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次委托，代一维说她不怎么想管，那就只能咱们两个来管了，对吧？”
一天前，盛白羽所在的研究生公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盛白羽依旧有些担心。
“这次确实是目前我们接受的委托当中，最难完成的一次。不过，有你配合的话，解决问题应该不是难事。”
伊澜把自己的记事本摊开，摆在了三人中间的玻璃茶几上。
“这是……”夏萝好奇地凑了过来。
“老子特意管阮青岚要了三千块。这一票要是干下来了，就再添点，给自己换部手机——旧手机可太卡了……”
“说正事！”盛白羽紧张了起来，“我说，你怎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啊？那可是阮氏的二号人物，她有什么本事，被魔神影响之后又是怎什么样子，我们可全都不清楚啊！”
“盛姐，既然你是研究生……那么有个说法，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伊澜大笔一挥，在记事本的新页上写下了一行字。
“‘零知识证明’……？”盛白羽歪了歪头，短暂地思索了一阵。
“哦，确实有这么个东西。怎么了？”
“既然知道这是啥，后边的事，咱们就都好说了。”伊澜自信地笑了笑。
“这次的行动计划，就是一场‘零知识证明’——和从前不一样，我们不知道阮碧的特异者能力，也不知道魔神的能力；但是我们，依然要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行动计划。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说服对方让他们相信我们知道；这，不就是‘零知识证明’的含义吗？”
“什么？可我们之前打的一直都是情报战啊。”盛白羽听罢立刻皱眉，“对对手一无所知，又怎么出手呢？不行不行，你这想法太危险了。”
“首先，我们这一次，打的仍然是情报战。因为，就算是目前，我们也不是对敌手一无所知……”
在盛白羽的惊愕与夏萝的期待当中，伊澜将先前记录的一页又一页内容逐篇撕开，均匀地摆放在中间。
“第一个问题：既然大家是同行，那么工作的时候采用的频段，应该相差不远吧？”
“嗯。”盛白羽点了点头，“阮氏的工作频率对外保密，但搜索起来应该难度也不大，因为大家的频段都是相邻的。”
“特别是有你的「Mind Spectrum」，搜索他们的工作频率就更轻松了，对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没理由介入阮氏超工的频段吧？”盛白羽满是担忧，“互不干扰，这一点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行规。如果触犯的话，我们在这行怕也是不好做了啊。”
“那是一般情况。”伊澜胸有成竹地打断了她，“可如果是紧急情况呢？比如，我受邀进入了他们的工作频段，结果遇到了生命危险……”
“难不成，你要……”
“如果阮碧要杀了我，那她一周前就会动手了。”伊澜指出，“全校都陷入了追查楚麒麟的混乱当中，而代一维也没空掩护我。这时候对我下手，我的胜算几乎为零。”
接着，他在两页纸之间画了一条黑色的箭头，“这样推算，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阮碧想要在意识空间里公平地和我打一场。这一点的执念，是连控制她的魔神都无法扭转的。”
“然后，阮碧人在沔阳，所以她已经在他们的频段上设好了局，只等你去……”
“只等我去单刀赴会啦。不过，我可不是关二爷，没那么大的胆子。”伊澜将双手叉在胸前，满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盛白羽仍旧不解。
“哎哟盛姐，你脑子咋这么木呢？”伊澜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既然对你来说，找到阮氏的频段并不困难，那就随时在阮氏频段附近准备，等着我出现就行了啊。”
“假装单刀赴会……噗嗤。”
见伊澜满眼都是自信，盛白羽忽然忍俊不禁。
“我们正好有个应急频段，就在阮氏的工作频段附近……不愧是你这么贼的老油条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需要盛姐你做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先盯住那三个流氓，然后进入应急频段准备；一旦察觉到我有危险，就立刻看情况便宜行事；至于夏萝……”
在此刻的夏萝眼中，踌躇满志的伊澜，已然比她在童话故事里见过的任何一个英雄都更加伟岸和高大。
“夏萝，就在去沔阳的路上，随时听我指挥好了。毕竟我们都配合过好几次了，这次也不例外，对吧？”
“当然！”夏萝将右拳猛地打在左掌上，“听说阮碧长得很贱，老娘早就想给她丫的一拳了！”
“草，不是让你打架啊……”伊澜扶额。
……
当盛白羽出现在特训场上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皆是令人震惊的景象。
其一，是阮氏全面碾压钟摆的意识空间的陈设；其二，是正在空间的顶端得意地盘旋着的魔神；其三，则是遍体鳞伤的阮碧，和被自己的小刀指着的伊澜。
“好啊你，果然是生命危险……既然如此……”
虽然仍旧存在一些思想斗争，但盛白羽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变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柄比阮碧的还要长、还要锋利的赤铁色的长枪，上面的光芒即使久未使用也仍旧令人生畏。
看到头顶的魔神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盛白羽急忙压低身子，快步踱到了阮碧的附近。她并不知道阮碧是否还处于被控制的状态，所以自然不敢随意靠近。
“救……救……”
“救命？”
盛白羽自十多米远的位置发问——在她的站位上，她并不会受到「Stardust Starmine」的影响。
然而，阮碧拼命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喘了好半天的气，才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先……先……救……他……”
盛白羽抬头一看，那一串小刀正以蜗牛般的速度接近伊澜的皮肤；但在这样的距离上，盛白羽施救的时间还是很紧张。
“快……快来！先、先救——咳、咳咳……”
阮碧刚想把声音抬高一些，自己的身躯便不听使唤了，最终又只是徒劳地咳了口血。
看来不能再耽误了。
“好，我这就来——”
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不管是先救谁都是要救人的。盛白羽带着这样的想法，倏地冲进了「Stardust Starmine」构成的结界当中。然而，角落里的一个物件，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引起了她的注意：
“长枪？你……你的武器……也是长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