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转过身去,没有继续理会李忻。

它挪步向墙角......

“啊——!”凄厉的尖叫震彻耳膜,李忻叫了出来,转而变成尖利的哭声,“你不要靠过来啊!!”

怪物抄起墙角的断拖把,向李忻爬去,李忻早已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咔吧,咔吧”

每一声关节的震响都使她浑身发颤。

“哈啊,哈啊…”她已经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大口地喘着气,盯着面前这死神的靠近。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趁着怪物靠近李忻的空档,抽出了小刀,慢慢移步到它的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刺了下去。

它的动作顿住了。

正当我打算松一口气时,它直接将我一脚踹开,我的腹部好似被直接贯穿,剧烈的痛觉令我几近昏厥。

我被它直接踢到了写字桌边,头撞向桌角,温热的液体顺着脸流下,世界仿佛昏暗了不少。

怪物踢开我后径直爬向了李忻,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举了起来,双脚离地。

李忻因为无法呼吸而张大了嘴。

“呵额,呵额....”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面色也不在红润。

那怪物将半只拖把插进李忻嘴里并开始逐渐用力。

缺氧的李忻立刻开始挣扎起来。

“唔,唔!”

有鲜红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渗出,将她雪白的围巾染成了黑红色。

李忻挣扎地越来越虚弱,怪物也似乎厌烦了,手上一用力......

噩梦般的噪声后,李忻不再动弹,紧紧抓住怪物的手也失去了支持,无力的垂在躯干边。

看着手里的玩偶没了动静,怪物像扔垃圾一样,将李忻抛向了写字桌,接着转身爬向缩在墙角的刘泯。

“哐”的一声,李忻被抛到我身边,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满脸的泪痕,在房间诡异的红光下闪闪发光,张大的嘴中是一个空洞,汩汩地流着什么......

这一定是在做梦对吧?

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无力的望向怪物,它正对刘泯进行它那惨绝人寰的迫害。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xi.....”

“哐!”

有什么.....砸到了?

.

一瞬间,我感到有什么熄灭了,身上异常的轻松,但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我感觉自己既像躺在棉絮里,又似被冰封在雪山里,又像被抛进翻滚的油锅中。

这就是死亡吗

我吃力地抬起眼皮,渴望再见一眼这个世界,但瞄见的只是一只溅上血的奖杯,与不断延伸的血泊。

这样啊,是奖杯啊。

冥冥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对我说我该走了。

于是,我便眼前一黑,与世隔绝......

我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我没有了躯体。大脑,双手,都不复存在,但我却有一种安心感——是时候该长眠了。我慢慢放空了思想,如同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我远离了血与痛,虽然单调,但却令人安宁。

正当我即将闭上眼睛时,漆黑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庞然大物,这里没有光,但我却“看”的很真切。

这是我戴在身上的挂坠沙漏!

它现在“顶天立地”,里面的沙子开始逐渐往下泄落。

由于它现在实在是太大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沙子上似乎缠着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有点像是灵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联想到灵魂,但是我很清楚,这绝对不会只是沙子下落这么简单。

沙子下落到近一半便停滞不动了。

突然,我感到有什么拽住了我,虽然我并无实体,但这感觉却异常的真实,接着,我貌似被甩了起来,“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血液”似乎聚集到了“头顶”,令我头脑发昏,一阵恶心感席卷全身,但我却吐不出来。

“哐”我被猛地砸到了地上,但却没有痛感。

如寒冰般的冷气从地下涌出,渗透进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感觉久违的被调动起来!我感到了我的手,腿,以及身紧贴着的冰冷的地面。

虽然寒冷刺骨,但我还是趴在地上,感受了好久,好久。原来生命是这样的令人愉悦——我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我深爱的世界。

充分感受过后,我激动的从地上爬起,身体犹如一片羽毛轻灵自在,伤痛似乎离我远去,不在纠缠,我急切地抬头确定自己的所在,是否离开了哪危险的地方。

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的,我的面前依旧是黑暗,黑暗,以及比黑暗更令人生畏的,长廊。

我回到了最初我站的地方。

刚放松的神经又再次绷紧。

我战战兢兢地向前方挪步而去,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到自己在奔跑,身后跟着四肢扭曲的东西,那东西长者令人嫌恶的面孔,向我......

“喂。”

突然的呼唤吓得我直接跳了起来,眼前模糊的影子消失了,不知不觉,我做到了初遇怪物的门前。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呼唤我的声音好像刘泯。

我立马回头,好像有什么闪了两下。

刘泯低着头鬼鬼祟祟的站在我背后,我一下愣住了。

但是看到面前的刘泯没事,我心里悬着的不少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块。

眼泪不知怎么滑了下来,我一下抱住刘泯,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哭起来。她也不将我推开,而是轻拍我的头,在我耳边用轻柔的声音安抚我。

我上次哭成这样已经过了多久了?身边有挚友的安慰令我安心了不少。

我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回到了那个我们互相扶持,从黑夜中逃离的时代,那时你也是将我抱住,在我的耳边轻语......

我竟在刘泯的安抚下,睡着了。

但入睡的容易不意味着睡梦的安逸,在梦中,我梦见了李忻,周莫,还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他们迈步向我靠近,但我却站住不动,虽然恐惧感油然而生,但内心越是藏不住的激动......