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牧千秋四人便回到了USC本部中易青云的办公室中。因为艾塔的出现与那位袭击了诗寇蒂的刺客的身亡,易青云与蔺心叶是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环境之中,而牧千秋与诗寇蒂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着他们二人的消息同时打发着时间。
“找到了!但是……”
蔺心叶通过调取资料库,输入当时偷偷拍摄下来的艾塔的面部数据,并进行检索,不久之后就在USC的资料库中找到了对应面貌的人。但同时,也是增生了无数的疑点。
“我看看……”
牧千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同时诗寇蒂也想站起来,不过是被牧千秋拦阻了。随后走到了蔺心叶的旁边,接过了她给出的数据,一边看着,一遍思考。片刻之后,他对诗寇蒂说道:
“你说过,那个名叫艾塔的女仆,是你的同期对吧。”
“是的,我和她是差不多时候领进来的孩子,后来是同一时间通过了帕梅拉小姐的考核,然后成为卜卡林家的女仆的,我和她的关系,就类似于青梅竹马一样。”
诗寇蒂点头说道,但接下来牧千秋说出的话,却是让诗寇蒂惊讶万分:
“但资料上显示,艾塔·克莱曼现年二十三岁,她整整大你五岁,且早于五年前便已注册成为了合法剑士,换言之当时她十八岁,你们……真的是青梅竹马吗?”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突降晴天霹雳,诗寇蒂一时间难以相信,但资料上的讯息却是万分准确,这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她与艾塔之间友情的真假。
“会不会……是同一面貌但完全不同的人呢?”
诗寇蒂试探性地说道,但蔺心叶与易青云却摇了摇头,长年累月的办案经验让他们二人否决了这一种可能性。
“但是不应该啊,我明明记得……啊!”
诗寇蒂仔细回想着过去与艾塔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但回想起来时,却只见得模模糊糊的一片,而当她想要触及那片记忆是,朦胧的记忆便如梦幻泡影一般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过一样。而从前往后去回忆,和艾塔有关的最近的记忆,便只在于三年前了。
“完全没有……关于她的记忆,我竟然只记得起三年前的事情,再往前便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
诗寇蒂摇了摇头,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失落地瘫坐在沙发上。而见到此状,牧千秋、易青云、蔺心叶三人立刻有了头绪。只见易青云折扇轻摇,他率先开口说道:
“看来,是能够操控他人记忆的剑啊。”
听到这个消息,诗寇蒂是稍显吃惊地说道:
“连那种危险的剑,都能被制造出来吗?!”
其他两人是点了点头,尔后蔺心叶说道:
“虽说这种功能的剑现在是被禁止制造了,但是相关的技术早在大战争时期就已经开发了出来,所以有人在暗中研制并小型化,尚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你可还记得她身上是否随身携带着类似的物品?”
听了蔺心叶的话,诗寇蒂思索了一下,随后她想起了什么,继而说道:
“我想起来了,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着一串项链,但我不觉得那串项链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啊?”
“正因为那串项链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所以她才会一直缠着你啊。”
听到这里,牧千秋是确信了那串项链的确是一部洗脑机器。于是他说道:
“人脑可比想象中要顽强,一时的记忆操控只会让当事人有种梦游的感觉,而那些虚假的记忆也不过片刻就会消失,若是机器功率足够强大的情况下或许可以操控得更深一些,但那部机器——或者说那把剑终究只有项链大小,只能在极度亲近的时候才能生效。而常年遭受他人冷眼不喜欢与他人来往的你,自然就是最好的目标。我想,这大概就是她选择与你交好的原因吧。”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诗寇蒂性情孤僻没有朋友,项链对她进行的记忆操控几乎没有任何被发现的风险,而诗寇蒂本人亦对这段虚假的情谊深信不疑,故而项链的后效才会一直持续到现在,直到被牧千秋等人揭穿才失去效用,更何况……
“更何况,你与詹姆斯先生的关系匪浅,艾塔若是引人起疑,自然会求助于你,而詹姆斯先生亦不会坐视不管,或许这也是她的算计之一。但问题是,她知道这件事情吗?倘若知道,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
如今想来,詹姆斯·卜卡林的案件是越发地扑朔迷离了。艾塔·克莱曼身份的揭露,是让探案的进度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但同时也牵扯出了更多的疑问。
“我不相信!”
