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神之路再次开启,现在青龙神君孟章、武神源氏、冥界之神伊瑞绮嘉拉、月相守护者计都,如果再加上贝黑莫斯就已经又五位神格了,再找四位,就可以重返地球消灭蚀,重启文明。

但是解神之路也越来越艰难。

我一直以为白夜行星四季如春,永远美如画卷,却不想这里竟然还有如此广阔的沙漠。

一路上烈日高悬,沙子被晒得滚烫。

贝贝无所谓,但我早已经蔫了。

“到了,你看。”

我顺着贝贝手指得方向,抬头看了好久才明白过来,我们已经来到金字塔下了。

之前没有注意,是因为迎面的光线太强,加上我又累又渴,根本没有抬头看过远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两千五百年前,人类是如何一块一块将石砖垒砌到一百多米的。

站在绿洲上方,我望着这座高不见顶的金字塔感叹着。

很明显,在荒漠中,这座举世闻名的齐阿普斯金字塔承受了太多的历史。四面的墙壁早已被风蚀得斑驳不堪,那些金黄色的砖被时间剥去外壳,化作砂砾散在风中,变成这巨大荒漠的一部分。

而金字塔下的绿洲,得益于这座坚强的后盾,被保护得完好无损,在潮湿的绿洲边缘生长着大片的骆驼刺和拂子茅,这些耐旱耐碱的生物凭借顽强的根茎牢牢扎根这里,为这片荒芜的土地带了一丝生机。

在泉眼附近喝了几捧水后,我便随着贝贝一同走进金字塔中。这里密不透风,黑暗无比,和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我们要找什么?木乃伊吗?”我小声问着贝贝。

“阿努比斯。”她用正常的音量回答着我,却在这密闭的空间内引起沉闷的震动。

“小点声啦。”我被她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捏住她的衣角。

“没有木乃伊的,放心吧。”

我喘了口气,轻声说到:“好吧。”

“那你怎么还抓着我衣服?”贝贝转过头对着我。

“啊,我胆小,我很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去冥界也没见你这么害怕嘛。”

“那不是在你的身体内吗,又不是我控制你的身体,你听,我的心跳。”

我的心确实在砰砰砰跳着,因为紧张的缘故,我始终提着一口气。

“胆小鬼。”贝贝无奈地抓起我的手,“抓紧了啊。”

“好嘞。”她温热的手牢牢攥住我的手指,那种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我放心不少。

“去哪找他啊?”我问贝贝。

“他应该在石棺里吧。”

“我去,不要吓我好吧。”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贝贝提着绯红之刃,轻轻一挥,便亮起一片光。

“这下好点了吗?”她转头问我。

“好多了。”我点点头,但随即又被吓了一跳。光亮所照之处,依稀可见墙壁上刻着了奇形怪状的图案,一些图案被涂成红色,被光一照就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我将绯红之刃举得高些,好看清更多的内容,却不想眼前出现更为艳丽的画面。

墙壁上是大片色彩艳丽的壁画,从一头到另一头,充满宗教意味和血腥。

画面的开头,是一只鼻子又尖又长的胡狼,旁边是一个脑袋被切掉的人;第二幅画胡狼的嘴角残留着血红的图案,人的身体已经不见了;第三幅画胡狼的尸首分离,同时一个人被安放在石台上,周围站着祈祷的人,他们手中举着火把和匕首;第四幅画还是那一群人围着台子,但上面躺着的人已经换成了胡狼的脑袋。第五幅画的时候,画风突变,整个画面复杂起来,一群人穿着白衣围着一具石棺跳舞,石棺中安放着不同的罐子和一个缠满纱布的人形,仔细看那些罐子里,竟然有一圈一圈类似肠子的东西,有的罐子里则放着一坨肉,那应该是被掏出来的五脏六腑。

第六幅画胡狼已经离开台子,手中握着类似于长戟的武器,他的面前是一群正在跪拜的人,其中一个人手托金盘,盘子中是一颗人头。

第七幅画胡狼的身体突然变得巨大,人反而画得像狗一样大,站立着的人也只是到胡狼得膝盖处。

看到第八幅画的时候,只留下一团模糊得划痕,隐约可看到划痕下掩藏的红色色团。整幅壁画到此戛然而止,大概可以猜出来,这是一场祭祀活动,其中包含狼头人身的怪物和木乃伊的制作。而那个狼头人身被众人膜拜的正是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阿努比斯。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贝贝。

“没什么,画面意思。”

“额……阿努比斯真的是狼头人身吗?”

“是吧,我也没见过他,据说从他诞生后就一直被封印在石棺内,也许浮士德见过吧。”

“那怎么找?”

“长成那个样子还不好认吗?”她反问我。

“额……说的也是。”我头顶一条黑线,若是再有一只乌鸦飘过,我铁定找个洞钻进去。

还别说,地上真有一个洞,洞口无比圆滑。

虽说金字塔的建造已经足够精准,各种比例几乎完美,但巨大的体型和制作方式与这个井口大的圆洞相比,简直是粗糙到一塌糊涂。

我伸手摸了摸洞口,整个边缘光滑如镜,在漆黑的环境中映射出四周的轮廓,贝黑莫斯魂器发出的红光,在洞口边缘像一只眼睛一样跳动着。

我将发光的绯红之刃伸进洞里,那里面深不见底,但内壁和洞口边缘一样光滑,甚至将我脖子上的缝合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掉进去的话,怕是必死无疑吧。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贝贝一闪身就跳了进去。

“哎,我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牵着我的手已经松开,而我也被她下落的惯性拽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出奇的快,感觉自己就像是顺着一个十几米高的滑梯溜下去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叫嚷,就已经到底了。

一瞬间眼前豁然开朗,五彩斑斓的霓虹光冲进我的眼中,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难以适应。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一个赛博朋克风格的世界展现在我的眼前,蓝紫色交变的荧光,随处可见的投影屏和全息图像,还有代码堆积出来的数据光柱,以及各种地形图。超现代化的景象与外界那个古老的泥土砌成的文明格格不入。

“法老显灵了吗?”我喃喃自语。

“是他。”贝贝看起来也有点吃惊。

“谁?”

