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山海境的狠人
墨镜男倚靠在摩托车上笑着看向他们，可祁轩却感觉对方墨镜下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瞥向本不该被人发现的白泽。
祁轩皱眉，他微微凑近白泽，小声询问“他是不是能看见你 ？”
白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见惊讶也没有警惕，更不会慌张。
见他这副表情，祁轩变得不慌不忙起来，轻声问道：“你认识？”
他不了解山海境的一切，同样也不了解白泽的一切。虽然眼前这个笑容邪性的墨镜男究竟是谁，和白泽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并没有忽略在墨镜男刚出现的时候，白泽皱着眉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啧”的咂舌声，好似男人的出现让白泽很是烦躁。
这倒让祁轩对墨镜男产生了兴趣，更加好奇墨镜男到底是谁，竟能让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出现一丝裂纹。
“不认识。”
啊！果然是认识的吧！这些神真的出奇的不会骗人！——祁轩摸了摸鼻子，对墨镜男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走吧。”
还没等他将调侃的话说出口，白泽拉住他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祁轩只感觉耳边一道疾风袭来，速度快到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慢慢回头看去，只见墨镜男扯住了白泽的披风，笑嘻嘻地和白泽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啊。”
“放手。”
“我偏不！”
“再说一遍！松手！”
祁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泽如此低气压的模样，说话咬牙切齿的，攥着他胳膊的手在默默收紧，他赶紧从白泽手里挣脱出来，跳远了些，生怕战火波及到他的身上。
“你不答应帮忙，我就不松，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远离战火的祁轩听着墨镜男的话，嘴角抽了抽。
但也不知怎么的，这墨镜男的个性总给他一种像谁的感觉......到底像谁呢？
他摸着下巴，看了过去，墨镜男竟然笑眯眯地松开了白泽的披风。祁轩有些失望，这就结束......
这就打起来了？！
只见不远处的两个人瞬间没了踪影，祁轩抬头看去，两道影子缠绕在一起，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他赶忙看了看路人的反应，这要是被看见了，指定得上明天的新闻头条，祁轩连标题都替他们想好了“天空出现不明声响，网友得知真相瞬间惊呆”详细信息请下载某某新闻APP。
当然，祁轩想象中的场景肯定没有发生。路人的反应一如往常，好似根本没看见天空中正打的激烈的两个人。倒是有不少路人见祁轩抬头，纷纷跟着抬头望天，但许久过后，天空中也没有什么发生，鄙夷地看了一眼祁轩，走了。
祁轩摊手，他也很无奈，谁让普通人看不见那两个神呢？虽然他不知道墨镜男究竟是谁，但白泽并没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大抵也能猜出来对方是山海境的人，同样隐藏了气息，便也放下心来，走到一旁树荫处坐下了。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只感觉熟悉的风速从耳旁略过，来到他的身边，“别睡着，冷。”
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只见白泽眼角多出了几丝血痕，仔细看上去左脸还有点肿胀，祁轩瞬间清醒过来，扳着脸仔细瞧了瞧，“哇，那人要不要脸啊？！没听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的吗？他是不是嫉妒你长得比他帅啊？”
“我嫉妒他比我帅？屁，老子比他那张小白脸帅一千倍一万倍！”祁轩转头一看，嘴角抽了抽，差点没有喷出来。
对方实在是太惨了些，如果说白泽只是轻微战损，那对方简直像在炮弹窝里滚了一圈。头顶的头发缺了一小块，墨镜的一只镜片直接被打碎，眉毛上有道相当明显的血痕，露出来的一只眼睛青紫肿胀，更别说左半边脸了，肿的就像是块馒头，看上去松松软软的，咬字都有些别扭了。
“你又想挨揍？”
“怕你啊？我看你是忘了，小时候被我按着揍的时候了吧？”
“呵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啊，老古董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吗，还呵呵！”
