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句话语都承载着最久远的思念,在相互碰撞之时才会向外迸发。

我宁愿相信这只是我的粗心大意而导致的现象,又或者房间里一开始就有人,只是因为太黑了完全没有看见……

当身后的女孩发出了那句朴实无华的问候之时,我还是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

这种时候,是否应该回应她呢——

还是装作没有看见……不,那样的话不太礼貌吧?

虽然听声音就已经能大概猜到对方是个年幼的小女孩,这种“惊吓”也很大概率只是这个孩子的恶作剧罢了……

“你好……”

我转过身,用已经能够适应黑暗的眼睛搜寻着她的位置。最终视线停在了我面前的正上方,也就是那些课桌所堆成的小山上。

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身后留着栗色的、长度几乎要触碰到地面的长发,脸上还缠绕着绷带、或者是类似大号创可贴一样的东西。

她就坐在“山顶”——那张堆得最高的课桌上面,对我露出了微笑。眼神中也不仅仅是善意,似乎还蕴藏着其他的情感……

(至少……是友善的……)

“抱歉,吓到了?”

“啊……倒是……没……有一点。”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恶作剧,倒是的确被她吓了一跳。

“抱歉,其实我一直都在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

“这样啊……”

看她身上的病号服就能够大概猜到些什么,应该是她身体的原因,或许这里是她用来休息的房间之类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就像是在湍流中拉拽住的绳子,尽管这种比喻听上去很奇怪,但用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再准确不过。

“一直有人说我是幽灵。”

她不像是话痨的那种类型,但此刻却打开了话匣子,像是在对我倾述着……倾述着她的某种感情。

“我想我大概像是这里的守护灵吧,自从火灾之后小镇就太平了,从那天起直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后悔。”

听她的说法,她现在的这幅身体,或者说呆在这里的原因,似乎都和那场火灾事故有关。

“……”

我也只是傻傻地听着,语言组织能力极差的我,并不能作出很好的回复。

“哪怕你只是路过这里也好,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谢谢你能来看我。”

即便她没有露出那样的笑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十分令人心疼。我不由得想要伸手触碰她,但我的手臂只是动了些许便又垂了下来,内心仍旧在犹豫着。

“没关系的,你还会在这里待上许些时日。”

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

“之后再见吧……筱绫姐姐。”

“……”

她……知道我的名字。

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孩子便消失了。

我认识这个孩子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又是我的梦?

“咚咚咚。”

身后传来的敲门声让正愣住的我回过神来,一回头,发现敲门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看制服大概是这儿的保安,只是手中的扫帚说明他正在打扫着这儿的卫生,大概是看见我在房间里发愣了吧……

“刚才、刚才有个女孩……”

“噢,你见到那孩子了啊……”

我想说些什么,保安大爷却抢先一步说道,

“那孩子是塔楼的‘守护灵’,经常有本地人看见她,听说能够带来一整天的幸运呢。”

“守护灵……”

像是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孩子,能够带来幸运的守护灵吗……

我竟一点不感到吃惊,反而期待起这所谓的幸运。

就连这位常年在此工作的保安大爷也并未对这所谓的“幽灵”而感到吃惊,我也已经说不清这“幽灵”究竟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