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准时到来,有的人已经开始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有的为了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而晨跑,有的还躺在床上对自己以外的事一概不知。

现在是凌晨6点,树林的鸟儿不停地在树枝之间飞越,翅膀扇动的声音和吱吱叫的鸟鸣声都快让我的脑子炸裂开来。

我如今位于沃仑豪宅侧面的山坡上。地面上铺满枯叶和泥土,粗壮棕黑的树干均匀分散在树林中,为我提供良好的遮蔽所。

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一晚上,还好有带防虫剂,不至于被虫子咬得全身红肿。

监视了一晚的我,拆开塑料包装,吃个饭团稍作休息。

至于我为什么从晚上看到现在呢?原因很单纯,在观察伊有没有被运走,并且对整体的布局进行一定的了解。

整晚的监视也不是白费,我用望远镜看到沃仑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既然他会在这里,说明伊应该被囚禁在他所说的“地下室”。

我知道沃仑家的豪宅配有警报设备,毕竟我有拜访过,他家门口处设立有密码锁。不过监控什么的倒是没有,恐怕是怕警察来搜查时被查监控发现什么自己隐私之类的。

夜晚的豪宅由一名守卫看守大门,在凌晨六点时会换人,然而这信息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所看准的是豪宅里最少人的时候,而这个时候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大约早上7点半,沃仑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坐上黑色轿车离去,我并没有看到他们搬运伊的迹象。

沃仑不可能成天待在家中,早有听闻他为了做某种实验到处奔波。

如今门口只有一名守卫,在我预料之内,那个名为卢的仆人应该是负责看守着伊,也就是说,豪宅如今应该只存在需要警戒的两人。

在晚上无聊得发慌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围住豪宅的护栏,高度约有2米多,防盗围栏是采取普通的刺绳铁丝。沃仑应该有想到会有贼侵入他的豪宅来偷东西,但是他家里配备拥有【异理】的仆人,一定程度上,这层围栏是为了吸引小偷进来的。

我在听说沃仑有收集无名死尸后就发觉到,这也许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实验品。

即便知道这是陷阱,我依然义无反顾地采取这种计策。

待沃仑坐车走远后,我走到后院角落的围栏处,用绳索套到边角的圆柱体上,戴上防刺手套,一边踩着墙壁,一边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拉。

待我瞄见后院没有人看望时,我用手套紧紧地按住铁丝,然后双脚一蹬,手臂用力支撑,身体便翻到围栏内侧。不过翻越时重心不稳,我直接摔进灌木丛里,幸好下面有缓冲,所以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声。

「呼,还好没有人。」

摔下来后,我趴在灌木丛里,四处张望会不会有人闻声寻来。看来是我多疑了。

接下来我蹑手蹑脚地绕过游泳池,走到豪宅的背面。想不到我居然会有做贼的一天,以前的我看到的话肯定会相当不解吧。

·

「就是这里。」

我来到昨天试图逃到这里的后院位置,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客厅内部,客厅的格局还是一样,只是空无一人。

我上前去打算试着拉开玻璃门,该说是好运吗?玻璃门竟然没锁,我很轻易地向一旁推开。

但是,当我摸到玻璃门的门框时有种奇怪的感觉,等等,这个门框是铁制的?

意识到的瞬间,从左侧走道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

「竟然还敢闯进来,看来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吧。」

平淡说出的这句话竟让我顿时汗流浃背,我惊恐地看向左侧,那位名为卢的男人正发出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向我走来。

他举起右手,当我正打算往外逃而背对着他时,背部受到某样东西的撞击。

后背受到冲击,导致我没保持好平衡,从台阶上摔下来。

幸好我早已做好准备,在衣服内侧穿上防身的马甲,以至于没受到多大伤害。

我捡起击中我后背、他所发射出来的“铁块”。那是银白色、尖端稍细长、末端粗大的铁块,大约有我手掌那么大,形状酷似蝎子的尾巴。

虽然不知道生成的原理,恐怕他是想用这招一击毙命,看得出他是来真的。

当我把“铁块”握在掌心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伊的确给予了我【异理】,只不过这个能力在日常是绝对察觉不到的。

