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河也是两个班两个班进行,全班男女一起上,每个班都是四十人,男女比例不同,男生占比越大,相对而言胜率更高,当然,不排除部分女生会比男生力气还大的可能,但拔河从来就不是个别人可以决定胜负的,那种一个人的力气比一个班还大的,只会出现在幻想作品中。
高二B班仍旧是跟高二A班比赛,木桩赛输给了A班,高二B班的男生很不服气,想在拔河上扳回一局。神木空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走神,不知不觉地被挤到了队伍的中间,等回过神来时,位置已经确定好了,有木桩赛的前车之鉴,他刻意观察了前后的人,后面是木村聪,前面是木村聪的朋友,看来对方死心不改,想趁乱来个“肢体接触”吗?
队伍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小,几乎无可避免,除非神木空强行换位置,否则只能挨打,比赛准备开始,现在才换位置太晚了,他只好见步行步,以不变应万变。
伴随着哨声的响起,比赛开始。拔河是纯粹的双方角力比赛,轻易的就能分出胜负,神木空用了一半的力量在拔河上,脚步没有踏实,分神注意周围的情况,避不开,提前知道被人攻击也好,心里有个数。
比赛双方处在僵持阶段,神木空前面的家伙用力往后一踏,毫无顾忌地踩向身后的人,神木空注意到了,立即缩脚,令对方踩了个空,紧接着,他感觉右小腿一痛,回头一瞥,是木村聪得意忘形的笑容,那一脚用的力量挺大的,但这种程度的伤害,还在神木空的忍受范围之内。
面对这样的挑衅,常见的应对方法有激烈反抗、逆来顺受和冷面威胁,神木空选择了忍受,或许对方会得寸进尺,不过也有一定概率他们会停手。
木村聪不想就此罢手,继续踢神木空,而他的同伴在第一次失手后就安分了。第二次被踢后,神木空完全不管拔河比赛了,他双手虚握,低头留意着,木村聪再一次踢过来时,他立即勾起后脚跟,两只脚相撞,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两人暗中较劲了没多久,比赛结束了,胜利的一方自然仍是高二A班,比赛双方离场,神木空趁机远离了木村聪,直接往校道的方向走。木村聪自认为成功打压了神木空一次,看着对手匆匆离开,心里畅快多了。
不多时,神木空回到了之前跟夕树雪一起坐的那张长椅,他们约好了在这里集合,算是他们的大本营了。夕树雪看了神木空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阴郁,便问了问,神木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心情突然舒畅了许多。
“嗯呵呵!你们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在打架。”夕树雪虚掩着小嘴,笑着如此评价。
“那样的情况,我想不到更好的应对办法了。”神木空颇为无奈。
“好啦好啦!别去想了,现在距离长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什么打算?”夕树雪问。
“我想回教学楼一趟。”神木空想了想说。
“为什么?现在有风纪委员在教学楼里巡查哦!”夕树雪奇怪地问。
由于去年有不少学生,在全体必须参加的项目结束后回教室休息,学生会和校方都认为这样会影响体育祭的气氛,给家长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今年体育祭期间,安排了风纪委员去轮流巡查教学楼,驱赶那些逗留在教室里的学生。
可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那些学生宁可躲在教室里,也不愿意“挥洒青春,挥洒汗水”呢?没有朋友,家长也没来,又不参加单人竞技,待在操场里能做什么?与其看着别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倒不如躲在教室里,眼不见为净。
“笔和记事本都没拿下来,构思情节的时候我习惯了抓着笔写写画画。”神木空回答。
“作为一个‘职业’轻小说作家,你会犯这种错误?我能感觉到,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哟!”夕树雪提出质疑。
“你是特殊能力者吗?”神木空吐槽,随后他撇开视线说:“我确实是有去教学楼冒险的念头,在守卫者风纪委员的重重包围下,夺取珍宝,全身而退。”
“原来你还是个中二病啊!”夕树雪促狭地说道。
“人不中二枉少年嘛!”神木空装作强硬,为自己辩解。
“行吧!咱们就当回冒险者,去闯一闯那魔王城。”夕树雪站起来,双手插着腰,头轻轻后仰,气势十足地说出了这番中二话语。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也是资深中二病患者吧!”神木空相当惊奇。
“人在无助的时候,总喜欢幻想的嘛!”夕树雪微笑着说,眼神微微暗了下。
