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下午4点半钟。
一家不大的火锅店前,一名少年正面露腼腆的笑容,向眼前穿着S.S.7校制服的少女打着招呼。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店内,少女则是熟练地双手抱住少年的胳膊,显得十分亲密。这一幕被藏身在不远处看板后的邢芷绫看的真切。
“唔嗯嗯嗯————”
同穿7校制服的美少女散发出不详而可疑的气息,惹得周围的过路人纷纷怀疑的目光,这也是情理之中——她扶着看板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疑了。然而,少女身边鬼神般的气场和冰冷足以杀人的视线却又让这些人们敬而远之。
“那个男人——还一脸高兴的红着脸!明明和我告白时连个表情变化都没有,我居然曾经被这种家伙……”
邢芷绫的碎碎念有如诅咒一般。
“嗯?小芷绫?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毫不顾忌闯入少女领域,某人微微歪头问道。邢芷绫不禁抬头望去,只见两名长相相仿的女生穿着一式一样的卫衣+运动裤,平时的长发此时也扎成单马尾,显得十分干练。二人正是JWF的传说级人物,四代超兵的顶点——梦务清和卒亦清。
“而且还像是刚刚被男人欺骗了感情的样子。”
“喂,务清姐,这句话不合适吧。”
“啊,抱歉,想到就直接说出来了——”
务清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没藏住内心的想法,亡羊补牢地慌忙用手捂住嘴巴,不过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靠这种方式消失。
亦清无奈地瞧了对方一眼,随后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痛——喂,亦清!对姐姐使用暴力是不可以的!”
“这么没用的姐姐就需要些管教。”
亦清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完,随后转头看向邢芷绫,后者则是用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作无辜仰视状。
“亦清学姐,务清学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我们么——”捂着脑袋的务清和双手插进卫衣口袋的亦清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回应道,“来吃晚餐。”
“是么……那为什么……”邢芷绫因为疑惑而稍微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啊……”
“那当然是……”
亦清正打算说什么,就被务清突然打断了。只见她双手叉腰,仿佛已经把刚才的小小疼痛抛到九霄云外,一脸骄傲地说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姐妹啦~衣服当然要一样的啦~”
不过亦清显然对务清这套说辞完全不感冒,下一秒钟便毫不留情将其戳穿了。
“瞎编什么呢,明明是务清姐你完全没有挑衣服的能力,一旦没了制服也就告别了正常打扮了,所以才照着我的复制了全套吧。”
“唔……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嘛……我的完美女神形象都剥离的一丝不剩了,后辈会幻灭的啦……”
“不会哟。”
邢芷绫突然说道,原本失落中的务清正以为对方打算安慰自己一番,露出了“小芷绫果然是个好孩子”的期待神情,不想对方的下一句话来了个双倍打击。
“因为务清学姐和女神形象就不太符合。”
“呜哇!你们一个两个都看我好欺负!”
务清顿时委屈地摇起了脑袋,双脚在地上来回跺着,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模样。亦清把她晾在一边,朝着邢芷绫问道:
“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额,这个么……”
邢芷绫偷偷偏了下脑袋,穿过二人身子望向少年所在之处。亦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个男孩子好像我见过……是你们队伍的么?”
“嗯,叫……陈渺恪。”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邢芷绫莫名产生了些抵触情绪,以至于有些咬牙切齿。
“嗯哼~”
亦清在陈渺恪和邢芷绫之间来回看着,结合着邢芷绫这仿佛败犬一般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啊~”一向没什么表情,在四代超兵间有着“冰雪美人”这种外号的卒亦清难得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容。随后,她上前两步,抓住邢芷绫的手,随后朝着还在闹变扭中的务清说道:
“务清姐,晚饭吃火锅怎么样?”
““诶?””
***
柜台前,一位干练热情的服务员熟练地递上笑脸,朝着陈渺恪问道:
“这位先生,是几人座呢?”
“啊,两人……”
少年没能来得及说完话,就被突如其来的凛冽女声给打断了。
“不好意思,请问有四个人的包间么?”
伴随着充满自信和压迫力的说辞,一只手轻重适当地拍在柜台上。一只手被牢牢抓住的陈渺恪勉强回头望去:
“额……唔诶?”
眼前这位眼角锋利的女子过于出名,以至于难得能近距离见到她一面的少年顿时愣愣地发出惊叹。听到少年的声音,她将脸慢慢转过来,一同转过来的还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啊呀,真是巧啊。”
“渺,她是谁啊?”
