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长辈眼里,我和她属于在交往的关系,也是受长辈们关爱,给了几百人民币让我们过节出去玩玩,想着这万圣节居然也算个节日,真是欲过节何患无辞。但是,话说回来,白给钱让你去玩的买卖,为什么不去呢?其实主要还是闲。
披上外套迎着寒风就这么走了出去,于北门相见,看她好似几周前,没什么变化。她却说我几日不见倒是威风了起来,我说陛下面前哪敢威风,只是出气顺畅些罢了。她笑着说:那好,带朕巡幸此地。
于是我便带她在学校转了转。
车晓凛虽与我同岁,但已然是个社会人士,好像是早读了一年学,现在在自家公司工作,听父母说她家里条件好,至于好到什么地步,我看不出,不过可以想象,就她这个吃法,大概该是非常好。
东湖边,她问我:就这么转,不怕碰到学姐?我笑着答:学姐不在,碰不着。接着她便说我城府深,不可交。我说:那便绝交,不过先把这钱花了,也是好聚好散不是。她笑骂我迟早为粪土丢了心上人。我不知该怎么回,只是心里想着学姐在外是否开心。回过神来,看着月下的车晓凛,忽然在心中问自己,为何要把这戏做下去。
而就在我神游之时,车晓凛脸有微红,似是恼羞成怒,道:你是把我当学姐了,看的这么出神?我意识到失态,只得说她长的太美,看出神。她却不领情,骂我油嘴滑舌。我想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了,或许我真是油嘴滑舌吧。
学校逛了一圈,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其实学校嘛,又能有什么好逛的呢。
于是听到车晓凛口谕:上满汉全席。
好嘛,吃肯定是逃不开的,本来她就是奔着吃来的吧,不过满汉全席没有,撑死能给她上十八分之一,也就是六道菜,撑死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清早该亡。
在学校周围找的饭店,因为学姐的关系,我对附近的饭店还挺了解的,这家店不是最气派的,做的菜也不是最好吃的,价格更不是最划算的,但重点在于,量足,管饱,撑死不管埋。我主要就是想看看,这位到底能吃多少。
她倒是没显示出力不能及的样子,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还和我边吃边聊。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嗯,以前就忙学生会的事,现在就看看书。”
闻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问你有什么爱好。”
“爱好?嗯,,,,”
这么说起来,爱好什么的,不好讲啊。
“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我不是故意呛她,是真的,爱好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一时半会找不到映射。不过她倒也没表现出鄙夷,继续问道:
“那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
“嗯,也就最近空闲时间多点,你以前要这么问我,我会说你暴殄天物的。”
看她愣了愣,我接着说:“大一的时候,学业忙的多,大二就在学生会忙前忙后了,当然那还是在顾及学业的前提下。一直到这学期没课了我才闲点,真不是我打发时间,是时间在打发我。”
听完这么一通抱怨,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不错不错,那你最近闲的时候怎么打发时间呢?”
“嗯,之前还逛逛图书馆,现在借书在寝室看。”
“什么书?”
“各国名著。”
她啧了两声,又问:“很喜欢看书?”
“那倒不是,其实那些书有不少都枯燥无比,不过越是枯燥越好用来打发时间。倒是每看完一本后内心涌起的沧桑感,还挺不错。”
她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非要看名著呢?”
“从小父母逼着看,现在习惯了。”
嗯,她没再问了,我好像大获全胜?
没过一会儿,她又说:“男生不都是喜欢打游戏的吗,你呢?”
“嗯,之前确实和室友一起玩,不过我一个人的时候不玩,说不上喜欢。”
“那不说大学了,你高中呢,高中总不也在学生会吧。”
看起来她好像非要找到我的爱好才肯罢休,都开始从别的时期探索了。
“高中?你是说一周放不了半天假的那段日子?”
一句话下来,她又是完败。
“那,那不到半天假呢,在干嘛?写作业?”
