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维纳斯站在空荡荡的神庙门口前,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神庙里面慢慢地震荡。

一路走来,维纳斯并没有和赫尔墨斯说上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地一前一后的走着,哪怕现在到了神庙,也亦是如此。

“进来吧,我在。”神庙里传出一阵空灵的女声。

维纳斯没有回应,只是照做了。身后的赫尔墨斯一直低着头,躲在石柱后,思考着下一次对话的开场白。

“老师,我好像又被困在里面了。”

“这一次是多久?”雅典娜依旧穿着她的铠甲,走上前来,却一点都不显笨重。

“12天。”

“嗯……”雅典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在这一次过后,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感觉?”她接着问道。

“感觉吗?我只觉得,我对星图的控制力稍稍变化了一些,也说不清是减弱还是增强了。”

“那你,有看到什么特殊的星象吗?”

“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我的幻觉,但是北天的十二星宫,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合到一起去了……”

雅典娜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松开。

维纳斯的星灵领域不同于天上普通的天象,它是由可以随意变换位置的各种星星所组成的,每一颗星星在不同的位置都有不同的含义,所以,维纳斯就像预言家一样,通过自己的星灵领域的星象变化,预知未来,她的工作,也就是在天象台不断地预测奥林匹斯的未来。

当然,能如此调动这样强大的能力——神格——也必然导致她人格上,不如赫尔墨斯那样自然。所以,就算赫尔墨斯苦苦等待她,见上一次面,她也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十二星宫合在一起……这种情况……恐怕是很久很久以前才发生过了。”

“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维纳斯问道。眼前的雅典娜虽然是战争女神,可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智慧女神。如果连她也不知道星象中出现的是什么情况,那么在不远的未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很有可能,蚀会叠加降临在奥林匹斯的大地上……”雅典娜压低了声音,接着说。

“维纳斯,我会去帮你确认这样的事件是否在以往的星象中发生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在天象台,盯着这12星宫。”雅典娜似乎这时候才发现躲藏在神庙石柱后面的赫尔墨斯,刚说完话,便把头转向了他的方向。

“嗯,老师,那我去了。”维纳斯体会不到雅典娜的心情,只是乖乖地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山顶。

“赫尔墨斯,你过来。”

“怎么了,姐姐?”听到雅典娜呼唤他,赫尔墨斯立马从石柱后出来,视线却盯着维纳斯离去的方向。

“别盯着她,看我。”

“嗯?”

“你还是喜欢她,对吧。”雅典娜说道,对于她来说,维纳斯和赫尔墨斯在旧神时代所发生的种种,堪称一次大失败:赫尔墨斯追求维纳斯,可最后两人却分道扬镳,从此再少见面。到了现在,虽然赫尔墨斯保留着以往的记忆,内心也放不下过去,但是,他心里,仍旧是爱慕着维纳斯的。

赫尔墨斯微微低下了头。

“跟我来。”雅典娜没有再多啰嗦,转身便朝着神庙的暗房走去。赫尔墨斯见姐姐这么命令,也乖乖地跟了过去。

两个人走到暗房中间,身后的石门也渐渐地关上了,一盏昏暗的灯在他们头上亮起,摆在面前的,则是一个像投影仪的小巧金属仪器。

雅典娜走向前两步,右手轻轻地放在它上方,顷刻间,蓝色的纹路遍布整个仪器,而下一秒,蓝色的纹路向外迸出光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闪光轮廓。

“这是……”赫尔墨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投影,问道。

“你在这里所看到的天象,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每一次天象,都对应着那一年的大事件。”雅典娜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地看着空中不断闪烁的“天体”。就算赫尔墨斯记忆再怎么不好,保留着旧世记忆的旧神,也会清楚地记住那些年,蚀的降临。

“每一次,奥林匹斯能够幸存,就是因为有维纳斯这样的星灵领域能力极强的人,预知了未来。”雅典娜说道,接着,她把手移开,放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眼前的仪器突然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天体的运动,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如果他们的神格弱化,所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星象。”

庇佑着奥林匹斯的北天十二星宫开始错位交融,天上的行星,也开始加速运动起来。

“若干年前的泰坦之战,就是因此而成的。”雅典娜挥了一下手,仪器又变成了最初的金属模样,她转过身,面对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

“你的意思是……”

“假如你要让她和你重新开始,奥林匹斯,就会被蚀再度侵袭。所以,不要再去等她了,做你该做的事情。”雅典娜冷静地说道。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的人格,变得更好一些吗?”赫尔墨斯的双眼中,夹杂着恍惚与惊恐,但更多的,是坚定。

“有。”雅典娜顿了顿,“但告诉你的话,必须要有条件。”

“我该怎么做?”

“不为难你,你只要画下十二星宫相合的图案,以及行星在它们中的位置,我想,你自然就会明白该怎么做。”雅典娜双手抱胸,说完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