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2月2日 晴天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自从那个少年住进我家里已经过去了五天了,没错,我可不敢忘记,整整五天。
我是活着怎样的气氛之下。
原本在28日那天晚上我以为他只是安稳的住在这里,在我的房间睡上一觉,到了第二天一切就会结束我的日子就会恢复正常,可是,怎样呢————
29日,我一大早起来,昨晚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由于在外面走了一圈之后才回到家,,迷迷糊糊的就撞到了沙发上,直到早上九点我的意识才把身体拉了起来。
起来后,我看着已经来不及的时间就拿起手机朝店里打了个电话假装自己生病请假,于是便留在了家里,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几分钟,不断的回忆昨晚散步时的场景,以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总之我那时的想法自己都无法理解,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说谎请假的时候神志清醒,一回忆起昨晚散步的事就混乱不堪,即使是现在,那晚留在我的脑海里的也只剩下又黑又结实的天空,除此之外什么都记不清楚。
在那时的一瞬之间我突然想起那个住进了我家里的少年,那个正睡在我的房间里的家伙,我想去问他,问他一切,我自认为他似乎就能把做晚发生的一切清楚的告诉我,于是我猛的站起身去推开了我房间的大门。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然,这没可能知道,谁也不会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
打开门的我看见正躺在床上的少年,他在睡觉的时候还带着黑色口罩,全身像婴儿一样蜷缩着一动不动,于是便走到他的身旁叫了一声,我当时连碰都没有碰他,他只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于是我揭开了他的口罩——看见的,既然这里用了破折号,谁都会懂的。
他就那样死掉了,我站在他的身边用手在他鼻孔边上确认了好一会,一个晚上,差不多12小时,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房间里,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该怎样形容当时的我呢,我没有被吓傻,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沉默的站在他的身旁,蹲了下来把自己的头与他的头平齐仔细的观察着他的面庞,我知道这似乎是一种对死人十分不尊重的行为,但还是这样去做了,我看着现在长满了尸斑的脸,心想着如果这家伙还在的话,他的样貌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青年。
我看着他的样子,自己总是觉得会在那里碰到他,或许是在过去的回忆里,一瞬之间想起一些片断性的回忆让我的身体发痒,背后、胸前、脖子还有胳膊上好像有针在刺痛,但又感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很痒,浑身上下的像是有蚂蚁在爬行,我扭动着促使我站起来,掀起衣服使劲的挠着,我的影子映在地上左右的蠕动,像是被狂风暴雨吹动着的柳树狂乱的舞动着身体,直到我的鼻子开始流血,止不住从鼻孔里流出来,我一边瘙痒着一边从床边拿起纸巾塞住鼻子,快些的止住了鼻血。这是我从小的惯病,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怪病,但从没有跟家人提起过,因为这病状从未给我的生活增添过一点麻烦,只是会在一些特定时候开始上半身的搔痒,止于鼻血我认为是最近上火或者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扣破了鼻子所导致的。
再次回归到少年的尸体上时已经是下午,我的搔痒让我一整个上午都在处理,尽管我想去不在意,但还是会去挠。
我知道那时在想起恐惧的事情,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一定会找到我,然后把我告倒警察局那里,这样我就完了!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但又无能为力,到处都是监控:楼道的入口,社区大门的门口更何况,在外面的店面门口。怎么可能逃的了一家一家找的话,找到我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我这样想着,搔痒又开始涌到上半身,我一边挠着脖子,脚也不肯静下来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
就这样,在我混乱的思考中29日就过去了,接下来的30、31我也没有离开家门一步好像是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但他已经来过了,带走了少年,我又不得不去信仰上帝,只可惜我的家里没有圣经和耶稣的画像不然我一定会反复的祈祷。
我不断地在门口与窗户边徘徊,时不时的盯着其中一个看很久,有的时候我仿佛就看到了他的家人正在楼下寻找他的身影,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焦急的寻找孩子,好像是在寻找仇人,手里还拿着刀,还时不时的会看向我这边,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就因为这样我原本恐慌的心情又变成了开始祈祷让我快些死亡的念头,我只想快些死亡,我的徘徊地点又变成了从厨房到少年的尸体旁,少年躺着的床上已经生了几只驱虫,他开始散发出臭气,我又把我房间里的窗户关紧,生怕引起邻居的注意,但我被发现还是迟早的事,我早晚就会完蛋。