“塞特,他是一个骇客,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个天才程序员。”

“哈?”我惊讶地看着她,“塞特?阿努比斯的爸爸?”

“不,在这里没有这总层级关系,塞特就是塞特,不知道他晓不晓得阿努比斯在哪里。”

我们正在说话,耳边突然响起啸叫的警报声,头顶也开始闪烁着红光,一个机械的声音开始发号施令。

“发现入侵者,准备攻击。”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让贝贝拎了起来,推到一边,刚才那个数据光柱开始变换起来,一坨一坨的二进制数字迅速交替流动,在光柱内交换位置。

贝贝摆好迎接攻击的姿势,死死盯着那根光柱。

它似乎活了一样,从静态变成没有规律的流动状态,原本笔直的光柱也扭动着,仿佛一条巨蟒。

“这是,贝贝小心啊,这是阿波菲斯。”我冲她喊着。原来这束所谓的光柱就是一个代码堆积起来的阿波菲斯,阿波菲斯原本是埃及神话中的黑暗之蛇,与塞特势均力敌,据说每晚塞特都要和阿波菲斯决斗,以此向天神荷鲁斯展现自己的力量。

在白夜行星中,显然阿波菲斯是由这个黑客创造出来的,成为他的攻击手段。

随着那堆代码的流动,扭曲的光柱逐渐出现了实体,就像一个游戏里被凭空塑造的npc一样。

它甚至出现蛟的形状,已经不是一只简单的莽形身材,如果要具体描述,这个阿波菲斯成了比青龙更细小的“龙”。

阿波菲斯向贝贝发出第一次攻击,它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看到移动的姿态,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直接缠绕住贝贝。

好在没有禁锢住她的双手,贝贝抡圆绯红之刃上,超蛇身劈砍。

就在攻击的瞬间,阿波菲斯虚化自己那段身体,变成一堆代码躲过贝贝的攻击。

这怎么打?简直不是一个次元。我在角落里为她担心着。

贝贝突然就明白了,直接将镰刃砍向自己的位置,趁阿波菲斯躲避攻击虚化实体的瞬间,挣脱束缚,跳到我面前。

她喊着:“None,想办法关掉数据开关,切掉它的电源。”

“啊,好!”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急忙爬起来四下查看。

这才发现,整个控制台上全是按钮,到底哪一个才是电源开关啊。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按钮,红色、黄色、绿色、蓝色、黑色,一排排整整齐齐罗列在控制台上,就连手闸也有七八个。

我找个鬼啊。

贝贝在和阿波菲斯厮打着,阿波菲斯的虚化让贝贝无处下手,而且她还要不断躲避从阿波菲斯嘴中射出的电光火炮。

我只觉得头顶一片混乱,他们的身影在蓝盈盈的光束下交错,如同闪现在日光下的鬼魅。

对了,我突然反应过来,所有的按钮都按一遍,总有一个是开关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奔向控制台。伸出手挨个将按钮按了一遍。

但是,阿波菲斯怎么没有消失?

贝贝的物理攻击对它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让这个地下室变得更狼藉。

再这样下去,没准我俩都得埋在这。

手闸,还有手闸。

我用胳膊揽过那一排手闸,一齐扳下去。

阿波菲斯依旧没有消失,倒是贝贝不见了。

草,我把灯关了。

就在我愣神的一刹那,阿波菲斯扭头冲我袭来。

我的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躲,但我的身体却没有那么迅速。

因为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贝贝的镰刃嵌在阿波菲斯的身体,接触到它的一瞬,它的身体就开始变为一团代码。但它并没有停止冲击,而是将躲过镰刃的部分继续实体化,张大嘴冲着我的头颅。

但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视线突然切换到贝贝的视角,而那个正在被阿波菲斯穿过的头颅已经轻松躲开,而且手里的镰刃也早已划破阿波菲斯的身体。大蛇的伤口迸出一串跳跃的代码和数字。

原来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贝贝我和的灵魂呼唤,她以神力控制着我这个人类的身体,而那串从镰刃刀口喷薄而出的数字,因该就是阿波菲斯的“血”吧。

阿波菲斯变得异常狂躁,在我们头顶上方不断翻滚,实体化和虚化的身体迅速不停地切换。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BUG吧。

贝贝和我的灵魂再次交换,重新回到身体后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而且脖子无法挺直了。

“你躲得也太猛了吧,我脖子都抽筋了。”我忍着疼痛冲贝贝喊着。

“猪队友哦。”她小嘴嘟着,很不满。又顺手推起所有的手闸,打开灯光。

“你这就不算猪队友吗?我脖子都被你扭抽筋了。”我一边缓缓活动脖子一边问:“那家伙怎么样了,我看不见它了。”

“脖子都这样了还想看热闹?”

“我……”就在贝贝推起最后一个手闸的时候,她的表情突然凝固起来。

贝贝的异色瞳骤然放大,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我头顶落下。

“躲开!”贝贝喊得声嘶力竭,凄惨的声音在我耳边震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