“唉!”神木空感同身受,随即正色说道:“幻想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所以一直沉湎于过去是不行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夕树雪点了点头。
此时,教学楼入口处有两名风纪委员看守着,神木空他们想进去,光明正大是不可能的,只能悄悄地接近,两人躲在教学楼前的避雨走廊后面,观察不远处的风纪委员。
“楼梯口有人守着,我们怎么进去?”夕树雪压低了声音问。
“艺术楼跟教学楼之间有连接通道,先看看艺术楼那边有没有人守。”神木空快速做出决定。
借助绿化带的遮掩,神木空和夕树雪两人成功转移了位置,可是艺术楼也有风纪委员,不过只有一人,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轮换。正当神木空在想如何引开风纪委员时,夕树雪扯了扯他的衣角。
“艺术楼一楼有个窗开着的,你看看能不能爬窗进去。”夕树雪伸手指向艺术楼背面的一扇窗。
“是走廊的窗吗?”神木空问。
“应该是的。”夕树雪说。
于是,两人再次移动,蹑手蹑脚地来到艺术楼背面,那个窗大概有一个人这么高,神木空原地跳高,看清楚了窗里面的情况,然后他四处张望,没有找到可以垫脚的东西,接着他用力一跳,同时双手抓住窗沿发力,在惯性作用下顺利将一只脚踏在了窗沿上,趁着身体平衡他迅速举手抓住窗户上沿,随后使劲把另一只脚也踏上了窗沿。站稳后,神木空小心地转过身,示意夕树雪也跳上来,他会接住她的。
“太高难度了,我上不去,而且我上去了往哪里站?”夕树雪表示拒绝。
神木空这时才注意到窗户并不大,有些抱歉地说:“要不我现在去引开那个风纪委员?”
“那样子不就暴露了吗?算什么潜入啊!你自己去拿吧!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夕树雪说。
“不行,我是不会抛弃伙伴的,你先去后面的绿化带那里躲躲,我去找找有没有比较低的窗户可以打开。你注意不要被人发现。”说完,神木空轻轻一跃,安稳落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夕树雪转身躲进绿化带后面,等待神木空的消息,不一会儿,她听见有脚步落地的声音,悄悄探出去看了一眼,原来是神木空回来了,她立即从绿化带中走出来,神木空说了句:“跟我来。”带着夕树雪走到了艺术楼的另一侧,有一个位置很低的窗已经打开了。
两人先后跨了进去,神木空顺手把窗关上,以免被人察觉,他们脱下运动鞋用手拿着,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顺着艺术楼与教学楼的连接通道,安全地进入教学楼,他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相互提醒躲藏起来。
一路顺畅,没有遇上风纪委员,教学楼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监控摄像头,要避开它们不是很难。不久后,神木空和夕树雪顺利地来到了高二B班的门口,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门锁上了,没有钥匙我们怎么进去?”夕树雪问。
“放心,我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班长催促的时候我帮忙关了后门,没有关紧。”说着,神木空走到后门,抓住门把用力一拉,门“吱呀”的开了。
夕树雪跟过去看了看,门边粘了块双面胶布,刚刚看上去门像是关上了,可实际上并没有。
神木空费力地撕去了门边的双面胶布,进去拿笔和记事本,夕树雪在门口等,同时四处张望,没有放松警惕。
教学楼走廊空荡荡的,很安静,平常微弱到被忽略的声响,此时无比清晰,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存在。阳光透过窗,斜照进来,冷色调的教学楼温暖了许多,地板的反光有些刺眼。
突然,夕树雪听见走廊转角处有脚步声,而且正在不断靠近,她立刻转身进入教室里,慢慢拉上门,刚想提醒神木空有人来了,发现他已经注意到她的情况了,将东西用袋子装好后快速走过来,两人缩起身子,躲在门后,门的后下方是视野盲区,如果有人透过门的玻璃处看,是看不到他们的。
脚步声越发清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神木空和夕树雪不约而同地放缓了呼吸,生怕因为呼吸声重一点而被发现,待脚步声远离,他们松了口气,彼此之间能听见心跳声,他们相视一笑,相互搀扶慢慢站起身,神木空小心地探出头往外看了眼,确定外面无人,才缓缓打开门,等夕树雪出来后,再小声地关上,这一次是真的关上了。
原路返回时,神木空和夕树雪更加谨慎了,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风纪委员,仿佛之前的脚步声是他们高度紧张导致出现的幻觉一样。
最后,他们有惊无险地回到艺术楼一楼,穿上鞋子,从那个窗户离开。离开时,神木空用手背擦了擦窗户上手指触碰过的地方,消除可能留下的指纹,才关上。
不过,他忘记了,还有一个窗没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