「呵,看来我还是有胜算的。」

我跪在地上小声地说道。卢不知道我也有【异理】,我要利用好仅有一次的机会来击晕他,再救出伊。

卢看到我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便架起右手蓄力准备第二发,而我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他视线的、“死角”。

没错,我跑了,头也没回地绕豪宅外围逃跑。跑之前我还丢下一句话。

「别小看一天站岗12小时的我的体力,来追我啊!」

卢勃然大怒,一个没控制住,蓄力没有完成的铁块朝我发射,当然,在击中我之前我就已经溜走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昨天见到的卢有种被操控、洗脑的感觉,而刚刚碰见的他则是很暴躁的样子。不过我也因此让他中了我的计策。

卢跑步的速度很慢,毕竟是个大块头,我把他甩在后头,拉开一定距离后,我用他“给”我的铁块砸破落地窗,顺利走进屋内。

听到玻璃破碎响声的他,笑了笑。

「呵呵,自投罗网的家伙,看你还能往哪逃,我在屋内早已布置好“铁”。」

而我早猜到他那脑袋瓜子能想到的事,刚才我摸到门框就被他发现,大概率是因为他能感应到一定距离内已生成的铁,所以屋内肯定会布置捕捉贼的陷阱。

卢自信满满地走回屋内,然后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以此集中意识感知屋内铁的存在。

「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卢的感觉没有出错,我正在避开他在屋内设置的所有陷阱,寻找着适合的“武器”。

卢站在客厅一侧头朝向豪宅的另一面,而这时的我早已绕到大门前的走道。

当他正沉浸于铁的感知时,我悄悄地接近他的背后,对准他脑袋,用尽全力挥出我刚刚找到的高尔夫球棍。

但是卢在我挥出去的那一瞬间察觉到我的动向,并且迅速地在头部生成银白色的“铁头盔”。

卢这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嘴角微微上扬,只要我的攻击被挡住,他就能对我进行反击,蹂躏我。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在我的计算当中。

因为我终于理解我所拥有的【异理】,简单说明,就是将对方【异理】的生成物转换为其他物质。我将其称之为【可变/Change】。

虽说是其他物质,但并不是指能转换成任何物质,而我此刻所能转换成的只有水。

我握住他“给”我的铁时,便逐渐明白我自身的能力,同时也在尝试能转换成什么物质。

打个比方,就像是将冰块握在手中,用体温去融化成水的感觉。

范围大概在1米之内,而在这1米内我同时也能感知到有什么物质是我能转变的。

所以才顺利避开卢的感知。

但是...

这能力也太弱了吧。

老天爷啊,为什么不给我点更厉害的【异理】啊!比如说能焚烧万物的业火、洞察一切的瞳力、扭转空间的异能。

再不济,给个冻结时间的砸瓦鲁多也行啊。明明我这个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利用这种【异理】去偷窥女更衣室的!

·

咳咳,这种话题姑且不论。回到现在,正当他暗暗自喜,我将他的头盔随即融化成水,挥去的球棍也就正中他的后脑勺。

无论他再怎么厉害,脑袋被直击的话,只能翻白眼倒在地上,他倒下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头部微微渗血。

我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的球棍,很难为情的是,我的腿一下子瘫软,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重伤到别人,双手还止不住地颤抖,我爬过去用手指放在他脖子上。

「呼,还好还有脉搏,幸好没有打死。」

我刚才的一击完全是带有杀意的,实际下手后,才体会到这般真实的手感。

虽然说对方也是带有杀意,但我在下手之前还是有一些踌躇,啊,不过一想到伊被囚禁的样子我就立马不想放水了。

我调整好状态后,从窗户伸头看向大门处,还好大门离这有不少距离,守卫没有听闻前来,估计他们也觉得只要有卢一个人守家就够了吧,没想到这种大意反而帮助了我。

那么,接下来就赶紧找到伊,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但是,关键的“地下室”我哪里都没有看见,之前在绕圈时也没有见到能通往下层的门口。那也就是说,哪里藏着暗门吧,以沃仑这种人来看,家里有暗门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

我在客厅转悠了一会,到处翻找看有没有隐藏的机关。不过哪里都没有像样的东西。

其实我从昨天进来时就一直有件很在意的事,那就是沃仑的自画像。

先不说画本身的美丑,这幅画是油画,大小跟真实人型很接近,仿佛沃仑本人正盯着我。

从所有拜访者的角度来看,这幅画绝对很吸引人的眼球,但同时让人感觉很贵重,就如这家主人的面子,谁去动画像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难不成...

