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仔细考虑一下的话，目前的状况来看。我借助百鬼之手来给与公社重创并且趁乱救走可可的计划可以说完美地失败了。百鬼也没有想到过，公社会在这地下研究所饲养着这样一个强大的怪物。
好在，他们的牺牲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让我在遭遇这个怪物之前得知了它的能力，以及由此可见的公社实力的冰山一角。
在这一点上百鬼是值得表扬的。
是他们让我避免了一场没有任何情报的遭遇战。如果跟那天遭遇萌子一样遭遇了这个怪物的话，我应该不可能有胜算的。毕竟一击必杀，根本就不可能有反应的时间。
回想起来，那晚巫女可是把这样恐怖的怪物给秒杀掉了。杀的那么随意。这么看来，萌子口中所说的巫女的强大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那么她真的那么强大的话，在把可可救出来后，跟她搞好关系后，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帮助萌子她们呢？我不是直接可以借助巫女的力量一路平推吗？这一点萌子她们也应该有考虑到才对。
这个世上，“契约”之所以成立。我认为只有三个原因:利益的约束，相互的信任，绝对的第三方。
无论是哪个，我暂时都无法想象。
那么达成如此契约她们也许还留有即便帮我救出了可可，也能迫使我为她们抓住巫女的方法。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目前她们只要能为我救出可可提供帮助，那么后面用什么理由强迫我抓住巫女，我也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不论有没有巫女，我现在要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我看了看由于遇到了难题而显得有些的萌子。有些单纯地让人想笑出来。
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是有计划，有想法，试图完成着什么。
我反倒有些在意在救出可可之后，她会如何迫使我继续帮助她抓住巫女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可可以外的事物产生了兴趣。
虽然说，来到这里后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或许是为了完成可可交给我的任务，对于未知的事物，对于人，我开始产生了思考。并且对未知的“变化”而产生了兴趣。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对于可可以外没有任何兴趣的我，对于一成不变而感到舒适的我，在这短短地几天发生了改变。
谁能想到呢？
所以说，未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真正地能预测到呢？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跟萌子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惠早已站到了我们的身边。默默地看着我们。
【？？】
萌子惊讶地看着惠，惠也不解地歪了歪头。
【惠姐姐，你没事吧？那只大虫子呢?】
惠伸手指了指。
我探头出去看了看，那只怪虫还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打转。
【它为什么不攻击你？】我询问道。
【不解，攻击，无效。逃跑。放弃。】
【那惠姐姐刚才为什么要躺在那里？不是在装死吗？】萌子紧接着追问道。
【累了，休息。】
原来是这样。
【看来，防护层是可以抵御怪虫的尖刺攻击的。】我一边说着，对着虫子又用手枪对着虫子试探了几下，大虫子依然对此做出了反应，【果然没错，它是可以预测到我想要攻击的位置的。那只大虫子有可能有预测一定时间后的未来的能力，由于惠的防护层可以完全抵御怪虫的攻击，所以大虫子明白就算攻击也没有作用，而惠所有的攻击都可以被怪物防御住，双方则都没有办法对对方展开有效的攻击。所以才在那边坐着休息啊。】
【恍然大悟。】惠的语气中一点都没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稍微表现得吃惊一点也是可以的哦。】我无奈地说道。
萌子得知防护层有效后便开始提议道【我们开启防护层，慢慢地通过那里怎么样？】
【没用的。惠的话还好说，你的刀并不是无死角的吧。】
【那么让惠姐姐把它赶走怎么样？】
【这里是一条单行道，我们就在隧道的一端，能把它赶到哪里去？而且这里也足够宽敞，它完全可以一边绕着惠，一边留在原地。而且看上去，它并没有离开那片区域的意思。】
【虽然看上去，惠的给我们带来了防护层有效的信息这一点似乎是一个突破口，然而，我并不这么认为。大虫子不攻击惠，也不过是证实我的推测正确性的一个现象罢了。我并没有给你泼冷水的意思。不过，仅靠惠的防护层，我们也是无法战胜它的。】
【那……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然我们先撤退？想好办法再来？】萌子提议道。
【嗯，虽然这个方法可能才是最好的，如果能从你们玩具工厂那里获得更多有用的道具的话，或许会很轻松地打败这只大虫子也说不定。不过……这里已经被百鬼入侵了。为了防止百鬼的第二次进攻，公社明天一定会加重防守，可可也有可能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想要救出可可，只有现在了。可是……现在的状况……有些难办。】
【……】听完我的话，萌子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萌子的反应，我知道，是时候了。
【你明白的吧。如果没法帮我救出可可，我不仅不会帮你们抓住巫女，你们所担心的全面战争马上就会爆发。这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吧。】
