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霍德感觉到久违的,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
他很想告诉它这句话对他有多重要,又不忍心打扰它的睡眠,应该是昨天哭累了吧,所以今天才会嗜睡。
这样想着,尼格霍德慢慢移动,防止惊醒睡梦中的女孩。然后把被子盖上,顺便贴心的替它塞了下被角。
拉塔托斯克没睡着,它只是脸红了,它想起神代时的很多事情。想起它第一次见尼格霍德就出言不逊的时候的丢脸和不怕死的勇气。
想起它胆大妄为的在跟随着尼格霍德的那堆蛇里面跳来跳去,结果差点被蛇咬的时候,是尼格霍德用他的尾巴把它圈起来,示意它是被他保护的。
于是它就习惯了被他圈起来护着,或者在他身上跳来跳去。
念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吟游诗人的诗,唱着好战的精灵歌颂‘王’时的赞美歌。
就这样它依赖着他走过了神代,走到了现在。
可这一时序,它想改变什么,白夜学院预言,还有一年,灾难降临……至少不要在拖他后腿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新年了吧。
“尼格霍德,明天就是新年了诶!”拉塔托斯克起身看日历,讶异的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尼格霍德似乎在写什么,应了一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入暖送屠苏~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拉塔托斯克想到什么,在床上蹦蹦跳跳。
尼格霍德边写着什么,边无奈的笑了下,生机勃勃的,真好啊。
“尼格霍德,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阖家团圆~”拉塔托斯克突然问道。
对于现代人类文明了解已有初步成效的尼格霍德愣了愣,应该算吧……
“你父母呢?”尼格霍德突然发现他似乎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啊……我收到白夜学院考核资格证时候他们说……诶他们说,如果我敢考那就别认他们这个父母了。还从孤儿院领了个小孩回来,我就搬家离开他们继续学习,然后到了时间自己考试去了。”
拉塔托斯克说起这段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但尼格霍德感觉到它蔫儿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尼格霍德停笔,看向拉塔托斯克。
拉塔托斯克疑惑的看着他继续说:“嗨就这呀,能算什么呢?我之前本想继续披着‘皮囊’让他们继续喜欢我,可后来发现那个小孩更被他们喜欢。我就想,算了啊,他们不值得了。或者说他们开枪杀死了姐姐的时候,就有可能把枪口对着我了。不值得,不值得。又不是老无所依,他们还年轻呢。那个小孩长大后也能养活他们。”
拉塔托斯克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想哭了:“孩子在父母眼里到底是什么呢?明明之前他们很爱我和姐姐的啊!”它捂住脸,假装以为尼格霍德看不见它哭了。
“唉……”尼格霍德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过去抱着它,安慰的拍着它的背部。
这血淋淋的事情,真的少吗?在这个混乱的时序,或是在神代时,维德弗尔尼尔异名之力掀起的寒冬时,真的少吗?
它算是扒下皮囊面对自己最不愿接受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