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维吉一定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一条狗或者一个玩偶。”

“可是维吉是谁?是什么?”

“因为想要解答种种的疑惑,唯一的前路已经光之于天下。宿命有时候还在等待被揭开面纱,要将若隐若现和一种幻觉区分开来只有实证能做到,例如去问问你以为也暗恋你的女孩是不是喜欢你要先问问她而不是把裙子扯下来,例如帝王出生的时候天空不会风平浪静而是异象迭生。”

“啊,幻觉,会有人认为我们的帝国是一种幻觉吗?帝国,我们的帝国,以及它的文化,经济,还有科技,从人类历史的第一个篇章开始就一直如此,不曾中断。很难想象会有几万年前的原始人说着我们的语言,运用我们的智慧,操弄我们的机器。但是会有人认为帝国是一种幻觉吗?如果真有针对这件事的怀疑、或者不可能存在的实证。呵,笑话,况且是最天大的一个!”

“我是前往当地应聘土地测量员的人,当我到达当地的一个村落的时候,夜已深了,我险些没能找到愿意暂时接纳我的住户。”

“我平时有睡前会去仰望夜空的习惯,所以简单洗漱过后我便走进主人家的院子了。天是黑的,这是我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的事实,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些什么可以言说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星星。我怀疑我偏离了原先所处时间的航线,在这段没有转化为一种动态施加到我身体上的时间里,对别人而言它们是一如既往的。星星,那些原先点亮夜空以彰显它们幼稚的不凡却又在白日遁去的小家伙们。毫无预兆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通通都溜走,或是说消亡了。我原本以为说,就算群星背弃了誓约,月亮它会永远呆在卫星的轨道上并占据太阳离开的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我要承认我的错误了。现在,从广袤的太空里不再传来一点光,我们的火把和电灯从地面上传递我们的光辉向夜空。但那里还是太暗太暗了。一块布或者一只手抹去你视线特定的那么几分之几的世界,画板上留下墨泼上去的一整块漆黑,人的心也开始跟着空虚了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了……不错,这里只有我们了。”

“在我们统治时代的早期曾盛行过死者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预言。后来因为派多美开始出售量产的平民价芝士蛋糕,这个预言被遗弃了。能作论证或者反驳的人,他们都再也开不了口了。谁又能说明世界另一侧的芝士蛋糕不比这里的更廉价和美味呢。我想这回至少因为这片天空我得试试。从被当地农户堆积起来的柴薪掩起来的部分,我找到一把心脏里血液都已干涸的镰刀。我把它架在脖子上然后向里狠狠按了下去。”

“湖面静谧如深海而波光粼粼,夜空美如画而动人心弦。有没有人告诉你它们暗藏杀机?轮盘转的要再快,转轮的力度要足够带着躯体在天空翱翔。要再超越,我们要坐火箭飞上太空,超越人类,超越神!我现在足够诚实了吗?我说,我永远当不了一个革命者,我只是趁着没人清算我的时候落井下石,赌桌上没有我的筹码且不是因为我没有筹码。我歉疚,人凡有了目的就永远不再诚实,凡目的的概念存在评判它的天平就永远不公正。到现在我们只是尽量触及自由了。够了,请给我一份芝士蛋糕。”

“我要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做就是不去不做,不做就是不去做,这是旗帜鲜明且没有妥协可言的二元对立。”

“我要打电话。”

“我们这里严令禁止暴力,土地测量员。”

“我要打电话。”

“我们这里没有叫电话的,土地测量员。”

“电话。”

“谁?”

“电话!”

“谁!?”

“电话!”“谁!”“电话!”“谁!”“电话!”“谁!”“电话!”“谁!”

“操你妈的!”

“下贱的泥土胚子……烂到透了没什么必要救的东西……性器官和排泄物都比你们要干净地多了……身上总他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嗅嗅),都染到我身上来了。他妈的。要让洗手池开闸放水把这些垃圾全部冲进下水道去,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连个像样的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连血都是腐肉味的,是不是还有蛆虫卵在里面……操你妈的!看什么!都给我滚!”

“来了,都来了。葛斯巴乔夫------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也是预言家,以及我其他的不少的非常有名但是只有一点印象的人物们。维吉所在地的信息以脑电波,语言,声音,图像,文字,触觉,味道等以外的一种方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了。好……好……不知为了什么我的心情也开始汹涌澎湃了起来。我喜好他人的赞赏就如同性爱成瘾还有吸食毒品,这对于我理应真是莫大的一种荣幸与快感。但我只是喜好做了什么事然后等着什么后果的那个过程而不是结果而已。这些人……我从未想过他们就那么聪明,那么慎微,那么富于心计。这是于我莫大的一种羞辱。但那么聪明是不会有这么聪明的。我想是维吉,他想使我半途而废,他想迅而猛地打垮我了。我也许是不该辱骂当地人为泥土胚子的……”

“酒店,集中市场,北纬西经,市中心从前往后十二从左往右数第十三列,贝克街221B。我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了,要画时间轴,要猜猜维吉的身高腿长脚宽,路的长度是多少都要测算明白。我知道我要去哪里了。只要从核弹井里跳起来,一股劲冲向空中,在云层中间迎着飞鸟和乱气流,在城市的正中心向下俯冲就好。简单,并且胜利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