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域当中,金星女神丧失了昔日的光茫。
十二神子如同不畏死的战争人偶,哪怕在上一刻被星之轨迹守护者轰掉了了一半的身躯,下一刻也要咬上伊南娜一口,更可怕的是,他们,无法被杀死。
蚀域只进不出,她亦无路可退。
她的神力于苦战中消磨,明白只有摧毁祭坛,才有可能搏得一线光明。
伊南娜咬着牙,决定最后孤注一掷,破坏祭坛,或者毁掉蚀域。
她的蓝瞳中最后一次金光如阳,沾染了鲜血的面庞带着决然。
“星辰大海皆臣服于余!”
一道万彻光柱如巨剑挥舞而出,再万星坠落之势劈下。
“逆臣!”
“斩!”
光明大放。
十二名暗黑神子以身躯挡在祭坛前,撕裂与蒸发的声音如同一阵可怖的怪笑。
黑暗如同被划出了一道伤痕,还在蒸腾燃烧,然而实际上蚀域不过是经历了一瞬光明的恍惚。
伤痕愈合,一切归于平静。
十二神子的残躯零落遍地,却正在重生,伊南娜已无力再战,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抱歉了,余可能……没办法送你……最美的星空了……”
当所有人都认为蚀灾与秽星已是最大的灾难时,一场如同瘟疫般的怪异现象却在悄然漫延一一已知起源是美食街,一只蚀兽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被一众人类,人外甚至神格在宴会上当作特大盘鸡的情况下情况下被摆上了餐桌,之后食用者对那道菜不同程度的表示还想吃几次。
它的第一次影响是,在雅典娜所率领的“战线十字”在执行是对广域防守任务时,有一名成员冒险在防守的时候从防线外抓回一只蚀兽食用,之后有诸多成员效仿,甚至有人向雅典娜提出以此为军粮的提议。
雅典娜自然是给予了严厉拒绝并着手调查此事,然而最终竟然因此引发军心不稳乃至内乱,导致广域防守任务远远未达到预期期限,不仅造成了无数死伤,进而险些引发一系列第一战线崩溃的恶性事件。
然而,雅典娜的战争才能仅次于解神者、白虎等寥寥几人,曾被解神者列入自己编写的《战略性资源整合档案》当中,对于战局十分重要,在浮士德等人尚未商量出对策时,她便毅然决然地自毁神像,断己一臂,来铁锁,以谢天下,立下战后自碎神格的誓言,重回战局。
这也上报了之前那一异常现象,很遗憾,却被玄武认为是以口腹之欲为借口的军事夺权,于是她又与玄武打了一架,浮士德为此展开了调查。只是雅典雅并没有发现,她自己也因内乱中染上的鲜血而被感染了。
对于这场异象,除了始作俑者之外,只有一名神格知道,半个人类猜到。
失踪已久的少昊在一座黑炎迷宫当中打转,黑色的朱雀不时在他身旁出现,然后被他一剑击灭,但每次话语都会留下。
“你走不通这座迷宫的,更不可能破坏。”
“你在企图等这具分身力量耗尽,那更不可能了,你的好师尊的心魔可在为孤提供涌涌不断的灵力。”
“孤说过,你是孤的继承者,孤自然是知无不言,现世?你还有时间关心,其他人?那好啊,来,孤与汝说。”
“一种人吃蚀的感染在悄悄弥漫,它不会使影响其它的事,只会赋与一种东西——将神与蚀在自身结合的本能,它将促使蚀与世界更快地融合,这只是为了让世界不至于被解构的必要牺牲……”
“解神者?你还在关心一个死人?它连与之契约的天书都已被孤化作灰烬了。”
“曾是名过于肆意且天真的棋手,所以自然沦落为成了一个牺牲的贡品,这就是孤对它的评价了。”
“少君,你当然可以不相信孤的话语,尔可以等到一切所在意的人事化作历史的流沙时,再用余生来悔恨……”
“记住孤的话,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命运……”
“继承孤,成为孤,或者…超越孤。”
樱花如飞絮满天,解神者同木花站了起来,木花抱着它的手臂。
“月神,我等你已久了,该接受社会主义的制裁了,哈哈哈!”解神者大笑说,“看你的样子连你链接神格的能力都自我剥离了呢?想必你的小喽啰也被你给献祭了吧?那就有些可惜了,没有一锅端的快感了啊!”
月神凝眉而视,一言不发,召出了神枪米斯特汀。
“唉,本来还想再嘲讽几句来衬托我的英明神武的。”它单手支额摇头道。
“木花觉得欧尼酱即使什么也没说也很神……明……很像神明!"木花说道,被解神者摸了摸头,她便抱得更紧了,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但月神没有动手,确切地说是,他不敢动手。
解神者与木花周围有着极其精妙的禁制牵引,圣者之隐的长年白日以及神圣气息大多都是由于葬在此处的人物尸体或陪葬品上的残存的力量归于此处,又因这空间自身的特殊性,导致这些力量很少外泄,长年累月又不加以消耗,这些力量成了连月神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么恐怖的沉淀。
然而它难以激发,但很明显,目前的解神者身周的禁制就如同秋天森林中的山火,只需要一丝神力,被置于悬崖天平上的双方,谁也逃不掉。
这时月神开口了说:“我分明见你死,听见了恐惧的呻吟,难道炎雀会手下留情?”
“我觉得你第一个问题应该是我家木花怎么可爱,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你你,天生的,你,学不来!”
“嗯嗯,学不来。”木花随声附和道。
答非所问,以示嘲讽,这早就不是它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又或者说你其实并未生?”
“我其实一直对你这类似于二愣子的说话很麻烦,总是不能配合我的演出。”
“你在恐惧?
“这回该我问了。”
它想了想还是决定接受月神的互相忽悠请求。
月神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
“你与炎雀凭什么合作?”
“自然是因为目标一致。”
“木花是生命之神,朱雀并没想到我已将意识因星图传到了未来。”
两人相顾,明白对方多少都掺杂了些谎话。
“有意思吗?”月神说道。
你以为我……”但它词还没说完,只见月神俯冲而来,人类的双目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无风,但有风。
在周围被撕裂的空气当中。
冷气,如寒星。
枪尖,直指它的眉心。
单纯的武技,没混杂任何神力。
“姐姐!”
红衣女子飘然现身,眉如远山画,手握一柄纸伞,但最后一刻,抵挡住了月神的突击。
伞枪相击,竟发出了金石之声。
枪似腾蛟起舞壑,枪枪致命,不绝如缕。
虽然石长姬的红衣被很快便多出了几道几乎是贯穿的伤痕,被迅速压制住了,却只见解神者大笑道:“月神,难道只有你能激发禁制吗?我给你三秒……”话未毕——
月神一道横扫击退了石长姬,向后退去。
“我确实没想到,当初的你竟然成长到于连我也感到棘手的地步。”他说。
“你没想到的事情很多,比如你们正用一场蚀灾在掩盖一场真正的阴谋……”
解神者说出这番话的意图自然是想吓到它,然而却不想月神竟然笑了,像是观赏到了一场绝妙的小丑戏法,结局令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你不是它,或者说不是完整的它,对吧?”
七海之主同埃及一行来到了一片被焚毁的森林,白夜副院长又溜了。
“从这里。”奥西里斯指着天空的一处地方说道,“破开朱雀的虚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