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展现在两个女孩面前的,是她们一辈子无法想象的事物,亦应当是她们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事物--“蚀”,来了。
一群又一群扭曲而又丑陋的怪物,从那道长的超出天空边际的裂缝中号叫着冲向大地,大地在哀嚎着,无数人的鲜血洒在上面,曾经高耸的大厦,豪华的大殿,此刻都化作了废墟与埋葬生命的坟墓。
“门... ...木?”看着此情此景的怜锦脸色惨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但她仍然没有忘掉门木,扯着她的衣服说:“快点逃吧!逃的越远越好,总之,现在先不能待在这里。”
可是门木似乎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目中毫无焦距,为什么?因为眼前这些怪物,和天上的那道裂痕,简直就和梦中一模一样,只是梦里的世界更加黑暗,怪物们被阴影包裹着,裂痕除了发出猩红的光芒以外,还渗出更加危险的紫色。但这梦中的一切现在就出现在现实中,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世界会成为这样?为什么我会在这样的世界里?为什么... ...我感觉我忘了些什么,忘了一些我绝对不能忘掉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它在哪里?她又在哪里?门木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脑中不断重复地重复这些混乱的消息。
“可恶,真该死!你说你胆小,脚跑不动,我还能拉着你,你居然给直接给吓愣神了,唉... ...”在这种关键时刻,怜锦不知为何却表现出了非同凡人的冷静与义气,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家伙搭上了命--她背上了完全动不了的门木,拼了命的向离城市中心远处的地方跑,同时目光不断扫过周边,她在试图找一个可以利用的交通工具,也许是老天眷顾,她突然撇见了一辆钥匙还没有拔掉的摩托车,她想都没想,直接将门木放在前面自己坐其身后:“奶奶的,不知道这摩托车是不是跟电瓶车一样好开。”抱怨完,她启动摩托车,可她发现,这辆摩托车已经没油了,“靠靠,靠!”怜锦失算了,在这种末世情况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当然会选择最快的方式逃跑,不会有人傻到弃下机车再跑的,所以被留下来要么是坏了的,要么就是已经没有了动能的了。一脚踹开这辆倒霉的摩托车,怜锦再度吃力地背起门木,可她还未跑动起来,身后便传来了慌乱的人们的惨叫声,许多什么东西被撕裂开,被咀嚼的声音,还有隐隐可以听见的狰狞的笑声。
她忍不住回头看,映入眼帘的是无比血腥的画面--大街上,桥上遍布了不完整的人体组织,曾经人们踩过的每一寸土地上,现在都洒满了鲜血,而一小部分残存的人们不是绝望地停留在原地等待生命的终结,便是做出无所谓的挣扎试图逃离,最后等待他们的结果当然只有一个,那便是被眼前的十几只扭曲的狼形的怪物落得已经逝去的人的下场。
怜锦知道,这下自己和门木是真的已经跑不了了,她们的命运会和那些绝望的凄惨的人们无异... ...所以她只是抱着门木安静地坐在原地。
时间,现在虽然流失的非常的慢;但是生命,却在大片地被无情的收割,很快,血腥的气息已经充满了空气,那些代表着死亡的怪物靠近了怜锦和门木。
怜锦紧紧的闭上眼睛,将门木的头拥在自己的胸口,都该结束了,此时此刻,她这么想,另一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忽然,那一片又一片的怪物身体被搅成了碎片,在嘶哑的哀嚎中化作黑点消失不见。
木子琼,那个在水青门木眼中本应当窝囊一辈子,爱好是吃喝嫖赌,没有什么能力,又以不知什么样的方式害死了母亲的男人,此刻身体却绷紧的就像一条狮子,目光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坚毅与疯狂,但他在看向怜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透露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与痛楚,甚至还有一份。隐藏在其中的... ...怀念与爱?
“唉,我又欠你了。”他说。
“啊?”怜锦对眼前陌生的男人显得有些奇怪,毕竟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刚才说的话就很奇怪,可又莫名地,她对眼前的男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和依赖感,甚至心跳都快了起来。
“那个...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怜锦很困惑自己心跳为什么如此的快?实在忍不住问道。
“不,你就当前面是我失言了,看着你挺怀念某个人,我们肯定从没见过啦,认识一下我是门木的父亲,木子琼。”男人面不改色的用平常妇人一样的语气说。
“嗯,水青怜锦。”怜锦很礼貌地回答,可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眼中又闪过了一瞬的痛苦,但他很快地平复了下来,手中浮现了两个都似乎是缺失了一部分的不知名的神秘碎片,但只要稍稍仔细观察它们,就可以看出来它们合起来才是完整,男人将这两碎片投入还没有从先前混乱中缓过来的水青门木的额心,很快,她眼中多出了许些的清明,可她还未说出什么提出什么问题,男人就已经先开口了。
“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首先告诉你,在这里的世界中,除了你和我以外,任何的东西都是以我的所见所闻为基础创造出来的,包括她。”男人沉声说道,最后还指了指一脸发蒙的水青怜锦。
门木也对此很不解,刚要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而从你出生以来我也瞒了你很多,但是现在你不能问,你也没有时间问,你想知道的答案与经过已经刻在你的脑中了,在你离开我以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男人顿了顿:“好了好了,现在你真的自由了,可以离开我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了,你比我聪明的多,不用我教,你也一定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
“但是你要记住,孩子,人活着,咬牙切齿的活着,就是为了将来能有将命豁出去的那一天。给我活下去!”男人突然歇斯底里起来,眼里泛着朦胧的泪光:“嘿,真傻,还真的就搞得跟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了呀。”可他下一刻又忽然痴痴地笑着说,说罢,他又拿出半个白色钟表一样的东西,那钟表泛出白光,照在门木的身上“好了,这下是真的要再见了呀!不要勉强自己,看到陌生人记得保持一定距离,每天的饭要吃... ...”呵,这个妇女一样的男人在最后也像妇女一样唠唠叨叨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门木感觉心底里有什么将被抽走了一样,又像曾经的噩梦里一般,浓浓的苦涩的不知名的东西溢满了出来。她张开口,顿了顿,好像有什么声音,快被她挤出来了,但那钟表并没有留给她机会,空间一顿扭曲,一人一物就此消失了。
“对不起。”男人低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