祁轩看了看对方工装背心下强健的体格，又看看被他扳着脸看伤口，看上去确实有点像小白脸的白泽，最后，伸手捏了捏自己衣服下软乎乎的赘肉。于是乎，小心翼翼地松了手。
看不出来，白泽的武力还挺强，他一拳下去，我可能会残......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许是注意到了祁轩的反应，白泽有些怔愣，转头看向他，解释道。
“龙昊，山海境副处之一。”
男人好似已经习惯了白泽的冷淡，但见白泽转身对着祁轩说了话，突然邪里邪气地笑了。
“幻见者，祁轩...我见过你！”
“见过我？”祁轩反应了过来，在他被风晰打伤之后，在山海境躺了整整一周，许是那时候见过的？
龙昊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时候哦。”
“我那个傻弟弟离家出走好久了，告诉他一声，他如果再不回来，我就亲自请他回来，他应该知道我是怎么请他回来的吧，帮忙告诉他就好。”
“你就是龙应的哥哥？”
祁轩细细打量了一下，长得也不像啊？不是说当年将龙应接走的人是他的亲哥吗？可这个龙昊与龙应不能说十分不像吧，简直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龙应是祁轩在孤儿院的朋友，唯一一个知道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据龙应所说，是在某天晚上，他看到祁轩和一个模糊的灰色人影在说话，于是他凑近去听，只零星听到“愿望、消息、死亡、是不是他杀的”这几个词，更恐怖的是，灰色人影慢慢扭过头看向他时，他才发现那人没有脸！于是，吓得龙应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接下来的几天里，祁轩只是感觉那个长得十分漂亮，但总喜欢用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面容的男孩子在若有若无地接近自己。而这个契机让他们成为了朋友，成为了祁轩唯一的也是知道他能力的朋友。但也很快，龙应便被唯一的亲人接走了，直到一年前，他们同时考上S大，才又一次见面。
祁轩挠了挠头，如果说眼前这人真是龙应的亲哥的话，是不是应该让他把赖在自己家的那位祖宗接走呢？但他们真的不像啊，不是说亲哥吗？祁轩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我弟在你家？”
皱着眉思考的祁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白泽，“我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只见白泽一头雾水，歪了歪头不知道祁轩什么意思。
此时他才一脸震惊地看向面前的龙昊，张了张嘴，缓了半晌才说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吗？”龙昊对着摩托车上的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皱着眉对祁轩说：“要想知道，帮我打他一拳，冲脸打。”
祁轩一愣，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想让我死是什么意思啊？
“你可太有意思了，谁想让你死啊，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弟可是要和我生气的。其实我就想试试，你打他，他会不会生气？”龙昊笑得邪气满满。
“……”
“别理他，他会读心。”
祁轩看了看龙昊，看了看白泽，有些纳闷——读心是山海境的必备课程吗，怎么谁都会？白泽会，这人竟然也会？
“白泽可不会读心，山海境里只有我会，你别是被他骗了？”
“你不会？”祁轩不可置信。
白泽点了点头“不会。”
祁轩了然，笑嘻嘻地说：“不会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龙昊看着两人的互动，挑了挑眉，看来真的像小白绮所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很是微妙啊。
这一阵扯皮，差点让他忘记自己来找白泽的目的，清了清嗓子，引起了白泽二人的注意，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来，是想让你帮一个忙...”
“没空。”
“我求你了，这忙只有你能帮，我去问了白绮，她说虽然她也是泽兽，但没有经历过通晓万物的时候，唯一能将幼时见到的一切记下来的，只有你了。”
白泽无动于衷，龙昊狠了狠心说：“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帮你。”
“这可是你说的？”
“只要你帮我把事办好，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以身相...”
