应该是为了确认游戏对现实人体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吧。但是定位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手环会实时把地理信息发送回给他们，而合同里面也有一条规定了一天之内的里程数和位置。简单点来说就是要求我们在测试开始的一个月内基本走完这座城市，哦当然，是可以开车的。」
他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可以先记着，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所以只能说个表面。总之，手环的事情算是介绍完了，然后便是“游戏本体”的事情了。」
我把烫好的牛肉丸送进嘴里。
「入梦时一般都是让受试者自然睡着，感觉上和平常睡觉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测试是要带上附着很多电极的头套的，所以刚开始想要睡着很需要时间适应，戴久了习惯以后就好很多。梦境里都是从测试房间的床上醒过来的，每次都需要进行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测试时间过长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恰恰相反，如今的超算只允许每位受试者测试五小时，而且每次测试人数不能超过五十个人，所以有些时候也会出现排队等待的情况。但现在基本不会出现这类问题，官方根据测试者的情况把时间安排得更妥当了。」
接下来是豆腐泡。
「那么我继续。初次测试时的体验其实比较差，那时我醒来的之后，全身上下没穿一件衣服，也就是裸着的。」
「啊！！」
「不要那么吃惊，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然后我顺便咬了口蟹棒。
「我一时间不敢走出门，毕竟走廊里可能有其他受试者，于是我只好在屋内喊着测试员，但足足喊了半个小时才有测试员回应我。不过他们总算是听到我说的话，在“外面”对我说，“回忆一下自己平常的样子”。那时我就明白，这果然是个梦境啊。不是电影动画里经常有类似的桥段吗？主人公在梦里打不过魔头后，意识到自己才是梦境的主人然后绝地反杀。」
他恍然大悟。
「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可玩性了，这本身就很“刺激”」
「等会儿等会儿。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在梦里“创造”出一样物体是很难的。」
「阿临你不是成功想象出衣服了吗？」
「是啊，但你想想，我的衣服是天天穿在身上的，我对它的印象自然是比较深刻的。但就算是这种日常物品，居然在第一次入梦时都需要主动想象，那诸如汽车和枪支这一类结构复杂而且涉及到各类复杂反应的物体就更没辙了。」
他又是一通顿悟。
「那的确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嗯，不过，至少在城市里随心所欲还是做得到的。虽然整座城市是一座空城，但里头的车辆、房子、食物，甚至是电视台专用的直升机都能开。」
「很有GTB的味道啊」
我上初中那会儿也玩过GTB系列，据说现在这系列都已经到第五部了，而且剧情等方面都很优秀，不过我早就对游戏失去了兴趣。
能像阿哲一样是个游戏宅的人已经不多了。
哦，这么说来，说话的期间，我已经吃饱了。
反而他是听得津津有味，筷子是一点也没动过。
「你不吃吗？」
我象征性地问一下。
「哦......我听得太入迷了。对了阿临，我这次请你吃饭其实另有所图......就是，我想请你把测试的磁卡借给我，让我到游戏里体验个几天，当然啦，我会帮你完成那几天的手环数据的！我保证。」
有些时候，告知真相真是件残酷的事情啊，阿哲。
「阿哲，这件事，我恐怕是恕难从命。」
「阿临，我们是大学同寝室的舍友啊，五年了，我们的情谊难道不是情比金坚吗？？」
「阿哲，我不是不想帮你。这张进门的磁卡里是存着我的指纹信息和身份证号码的，进门时也会有工作人员专门核对信息，所以借不来啊——」
真相实在是有点残酷啊，阿哲。
「是这样吗......我懂了。阿临，你还是我的好兄弟！这件事没办法就算了吧，这一顿，我还是会请你的！」
情比金坚的同学友谊，让我的小心思倍感羞愧。
可这顿火锅实在是太香了，以后也常来光顾好了，说不定还能碰见美女老板娘呢！
哦——今晚“入梦”的时候就来尝一尝吧，就算不能真的填饱肚子，但光是回味这份口感和香辣就足够了呢。
我美滋滋地想着晚上的打算，然后陪着伤心的阿哲把这顿火锅吃完再结账。
和阿哲再见以后我直接回到公司，今晚要入梦，所以下午就好好干活吧。
回到办公桌前面就开始认真的整理报告，最多也只是聚精会神地工作了两个小时，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泡杯咖啡以后我就是一边摸鱼一边工作的状态了。
就这样懒懒散散地又拖延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是把今天的工作日结了。
我一拉伸背部肌肉，脊椎就像是生锈的铁架般嘎吱作响。
「今天阿临先生也要去玩游戏吗？看嘛，阿临先生只有这一天才会这么努力工作的。」
邻座的女生向我问道。
哇，真是一群可怕的家伙，肯定会在我背后议论纷纷吧。
毕竟“玩游戏”就能赚钱，这种好事谁不想参与呢，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网络直播了。
全民直播的热潮，让人想起零几年那会儿的彩票热潮，果然比起勤劳苦干，“不劳而获”和“一夜暴富”这样的词语更能吸引年轻人。
「是啊......」
哎呀，真是尴尬啊、尴尬啊......
