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

荔芽在有衔得死死的员工专属贴牌的房间内带着耳机享受着放在桌上的老式音乐播放器里播放着今天刚刚出去顺手搞到的一张音乐磁带。手随着音乐节奏在桌上打着节拍。

“哦真不错啊。不亏我费这么大劲弄来的。”荔芽将播放器中的磁带小心地拿了出来,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

荔芽看着手中的播放器,不忍心地叹了口气。因为她很想把它带出去,夜间的时候能在温暖的被窝内静静欣赏着她珍藏的磁带专辑,但是这里是孤儿院的禁地之一。如果被大人发现了会造成非常大的灾难,所以她不得不将播放器放在这里。而且这个播放器早已过时,她第一次发现它还是在这个房间的垃圾桶里面发现的,格外珍惜它的荔芽甚至有次还带出去找人修好了,但是当天晚上却被那些大人发现且无情地收走还罚她去食堂刷碗拖地扫厕所。

“喂!未助荔芽,怎么又敢闯到这里面来了啊?还不记教训吗?”

‘啊,不好!”荔没有算好时间,这时的门被已被一个庞然大物给无情地推开了。荔芽迅速地将磁带藏入到自己外套的口袋内。

“这是第几次了?还不长教训?啊!喂,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说话的口水都喷到了荔芽的脸上。

面前的高个子胖大妈,是荔芽的孤儿院管辖员,也是荔芽的死对头,不管荔芽做什么,每一次她都会在关键时候出来阻止她,然后迎来就是一顿打骂。

“没,没什么。”荔芽缓缓地将右手的播放器藏到了身后。

“什么没什么啊你个臭小鬼!”大妈注意到了慢慢往后藏掖的右手,非常用力地把荔芽的右手拽夺了过来,便看到了她手中的播放器。

“哼。”大妈将播放器夺了过去将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清脆的一声外壳变得粉碎,里面的零件和电池也弹飞了出来。

“啊!”荔芽将右手从大妈肥粗的手心中一把挣脱了开来,她蹲下看着碎成一团的播放器碎片,甚至试图将它重新拼装回去,但是无可奈何。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没戏了。

“切,给我出去罚站去!总是给我制造麻烦,你这小鬼就不能安分点吗?”

“你个肥婆臭三八,去死吧!”荔芽忍不住了,泪水从眼里留了出来。她冲大妈嘶吼般地吼道。

“嗯?死小鬼,学会骂老娘了?”大妈回过头来,眉头皱的和哈巴狗一样丑陋。大饼脸瞬间气得通红而且如河豚一样张开了,她似乎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热胀冷缩。

“骂的就是你!你个肥脂油猪!”荔芽又大骂道,眼看着大妈朝她的方向冲过来,她将掉在地上的六号电池朝大妈的额头扔去。

“啊啊啊啊啊!”大妈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看上去那电池对她的伤害还不小,“哼,就是因为你这样,才没有人家来孤儿院要你啊!未助荔芽。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把你这样的杂种生出来啊。”

荔芽能忍受住任何来自他人的污秽言辞。但是唯独听到这话之后,荔芽极度愤怒地睁大了双眼,怒视着眼大妈。关于父母永远是她的敏感话题,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会大打出手,无论对方是谁,拳拳到肉的那种。自打四岁时候她就在这个孤儿院里面苦苦求生到了现在,她没有听过关于她母亲的任何一丝信息。从第一次的圣诞节许愿的时候,别人在愿望纸条写的都是玩具和玩偶的时候,她则写的是“我想要见见父母亲”。无数个夜晚请求月亮替她的父母问好,她早已习惯目睹无数的孤儿院的孩子接连被别的寄宿家庭带走的这种绝望而空洞的感觉。有次一个男生拿她的母亲嘲笑她,她将那个男生的两颗刚刚从换牙期结束的宝贝大门牙一拳直接打掉了,甚至将他打得直接送进医院了。自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与孤儿院的仍何人说话,其它人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孤儿院的员工们都觉得她是特别的危险分子,将她的房间调到了走廊最里面最不显眼的房间。甚至孤儿院都不会将她介绍给任何寄宿家庭。从此之后荔芽再也没有希望能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了。

“你,说什么!!!!!”那个限制炸药的保险锁彻底解开了,她抓住大妈的衣服领口,吼道。然后朝她脸上狠狠地揍上了一拳,大妈的眼镜掉在了地上,血也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

接后的是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骨,愤怒冲垮了她最后的理智。直到有人听到了房间内的声音迅速赶了过来将荔芽扣押在地上被他们无情地殴打。这不是第一次她对那个大妈或者其它人大打出手。但是随着荔芽的长大与变高,她的拳头越来越狠也越来越不留情。孤儿院的人已经无法阻止得了她了,每次都是仅仅是给予她一个警告与罚站,只是没人知道,也没人愿意去明白。这都是来自一个人孤独已久的愤怒。

黄昏的阳光洒落在孤儿院的走廊上,隔开了走廊中的黑暗无边。荔芽背靠在全是清理孩子们涂鸦上去的痕迹的墙边将近一个下午了。她的脸颊被殴打地有些微微发紫,现在仍然在隐隐作痛,甚至还能看到流下来的血迹。路过的其它的孤儿院的孩子还时不时会用恶心的嘴脸嘲讽她或者直接用脚踢踹她,但是她不能像平时那样子用言语或者那对双拳进行还击,她珍爱的裤腿上已全是被灰尘,她只能隐忍着这些侮辱与嘲笑。

