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麻椰双手提着自己的手提书包,目视着少尉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上校他又顺手点燃了一根烟,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到烟雾萦绕着的样子。

再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是傲莱学生的宿舍楼。

两栋夸张的矩形高楼,左边居住着男生,右边居住着女生。

现在才刚到晚上,几乎所有房间的灯都明亮着,这两栋高楼看着就像是两条指着天空的荧光棒一样。

高楼的第一次是公共区域,有提供各种饮料的茶水间,点心铺里有来自傲莱本国的顶级厨师亲手制作的点心、现点现做免费提供。

还有宽敞的休息室,夏天开着充足的冷气,冬天引流温暖的暖气,还有软绵绵的沙发和按摩椅。

学生宿舍每一间屋子都是住两个人的,拥有独立的卫浴,但是学生宿舍区二楼却也提供公共的大型澡堂,用来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宿舍区的三楼是学习室,有些学生懒得去位于学校中心区的图书馆,下楼就能够到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了。

而且不像是图书馆,在宿舍区学习还能提供非常多的便利。

比较也有习惯手艺不错的澡堂师傅帮忙搓澡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全部免费。

乐园麻椰也曾经住在这样的地方。

当初她住在第十三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从空中俯瞰。

能看到宿舍区之中其他隐藏在那由树林组成的围墙之内的一些地方。

比如说那些普通学生不允许进去的别墅区。

人分三六九等,吃的东西是,住的地方也是。

就算如此,在傲莱宿舍区的那段时光,也是乐园麻椰为数不多的,享受的很好的一段时间。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没钱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原因。

乐园麻椰收回目光。

毕竟自己都拿着打火机凑到校长的眉毛前,要求继续拖欠学费了,就不能再强求继续住在那种宿舍区了。

毕竟已经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些轻松的生活,终究成了回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就像是这辆停下的巴士一样。

早在巴士的远光灯触及到乐园麻椰的脚尖时,她就转过身体,让自己面朝巴士站前的道路。

以前的巴士不太美观,有限的几个窗户比人的脸蛋大不了多少,像是一个厚铁皮罐子一样,或许是为了防护能力而牺牲了一些样貌吧。

现在看着像是三明治一样,车的顶层和底层都是特殊的合金外壳,贴满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两层合金外壳之间夹着一圈的透明钢化玻璃。

美观了很多,也少了很多隐私。

特制的窗户有隔绝大部分紫外线的功能,即使是夏日正在烈阳之下,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温柔的像是刚被阉了的猫咪一样。

巴士停在站前,前门后门同时打开,后门下来了几个穿着粉红色校服的学生。

男生吵吵闹闹,女生有说有笑的。

乐园麻椰看着巴士上的广告。

上面贴着一直夸张的大猫,侧着身子棕色的毛发,背上还有爪痕一样黑色的斑点,露出白色的牙齿,左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铺上一次芝士炙烤过的三明治和一杯冒着诡异气泡的咖啡,一只皮笑肉不笑的猫。

巴士司机按了按车上的喇叭。

“你还在外边站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乐园麻椰上车后,找了个靠后门的位置坐下,将书包放在膝盖上,趴在上边。

巴士开始行走,乐园麻椰就看着窗外。

刚才回到宿舍的那些学生,如果在图书馆学习的,应该差不多是最晚的那几批人之一了吧。

不过从他们下车后那还残留的情绪看起来,应该是参加社团活动的那批人吧。

什么社团活动要留的那么晚呢?

是一年到头都在为了参加比赛而做准备的那些社团么?

还是纯粹的只是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而已?

学校里,在晚上路上的学生就很少了。

而在学校外边,生活才刚刚开始。

隔着一道围墙,一扇大门,像是不同的世界一样。

墙里的人想出去看看,墙外的人想要挤进来。

嗯,是个好句子。

文青麻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和钢笔。

熟练的在本子上写下文字。

到了校园中心礼堂站,乐园麻椰收后自己的书包下了车。

留下了在座位处贴着的一张给本子铺打广告的纸。

反正这巴士整个都是广告的样子了,里面贴上广告其实也没问题吧。

虽然是别的广告。

就是不知道在被清洁人员撕了之前能被几个人注意到。

哦,这该死的背德感。

礼堂是栋圆顶的建筑,外形看起来像是供奉神明的殿堂一样。

洁白的立柱围绕着整栋圆柱形的建筑,上面刻着各式各样的浮雕。

礼堂正大门处是大理石精修而成的台阶,两侧立柱上挂着火炬。

每天都有人往里边添油,火炬上面的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早就放学很久,礼堂大门紧闭,五米高的大门看起来十分的有压迫感。

实木打造的大门上有校长亲手刻印的神咒,除非是本校的教师或者学生,没有人能够推开这扇门。

就算是本校的学生,也不见得是人人都能推得开,这门并不轻。

乐园麻椰的右手贴在门上,一丝清凉的感觉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手掌心上的肌肤。

随后腿往后升,腰往前挺,乐园麻椰费了好大劲才把这门给推开。

人类科技文明的象征是电灯,而礼堂却像是另一个时代的遗留物一样。

至少明面上,这里看不出一丝布置电线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电灯存在。

挂在柱子上的火把,苍蓝色的火焰随着从大门吹进来的风而摇曳,让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接着昏暗的光线,乐园麻椰扶着扶手沿着环绕形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不停留的,乐园麻椰又走上了三楼。

临时宿舍在她的左手边,也在礼堂正左边。

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在正西扯与圆弧相切的切点处。

走过弧形的走廊,乐园麻椰的身后跟着一路的脚步回声。

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宿舍门,门边挂着的提灯,还有蹲在门边,整个脑袋趴在门板上,眼珠子都快贴到锁孔上的舍友。

“粒,你在干什么?”

“嗯?学姐?”

黑色短发的齐粒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学姐,又看了一样门。

“什么啊,我还以为学姐你在里面呢,我就说怎么叫了你很多声都没人回应呢。”

齐粒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灰色的裙子很显脏,沾了灰尘就白一片。

“我还以为学姐你嫌我太烦了,讨厌我故意不开门呢。”

乐园麻椰找出钥匙,往门锁里插。

“你不是有钥匙吗?”

“啊等下学姐……”

钥匙的另一头传来阻隔的感觉,乐园麻椰低头看了看。

锁孔被堵住了。

“有人来捣乱?”

“不是不是……”齐粒低着脑袋,食指戳在一起。

“我,我不小心把钥匙给扭断了。”

乐园麻椰想起齐粒刚刚还往锁孔里瞪。

“所以你就一直站在外边?”

“因为,那么晚了,都找不到开锁的师傅了。”

“我是说,你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二年级生了吗?”

“嗯?没有啊。”

“那你是没有好好上课吗?”

见对方还一脸迷糊的样子。

乐园麻椰拿出自己的钢笔轻轻敲了敲门锁。

——我发誓我将不拿一针一线。

锁头一转,乐园麻椰推开门走了进去。

“哇哇哇!学姐好厉害!”

是你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