随便应付几句之后我就抓紧时间下班了。
要是不早点过去的话，结束之后的时间就太晚了。
在正式入梦之前，我先计划在附近走走，把今日份的“路程”刷完。
事实上我的路程规划还是相当合理的，远近结合，防止某一天的路程距离家和公司太远。
不过这样一来还是会有一些地区被落下，就像是难以咽下的饼干，总有一天要把它们消灭。
今天就是这么一天。
这些地方一般来说都是车辆没法进入的区域，比方说巷子和村路。
这座城市的发展水平还不赖，但依旧保留着过去的影子。它们大多是几十年前扎根于此的村落，而老人们坚持活在这些过去的回忆中，对于现代而言，已经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它们是城市的长辈，这些环境既反映着上一代的滞后与落伍，也代表着他们的坚毅和勤勉。
只不过在冷冰冰的数字面前，似乎很少有人顾及什么情理，更多的人都看重效率。
两侧的房屋之间悬挂着下垂的细线，是过去邻里之间生活的烙印。偶见闲逸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前安神、感受着旧时代残留下来的气息。
对于旧时代而言，他们是仅剩的一批守卫，如同一张老照片般，和这些极具人情味的环境一同静谧地坐落在这片现代化还未蚕食完全的土地上。纵使外人无法理解，他们也是自己的勇者。
又或者说，他们的人生至此，已经无需被理解了。
我看着这一切，只是泛起了回忆的波澜。
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
我此前未曾和父母一起定居过这座城市，是我毕业以后的工作关系才来到此地。
或许这就是触景生情吧，否则我怎么会对这一切都倍感熟悉呢......
诶？
一下子，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
那种没来由的熟悉感，已然成为了既视感。
我“看见过”。
我应该切实地“来”过。
对于“预知梦”，有许多研究倾向于同一种解释：
他们认为人的大脑在接受到白天的各种影像、声音、气味以后，会在睡梦中对其进行再处理，譬如说重新组合。一万次上亿次的组合中会出现一次与现实吻合的情况，这并不稀奇，好比我猜测人类这几千年历史以来肯定有一个人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一般，纵使我无法检验其真伪，但即使是真的，那也不稀奇。因为现实中存在的情况种类数量十分庞大，使得“猜测”变成了“枚举”。
我现在也是如此吗？
我也是在什么地方恰巧看见了类似的房子？或者是类似的指示牌？又或者是指示牌脚下的石墩？
我不知道，因为情况太多，更何况人类还学会了遗忘。
只是这般场景，实实在在地牵动着我的心弦，就像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又像是命中注定的感觉。
如果有什么词汇拿来形容这般情形是最合适的，那一定只有“命运”。
“命运”告诉我，我来过这个地方。
那么命运还说了什么？
我遵照命运（直觉）的指引，仔细地往前走，不敢放过一处细节。
最后我走出了这片老城区，在老区出口处的便利店旁站着。
这是随处可见的风景，但和“命运的对话”就此断开了。
按道理说，在这里应该会发生什么才对......
太奇怪了......
等等。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跟失了魂一样......”
我回头望着那片静谧的街区，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
在恢复了理智之后，我重新回忆了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要去相信没来由的“直觉”？
不对。
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哦对，是为了刷路程。
“等会儿......我是否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思绪变得混乱了？”
又一次看向那片城区，此时脊背都渗出着凉意。
太奇怪了。
不安从心底悄然升起。
“南柯计划”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为什么如此前沿的研究会在测试阶段大肆向群众公开？
而且......
为什么需要受试者去刷什么“路程数”呢？
太奇怪了。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要不今晚就不去了吧......
「方主任」
「请进」
「这是这个星期的报告书，还有这一份是特别整理出来的第44位受试者的监控报告」
「好。那么44号现在的情况如何」
「自杀行为已经被禁止了。南柯也认为再这样下去会对其自身产生不良影响。」
「我清楚了，你出去吧。」
「是」
考虑到合同的存在，这也不是什么愿不愿意去的问题。
如果我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恐怕测试还是得继续。
“等等，我为什么会把那种诡异感和这次计划联系在一次呢。”
的确。这是没来由的栽赃才对。
就算实验本身再怎么奇怪，我也不应该和那片区域产生什么联想才对。
算了，估计是我那一瞬间迷失了理性而已，会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不过......那个地方还真是邪门啊”
幸亏没发生别的事，这片地区也算是探索完毕了，以后肯定也无需再来了。
就在此时，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要不要入梦之后来这边探索一下？反正那里的一切都储存在超算中，加上屏幕外有工作人员监视，肯定不存在安全问题。
“......”
