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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门关区·近江地检内】

多亏了清野,真木裕行和米内山邦昭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不想早前那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了。

“我说小哥,一定要拿到我的口供么?”米内山把头往前一伸,“让刈谷检察官认可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米内山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让真木心里非常非常窝火,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真木又不能做些多余的事情,“对我来说,刈谷前辈的认可固然很重要,但这只停留于个人层面——最重要的是,我们检察官是为公,不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冤假错案。”冷静地组织了语言,真木希望以退为进的策略能让米内山稍稍松懈。

“还真敢说呢,你们检察官干的这种事情还少么?”米内山冷笑一声,“前不久还被爆出了前官礼遇呢。难道不是么?”

那是三月份的事情了,亏眼前的米内山还记得这么清楚,近江高检的石原检察长内退,马上就被曝去了新馆律师事务所任职,还接手了江成集团有关水力能源的诉讼。石原的出面竟然让检方在暗中取消了诉讼。本来是暗中操作却被内部人士曝光,成了当时非常糟糕的丑闻。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各行各界都普遍存在这个问题——但是小哥你也说了,检察官是为公,是不能和常人一样草率行事的哦。”

米内山口中的这件事把真木裕行压得抬不起头来。虽然这丑闻和真木没有半点联系,但是检察官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木很是痛恨这些体制内部的败类,但是说到底,自己也是体制内的人,自己同僚做了错事,所有人都要承担责任。

“小哥你还真是可怜,拼了命也想要获得前辈的认可呢。为什么呢?年轻人这样好胜虽然是好事,但是所谓枪打出头鸟,你站的这么靠前,很容易就被人针对呢。”

米内山说的话固然可恨,但是却句句在理。从检五年来,因为在队伍中突出而被陷害落得不好下场的检察官真木见的不少,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来到了前辈身边,如果不拼一把的话,这样的机会就会错过。

这是真木的真实想法。

如果能强过前辈的话,就能熬出头了。

“你好话说了不少,可是现在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开口了。”真木装出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转起转移,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动。米内山可憎的脸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虽然很遗憾,但是这次要对不起前辈了。从你的嘴里什么都探不出来——我这五年过得可真是失败呢。”

米内山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下败将,就像是驯兽师在看猴子表演一般。

“算了,就聊到这里吧,我去找刈谷先生。麻烦你让他走吧。”真木对桌旁的清野说道。

清野似乎有点难为情,但还是站起身。

“小哥,刈谷现在在审讯我的手下哦,贸然的打扰不太好吧。”米内山邪魅的一笑,“再说了,那边,或许有什么转机......好消除小哥你的挫败感哦。”

“真是太可笑了!”

“嘛嘛,小哥既然已经认输了,这局游戏就已经Game Over了哦,由于是困难模式所以也没有办法从刚才的节点读档重来哦。归根结底是完完全全的失败哦。”

不想再听米内山的讽刺,真木打算终止审讯。

“——不过,看在清野小姐姐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米内山的这句话让真木站在了原地,像是一切都在米内山的鼓掌一般,真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他此行,就是来嘲笑检察官的么?真木不由得这样想。

“你说什么啊?”真木带着脾气说道。

“只是想跟小哥聊聊天而已,既然游戏已经结束了,不如我们握手言和吧。剩下的时间,说说题外的事情。”米内山的表情表现出对真木的轻视,但是不管真木怎么回答,米内山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知道真木小哥对塔罗牌有什么了解。我相信小姐姐肯定了解吧。在年轻人之中可是很流行的呢。”

“是塔罗牌的第一张牌吧。”清野见真木呆呆地没有反应,便马上接过米内山的话。

“小姐姐说的不错,但是其实也可以是最后一张牌哦。该不如说,是完全没有顺序的一张牌呢”米内山似乎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讲到,“我对占卜可是很有兴趣的呢,传说中占卜可以预测一个人未来的情况,像我这种做生意的,总是会相信一些有的没的,所以去找了很有名的占卜师解读了一番。”

“米内山先生也会信这种东西么?”

“也不能算相信哦,小姐姐,就像你一样,也不会完全信任小哥吧。只是寻求一些事情的解释,或者说是渴望得到一些启示——很吃惊的,我是愚者哦。”

听到这里的真木暗中一笑,虽然被米内山所察觉,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在意。

“与其说我是愚者,不如说我遇到了愚者——最近我遇到最符合愚者形象的,应该就是小哥你了。”米内山话锋一转,矛头重新指向真木,“明知道是毫无疑问的冒险,哪怕面临错误的选择或是失败的结果也要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小哥虽然说的都很对,但是却忽略了事实。而事实,往往才是最细腻的哦。”

“你是在教育我么?”真木心里竟没有发火,而是感觉很可笑。

“当然没有,这是我通过占卜获得的启示。小哥你太敏感了。”

“这个启示,无论对谁都适用的吧。”清野倏地说道。

“或许吧。”米内山微微一笑,“但这也许代表着我和小哥孽缘的开始也说不定哦。”打趣般的对着清野说道。清野也是微微一笑,但马上被真木瞪了一眼,悻悻的收起了笑容。

“嘛,今天过的很愉快,能遇到小姐姐真的很开心呢,如果想见我的话。”米内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鄙人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虽然米内山很诚恳的递过名片,但是清野始终不敢接过来。

真木还在一旁盯着两个人。

“啊,我就放在这儿了。”米内山将名片放在桌子上,清野趁机偷看了一眼,记住了上面的地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沉默了许久的真木终于开口了。

“有。”米内山笑容一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见小哥这么可怜,我就告诉你当天梶柊真去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