牧千秋的说辞是让诗寇蒂对艾塔的希望破灭了,但诗寇蒂她仍是对她的这位虚假的好友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我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即便我们的交情只有三年,但她一向对我很好,我遇到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是第一个挡在我面前的人,她一定是有所苦衷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相信她!”
诗寇蒂仍在用言语袒护着她的好友,毕竟换作是任何人都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但接下来蔺心叶所说的事情,却让这份友情的性质,都变了味。
“我明白你想袒护自己朋友的心情,这我十分能够理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从来,就不是以看待朋友的眼光来看着你的呢?”
言毕,蔺心叶是手指一滑,将艾塔的身份讯息投影在了空中,然后将【性取向】一栏特意标注了一下——因为那上面,写着的是【女】。
艾塔·克莱曼,其实是一个“拉拉”。
“诶,诶诶诶诶!她她她、我我我、怎怎怎……”
诗寇蒂见到此情此景,顿时是方寸大乱,一时间脑内混乱不堪,甚至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所以她一直是用那种色色的眼神看我的吗?这三年来一直如此吗!”
“不,我觉得大部分正常人都会用色色的眼神看你吧,不分男女的。”
蔺心叶是稍微吐槽了一下来缓解气氛,而随后易青云说道:
“先不论,艾塔·克莱曼她主动接近你,是否带有想要对你图谋不轨的主观意图,但她使用禁忌技术对未成年人——也就是你进行了类似洗脑的程序,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了,所以即便你想袒护她,我们这些‘正义’的USC警察,也不会再听你的了。”
“怎么会……”
此刻,诗寇蒂对她和艾塔之间友情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是被无情的现实击了个粉碎。而最后站出来替她说话的人,却是长时间保持沉默的牧千秋:
“然而现况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艾塔对诗寇蒂进行了洗脑操作,除非能从她家里把项链偷出来,或者她自己把项链交出来——当然那样是最好不过了。”
“让犯罪分子把自己作案工具徒手上交?你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易青云不认为那个艾塔会如此轻易地就范。但牧千秋心中已是有了想法,于是他说道:
“她对诗寇蒂究竟是不是真情实感,就让小诗直接当面质问她好了,毕竟这也算是她的劫数,不由她自己跨过去的话是不行的。不过我会跟着她一起去的,所以放心好了。”
“让我去吗?但我……”
此时此刻,诗寇蒂对艾塔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一方面她觉得即便她欺骗了自己,但这三年来的感情应当不是虚假的;但另一方面,艾塔她若真是因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故意接近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皆是演技,那届时她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
思绪混乱之下,牧千秋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道:
“没事,有我在,放心好了。”
“我明白的,店长。但是……”
一方面是自己的好友,一方面是自己应当知晓的真相,她一时间难以抉择。而牧千秋见她这般犹豫,心生一计,随后假装冷酷地对她说道:
“如果你实在难以抉择,那就我一个人去找她吧。但我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诗寇蒂从牧千秋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一股无比的威严,直觉告诉她,牧千秋想要来真的,说不定艾塔她真的会性命不保,所以她必须要鼓起勇气——
“我……我要和店长一起去!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去解决它!”
二人目光对视,牧千秋看见她的眼神之中虽然还存有一丝迷茫,但此刻的她,已是足够坚毅了。
“但愿下次,你可不要再让我像今天这般,用压迫的方式让你去做出决定了。”
牧千秋是笑着捏了一下诗寇蒂的脸,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一道传送门便出现在二人眼前了。
“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出发,久违的朋友相见,不打扮得漂亮一点可不行啊。”
“诶诶,但是~”
随后,他拉起诗寇蒂的手,趁着诗寇蒂还没反应过来,便拉着她踏进传送门,离开了易青云的办公室。而见到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易青云是懒散地向后躺在椅子上说道:
“老实说,无尘他教育孩子可真有一手。”
此语一出,便是引来了心叶的疯狂吐槽:
“牧阿叔又不像你,他情商可比你高多了,哪像你啊,把自己工作中的一大半都推给你世界第一可爱的徒弟我,自己在那里喝茶摸鱼。”
“诶诶诶,我这叫作锻炼你的业务能力水平,怎么能叫偷懒呢~”
言毕,易青云是折扇轻摇,颇为悠闲自在。而另一边正在努力工作的蔺心叶则是朝他吐了吐舌头以示不爽。尔后,易青云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遂开口说道:
“说起来,如无尘这般,深得比自己年龄小的异性的青睐,这种人现世倒是有个词来称呼。依稀记得这个词好像是叫……年下杀手!”
“我可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