“不是,我作业从不带回家写。”
“嗯?为什么。”
“我放假时间本来就不多,难道还要拿来写作业?”
她笑了笑:“这就对了嘛,省下的时间在做什么?”
“嗯,,,”
别说,她好像还真给找出来了。
“和学姐聊天。”
这么说,我爱好学姐?好像也没毛病,好吧她赢了。不过我倒是没看到她获胜后该有的喜悦,反而是食欲大增般风卷残云。
本来我还想聊聊她的兴趣爱好啥的,但感觉她兴致不高,没开口,就这么安静地看她收拾完。
她也不理我,就专心地投入在自身事业上,好像把积着的大量怨气全都发泄在了食物上。嗯,我是不是惹到她了,我之前的话有冒犯到她吗,我应该是实话实说,也没怎么啊。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车晓凛像个大魔王般终结了一切。
“吃饱没?”
我不怀好意地问道。
“一般般。”
她轻描淡写地回道。
“佩服佩服,您平时工作应该很辛苦吧?累着龙体可不好。”
就把这些消化完还不长点肉,说她每天搬十万块砖我都信。
她看着我,露出熟悉的狡黠笑容。
“怎么,想不想来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工地?”
下意识就吐槽了,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我赶忙说:“嗯,我是说,迫不及待,即刻启程。”
推着她起身,急着付了帐,请她带路。
地方不远,就只是散散步的速度,半小时便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某某大厦的几个红字和寂静耸立的高楼,整栋建筑除了顶上的大字便没什么光亮,想来也是,这个点就是996也该都下班了吧。
然而,她却是很自然地要进去,我拦住了她,说在外面转转就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大合适,好像会麻烦到别人。
她也只是笑了笑,说:“那好,附近正好有公园可以转。”
一边走着,我一边试探性地问她一些问题,毕竟我对她了解不多,即便有也只是父母模模糊糊的说辞,好在在旁敲侧击这方面,我很擅长。
“你这工作,平时都做些什么?”
“嗯,喝喝茶,签签字什么的。”
她随意说着。
而我不禁感叹道:“好工作,还缺人吗?”
“不缺。”她白我一眼,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转而又说:“不过嘛,你要是想来,我很欢迎哦。”
“是么,那做什么,不是喝茶签字就算了。”
“就这点追求?”
她那单纯的眼神就好像在质疑社畜的野望。
“就这点追求。”
我斩钉截铁地消除了这一怀疑,并给她上了一课。
“不要指望一个想当社畜的人有什么非咸鱼的想法,那是在侮辱他。”
而这次,她眼神里先满是钦佩,之后又开始疑惑。
“这话不像是你说的。”
“不错,确实不是我说的,但在理。”
说那句话的人叫贾水军,是徐林室友。这人还有不少出奇言论,不过可惜的是,他不肯被招安,要永远当一条咸鱼。
“那,你的想法呢?”
“我么,我其实怎样都好。”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追求呢,不过是想过的充实,可在过得充实这点上,我有理由相信自己在何时何地都能做到。
“是了,这才像是你说的话。”
“不要说的你很懂我一样,我们一共就见过两次。”
我开始有些讨厌她那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可她还是那样来了一句:“没错,可谁知道呢?”
“莫名其妙。”
“懂一个人很难,不过没有懂自己难。”
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接着说:“时间不早了,回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然十点。
再看她时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我欲跟上,而她却折返了回来,右手持手机,左手拉着我说:“比个剪刀手。”
我迷茫地照做了,接着便是咔嚓一声。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在拍照。
她看着那张相片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好交差了,你要吗,我发给你。”
“额,不用了吧。”
“那好,朕走了,不用送。”
说着她便朝着学校的反方向离去,而我呆在原地,脑子里祈祷着:千万别让学姐看见这张照片。
不过,如果看见了,学姐又会怎样呢。
带着一些纠结,我踏上返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