【你在说什么？】萌子十分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我，【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既然你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出主意想策略不是你的作用吗？】
【但是战斗的话，还是得交给你们呐。要想打败这只怪物，也希望你们使出全力才行。你，还藏着有绝招没有用吧，不是吗？】
萌子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对于我的发言她表现得十分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
不论怎么看，萌子和惠的组合都会让人感觉惠的实力要比萌子强太多了。萌子有一把既可以远程攻击又可以防守的水纹刀，而惠则是全身的防御护罩。看似萌子是攻击的角色，而惠是防守的角色。这样的组合似乎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如果把水纹刀给惠拿着的话，会怎么样呢？水纹刀的无法同时攻击和防守的弱点也将不复存在。这样看来，萌子的存在意义又是如何？仅仅是个用于侦查的角色吗？不会，希望有侦查能力的话我觉得凭借着能研制出防护层和水纹刀的玩具工厂，不可能做不出一两个可以用来侦查的道具。如果说萌子没有任何作用的话，那么这个组合的合理性便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萌子以惠的血液为养分恢复伤口的情景，仿佛在告诉我，惠才是那个附属品，为了辅助萌子而存在的。虽然差点被我打败的萌子看起来似乎并不强，那也不过是萌子对我也过于轻视，并且因为由于惠一直在暗中保护，所以没有使用全力的缘故。
进入这个化工厂的时候，萌子一边说着百鬼有多么地强大，却还“要随时准备应战”，那么就意味着，她的实力是足以应战百鬼成员的。
所以我推测，萌子肯定还有隐藏的什么能力。
只不过发动那个能力需要一定的条件，或者会有什么惩罚机制。所以不是非常情况下都不会轻易使用。
到底来说也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
但是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她的能力或许以后对我是一个隐藏的威胁也说不定。我有必要搞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能力。
现在这个状况，我认为，是逼她使用她的能力的最好的时机了。
虽然也不能排除她判断即便她使用了她的能力也无法打败怪物而被她敷衍过去的情况。
不过看她刚才听完我的话之后，并没有失落，而是低头开始思考了。那可能就是因为得知了防护层对怪物有效后，在考虑要不要使用隐藏能力的反应了。
她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想法。
【胡乱猜的。】
【哼，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这个能力迟早会被你看到的。而且，因为就算知道了我的能力，阿继也是没有办法跟我对抗的，因为“升格”后的我加上水纹刀是没有弱点的。只不过……这一招能够使用的时间和回数是有限的。跟眼前这只能预知未来的怪物战斗我还是第一次，能不能取胜可没有什么把握。本打算在见到“那个家伙”之前不打算使用的。现在看来，不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前进了。】
惠似乎明白了萌子的意图，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把雪白的颈部露了出来。
【阿继，虽然“升格”会给我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是我十分讨厌这个力量。】她走向惠，背对着我说道。
【为什么？】
萌子走到了惠的身边，转头望向了我【因为，这是我的敌人赋予我的力量。是它让我和姐姐失去了自由。】
她的眼里并不是临战前的亢奋，也不是即将面对强大敌人时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似于无奈的感情。
面对这样的表情，不善于与人相处的我不知道该给如怎样的表情回应，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对不起，姐姐，稍微忍耐一下吧。】
说完，萌子单腿跪在了惠的身前，露出尖牙咬住了惠的脖子，开始吮吸。
惠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齿露出了忍耐着疼痛时的表情。手紧紧地抓着萌子的胳膊。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看到了这一幕，我就明白了回数的限制是怎么一回事了，如果启动条件是惠的血液，那么一天之内，惠那小小的身躯能够提供的血量就是有限的了。
也许也有事先抽出惠的血液然后保存起来使用的方法，不过既然不能这么做，也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萌子的皮肤开始渐渐地发红流汗，由于体温升高，她的身上冒出了白气。她的手部和面部颈部的血管似乎是像要炸开一般地膨胀起来。
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一分钟。
放开惠之后，惠便显得有些虚弱地瘫坐在了地上。萌子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让惠服下。
【惠姐姐，辛苦了。】
【要小心。】从惠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她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萌子对着惠点了点头，然后转过来对我说道【阿继，接下来可能是你第一次看到组织与组织之间真正的战斗了。】
深呼吸一口，身上膨胀的血管开始恢复原状。
【玩具工厂排行第5位，代号“狂犬”，参上。】
