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她们的公主
“公主？那是什么？”
头一次听到陌生词汇的卡洛尔歪着头发问道。
瓦尔塔闻言向旁边的一名女仆伸出了手掌，道：“尤妮，把那本书拿过来。”
“是的，瓦尔塔小姐。”被叫做尤妮的女仆用手刀在半空中轻轻地一划便出现了一个割裂的异空间，接着她从里面取出了一本类似于绘本的书放在了瓦尔塔的手掌上。
瓦尔塔翻阅着绘本，她在某一页上停了下来，然后把绘本交给卡洛尔看，道：“就是这个。”
好在卡洛尔闲暇的时候和伊琳娜学了一些阅读方面的知识，虽然在魔女学校里她也有学过读写，但要做到阅读大部分书籍对她来说还是困难了些，这本绘本光是精美的封面和书壳就与市面上贩售的普通绘本不一样，更别提里面色彩丰富的插画和美型的字体。
“伊琳娜小姐你不看吗？”卡洛尔发问道。
“不用了，我知道公主是什么。”伊琳娜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伊琳娜小姐！”卡洛尔感叹完后开始埋头专注于阅读绘本上的故事，她一边看一边支支吾吾地念道：“出生于城堡中的女王之子被喜爱她的民众称之为公主……女王又是什么？”
瓦尔塔像是在显摆自己的学识般说道：“所谓女王就是一国之主，而公主就是她的继承人。”
伊琳娜听后赞同地点点头：“大致上没错。”
“这样啊，我明白了！”卡洛尔继续读了下去：“某一天，王国里最美丽的女子被邪恶的魔女带走，勇敢的公主为了拯救女子踏上了危险的旅程，终于，邪恶的魔女被公主消灭，公主和女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伊琳娜因为过于激动而站了起来，她指着那本绘本说道：“为什么是公主救了女主角？！我听说的版本和这个可不一样啊！”
“那伊琳娜小姐听的是什么故事？”卡洛尔问。
“啊……”伊琳娜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圣歌帕国，根本没有“男人”这一概念，更别说“骑士”和“王子”这种词汇了，伊琳娜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嗯……在我们人类世界里一般救人的那一方都被称作‘勇者’而不是‘公主’，不过这也算是正常的文化差异，抱歉，是我还不太适应圣歌帕国的环境。”
“勇者又是什么？”卡洛尔和瓦尔塔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
伊琳娜言简意赅地答道：“就是类似于‘英雄’一类的角色。”
“这个我知道。”瓦尔塔“啪“地一下合起了手掌，道：“我在家里古书上读到过，‘英雄’就是指你们人类历史上的‘龙之英雄’对吧？”
“龙之英雄？”对于人类历史了解甚少的卡洛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瓦尔塔摇晃着食指将记忆中的历史缓缓道来：“就是三百年前平息了人类大地上发生的‘肃清战争’的大功臣，也是杀死了扰乱人类世界秩序的‘恶魔契约者’的英雄，我当初读到的时候可是非常震撼的，竟然有这样让人热血沸腾的传奇故事，所以我对人类并没有像其他魔女那么排斥。”
“好厉害。”卡洛尔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其中也有她无法理解的名词，但她依旧能从瓦尔塔的叙述中感受到这一段历史的分量。
瓦尔塔享受着卡洛尔崇拜的目光的同时也不忘接下去说道：“不过身为人类的伊琳娜小姐肯定比我了解的更详细，伊琳娜小姐，你方便现在和我们说一说其他细节吗？”
“伊琳娜小姐？”卡洛尔正才注意到伊琳娜从刚才起似乎一直在走神，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轻松和活泼。
“啊，什么？”回过神的伊琳娜迷茫地望着注视着自己的两个人。
瓦尔塔迫不及待地说道：“龙之英雄啊，他是你们全人类的英雄不是吗？”
“是的，那又怎么了？”
“方便和我说一下其他细节吗？家里的古书记载得太少了，完全不能满足我。”
“龙之英雄……”伊琳娜喃喃着将视线放在了身后的窗外，握着红宝石手杖的手指微微发紧，“尤德尔.伊文，这是龙之英雄的全名。”
“然后呢？”瓦尔塔满是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类？”
“他……”伊琳娜的眼睛底部暗了暗，“是个悲剧。”
“悲剧？”瓦尔塔不禁一愣。
伊琳娜收回了视线，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的个人见解罢了，你家古书上记载的历史基本上没错，我也没有可以补充的地方，毕竟就算在人类世界，‘肃清战争’和‘恶魔契约者’也是大家避讳的话题。”
“那么我们还是继续谈关于委托的事情好了。”瓦尔塔说道，“我想成为绘本里那个被全国人民尊敬和最美丽的女子所爱的公主，所以能不能请伊琳娜小姐你来协助我达成这一愿望呢？”
“当然可以。”伊琳娜爽快地接下了这份看似不可能的委托。
“很好，那我期待您在三天后给我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瓦尔塔说着从沙发上起身，她道：“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们人类特有的奇迹魔法。”
“瓦尔塔小姐……”伊琳娜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所打断，一名满头大汗的红发魔女从庄园外走进来，她笑容满面地对黑发的魔女说道：“卡洛尔！蔬菜都搬完了！请问伊琳娜小姐什么时候付钱？”
“蜜妮！”卡洛尔急忙劝诫道：“小声点！庄园里来客人了！”
“客人……”蜜妮缓缓地偏过头，第一眼就落在了立于她不远处的瓦尔塔. 西奥菲勒斯，两个人在那一刻四目相对，瓦尔塔碧蓝色的澄澈眼眸中倒映出的蜜妮像是在火海中熊熊燃烧般，从最先的惊异再到显而易见的怒意，瓦尔塔推开了负责保护自己的女仆并且示意她们不要插手。
蜜妮后退了一步，用一只手臂护在身前，拧着眉头道：“瓦尔塔小姐。”
高出蜜妮半个头的瓦尔塔微微低着头盯着她看，她轻蔑地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居然是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下等民。”
“随便你怎么说。”蜜妮撇过头去，不甘心地说道：“反正你的恶语相对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就在蜜妮撇过头的一瞬间，她的右耳也跟着露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瓦尔塔还是捕捉了她右耳垂上的那颗雪花状的耳饰，瓦尔塔站在原地发愣了一秒，道：“她选择你了？”
“才没有，是她提前给我的生日礼物。”蜜妮说到这里将头低了下去，轻声道：“她……是不会选择像我这种人的。”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瓦尔塔将肩头上的一缕金发屡到了背后，鄙夷道：“能让她幸福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给我记好这一点，无知又无能的下等民。”
蜜妮低头沉默着没有回话，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以至于让人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瓦尔塔对蜜妮的态度满意地微微笑了一下，而后转向伊琳娜她们，以优雅的姿态向她们稍稍欠身，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祝你们能顺利完成我的委托。”
“慢走不送。”伊琳娜也礼貌性地冲她笑了下。
瓦尔塔在离开前故意从蜜妮的身旁擦肩而过，道：
“克赛蒂尔选择的人会是我。”
“一定。”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