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空,京谲举起了手中的狭长细剑。

捕月投射出的狰牙剑与实物并无二致。

不……应当是一模一样才是。

由捕月记录并投射的物品,就如同原物一般。

就拿狰牙来说,这初生的剑与其本源相比。

不论是坚韧度,锋利度,月尘纯度,又或是剑刃上的剑油还是剑柄上的污垢,二者无一有别。

月尘结晶所铸之物,是毒药,也是解药。

毁常人之剧毒,愈染尘者之良方。

但月尘质刀剑除外。

不论对于常人还是月尘病人,这种蕴含能量近似小型核炉的武器,毫无疑问是绝对的杀器。

下面的战斗,没有了之前的你攻我守。

因为在少女握起剑柄的那一刻,二人就不再是平等的猎者地位。

外在之物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这一切都归功于捕月。

归功于,那名为科技的“术法”。

京谲上前,将剑刃刺入被压制狼的咽喉。

……

没有反抗,在大量月尘的增幅的京谲面前,狼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只得,静待死亡。

迷路的羔羊走进了屠宰场,这恐怕就是结局了吧。

狰牙延伸出的灰白月尘光刃蒸发了狼的血液,使狼的伤口显得格外平整。

[确认,目标死亡]

[已将坐标发送至附近回收队]

[任务完成,通信限制解除]

[感谢您的协助,祝安]

京谲仍立原处,握着仍鸣之剑的剑柄。

于雨中静立着。

澎湃着翻涌着的力量,充盈于少女的骨骼毛孔。

京谲此刻竟有些难以放手。

因为这等权能,只存在于武器之上。

松手之后,连一丝也无法从剑上带走。

她脸上的平静崩碎了,虽然只有一刻,但京谲的的确动摇了。

不论感受多少次,这力量仍旧让人陶醉。

她微眯起眼,将剑刃从被风束搅碎的模糊血肉中提出。

这一步本是不必之举。

回收队会将它带走,再次将其化为月尘。

在被造出之前,它的命运就已注定。

就像这散于空中的雨一般。

不论溅出多大的水花,都不会让其逃过终结。

这是楔城不应存在之物,那已死之狼,亦为如此。

长刀横甩,血刃掠空而过。

京谲将剑横提于目前。

黑灰杂质遍布的半透剑刃映出少女的墨蓝双眸。

雨滴点落,将剑刃捂湿,蒙住了少女的双瞳。

——它寿命已尽。

不论再如何相像,伪物的身份不会改变。

它始终不会是永恒。

京谲将刀锋低垂。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

在松开的一瞬间,她忽然将眼帘扯开。

仍旧放出能力的剑刃轻易穿过了钢筋混凝土,只留一剑柄于外。

因为它从不知疲倦。

它从不知停止为何物。

亦永不会知其为何。

“愚笨的剑。”

愚笨,这就是其毁灭的原因。

没有意识的伪物,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少女展了展酸痛的躯体。

从楼顶跃下,向着不远处静候的车队走去。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刻意而为之的追猎表演。

向尚未知此的人儿。

宣告真实。

宣告早已明示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