说罢，大虫子便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提前做好了防守的动作。
比它的反应还要快半秒的时候，萌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动作朝着大虫子挥舞了两下水纹刀，然后跟着从刀口发出气流一起，瞬间从我们所在的位置消失了。地面扬起了灰尘，水泥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口子。
她奔跑的速度已经没有办法用眼睛来捕捉了。
随后便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大概是刀刃与大虫子的侧足相互碰撞的声音。
玩具工厂的“狂犬”对公社的“看门狗”。
到底哪一边会获胜呢，这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丝丝兴趣。
在我的视线里，除了偶尔能够发现萌子的残影之外，根本无法确定萌子在什么地方。大虫子也似乎是在胡乱地对着空气释放着尖刺，然后它的六条侧足也似乎是在胡乱地运动着，偶尔会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由于关节的限制，它也必须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抵御萌子像狂风暴雨般地来自各个方向的进攻。
尖刺和水纹刀的波纹让周围的墙体和地面开始变得破烂不堪。
那似乎不想是一个人在于那个大虫子战斗，而像是有上百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不停地发起着进攻。而这些进攻都被那只怪物看似不怎么灵活的动作一一破解。
即便能够预测进攻，如果足够快足够频繁，那么对于那只大虫子来说防守住也就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更何况，即使大虫子能够用尖刺攻击萌子，凭借萌子的反应能力也可以瞬间用水纹刀接下。
而与面对惠不一样的是，大虫子根本没有办法或者说余裕逃跑。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萌子说只要“升格”了之后便没有缺点了。这样强行用速度来切换攻守，那么除非敌人的速度超过她，否则她的身上将毫无破绽。
她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在刚才毫无意义地对着怪物自报名号的时候说道她在玩具工厂排行第5位。也就是说，在玩具工厂还有4个人或者组合要比她更加强大。
而公社和百鬼以及其它的组织则拥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在今晚的战斗之后，看来我真的有必要重新估量一下这个小镇的组织的实力了。
我发现大虫的身上开始出现伤口了，切痕虽然不深，然而我觉得能给它造成创伤已经足够厉害了。要知道那只大虫可以预测萌子所有的进攻。
虽然萌子的实力已经很强大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萌子都没有办法给大虫子有效的伤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萌子所说的时间的限制似乎已经开始产生影响了。或许是由于对怪物发出的尖刺反应慢了一瞬，萌子用刀挡住了尖刺的同时也由于失去了平衡而被尖刺的冲击弹飞了。
【咕！】
重重地撞击了墙面后，萌子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摔落到了地面后，立即用水纹刀展开了防御。
她似乎是累了，需要暂时的休息。
而大虫子似乎被萌子的进攻而惹怒了，便开始不管攻击是否有效似地发了疯似地用侧足不停地刺向萌子的防护层，萌子费劲全力把刀插在地上才勉强抵御住大虫的攻击。可还是由于大虫的力道极大，使得萌子不停地后退。
由于尖刺似乎不是无限的，在跟萌子的战斗中，大虫子似乎已经射出了所有的尖刺，所以才会导致防御不足而受伤。但是萌子也由于时间的限制而降低了移动的速度。
现在这个时候两边都有相当的损耗。
如果时间限制稍微再长一点，说不定就是萌子的胜利了。然而在这个状态，还真的不好说。然而，现在的萌子除了一味地防御，根本没有余力反击。
这样下去，萌子就要输了。
【看来是时候了。】我一只手拿出了萌子给我的那一把看似最没有用的用来防身的匕首并开启了电源。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了一把手枪并上好了膛。
在一盘紧张地观战的惠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对着惠笑了笑，【看了这么精彩的战斗，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你们为了我的可可这么努力，我要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太逊了。等会见到可可，她一定会嘲笑我的。况且，只有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出手，才能让展现我的厉害之处不是吗？】
【阿继，一般人，会死的。不要去。】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不要紧的，你就看着吧。】
说罢，那只怪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紧张地转过头来面对着我。
我已经站到了它的视野之中，这一次它的注意力则是完完全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萌子看见了我走出来时，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还一边给我手势，像是在对我说，你在干什么笨蛋，会死的，快躲回去！
而我没有一丝惧色，朝着那只怪物大步地走了过去。
因为我，已经知道那只虫子的弱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