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二楼和一楼之间并不是用隔音材料间隔开来,所以她很清晰的听到了店门打开撞到风铃的声音。
“客人来了啊。”
在二楼休息室,乐园麻椰刚好把一个空的易拉罐酒瓶丢进黑色垃圾袋里。
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这家店虽然不像是垃圾回收站那样破破烂烂的。
不过在一堆华丽而浮夸的建筑群中,这样简陋的小店有人会走进来,这简直是一件稀奇的事。
之前在开学日的时候,那是这家店的来客最多的时候。
就是那所麻椰就读的学院,在学院里很多不明真相的新生,或许是那寻找财宝样的好奇心,促使他们踏入这家看起来很特别的建筑。
而在发现这里仅仅是一家二手的本子店之后。
在下一届新生到来的这段时间内,就很少会有人拜访这家店了。
学校的图书馆拥有世界上最多的手抄本藏量,见识过知识海洋的人,对这种小水汪不屑一顾。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所店里仅仅只有一个,穿着打扮都很老土的,而且一眼看上去就很绝望的让人感觉开口聊天都进行不下去,超级无趣的学姐作为兼职的店员。
然后,在返校跟人谈起在这所店的见闻时,都会被脸色变化特别大的前辈告诫。
“那个店员是我们学校的乐园麻椰学姐,她是一个怪人,千万不要跟她扯上关系。”
况且,对于一般市民来讲,这就是一所已经习惯的跟路边的石头一样的、非常不显眼的店铺里。
加上在夏日午后这个更加没人出来走到的时候,居然会到来的客人。
乐园麻椰难得的提起了一丝兴趣。
但也只是有一丝兴趣而已,差不多就像是刚倒在玻璃杯里的汽水那上浮的气泡一样。
客人经常只是看看而已,久而久之一开始的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佛性。
麻椰得先把自己手头上的东西整理完才行。
就读于第五区草屋学院高中二年级的麻椰,在每周三、周五的下午没有课程的时间,会来这家店作为兼职店员。
穿着黑色校服的麻椰,是那批不受校园出校限制的学生之一。
通常在学院里,只有位于管理层的学生,还有无国籍的学生是不受这条规则限制的。
在这家店兼职,麻椰主要的工作就是导购和收银。
不过麻椰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主要工作了。
麻椰基本都是在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整理书架上的本子、打扫店内卫生、还有收拾店长在二楼嗨了一个晚上后的残局。
工作职责是店员,实际工作内容却是女仆?
不过,实际上店员这种职业,跟女仆的界限还是挺模糊的。
就比如说黄金地理位置的那家女仆咖啡厅,店员就是女仆,女仆也是店员。
而且要是真的把麻椰那常年盘着紧凑的麻花辫解开,让那一头黑丝自然的贴在双肩两侧。
再穿上传统的女仆装,麻椰就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知性冷美人女仆。
穿上高跟鞋就更有气质了。
不过麻椰平时都很少穿常服,就更不用说女仆装了。
就像她现在明明是在打工。
身上穿的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黑色校服。
姑且是为了尊重工作,麻椰特意在校服外边穿了一件围裙。
主要是为了防止打扫卫生的时候灰尘粘在校服上面。
乐园麻椰自己洗衣服,但是她又不喜欢自己洗衣服,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手动洗衣服。
店长昨晚嗨完的残局被麻椰干净利落的收拾完毕,易拉罐全都压扁放在一个袋子里。
等麻椰下班的时候她会将这些可以换钱的易拉罐带走,顺路去一趟回收站换一些钱。
麻椰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缺钱。
这个学院里不乏优秀的人才,麻椰不可能次次拿到奖学金。
兼职还有奖学金足以支付她的学费和住宿生活费,但是如果想要改善一下生活,还是有必要不放过其他能够获取里钠的方法的。
比如说顺路将易拉罐卖给回收站就是一个不耽搁时间的选项。
反正回学校也是顺路的。
麻椰最后将桌子擦干净,单手叉腰的环视着屋内。
酒杯,洗干净了。
酒柜,收拾好了。
桌子,擦干净了。
垃圾,分类好了。
店长,答应帮忙却又偷偷跑走的店长估计回一楼睡懒觉去了。
“那只猫头鹰,还是那么懒。”
麻椰心里的不满,却无法表现在脸上,她的表情就只有一种,跟个面瘫一样。
她将抹布往水槽边的架子上一甩,擦干净手就往一楼去。
“也不知道刚才进来的顾客还在不在。”
不要指望店长会去招呼客人。
这不现实,它现在只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猫头鹰,指望它去抓老鼠还更有可能点。
麻椰双手合在身体前,沿着螺旋的楼梯下到一楼。
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第三和第四列书架之间的人。
是个清洁工,她有些无措的看着书架上的本子,手指一会轻挠脖颈,一会儿又不自然的轻卷着那灰中夹白的乱发。
眼睛一会儿看向脚尖,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本子。
那种想去拿来看看却又生怕弄脏,而十分纠结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
露出笑容招待客人,乐园麻椰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难了。
常年的习惯,让她形成冷淡的性格,除了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其他的事她很少理睬。
她跟个面瘫一样,这样容易赶走顾客。
所以,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点。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能帮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