陈渺恪身旁的少女不满地轻轻摇晃起她的手臂,同时用着与年纪相当不符合的妩媚声音娇滴滴地问道。
“啊,这位是卒亦清小姐。是……”
少年突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考虑到JWF的工作多少也带有保密条例,像“卒亦清是JWF特聘的四代超兵七级测试员”之类的台词是万不能说的。可惜,陈渺恪虽然有着优秀的反应力,但仅限于拿枪的时候。平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反应慢半拍的普通少年而已——也许还不如普通少年呢。
就在陈渺恪沉吟不决的同时,少女则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卒亦清,双手则把陈渺恪的手臂捆得更紧了些。感觉到手臂别样感触的陈渺恪顿时羞红了脸,小声朝少女支吾道:
“施……施文熏同学,你是不是……抓得有点紧……”
“嗯哼~”施文熏瞬间转变了神情,朝陈渺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吗?”
“不,所以说……碰到了……”
“嗯?碰到哪里了啊~”
“就是……”
看着被调戏得毫无防守之力的陈渺恪,卒亦清有些不快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过来:
“咳咳,喂,小妹妹,我还在和陈渺恪说话。”
“啊,这还真是失礼了~”
少女的嘴角微翘,但是眼神中没有笑意,让卒亦清产生了一丝不适的感觉。
(这个孩子,看上去和芷绫年纪差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也太怪异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亦清,还没有和渺说好吗~我的肚子都快饿死了~”
梦务清一般抱怨着一边走道亦清身边。她夸张地捂着肚子,还顶着一脸憋屈,仿佛真的饿到肚子痛了一般。
“……梦务清小姐?还有……”少年才发觉亦清不是一人前来,而在稍远的地方,一位娃娃的美少女用着半吊子精神玩着手上游戏机,突然冷不防朝少年瞧来。
“……”
她的视线在和少年重合的瞬间变得像冰块一样冷,脸上也充斥着鄙夷的神情,然后她迅速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上的游戏机上。
“务清姐,不是说让你等一等的嘛……这样子就没法装成是偶遇了吧!”
“诶~可是我真的好饿啊~而且这里这么多香味,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啊~”
“你倒是给我好好把持住作为姐姐、作为可靠的成年人的尊严啊……”
二人小声的交流了几句,陈渺恪没有听得很清楚,就见卒亦清再度抢撑起架子,说道:
“总之,既然都在这里碰面了,不如就一起拼桌吧。”
“噗噗,好生硬的转折,这样真的可靠嘛~”
务清一脸好玩的偷笑道,揶揄地偷瞄向亦清,却得到了亦清的手刀伺候。说来,这已经是这个晚上的第三次手刀了。
“呜哇!”
“啊,真是麻烦!服务员,麻烦找一间六人包间!”终于,卒亦清停下了思考,单刀直入地朝柜台旁的小哥说道。
“嗯,请问你们是一起的吗?”
服务员来回看着维持着微妙距离感的五人,不禁问道。
“啊啊,没错!”
“这样啊~好的。请随我来~”
然后,亦清毫不留情地抓住少年另半边胳膊。
“诶诶诶?卒亦清小姐?”
被不由分说带到了包房内。一边是玩着游戏机散发出幽怨气场的邢芷绫,另一边则是双手抱胸不停踮脚的施文熏,被二人包围在中间的陈渺恪不由得坐姿局促了起来。
(怎么……感觉陷入了什么十分紧张的情况之中了……)
陈渺恪不由得用余光偷偷看向两侧。邢芷绫按动按键的手势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悠然自得的模式。每一次按下按键都好像扣动扳机一样充满杀气。虽然说这个和自己怎么看都没什么交集的超级美少女平常也气势逼人,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尤甚。
至于另一边,则是拥有着不输邢芷绫的绝品美貌的施文熏。不同于邢芷绫那完全不像高中生的一马平川,施文熏则是波涛汹涌的怒海狂涛。不过陈渺恪现在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欣赏什么,因为一旦望去,就能迎上施文熏那似笑非笑的杀人目光。
左右为难,他只得向面前找寻求生的稻草。可惜,梦务清早已沉浸在火锅的美味之中,毫不顾忌地大开杀戒,仿佛这片空间的硝烟味完全传达不到她那儿一般。
“唔哦哦哦!这个好吃!亦清你也试试呗~”
“先说一句,我可不像你一样拥有怎么吃也不胖的神奇能力。所以在上齐菜之前我是不会动筷子的。”
“唉,真是受不了饮食计划厨~啊痛!”