我心里想到一种情况,然后把手伸向画框的两侧,取了下来。

果然,墙上嵌有一个开关,我急忙按下开关,紧接着,面向后院的走道发出机关运作的响声。

「好!」

我竖起大拇指,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个赞。

走过去后,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看电影,墙壁的门往里缩进去,呈现的是一条向下的阴森楼梯。

这机关完全是动漫或者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家伙吧,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存在,也有可能只是我见识短浅。

做好觉悟后,我踏入半个身子进去,瞬间感觉到一丝凉意。我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伊真的会在这里吗?她没事吗?沃仑会不会对她做出残忍的事?

这类的疑问不断浮现在我脑海,只有走下去才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突然间,一股福尔马林的臭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捂住鼻子,我记得这股味道是为了保存尸体和器官的吧。果然玲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我走的楼梯是一条斜向下的直角楼梯,走过楼道后,可以看见一个成四方形的空间,宛如在恐怖电影里看过的外科手术室,六张病床并排放置,床之间有帘子隔开,正中央是摆放药品和手术器具的柜子。

虽然被帘子遮挡住,但我还是能看见最里面的病床露出伊的双脚。

我心急如焚地赶过去,中途还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不过还好旁边有扶手。

赶到下面后,我便放慢脚步,心跳逐渐加快,嘴巴在大口喘着气。

我拉开帘子一看,顿时安下心来,伊安然无恙,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听闻我的动静,伊也随之醒来。她抬头看到我的脸,不自觉地露出安心的笑容,但她随后又惊慌失措地责备我说。

「奇,为**么要来,为什**不抛下我?」

「伊,你说谎也说得很烂哦。」

我用手指敲了敲伊的头,紧接着她的眼泪如溃堤般涌出,

「对**起,对不**,我一直期盼奇**来救我,但我不想**因为**的自私而受**伤害。」

「没事,我这不是过来了吗,我也是因为自私才来救你,看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

我把手放在她的脸上,用大拇指拂去她的泪水。 她双手双脚都被手铐铐住,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不过我倒没有想要伊会被铐住,我的计划真是百密一疏啊。我四处张望,寻找能撬开锁的工具。

「只有镊子和手术刀吗?算了,先试试吧。」

我把手术刀捅进锁链之中,想靠蛮力扭断锁链,但是我没有可以依靠的蛮力,尝试几次后,虽然锁链表面有些伤痕,但效果不大。

是该找其他工具过来,还是说花时间找钥匙呢?

无论哪种方法我都觉得不太靠谱,正当我陷入死局的思考当中时,伊突然大喊。

「奇,后**!」

我瞬间反应过来,将身后飞来的铁块化成水。

「糟了。」

我咬紧牙关,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

「真有你的啊,居然敢惹火我。」

卢站在楼道处,按住自己脑袋出血的地方,眼球里布满血丝,表情如狰狞的恶鬼。

很不妙,他堵住了地下室的唯一出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空间。

没想到我用尽全力的一击只能稍微晕厥他一会,他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被我挥过的高尔夫球棍明明已经弯曲得不成样了。

卢举起右手,再次发出铁块,在铁块接近我1米距离内时,化成水落在地上。

「原来如此,无效系的【异理】,一开始装作不懂【异理】的样子是为了让我大意吗。」

不对、不对,我那时是真的不知道,毕竟这能力不在同行面前用不出来。

先别吐槽他的话吧,想出能打破此窘境的策略才是最重要的。

「让我来试试你的能耐。」

他说完后,全身开始流动银白色的液体,然后液体逐渐成形,除了眼睛、嘴巴以外的全身各处都被铁所覆盖。

看到他的“变身”后,我不禁说出,

「好丑。品味真差。」

这句话完全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毕竟我面前的卢将铁覆盖在自己身上,看上去感觉光溜溜的,只有头部露出的用来呼吸的三个孔看起来像是保龄球那样。而且他自身还感觉良好,不停地摆pose来炫耀自己的变身。

听到我的感想后,在铁面下的卢的表情被愤怒扭曲得不成人样。

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已经太迟了。

我和卢最后一战的铜锣已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