“还是算了吧。不把难得的时间花在玩乐上，竟然花在这种没意义的冒险游戏上？我到底怎么了。”
凡事都得乐在其中不是吗？
我当即噗嗤地笑出声。
果然，我也是把“南柯计划”当成游戏来享受了。
晚七点半，我买了点口粮垫肚便来到南柯大厦门下。
说起南柯大厦，它本来是本地的新兴企业，大概主营互联网方面的事情吧，反正这方面我不太了解。那一年，南柯集团内部与国际上的其他科研人员合力发表了脑科学相关的论文，成为了“南柯计划”的敲门砖。
这么一想，他们好像本来就叫做“南柯集团”......南柯一梦、南柯计划，这其中是巧合吗......
怎么想也应该不是巧合呢......
倒不如说，一切似乎都和这家公司有关......
我站在南柯大厦楼下，仰望着巨人般的宏伟大楼。
托了“南柯计划”的福，这家公司各方面的技术都得以应用在市场上，取得了不少的成绩。
......
“我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就是走了一趟“鬼城”吗？至于吗。
等等，这么一想，对那座城市的印象，也像是一瞬间改变的。
从感伤到毛骨悚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为什么呢？
是所谓的后知后觉吗？
「先生......」
在门口等待我入检的工作人员叫醒了我的沉思。
「先生，把你的身份证和入门磁卡交给我可以吗？」
「......好......」
随后发生的事情，都显得模糊不清。
就好像我从那次沉思以后，就没在醒过来一样。
就像是我本人在一直沉睡一样。
我能感受到那片老城的疑点重重，即使这份感受没有根据，这更像是一种直觉。
之后我躺在受试房间的床上，带着入梦用的头戴仪器，那就像是头上顶着一个榴莲，昏昏沉沉，无法入睡。
我徒然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脑袋里想着的都是那个地方。
垂吊的挂衣绳、油污满满的空调机、似乎是被烧糊的黑色外墙，以及坐在屋外乘凉的老人。
这一切都很诡异吗？并非如此吧。
我知道并非如此，但是内心却不认同。
这就是所谓的感性战胜理性吗？
「张阵临先生？您那边出现什么问题了吗，系统显示你一个小时了都还未进入睡眠状态。」
房间里的广播喇叭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原来我已经看了一个小时的天花板了。
我摁下床边的对讲按钮和他对话。
「不好意思，我下午睡得有点多，现在不太能睡着，能不能给我一粒安眠药？」
「好的，这边会派人过去。希望张先生测试之前尽量不要睡觉，对安眠药过多依赖会有不良影响。」
「好，谢谢你。」
工作人员来得很快，每一层的测试房间都紧挨着分布在走廊两侧，而负责现场的工作人员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
我吞下安眠药后便很快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我知道安眠药不好，但心里对于那个地方就是一直放不下。
什么网红火锅店，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今晚没法把这件事弄明白的话，我就没办法睡着。
反正在梦里，做什么都是安全的吧......
在梦里醒来之后我看了眼时间，距离我入睡到入梦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
那么我还剩不到四个小时左右，从这里去到那片区域，当时走路花了不少时间。
看来要“偷车”了。
梦里看似什么都能做到，实则不然，没有车钥匙依旧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开车。
不过一些百货公司里的商品车上偶尔会插有钥匙，当然你要是熟练掌握偷车技能的话那就真是玩成了GTB。
最近的百货大楼，也不近了......
还是直接骑工作人员的自行车吧。
团队里面，似乎有个一直骑自行车上下班的怪人。
虽然他们肯定还在看着，但也对不起了。
做好了打算之后，我推门而出。
下楼找到员工车库，找到了停在停车位上的自行车！
是的，是自行车停在了汽车的停车位上。
这个举动、这个位置，特别显眼，以至于让我目瞪口呆。
总之骑着自行车，我又逛了一趟五金店，幸亏现在还是营业时间，店门是亮敞敞的打开的，里面也亮着灯。
只不过是没人罢了。
在五金店里拿走了一些开锁工具，我便开溜了。
说实话我是个外行人，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拿来开锁，所以我带的是电钻和锤子。
这两样工具是零门槛的开锁道具。
把这些都装进工具包里，我拿着就跨上了自行车。
然后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
我前前后后地张望，这条街上的店招犹如刻进我脑子里的场景。
很明显，脑袋在告诉我，这里我来过。
而且上一次来到这边，也是停在了这个位置。
甚至也是和现在一样是骑车来的。
因为人站立的高度和骑车的高度是不一致，这会让我视线的角度也发现变化。
然而现在我内心的那份既视感就是这么的强烈，强烈到连角度这一细节都可以肯定。
不对，甚至连我此时心目中这份震惊也是。
我当时肯定也是像现在这样满怀着震惊然后环视这条街道的。
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如果是梦的话，那又是哪天晚上的梦呢？
等等......我现在不就在梦里吗？
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只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坚持自己的目的就好。
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
「等我。」
......
诶......
我又在和谁说话？
不对，我肯定是又在自言自语了......
此时我踩下了踏板，此前从未觉得它会如此僵硬，就像是蹬了一脚纹丝不动的地面......
我看向梦中的夜空，它是虚假的，我知道大气层之外不存在别的星球。
但那是我唯一能推心置腹的一片星空，即便虚假，也真实得绚烂。
于是我的脚下，也顿时充满了力量，果敢地朝着真相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