“请称呼为‘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任’。”
按摩着施展完“手刀术”的右手,卒亦清瞅了一眼少年。
(这个看被告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陈渺恪感觉自己留下的冷汗都能浸湿后背了。
(这绝对不是吃饭,这是上刑吧……)
“说起来,这里是六人桌诶~”
“是啊?”
“那么难得地叫姬小路学长也一起来吧!”
“你在想什么啊,麻烦他来帮忙处理这种事情……”
“我说,”性质热烈的务清被一下叫停,施文熏身子向后微挺,用傲慢的眼神看向务清和亦清,“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你说的‘我们’……”卒亦清偏了一下头,“是你和陈渺恪么?”
“啊,没错。”
“那可不行呢。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陈渺恪是什么情况,不过我这里可是有充足正当的理由的——而且,想必你也会感兴趣。”
“哈?完全搞不懂。”
施文熏皱了皱眉头,偏过头去兀自起身。
“是么……那么,我就当你不在乎好了——不在乎‘陈渺恪朝其他女孩告过白’这件事。”
“……什么?”
施文熏突然停下了动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陈渺恪。对方则是一脸人畜无害地回以无辜的视线。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梦务清那大大咧咧的声音:
“真是的!我请你吃饭就这么奇怪嘛!”
“““……”””
“还是叫了么……”亦清无奈地用手扶住额头。
***
“务清的邀约,而且还是吃饭,而且还是这种刚好是饭点的时候,而且还是普普通通的火锅店……因为过于正常反而感觉有些不正常。”
姬小路由人站在火锅店门口,看着那块滚动播放着动画的店面门板,有些不安地在内心说道。梦务清是他认识许久的后辈了,当年在还在SECT联盟首都天空城读书时,就和还是初中生的务清是一起吃食堂的铁杆关系了。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当时还有和别人的婚约的原因,还是单纯是务清和姬小路的妹妹年纪相仿,最终二人也没产生一丝一毫的恋爱情愫,维持着纯粹的前后辈关系。
不管怎么说,拜这交情所赐,他对梦务清是如此了解,以至于对“梦务清请吃饭”这件事是毫无期待可言。更加具体点来说——
“只有一定会出点事儿的不妙预感……”
比如说大半夜突然敲门说“据说现在吃年轮蛋糕会有双倍幸运哦!”,或者在食堂也能莫名制造出蜜汁黑暗料理。颇具黑色幽默的是,那份黑暗料理确实是黑色的。
唯一让他稍感宽心的是,梦务清的表妹卒亦清也在场。应该不至于发生太过离谱的事情……应该……
“先生是一个人吗?”
“里面有人,XX号房。”
“好的,请沿这个方向走。”
在简单的引路后,他终于站到了房间的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脑内有如走马灯一般放过去的那些不妙想象统统逐出去,下定决心般上前走了一步。房门在感应下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烟尘的房间,两名拿着剑敌意满满的少女,一片狼藉的餐桌,退到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年和坐在餐桌边扶额无语状的女子。
“嗯?”
“谁?”
两名持剑少女同时用散发杀气的眼神瞧来。
“抱歉,走错了。”
姬小路只用一秒钟就作出了判断,正欲往后退步,却突然发觉自己的左腿被人一把抓住。
“什么鬼!”
他略受惊吓地朝裤脚处望去,只见务清正一脸淡定地欣赏着眼前的画面,同时手上一双筷子一只碗,还在吃着提前烫好的豆腐和丸子。
“姬小路学长,咕嗯,你没有走错哦。”
“务清……为什么你坐在地上。”
“这样子比较舒服啊~”
“不脏么。”
“反正回家一样要洗。”
“喂喂……之前是谁说要塑造偶像形象成为公司女神的?”
“啊,那件事已经不做了。”
“放弃的还真快啊。”
“比起这个!姬小路学长!”务清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头险些直勾勾顶到姬小路的下巴,吓的青年往后退了两步。
“啥,啥事?”
“这个,很好吃哦~”
她炫耀似的将一只顶端插着丸子的筷子在姬小路眼前晃道。
“什么‘比起这个’啊!不应该先处理一下眼前这个情况吗?!”
