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上开始泛起淡淡红晕,我看了眼身旁把头依靠在我肩膀上的海葵,轻轻拨开遮住她半边脸的头发,我沉下头向着她的脸凑近,就算真的亲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仅仅是自我满足而已,还是不要徒增无用的记忆。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按捺住想要亲上去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地唤醒她。
「差不多该醒了,开始能看到光了」
「唔...早上好,你真的一直没睡啊?」
「有些兴奋紧张,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海葵挺直身开始脱下睡袋,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摄,我虽然平时没有拍照片的习惯,但此情此景我也很想记录下来,便拿出手机往后退一点对着海葵的侧脸拍下了一张照。
「好美,不过总感觉跟晚霞差不多呢,现在几点了」
「5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先吃点东西吧」
「好呢,我先去漱漱口」
海葵拿起矿泉水离开帐篷,我打开背囊拿出两盒自热便当,照着说明书把材料和矿泉水放进去进去。
一顿功夫完事之后盖上盖子,悠闲下来后才注意到海葵没把睡袋收拾好就走了,拿起来把脸轻轻的凑过去,追索着她留下香味用脸和嘴贴上去。
没过多久海葵就回来坐到我身旁,我也收拾好睡袋和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怎么样了?」
「刚弄好,再等一下吧」
「真漫长呢,今天」
「你说今天的太阳会不会闹脾气不出来了」
「不论未来如何,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不论何种姿态,太阳都会照耀前路」
她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当然清楚她的意思,所以我也顺着她说的话也回了一句。
我们吃完便当收拾好,海葵再一次将头靠在我肩上,一同看向前方等待黎明将至。
「你会不会觉得这时候如果其他三人也在的话比较开心」
「这样就好了,可以依偎在某人的身旁观赏日出」
「那不就是谁都可以吗」
「如果还有人能在我离家出走的夜晚把外套借给我的话,我会考虑下」
「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归宿,如果你又闹脾气了我不介意再借你一次外套」
「把你们都甩下,对不起,我会记住你们的面容,带着对你们的念想走得更远」
「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所以你要给我等着」
炫目的红光开始从海平线上露出来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眯起眼睛看着那艳红的阳光徐徐升起,可以跟最喜欢的人一起共度此刻也称得上幸福了。
「在到达终点前我都会全力前进」
「我也不会停步不前,直到在终点能与你相遇」
「要互相加油呢,我们一定都可以实现自己目标的」
「嗯,我也是这样相信着」
太阳完全从海平线上露出来,也意味着开始临近我们分离的时间,这段如梦般的时光终将要结束了。
「太好了,终于能见到太阳公公出来了呢」
「一定是因为太阳也想要看到向日葵绽放出的笑容吧」
「唉~真的吗」
随着时间的不断迁移,接下来的太阳就恢复成平常那般炫耀夺目让人无法直视,我们也该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去机场了。
我把帐篷和睡袋折好放进背囊里,海葵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背包,我看她行李放在一边就伸手抓过来,我想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或者说是自己还不愿接受她即将离开的事实想要抓住最后的一丝念想。
「行李箱让我来拿吧」
「谢谢」
...... ......
我们叫了一辆计程车,把行李都放到后备箱,开往机场的途中海葵一直浏览着手机里的相册,我偷看了一下发现很多都是我和诗织互动的照片,而我至今也没有一张和海葵的合照,就这样离别的话以后一定会感到很遗憾吧,我想留下点念想也是可以的吧。
心血来潮之际,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准了我和海葵之间的位置。
「葵,看下这边」
海葵看到手机屏幕像块镜子一样映射出自己样子就很识趣把身体倾向我这边然后伸出剪刀手,我看准时机就按下快门键拍下照片,属于我和海葵的第一张合照,仅此一张的照片。
「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我等下也发给你吧」
「不用了你喜欢的话自己保存就行」
从机场门口下车就看到独自等候的诗织,互相打完招呼后就和海葵一起走进机场大厅。
「为什么秀树你也背着这么多东西」
「啊,装的一些露营的东西,我们刚刚看完日出过来」
「是......是吗」
「希望以后我回来的时候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冷清呢」
「只有我们两个人真是对不住呐」
海葵和诗织抱在一起,海葵像在安慰小孩子一直轻轻扫摸诗织的后背。
「没关系诗织,我会在那边给你加油的」
「葵,我并不是想你离开才说那种话」
「这是最好的方法,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都可以走上幸福的道路」
她从我手上拿过行李转身,我抓住她的手用力扯过来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你是不是把我忽略了」
「秀树......」
「友谊万岁」
「嗯,友谊万岁」
直到机场的广播响起,告示海葵的航班即将起飞我才慢慢放开她。
「你也听到了,再不走我就要被抛弃了」
「去了那边也可以继续网络通讯吧」
「是呢,不过我比较想专注在美国的生活,所以可能没法经常联系」
「也对啊,抱歉当我没说,你自己好好保重」
「知道了,你跟诗织也要保重,那我去登记上机了」
她真的还会回来吗,现在都不敢说的话以后还有机会说吗,就算什么也改变不了也应该让她清楚明白我的心意。
抬头再看向她时已经拿出护照准备登记了,我努力挪动双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越着急脑子就越混乱。
对了,现在的场景不也像那时候一样,不过是把自己做过的蠢事复刻一遍而已没什么好羞耻的,过了这么多年也一点没有成长啊,我自己。
「葵......樱井海葵!不管你会去到哪里,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
「笨蛋,这种话6年前就听过了」
「因为6年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再见了,这次是真的,再见」
「一直都喜欢你!不联系也没关系,至少,不要把我忘记了」
「对不起,请你也忘了我吧」
就这样她转过身走进一片光芒中,只剩下我站立在原地,好想不顾一切向她奔去,好想继续向着她呐喊,好想,狠狠的痛哭一场。
...... ......
「秀树,秀树醒一醒」
「啊,嗯」
诗织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阵惊醒后我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我就立马了解现状,跟着诗织一起站起身走出地铁车厢。
「对不起,突然叫醒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你的错,对了,海葵的飞机大概什么时候抵达」
「还有大半天才到呢,你快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嗯,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担心我」
轻轻地挣脱了诗织的手,转过身就离去,从此以后的路都一个人孤独前行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诗织该怎么面对没有海葵的未来,甚至觉得跟别人正常交谈都做不到。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孤身一人,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迈进,再也不用理会别人的想法,再也无法爱上除海葵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