“可恶!!”她一拳砸在了自己身后的墙上,试图将愤怒从拳头中施放。墙壁上甚至有了裂开来的痕迹,更何况她感受不到这一拳的疼痛,手指的第三关节上都破了皮肿了起来。

发泄完的她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抱着大腿,将头埋进了里面哭了起来。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孤独,寂寞,无人关心泪水沾湿了衣服袖子,黄昏似乎照射出了她现在暗淡的人生。

“喂喂,你没,没事吧。”从被黄昏隔绝的那一边的黑暗走出了一个蓝色头发,穿着黑色的帽兜外套的女孩子,看上去她和荔芽同龄。走进了看她的皮肤非常地洁白一尘不染,碧蓝色的眼瞳和细长的双手非常好看,还有樱粉小嘴。在兜帽下的她绝对是一个和荔芽一样的美女,手上似乎佩戴着一个有着十分炫酷图案的手环装饰品。

“额啊啊啊!”突然有人过来与这种特殊状况的荔芽搭话让她有些慌张和措手不及。甚至被吓得往后挪了一步,然后迅速用袖子擦拭了她的眼泪。

“嗯?我可能,来搭话的不是时候。抱歉抱歉。”少女看到荔芽的反应后立马道了歉。

“不必道歉。毕竟是我自己的问题。”荔芽将头再次低了下来。

“你看起来哭的很伤心啊。真的没关系吗?”少女坐在了荔芽旁边,看着荔芽阴沉的脸说道,甚至还能看到没有擦拭掉的泪痕。

“。。。。。”荔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的哦,心情不好的话,憋着很难受的哦,我知道那个感觉的哦。说出来吧。”少女说道。

“真的,没关系吗?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荔芽说道。

“啊?嗯.......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吧。”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可能是我外套太黑的缘故吧。嘿嘿。”

“你为什么也要被罚站啊?难道你也是因为打了那些大人?”

“啊不不,我拳头可没那么硬。”

“嗯......唉你的手环是?我从来没看到过。好酷啊。”荔芽注意到了少女的手环。

“啊?这个啊,嘿嘿,这个我是冒险逃出孤儿院去参加了网络游戏展的礼品。回来的时候被门卫抓到了,所以就被罚站了。嘿嘿。”

“嗯?网络游戏?是什么?”

“唉唉?你不知道网络游戏?”

“网络我倒是听说过,是在电脑上的。游戏我也知道。但是网络游戏倒真没听说过。嗯......我没怎么接触过电脑,也就只是偷偷进丑肥婆他们的休息室摆弄过几次,不过每一次都是乱弄就弄坏了。”

“唉?丑肥婆,难道是?”

“没错,你想的没错,就是那个老大妈。我真是受够她了。”

“天哪你竟然能闯入他们的休息室,厉害啊。”少女猛地凑近了荔芽,向她投入了崇拜的目光,“我躲那个门卫大爷都够呛,更别说老大妈了。天哪。‘斯国一!’。”

“嗯?斯国一?”

“哦抱歉抱歉,说顺口就说出了网络用语了。”

荔芽在她不知不觉中,久违地微笑了起来。在冷酷严肃的外表之下,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来荔芽长得是多么的漂亮。虽然只是与素不相识的人聊起很寻常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小挑战,慢慢地,她在与少女的交谈中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语,有时候甚至会陷入思考怎么回答而没有去回答对方的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人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愉快地聊到了晚上。

两人坐在走廊上,欣赏着升起的洁白皎月。两人都没有因为吃东西喝水上厕所之类的行为浪费时间,意外地珍惜着这些时间。

“哦对了,你的名字是?”荔芽问道。

“我的名字吗?江夏卢优,不是什么值得报上的名号呢。”

“不是挺好的嘛,我的名字是未助荔芽。”

“未助,荔芽。记住了,不错的名字呢。”

“江夏,卢优,我也记住了。”

“哈哈哈,荔芽酱。我们?这算,朋友吗?”卢优看向荔芽。

荔芽看向卢优,微笑着说道:“当然是了,不过谢谢你,能与素不相识的我搭话。”

“没关系,也谢谢你。”

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在屁股上的灰尘。

“那,再见了。我要回房间了,不然我待会又要被罚跪床单了。”

“拜拜。我也要走了。晚安。”

“晚安。”

荔芽目送着卢优离开,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抛去了今天的伤心烦事,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走过昏暗且悠长的走廊,最里面的那一间,正如她最不受到关注的那一个一样。不像其它孩子一样有着室友嘻嘻闹闹。她独自享用着一张上下铺的床,那里堆满了她叠好的衣服。桌子上是一盏小夜台灯,它的灯光照向了桌上摆放地的毫无规律的几本图书与一本蓝色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她对种种事物的不满,不过今天写的就不一样了。她终于写上了。“开心”二字。写完笔记之后,她如往常一样。从面前的窗户,请求月亮向她的母亲问好。

她瘫倒在床上,碰了碰脸上的伤口。

“嘶~啊,疼。切,明天偷偷溜出去到药店买点药消消肿吧。唉...”

荔芽裹上了被子躺在床上,双手搭在后脑勺,呆呆地看着那老旧地有许些裂痕的天花板,缝隙中经常能看见蜘蛛在结网,0试图修补裂缝一样。

“每天还能遇到她吗?好像还有很多问题忘记问了呢。怎么办啊。”

荔芽在脑海出列出来一个又一个她想问卢优的问题,然后便渐渐进入梦想。今晚,对于她来说会是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