姬小路用手刀敲了一下务清的脑袋。
“啊痛!HIME学长!这都是我今天第四次挨打了!你们怎么都喜欢打一个位置,万一凹进去了怎么办啊!话说这也不是我的错诶,你要问的话应该去找渺那个小子……”
“……总之,你先把神力结界展开一下,这两家伙要闹出什么大动静可就麻烦了。”
“已经在做了啦……真是的,一个个都不懂火锅的好吃之处,哼,我一个人吃。”
务清一边叽咕着,一边毫不顾忌地径直走向餐桌中央。只见她脚步左右轻快地晃荡,随意自然地躲开了已经干红眼的施文熏和邢芷绫的交叉剑技,从旁人来看她就像化为雾气一般突然穿到了餐桌旁。
“嘛,毕竟她这方面的素质是绝对过硬的。”
姬小路不由感叹起这无论看几次都会感到震颤的绝技。不论限定到双腿程度的神力控制,还是丝毫不差地对两个方向剑迹进行预测,都体现着梦务清已然灌入本能的神力制御能力。当然,还要考虑到她同时能维持着房间大小的神力结界的这份从容。
“这就是七级测试员的实力……”
陈渺恪也悄声惊叹道。然而下一秒他所见,却是某一个激灵从筷子上重新掉回锅内的丸子,以及这位不得了的测试员的悲鸣。
“啊啊啊啊!又掉下去了!”
“我想你说的实力应该不包括夹丸子。”
姬小路耸了耸肩,靠在陈渺恪身旁的墙壁上,苦笑着说道。
“那么,解释一下情况吧。我可不记得我有个明明有女朋友还去惦记别家女孩的渣男后辈。”
“……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真的么?我看这场面可不像……”
房间中央,两位绝赞单挑对决中的女孩子不光刀剑相撞发出着骇人的“哐哐哐”声,而且嘴里也不停歇,一来一回热闹得很。
“区区一个别有用心的第三者,唔,还挺能打的么!不愧……不愧是7校的传说级人物。”
“到底要说几遍才能让你那不知道是因为装了什么不可回收垃圾而运转失灵的大脑理解本小姐那已经直白到不能更好理解的几句话?!首先我就不可能去做那种卑微到无可救药的家伙才乐得干的事好吧!”
“唔……”
邢芷绫的毒舌比起施文熏可要强悍太多了,每每让对方皱着眉头都快要气到爆炸了,却又没法作出有效的回击。与此同时,二人的剑术交锋也已然局势明朗,邢芷绫渐渐占据了主动权。
“她是我的表妹啦。”陈渺恪无力地说道,“名字叫施文熏,今天刚刚转到S.S.7校。我都没想到今天会在聚会现场见到她……怎么说呢,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孩子啊……”
“能被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惦记,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要被徐湛辞听说了,一定会念叨‘现充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然后把你掐个半死吧~哈哈~”
“是么,原来是这么个情况么……”
陈渺恪突然恍然大悟般抬起头说道,姬小路只得翻了翻白眼,心里骂道“这小子情商还是一样差”。
“你不会当真了吧。”
“诶,不是这样的吗?姬哥,你可别忽悠我。”
“你的表妹我是不清楚——但是你被芷绫惦记的具体内容多半不是什么温柔可爱的桃色事情。”
“那,那是……什么啊……”
“嗯,比如说用那把剑把你身上所有筋脉都挑断,或者关在禁闭室里把你当她测试用的沙包,差不多就是这种吧。”
“唔!”
“话说你表妹什么来头,能和芷绫打到这份上的同龄人,在这PRIM特区我还没见过呢,相当优秀的超兵潜力股啊。”
“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没听说过她有这份天赋。”
“我说,你咋啥都不知道。”
“木办法啊,我初中的时候就从地球搬到这里来读书了,在那之后就没再和她联系过了……”
“刚转来的7校生啊……”姬小路沉吟道,将少女挥剑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刻在眼里。
“姬哥……芷绫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啊?真是毫无自觉啊。你啊,就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思考一下怎么向芷绫解释清楚吧。”
“姬哥,你要干嘛去?”
“我都到现场了,总不能让她们接着闹事。”
姬小路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便朝着激战正酣的场地走去。理论上来说,没有机器的辅助,这两个少女过不了多久都得神力耗尽,放着不管也早晚会停,但是让她们闹的太凶也不好。而且,考虑到邢芷绫还是自己小队的后辈,要因为情感纠纷整个住院一周可是相当丢人的。
“好了,你们两个家伙,该停手了。”
一边有如裁判般缺乏感情地宣读着这样的话,青年一边以迅雷之势熟练地从手上变出两把匕首,一人一边将她们挥到半途的剑牢牢止住。
“又是谁?”
“姬哥?”
