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马上就要走了。”

眼前的少年微笑着。

他也许是在看着我的尾巴,毕竟毛茸茸的确实很漂亮。

“是啊,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呢。”

末夏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到他的脸上。

“最后……呵呵呵。”坐在餐桌对面的他似乎有些惆怅,他的眼神投向那片没有建筑物遮挡的蓝天。

“哦,对了,我要把这个给你。”

他是个普通人类,一定也会对他的半妖同学感兴趣吧。虽然这个国家人、妖共存,但毕竟妖怪比人类少,愿意人、妖通婚的肯定更少吧。

“呐,看!”

我从包包里捞出一个水滴状白毛团子项链,这是用我的毛做的。

嘿嘿嘿,又白又亮的,他肯定会喜欢。

少年皱起眉头。

“你,你怎么能不爱护自己的毛发!”

“诶?夏天了,这么热剪掉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我抬起尾巴示意,“看,还有这么这么多,要是一直都不剪的话,日积月累,我走路都会成问题的呢。”

“再说了,在过几个月这些都会长回来。”

“……”

……抬头,眼前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红黑狐狸。

她是枫红,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就是稍稍有些霸道。

“他去哪了?”

“他?他是谁?”

枫红一脸迷茫,可是她拥有高机动性的狐狸耳朵不停抖动,甚至连她的红尾巴也要出卖她。

她的骗术跟我的母亲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别闹了,岚去哪了?”

“哼哼哼~我看他进了卫生间,应该需要一会。”

回过神,她从桌子底下钻到了我旁边。

枫红是只南方的狐狸,几乎所有红色的毛发尖端都带着一段黑。

“阿白,我也想要礼物。”

糟了,今早走得太急忘记拿了。

尽管我已经把尾巴拉到了另一侧,但枫红仍然不准备放过我。

她开始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这只狐狸把我糟糕的地方了解得一清二楚!

阿龟,被抖了出来……

怎么办,枫红是狐狸,她会怎么做,会像我母亲一样想着把它吃掉吗?

不要!

“呃呃!枫红,你不要再欺负瑾了!”

“啊啊,没有,没有,我们刚刚只是……”

“岚同学,今天是最后一次聚会对吧。”

“那你也不能……”

“所以更要好好交流一下不是吗?”

“.你们……”

反正我先把阿龟收回口袋里……

蓝月日蓝月日,天空拉下一层黑纱,巨大的蓝色月亮还是升起了。

两轮明月挂在天穹之上,遮盖住寂寥的星辉。

这里山顶的草地,是乌兰镇最好的观景台——镇上乃至更远处荒芜的平原上结界的光芒伴着蓝月升起渐渐明亮。

这是一周只有一次的庆典,平常夜里只有镇里的结界才会工作。

很难想像在几千米外没有结界的黑暗处,大量低级妖魔正在滋生。

“嘿,同胞们!不论你们是镇上的居民还是旅人,还是逃难者……嘿,我才不管你是谁,总之欢迎来到蓝月日下的乌兰镇!你将会体会到有史以来最最最别具一格的感恩庆典!欢呼起来吧,神明的子民们!嗝……”

那位在黑暗中捏起镇长腔调讲话的就是班长,哦,不,是以前的班长,至于他长什么样我才不关心,反正我也看不见。

……

我们的班会,结束了吧……

“诶?爸,你在干嘛?”

爸爸一边做着噤声手势一边疯狂摇头,他示意我靠近他。

“你去你的房间看看你妈在不在,一分钟之内出来告诉我情况。”(疯狂压低声音)

“???”

我歪了歪头。

“去去去。”

恐怖总是会传染的,我推门的时候总是以为背后藏着张牙舞爪的魔鬼。

咔。

推门的声音很清脆,房间里一如往常,窗帘后也没站着我母亲。

我把手伸出门外表示一切ok。

父亲逃似的冲进房间,关上房门,反手把一张符咒贴在门上。

“呼——只要这样待一晚上你妈应该就会消气了吧。”

“嗯……可是爸,这张封印的符咒貌似连你都解不开呢。”

“害,没事的这符是我亲手制作的,有效期只有一晚上。”

“呵呵呵呵呵~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呢。”

父亲被这道从抽屉传来的声音吓到僵住,满脸皱纹都写着恐惧。

“妈!你怎么又躲在那里!抽屉会被压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