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去哪?”
“码维海岬。”我如图四处逃窜的老鼠一般蹿入出租车。
司机也一脸疑惑,提醒着我:“这么远的地方可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哦?因为客人你……”
我知道,他有些瞧不起我。仅仅是凭借后视镜瞥了眼我的这老旧的服饰,或是我身上有股什么奇怪的味道。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三点。
“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请您以最快的速度去码维海岬!我要救我的妹妹!拜托,请您快点!”我的话可能带了几丝哭腔。
司机压了压帽檐,虽然我不知道坐在车内带帽子是什么习惯。
司机大叔只是简单的笑笑,将油门踩了下去。
“看样子是有隐情的对吧?客人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我没法通过后视镜看到他的脸,可能是因为凌晨三点的天过于昏暗的原因。我只是松了口气,便开始对妹妹拨了一次又一次的电话。
但答复都是一样的机械女声。
她到底在哪,是不是在海岬我都一无所知。我也不过是凭借着感觉判断而已,我没有考虑后果。万一她不在怎么办?这样的顾虑我完全没有。
昏暗的天空的远处还是深邃的无尽黑暗,手中的手机的电量也逐渐下降。看着车上不停跳动数值的红字,我安慰着自己,没有关系的。妹妹她活着比一切都好,哪怕变得身无分文负债累累。
黑色的轿车在凌晨三点半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前进着,不把任何法律法规放在眼里。我真心感谢这样为我们兄妹的大叔。果然世上还是善人比较多,但一路上,他却没有多询问我其他的事情。
这并不奇怪,毕竟,他为了带着我全速前进已经付出够多了,怎么可能有闲暇功夫听我讲述这无聊的悲剧。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我竟然败给了两天所积攒的睡意,在模模糊糊的视野下昏睡了过去。
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
“啪!”清脆的响声带着令人发麻的疼痛从面部延伸至耳膜,最后将痛感及清醒席卷入脑髓。
迷茫之中,听到了那位大叔对我喊话:“喂,你不是要救你的妹妹吗?”
耳鸣让我听不清剧透说了什么,但我还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慌忙的下车,却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瘫在地上。
我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的耳朵,缓缓将身体立起,刚想要付钱却发现司机早已不见踪影。面前的地上用石头压着一张牛皮纸,上面有些密密麻麻的黑色。
我强忍着不适将上面的内容默念了出来:“怎么说呢,我非常钦佩你对你妹妹的感情。为了她能够如此赴汤蹈火,对于你们的浓厚的亲情献上祝福,因此这次出租车就当做我亏了,白送你过来。希望你能够早日发现你妹妹在哪。以上,致这位无名的客人。”
看到这里,一股暖意逆上肺腑。
“谢谢你……”
但我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我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开了手机导航。
我距离码维海岬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而现在,已然是六点半了。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准备再一次给妹妹打电话,如果这次不通,那真的只能报警处理了。
“嗡…………嗡…………嗡…………”
我趁着绿灯跑过了马路。
“喂,您好?”接通了,但对方不是克鲁鲁。反而是个成熟女性的声音。
“喂您好!您知道您接电话的这个手机的主人在哪吗?!”
“你是,克鲁鲁同学的监护人对吧?我是克鲁鲁同学的老师,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对方向我抛出疑问。
“老师?那您知道克鲁鲁现在在哪里吗?”我开着免提,在人行道上狂奔着。还不小心踩到了流浪狗的尾巴,差点被咬。
“克鲁鲁同学?她就在我旁边啊?”
?
不能理解,什么意思?
“老师,您能让克鲁鲁接电话吗?”我跑步的速度渐渐减缓,最终在一个便利店前停了下来。
电话那头发出了像是在叫某人过来的说话声。
等了大概四五秒,她接了电话。
“喂~是哥哥吗?”
我没有收敛好脾气,粗暴的呵斥着她:“克鲁鲁你到哪去了!发生了什么不能和我说明一下吗?非要这样解决问题?要不是老师帮我找到了你,你知道我现在差点要跳进海里找你你知道吗?!”
“啊?”克鲁鲁似乎一脸问号。
“啊什么啊?啊你个头!”
“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
“我因为昨晚偷偷拿手机打电话刚关机的时候被老师抓到了,现在在办公室罚站……”
“你不是在码维海岬吗?”
“我没说我在海边吧,话说哥你到了码维海岬?两点打电话六点多就到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推荐的就是码维海岬。”
难道这只是我单纯的误会了吗,想到这里,我有点羞愧的无地自容。
便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没事了……你没事就好……”
“那,那我还要去写检讨,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啊?”
“嗯,挂了吧。好好学习啊。”
完全没有瞬间释怀的感觉。
手机响起了“嘟——”这种对方挂断的声音。
至少没事,不是吗。只是自己想多了,赶紧安心下来吧。
我试着安慰自己。
“哈哈。”我强行咧开嘴苦笑,“没事啦没事……虽然说有些对不起那个送我过来的司机。”
说到这,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
毕竟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了。
只能走入后方的超市,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挑选了几个面包和两瓶饮料,手机剩下的电量和余额相差无几简直让我心痛。
我忘记我是比较习惯用现金了……毕竟电子支付给我一种没花钱的感觉,现金才能让我明白我要省钱。
但没带钱包是真的苦痛不堪。
比起去那个什么鬼海岬,不如先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
等等,我没带充电线。
真是倒霉的一天。
正当我这样抱怨着我这悲剧一般的人生的时候,路边那像是野猫一样的家伙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位蹲坐在箱子中,用报纸在取暖的女孩子。看起来似乎是十六七出头,满满的不成熟的感觉,但是她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脸。
黑色的过肩长发绑了两个单马尾,如果让我这种老绅士来比喻的话就是优质车把也说不定……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在这种严寒的海边,海风就让人不禁直打哆嗦。
这位看起来有高中生的样子的孩子却一个人蹲坐在这种地方。
世风日下啊,不知道会是哪个幸福的家伙会捡到女高中生回家呢。
我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走过,真希望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歇歇,再去海岬观光。
拆开面包的包装,菠萝包那甜腻的香气让我有些胃口大增。但我已经想象到吃到最后便是强行塞下去的模样了。
当我在考虑着到底去什么店白嫖暖气的时候,我的裤子似乎被什么勾住了。
好在远动裤有绳子系着,不然就社死了。
“吾也想吃。”
?
我看样子是被这个女高中生缠上了样子,被这个说着怪话,蹲坐在箱子里的女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