“我说,你们也稍微分分场合好吧~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神力,相当危险的行为哦。”
“外人就不要来瞎干涉了!如果受伤了的话我可不管哦!”
施文熏一边傲慢地说道,一边双手发力,要用身躯巨大的双手剑把那杆小小的军用匕首给碾碎。然而青年看似瘦弱的胳膊却蕴藏着巨大的蛮劲,少女愣是被他拦得死死的。
“姬哥,我可不是主动挑事的哦……完全是出于自卫才用的神力哦……”
另一边,邢芷绫已经将武器收了起来,发觉自己又一时上头惹出了事,自知理亏,语气也扭捏了起来。
“你那急性子我早知道了,知道错误就好。”姬小路朝邢芷绫说完,便转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露出了压迫感十足的微笑。
“还不收吗?”
“啧……”
“嘛,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青年将右手的匕首往空中一抛,构成它的神力顿时消散一空,随后他的右手一下点在双手剑的剑身之上。少女的剑顿时失去了形态,化作一片白雾。
“这,怎么……”
光顾着惊讶眼前所见,少女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平衡,姬小路适时地用手将她扶住。
“诶哦。”
“……!”
就这么一扶,二人的距离便缩到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尺度。施文熏一抬头,刚巧和青年的眼神对上。她愣了一下,急忙朝后一退,拉开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红彤彤的脸上一脸的羞耻和不甘。
将全程看在眼里的务清此时终于憋不住吐槽了一句:
“学长~你对第一次见到的女孩子也下手啊~”
“喂,务清,你是来捣乱的么。现在已经够乱了,我不过是在履行一位可靠的成年人应该履行的义务而已。”
“话说姬哥自己不也是用了神力么……”邢芷绫用脚尖戳着地,小声的咕哝着。
“……真是,真是让人受不了!我绝对不能容忍渺哥哥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被毫不留情地破了功,施文熏涨红着脸,用手直愣愣地指向眼前的姬小路由人和邢芷绫。随后,她大步走到角落,抓着陈渺恪的胳膊,后者则是不知所措地发出一声“诶?”。
“我们走了,告辞!”
“等,等等,文熏,这样太不礼貌……啊衣服要被扯坏了啊”
临走之时,陈渺恪还不安地瞅了一眼邢芷绫,却只见到对方猛地把脑袋朝别处一扭,冷哼一声,顿时冷汗直流。
“芷绫?”
“哼。”
“啊……”
“渺哥哥,快走啦!”
于是,在施文熏生气地吆喝下,少年被强硬地拽出了房间。原先吵闹的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邢芷绫长长舒了口气,站回原先的座位旁,将挎包背到肩上。一旁的姬小路摸了摸头发,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芷绫,怎么说呢,我不是为渺开脱,但渺是个好人,只是呆了些。刚才的事情是有些误会……”
“我知道,表兄妹关系咯,那个家伙自己都说出来了。”
“这样啊……意外地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我对什么超越亲情的兄妹关系完全不感兴趣,不过那个神力粗笨得像河马似的女人,居然用那种语言来侮辱我……我绝对要让她后悔……”
“喂?喂喂?芷绫?”
“绝对要让她后悔……绝对要让她后悔……”
一边说着有如诅咒一样的台词,邢芷绫也自顾自地低头走出房门,完全没有把姬小路的招呼听进去。
姬小路只得双手一摊,重重坐在椅子上。
“完了,这个不听人话的怪病一发作,我可啥办法也没有了。话说,那个表妹同学对芷绫说了什么——噗,务清,你怎么还在吃啊!”
“唔嗯~”又往嘴里送了一个丸子,务清才瞪着大眼睛瞧向姬小路,“当然要吃啊,刚才坐在边边角角,吃的一点也不过瘾~不过火锅就这点好啊,不管过了多久都能吃热的呢~”
“……你倒是心态安定……那亦清,你听到了么?”姬小路将目光投射到务清旁的亦清身上,对方则是露出了有些勉强的笑容。
“啊,那个啊……虽然听到了……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懂了。”
看来是相当难听的话了,姬小路在心中默默补充道。一方送下来,他的肚子便适时的发出叫声,青年便开始往餐桌上搜寻起食物。然而——
“……务清。”
“嗯?”
“你把东西都吃完了。”
“诶?”
“……务清姐……”亦清投些许怪罪的目光,顿时让务清羞红了脸。
青年脱力地躺倒在椅子上,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大晚上来回跑了两个多小时……今天中饭时间还被冲掉了……”
“没,没关系,再点一些不就好了!学长!学长!别晕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