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将星隐从温柔的梦乡中吵醒,但睁开双眼之后映入眼帘的却己不是熟悉景象。

随着刺目的阳光后是一对在天空不断盘旋的纯白的乌鸦,呱呱的叫声让人清醒的同时也不由的使人感到烦躁。

“这里是……”

在短暂的迷糊之后,星隐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本以为在与贝黑摩斯她们相遇之后自己己经对这些异常的事有所抵抗力了,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星隐震惊不己。

“这是?雪吗?”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都是一片纯白天空、大地甚至是枯木与太阳都被染为了白色。

晶莹的雪花自纯白的天空上飘舞而下,无比的绚丽多彩却又异常的短暂,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冷与孤独?

“贝黑莫斯?”

“少姜?”

“……”

心里不停地呼叫着这些与自己链接过的神格,但毫无疑问的没有任何回应……

而且奇怪的是虽然贝黑莫斯她们没有在星隐身边,但星隐的身体却并没有不适。

这种自然的感觉一度让星隐误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直至星隐想起身前进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

“果然,想太多了吗?”

“但是在贝黑莫斯她们不在的这里,为什么我却安然无恙呢?”

准确的说也不是安然无恙,因为在这狂风与雪花共舞的雪原上星隐却没有感到一点寒冷,但自从刚刚醒来以后心里便总有一股淡淡的寒意,难道说是因为这股寒意的原因吗?

随着心神的安定那股淡淡的连接的痕迹也渐渐的显现出来,那是一股从未见过的神格的气息如极冰一般寒冷又似大海一般深邃、神秘,无时不刻的散发着不属此世的气息,越是想要看清她内心便越是觉得危险,但当你想要停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意识早己不受理性的约束!

“想要知道!”

“想要看到!”

“想要明白!”

它如同罂粟花一样披着美丽、美好的外衣但又充满令人上瘾的剧毒,人的理性仿佛根本不应该存在于此处!

越是向它靠近欲望便越是膨大,越是向前便越是沉溺于是求知欲得到满足的快感之中!

直到那淡淡的寒意变为刺骨的吐息才将星隐从那神秘的深渊中拉回现世,星隐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大汗淋漓的额头。

白,仍旧是一片纯白,天上雪花似乎永远也飘不尽,大地上的雪原似乎也永不会融化,除了身后雪原上的脚印仿佛一切都没有变,除了那在天空盘旋的乌鸦以外仿佛这世界便再无活物,仿佛白色是这世界唯一的颜色一样。

星隐又默默的踏上了没有目的征程,残破的身体在与狂风和雪花的共舞之中早己没有任何感觉,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前进,虽然不知道在前方的道路上会遭遇到什么,但只要不停下来总会遇见什么吧?

走过纯白雪原见到的是如雕塑的群山,除却地形的变化一切都没有变,依旧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白,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到山林中之后甚至连狂风的声音也被阻隔。

树木是白色的,树叶是白色的,大地也是白色的,河流也是白色的,庞大的群山之中没有半点生机,仿佛就连时间也痴迷于这里的美景而止步不前……

“是普通的树呢。”

除了颜色这些树木仿佛并没有什么特別之处,最初星隐还因为担心会有野兽出没而神经紧绷,但这些紧绷的神经也伴随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白色雕像而放松。

小到蚂蚁,大到老虎、熊等,森林中几乎所有的生物都被替换成了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它们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态,时间亦不能在它们身上留下痕迹……

告别巍峨壮丽的群山,星隐仍未停下脚步,心中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不断的指引着他,不断的前进!前进!前进!

大脑之中似乎己经也早己一片空白,身体却仍机械僵硬的行动……

走过白色的湖泊见到的也依旧是白,那早己不是象征纯结、天真与美好的颜色了,纯净透明片的湖水被不知的力量染为了病态的白,那白色是世界无力的哀叹。

一圈圈涟漪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位近乎疯狂的旅人在湖边痴狂的重复着几段平凡语言。

“求求您了,回应一下吧!”

“求求您了,给我一点希望吧!”

“不管是什么都好!神格也好!蚀兽也行!回应我一下啊!”

“给我一点‘生’的希望吧!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那旅人痴狂的在这湖边摸索着仿佛想在湖里找到什么一样,但可惜的是除却在高空上俯视盘旋的乌鸦外再没有任何生物能看到这疯狂的一幕。

但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这疯狂亦是如此,起始于孕育生命湖泊之水的希望,最终亦将终结于它,当星隐感觉到手中似乎握住什么东西时那希望便达到了最高峰,心脏与灵魂在此时仿佛也受够了肉体禁锢想要将其打破获得自由一般,直到星隐看着手中那栩栩如生的“鱼”时,心中仿佛有什么碎裂崩坏了,但那并非失望,而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必然。就如同灵魂无论何时都无法击碎身体的禁锢一样。

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破碎了呢?乌鸦。”

星隐瘫倒在湖边,看着在天空盘旋的乌鸦向它们提问,湖中惨白的湖水也将星隐的身体染为了白色,与这世界一体的白。

直到微风与雪花共同演奏的诗歌将星隐的身体唤醒,黑色的羽翼带着死尸的腥臭把灵魂从纯白中拉回,星隐才从长眠中苏醒,身旁则是一串串鱼鳞被雪花冻结而成奇怪符文。

星隐随后又扭头呆呆的看着手中光滑的鱼雕,最终温柔的将它放回了湖泊中,再死死将鱼鳞形成符文铭记在脑海的最深处后缓缓的离开了这片纯白的湖泊。

“该上路了。”

而在星隐离开后那纯白鱼鳞构成符文几乎瞬间就变为了一片漆黑,但非等它开始侵染周围,那在天空盘旋的乌鸦便将其踩踏,随后狂风便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