是啊,我早晚会完蛋,至于为什么我会活到现在大概也是运气,于是我才找到了时间去写日记。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也不敢去做,本来我是想这么去说的但现在我的想法又改变了。
促使我改变想法一切原因就在昨晚,那晚我出去了。
我打开门,当时我的上半身痒的不得了,我受不这样的气氛而从屋子里跑了出去,更准确的说是逃了出去,我只觉得身体实在跑着,我想逃跑想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于是不顾一切的驱动着双腿,以至于后面在我回去的时候发生了另一件同样让我心惊胆战的事,这里后面再说。
我跑了出去,那时是深夜,我特地的选择了这样的时间离开,在路上我尽量装作是是走着的模样,双脚有规律而快速的向前迈动着,我在那时已经完全的失去理智了,我只想逃跑,跑到哪里都无所谓。
路灯的模样在当时看来多么温和,道路上也并不寒冷,没有一点风路过,我喜欢这样的夜晚,是的,我十分喜欢,由于太喜欢了才会变得如此狂躁,像一头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但我的目的只是想逃跑,跑得更远————终于,我跑到了一处地方,我一直渴求可以让我解脱的地方,一条跨越江水的大桥,只要我从这个地方跳下去,就可以完全的解脱出来,谁都可以!我激动的心情,混沌的大脑在此刻便催生出了一个计划,
——我要将他处理掉,完完全全的。
把他投到江里面,这样谁都不会发现,但起先是我得把他在不惹人瞩目的情况下带出来,这是首先要做,剩下的事情简简单单。
我一定要这样去做,不然,我的生活,我的一直以来维持的和平的秩序就会荡然无存,这一定是我要去做的!
于是,我带着亢奋的情绪跑回了家,说实话我当时在回去的路上也不是完全的跑着的因为去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力,说我跑着回去只是为了我当时的心情做一个差不多的比喻。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情,差点让我在回去的时候酿出了大祸,我刚回到社区的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你好,打扰一下”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一个身穿警察服装的男人,他与另一位男人站在警卫室的门口,在灯光之下他们的样子我看的很清楚,那个警察连腰带都没有带好怎么想都是被急忙之下叫醒,然后那个男人大概毫无保留的说出了我屋子里的全部秘密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冲击的着我的大脑
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原本亢奋的心情也迅速冷却了下来。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甚至准备将自己要做的一切事情坦白的说了出来 ,说真的就差一点,我本来能凭借着这样来使自己解脱,可是在想到了办法之后又不愿意去坦白,于是我的牙齿上下紧紧的闭合着,这时我才明白自己是完全的无法解脱了,于是我的目的又一次改变了——要让自己解脱,而说谎。
只有这样才可以。
“说吧,我听着呢。”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你在12点26分的时候出门了对吧?”
“对,是的,是我。”
“这样就好了,我也不用麻烦……啊,对了!我身边这位先生要找你,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我朝着警察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过去,他也毫不客气的直视着我。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多危险,你看,你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门关上呢?要不是我刚好下班路过你的房子门口,你的房间差点就让小偷给光顾了!你看看多凶险!”
“那,那小偷捉到了吗?是谁?现在在哪?”
“你先不要着急,很可惜小偷我并没有捉住但是她的样貌我大体可以确定了,现在只要我和你去你家里面确认一下,有没有东西被盗,那么警察就会立马出动,你不用担心,所以现在让我们一起去你家里面确认一下,好吗?”
“不,不用了。”
“为什么?难道捉到小偷不是更好吗?我们大家也会多一分安心,你还是不要客气了,快些带我们去你家吧。”
“我是说,真的不用,因为我的房间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就连钱包也没有,所以那个小偷根本偷不了什么的,那个房间是我刚搬进来的,还没有住上几天,就连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不用担心,既然您已经看到了小偷的样子就让警察来处理吧,你只需要跟警察说就好了,我的房间不值一提,重要的是那个小偷,你说对吗?”
“啊啊,确实是这样呢,可是如果她偷了您的东西那可就太糟糕了吗?”
“没关系的,看既然你们抓住了那个小偷的样貌那么直接去抓他就好了,等抓到她之后,你们再联系我,我会当面去核实好吗?”
“也可以,好吧,但是要是等到小偷逮到的那一天说不定你的东西就已经被卖掉了,这样真的好吗?”
“可以可以,我愿意相信警察。”
“好就这样了椋子惠先生,我们带到了那个小偷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同告知你的,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好!”
说完我飞也似的逃了回去。
回到家里之后我首先检查了我房间的那扇门有没有被打开的样子,如果被小偷看见了也许自己就会被她告发。
但很庆幸,我再出门的时候竟然记得把自己的房间上锁,所以小偷没有进来,但还是要小心,因为我房间里的气味是无法隐藏的。
就是这样,那一天晚上直到现在,我书写这篇日记的时候也是,我无法安宁下来,一刻也做不到,可恶,真是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