“滚。”
龙昊咂舌两声，笑得一脸淫贱，但听了白泽的要求后，他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只听白泽说：“《山海集录》整本书抄一遍，用祁轩的笔迹，书中关于境与界的内容抄一千遍，我的笔迹，三日后交予我。”
“山...山海集录？是那本晰哥用一万年写出来的破烂吗？”
白泽点了点头，“快去抄吧，别误了时间。对了，不能用法术，否则师父会看出来。”
祁轩握着白泽的手激动地晃来晃去，热泪盈眶——白哥霸气！
“你好狠的心！不就小时候堆了一晚上雪人，第二天被我一下全部推倒了吗？竟然记恨到现在，心眼有多小啊！”
祁轩默默地松开了握住白泽的手，远离了他的身边，只感觉身边这人突然气压又变得低了起来。
“走吧...”
“大哥我错了！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不行。”祁轩愣了一下，这又不行了？
只见白泽轻轻笑了一下，祁轩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但祁轩却对这个笑容有了抵触，不得不说，白泽每次这样笑的时候，总有人会倒霉，不过看来这次倒霉的人不是他...
“山海境西北方有座山，名叫申首山，山上无草木，常年有雪...”接着转身面向龙昊，道：“将书交予我后，去把那个山头堆满了雪人，记住，一定要堆满！”
“你狠！”龙昊咬牙切齿地说：“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就这些。”
下一秒，面无表情地对着祁轩说道：“到时候叫上小绮，我们一起去推雪人玩。”
祁轩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哥，山海境第一狠人！
差点气抽抽的龙昊缓了许久，好歹恢复了正常，正了正神色，认真的模样好似接下来那一句有多么正经一样，“在你回来之前，也是在小轩轩来之前...”
小轩轩？我吗？祁轩打了个哆嗦，他终于知道这人像谁了，那不正经的样子也太像风晰了吧？！
只听龙昊继续说道：“山海境感觉到了异常，就在一月前，这一片出现了非人非鬼的气息。那气息很奇怪，经常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起初，我怀疑是非生者，但这段时间下来，我锁定了几个人，发现这几人都是普通人类，甚至不是八方力量中任何一方，只是人类。”
“我刚才感受到了。”
“对，我就是跟着这阵气息，找了过来，才看到了你们。”
“那几个人类是谁？”
龙昊递给白泽一张纸条，被他转交给祁轩，祁轩也毫不避讳，在龙昊略显戏谑的目光下看了下去。
只见祁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是因为别的，而这几个人名都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郭杰舒，也就是刚才的郭老师，李小勇，贾仁录，蔡镇，沙都兴，苏琪，而写在最后的钟小美的名字被划了道斜杠，旁边备注已死。
“钟小美是我最先怀疑的人，但是她很快就死了。其次是郭杰舒，我跟了她半月了，发现她没有任何异常，身世普通，家庭和睦，没什么不对的，在我隐藏了气息后，她甚至都看不见我。然后我还跟了沙都兴和蔡镇，这俩小孩除了癖好奇怪了些...”龙昊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微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继续说“倒也没什么异常，另外三人我还没来得及跟。”
“苏琪是谁？”
“钟小美的姐姐，她与钟小美都是‘天使之家’孤儿院出身，成年且有收养能力后收养了孤儿院的钟小美，但在钟小美出事后，也失去了踪影，据房东说她回乡下老家修养了，房子也退租了，工作也辞职了...啧，还没等我找，自己先消失了。”
祁轩看着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他总感觉苏琪的表现说不上哪里有些不对，若非要找出个理由，那就是消失的有点太快，太干净了些。
距钟小美死亡大抵只有半月，着实有些快了。祁轩更加坚定了要去钟小美居住的地方调查看看，除了苏琪，他还要知道为何钟小美的死亡案中，没有一个摄像头或是目击证人？
“李小勇也不用跟了...”祁轩指了指纸条上的名字，“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
“对，包括和他关系最好的贾仁录也进医院了，也不知道醒没醒。”
“对了！我差点忘了！”龙昊拍了拍脑门，对着祁轩和白泽说道：“小白绮让我见到你们说一句，她说刚才医院的电话打到山海境了...”
“贾仁录醒了，他说他看到了小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